如果有人不断示好:玄机藏在殷勤背后
2019-04-30
核心提示:小陈拉着董盈盈的手说体己话:“在公司我就跟你最好了。” 董盈盈笑了笑:“其实大家都跟你很好啊。”她边说边慢慢把手抽出来,分明是不想承这个情的意思。但小陈并未理会:“不,我跟他们都谈不来,除了你,我在公司没有其他朋友了。” “不会啦,多吃吃饭聊聊天儿就好了。哎,昨天你说的那个剧叫什么名字?”董盈盈怕她...
小陈拉着董盈盈的手说体己话:“在公司我就跟你最好了。”
董盈盈笑了笑:“其实大家都跟你很好啊。”她边说边慢慢把手抽出来,分明是不想承这个情的意思。但小陈并未理会:“不,我跟他们都谈不来,除了你,我在公司没有其他朋友了。”
“不会啦,多吃吃饭聊聊天儿就好了。哎,昨天你说的那个剧叫什么名字?”董盈盈怕她进一步推心置腹,赶紧把话题岔开了。
其实四五个月之前,董盈盈跟小陈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相熟起来,是在公司一次培训活动上。培训地点在郊区宾馆,董盈盈和小陈被安排在一个房间。
晚上两人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儿。小陈突然说起自己从农村到大学到上海就职的经历来,感慨工作生活等各种不易。董盈盈自幼在“温室”长大,听小陈说起翻山路上学、北上南下地求职、孤身外乡女子在上海打拼,觉得既新鲜又辛苦,同情心里带了点儿佩服,就滔滔不绝地给小陈讲一些生活信息和相处之道。
临睡前小陈说:“真高兴跟你住一屋,咱俩挺投缘的。唉,我到公司这么久,都没遇上像你这么谈得来的。”
此后小陈就经常来找董盈盈吃饭,有时饭后还到董盈盈他们办公室聊会儿天。
董盈盈的几个同事兼闺密却不太喜欢小陈。梁真嫌小陈嘴碎:“你看她每次聊天儿,不是八卦这个就是是非那个,自己还没怎么样呢,看别人倒是满眼不是。”李敏也觉得小陈的性格不让人喜欢,典型的“凤凰女”:“极度的自尊和虚荣,说到底,还是自卑的原因。”李敏分析说:“她跟你好,是因为他们部门的人都不喜欢她,而你呢,整天笑眯眯的亲善派,最重要的,你跟她没有利益冲突!”
董盈盈起初觉得闺密们对小陈刻薄了些,但交往久了,她也觉得小陈身上“带刺儿”的地方着实不少。
比如小陈数落梁真太傲,董盈盈和稀泥:“她就这小姐脾气。”结果小陈传话,连董盈盈都说梁真脾气大哩。后来董盈盈费了好大番劲儿才安抚住梁真。
有回董盈盈真被气着了。小陈来问香港自由行的事,她就随口说了句“自由行3000多元算很便宜了”。小陈冷笑:“你平时吃在父母家,住有父母给首付,当然不觉得贵,我可不像你,我一切自力更生的……”
董盈盈莫名被说成“啃老”,气得不再搭理她。可过两天小陈没事似的拎了袋家乡糕点过来,董盈盈爱理不理地她也不在意,董盈盈只能把拉长的脸缩回去了。
李敏说,你就别理她得了。但董盈盈觉得,小陈很多时候都是无心,只是性格使然,话里“刺儿”太多,叫人生厌,可也决非品性问题。更主要的是,一个同事不停地跟你亲近示好,你总不可能翻着白眼当她是空气吧。
董盈盈尝试逐渐疏远法。小陈约她吃午饭,三次她推掉两次;小陈上办公室聊天儿,她也经常借口去银行、去邮局地开溜。
然而疏远法并未有多大成效。小陈开始诉苦:“唉,我觉得好孤独啊,难得公司有你这个朋友,你又忙,跟你吃个饭也不容易。”董盈盈觉得小陈唉声叹气了,自己得花更多的精力去劝导,又觉得她确实可怜,心一软,就答应了要多跟她吃饭。而她那些去银行去邮局的借口更不奏效。小陈经常一听就高兴地挽住她说:“我正好想散散步,我陪你去。”
更麻烦的是,小陈还隔三差五地送她些小东西以示“姐妹情深”。出差买的零食、地摊上的小首饰、网购的国货化妆品,甚至还有大减价时从花车上淘到的小衣服。这些小东西董盈盈虽然拿了也无甚用处,但人家热情地特地送过来,她也不好意思以不喜欢为由退回去。
因为收了这些礼物,她还要花心思礼尚往来,再找些别的东西回赠。这一来一往的,“好姐妹”的名分是逃不了了。
再过两周就是董盈盈28岁生日了,大家说要热热闹闹地庆贺一下。不过梁真有言在先:“你可千万别叫小陈啊,她要来了我就不参加了。”一副很坚定的有她没我的模样。董盈盈也无意叫小陈,好端端热闹开心的场合,万一她哪句话梗得大家不高兴了,多没劲啊。
但如何拒绝小陈呢?小陈这几天老问她生日怎么庆祝,“我要好好给你挑个礼物。”董盈盈推脱说没定,可能几个老同学碰一下吧。小陈立马说:“到时候叫我一起啊,我还不认识你其他朋友呢,正好有个机会认识了,以后一起出来玩啊。”董盈盈只好赶紧想别的借口了。
董盈盈最后决定以亲戚宴请为由拒绝掉小陈。她特地选了家离公司稍远的餐厅,嘱咐闺密们:“到时下了班分头行动,餐厅见!”李敏说,嘿,搞得跟间谍似的,干脆直接告诉她,不带你玩儿。
董盈盈吐吐舌头,这话说了以后还做不做同事啊。她知道小陈到时一定会送礼物来,为了表示感谢,她还得特地找个时间,单独请小陈一顿。
刚刚过去的10分钟内,我的手机里有5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金铃。翻开收件箱,她的短信扑面而来:“欣欣你起床了吗,今天晚上有时间吗?俏江南我定了位子。”
是装没看见呢,还是装没看见呢?
金铃是我在电视台工作的同事,比我大8岁。刚刚分到这里的时候,我和她并不熟。经常在一块儿的同事,都是台里单身楼的老棍棍,不忙的时候,大家凑一起做饭啊唱歌啊打牌啊什么的,也很热闹。金铃跟领导们都特别熟,我们那时候都是她看不上的小年轻。
去年金铃成了我所在栏目的责编,照理说我应该跟大伙儿一样叫她“金姐”,可是我却怎么也叫不出口,每次见面都是“金老师”,以示尊重。当然,更多的是一种距离。
25岁以后,家人开始催我结婚了,相亲了好几次都没啥结果。其间金铃也给我介绍过一个,被我以性格不合适的理由回绝后,她连着好几天都不用我的稿子。
终于在去年年初的两会采访,遇到了一个大我10岁的校友,相处半年多,就领了证。因为他在市委工作,平日里各种关系也很复杂,之前又有过婚史,所以我们决定不办婚礼。国外旅行结婚回来后,给亲朋好友发了喜糖,也算告知了一下。旁人问起新郎的时候,我都说,“就是个公务员”。
婚后不久,有次在楼道里,无意间听到金铃跟另一个男同事说:“瞅瞅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婚姻态度都不严肃,时政部那周晓你认识?相处半年就结婚,真是儿戏。”
去年年底,市委领导和台里的部分记者一起就餐的慰问年会上,金铃也去了。老公当时也在,回来就跟我说,你们那儿有个叫金铃的吧,真是个人精,以后你离她远点儿。果然,第二天例会上,金铃老远就招呼我去她旁边坐:“原来你老公是市委胡秘书长啊,真低调。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姑娘,不像那些浅薄的女孩子。”那天的会我基本什么都没听进去,耳边一直都是金铃在絮絮叨叨。
金铃的家,离单位走路大概10分钟,于是她便常常中午回家吃饭补觉。自打那次开会以后,金铃就常常拉着我去她家“吃便饭”:“食堂的饭太多油,吃多了还不得胖死,我爸是营养师,每顿吃得都很健康。”
每次吃饭的时候,金铃的口头禅就是“我们家粗茶淡饭你别嫌弃”,可到了其他同事面前却又改口:“今天我们吃的猪脚汤里加了冬虫夏草,阿姨说明天中午吃鲍鱼。”
每次从她家出来,我就跟自己说,这一定是最后一次去她家吃饭了,可是下一次接到邀请的时候,又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老公都笑话我“吃人嘴软,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这样每天都要见面,每次例会都被她拉着坐在一起,每个中午都被邀请和她一起回家吃饭的日子真漫长,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她绑架了一样。
仔细想想,其实我和金铃确实是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人——我个子高,她个子矮;我是北方姑娘,她是南方妹子;我穿着打扮都很随意,喜欢黑白灰的简洁款式;她却喜欢紫色红色花边蕾丝和曲线毕露的衣服。我也陪金铃逛过几次街,这些时候我的主要任务就是给她试过的衣服打分,可是以我的眼光来看,基本都在及格线以下。
金铃去了总编室以后,我们接触少了很多。有一次她忽然找到我:“我的论文获奖了,我加了你的名字,今年你评职称应该没问题了。”金铃还总是把一些关于台里的人事关系什么的告诉我,俨然一副“一般人我不告诉”的样子。每当我和别的女同事稍微亲密一点儿,过不了多久,金铃必定会在我面前说说这个人的坏话。说实话我很烦她这样的人,但是又纠结要怎样告诉她我不喜欢她。
该来的还是来了,上周金铃托我跟我老公说,看看能不能帮她在区办公室做秘书的弟弟调到市委去。我的耳边一下子响起了妈妈的那句话:“这世界上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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