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失去工作之后 （五）
2019-04-30
时间：2013-12-13 08:35:47 来源：恩典在线约稿 作者：风雨彩虹 浏览:次T|T
恩典之路
JW到公司实习的第一天上午，我收到她的电话，听得出她按捺不住的兴奋：想不到这里工作环境这么好，不单有自己的电脑，独立的办公桌，还有自己的电话。她的话轻柔而梦幻，好像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对这些，有相当公司工作经验的也许会付之一哂：这算什么? 太普通了!确实，我们会觉司空见惯，甚至会常觉得电脑不够先进(比如我现在所用的，都三年多了还没有换)，遗憾办公桌与同事的桌子挨得太近缺少隐私 (要是靠窗就好了)，或是抱怨公司没有配置黑莓手机呢!
对JW来说，这些却是第一次接触，第一次拥有，我觉得用“超乎所求”来形容都有点不够贴切了，所以想出“古有刘姥姥进大观园，今有刘妹妹进大公司”的类比。我相信JW一定想起她在国内农村教书的环境;想到我们被太平洋隔开一年，需要约定时间地点才能越洋通话的往事;想到她带着两个孩子在加州所住已婚学生公寓外玩耍，看到其他学生和学生家属出门上学，打工或是从学习、工作归来时心中的羡慕;想到看着天上不定的云彩飘浮舒卷，体会自己的理想也如云彩飘渺无定的失落。
就在那天，曾经幻想过，自认遥不可及的，突然真实地出现在眼前，JW反而有点拘谨与不知所错起来，如同我们那年旧金山机场再度相逢时的腼腆。还好，她所工作的地方没有其他人懂中文，她可自如地以母语和我交流，不用担心周围的人笑她少见多怪。那天，充满JW心中的一定是感恩，感恩，还是感恩。她的工作环境让我在感恩之余也开始羡慕起来，期望哪天自己也能拥有专属的工作电脑，电话号码。我的期望在整整四年之后才成为现实。JW比我迟来美国，却是捷足先登，真应验了那时开始熟悉的一句话“在后的要在前，在前的要在后”。
从JW加州开始学习到公司实习上班，光阴如飞有四年。从她圣保罗技术学院开始学习到那天，则仅一载岁月。虽然我与JW那年都经历许多，发生在她身上的无疑更堪回味，数算，与珍藏。上面文章谈到她的学习经历，好像我忽略了JW必须面对的两大难题：孩子需要看顾，及她没有驾照无法单独行动。这些问题若不解决，会带来许多不便，或是后顾之忧。后来发现，当我们为这些忧虑的时候，对问题的解决并没有任何帮助，反是徒增烦恼;当不让这些事情困扰的时候，却似乎有了很自然的解决途径。
想到孩子，我就想到多年前，我与JW已经结婚却还没有孩子的时候。我们不在一处上班，没有单位分配的房子，因此就暂时将家安置在父母处。因为父母虽然家在农村，却位于我们两处上班位置的中点，父母也非常乐意我们在家渲染天伦之乐。有时我们周末回家，晚饭后就留在自已房间。往往，房门会无声息地被推开，妈妈端着两杯热茶进来。将茶杯放在桌上，她也不急于离开，而是自己找张椅子坐下。坐下之后，她也不急于和我们说话，乃是望着没有铺地毯，没有硬木的地板，自言自语地说：“趁年轻的时候早要孩子，慢慢地孩子就大了”。
提起这段往事，除了回味妈妈对我们的爱，也趁机赞赏她善用时间的智慧，和JW与我从善如流的智慧。到美国前三年，无疑是JW最忙碌的时候。加州上学时候的不容易，从前面的略有所及中，乃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岁月并非一把全然无情的杀猪刀，更像是柄让人苦乐交织的双刃剑：在我们感叹时不我待，青春将逝的时候，两个孩子也在跌跌撞撞，叽叽喳喳中渐渐长大。JW开始明州上学的时候，女儿已经6岁，可以正式上学，所上的学校就在家门口不远， 步行几分钟就可以到。
至于儿子，还才4岁多，离学前班还有一年。但圣保罗有所学校，或许是为了在与其他学校的竞争中走在前面，决定全市范围内选拔招收4岁的孩子，提早进入学前班学习。我和JW带着儿子，参加了两次或是检测或是面试，后来他就进入了那班。每周5天都有校车家门口接送，给了JW宝贵的时间，和选课上很大的灵活。一年后女儿也转到该校，再过两年他们又转到我们买房后的新学校，以及他们现在都觉那所学校给他们的挑战不够，他们所学不多，全是后事不提。
再说考驾照，这是JW来美后心中一痛：因为在加州她考过两三次，总因各种原因没过，让她倍感挫折。到明州后，驾车出行更具挑战，通常她不会独自行动。到学校上课则容易很多，无需头皮发麻地上下高速公路，也无需见缝插针地在高峰时间争分夺秒。因此除了开始几次我驾车前往外，JW一直自己开车去学校，尽管她那时还没有驾照。这一点我们心中屡有挣扎，因为知道没有驾照不应该独自开车出去，却又确实没有其它更适合办法。毕竟，我在做博士后研究，时间把握没有作研究生时随意，坐公车上学，路上花费时间又太多。
因此JW每次开车都要祷告，我猜想有赞美感恩，也有认罪祈求，看到前后方向若有警车，就更加恐惧战兢。车开多了，感觉好了，也没有那么紧张了，因此后来JW还是通过了驾驶考试。但据她说，其实她觉得那次她是通不过的，因为考试前我带她熟悉场地，临阵磨枪，结果被她的主考老师看得真切。JW看到主考老师，明白刚才的练习显明承认自己经验不足，有被识破底细的惶恐不安，造成路试中的表现还是差强人意，还犯了几个明显错误。她因此也作好了“又没有通过”的心理准备。
再想到JW换学生签证的过程，作“助学者”的经历，好像一年多来的日子就是许多这样值得欢欣与感恩的事串连起来。想到圣经诗篇65篇中说：“你以恩典为年岁的冠冕，你的路径都滴下脂油”，难道还有更准确贴切的描绘吗?
如果说公司实习的第一天，JW被超乎所求的恩典所震撼，第二天她则是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所震撼。因为那天上班之后不久，她就打电话给我，说：“她”被解雇了!“她”当然不是JW，却又是谁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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