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还乡:特别的蛋糕给特别的母亲
2019-04-30
时间:2013-12-09 08:47:36 来源:沙光的博客 作者:沙光 浏览:次T|T
今天对我个人而言是双重生日:一、四十四年前神藉着母亲生了我;二、十八年前藉着受洗,圣灵重生了我的生命。这个日子恰逢普天同庆记念主圣诞。故此,自从信耶稣基督以来,我没再给自己过生日。前些年在圣诗班时,唱着圣诗在赞美记念耶稣圣诞中不知不觉生日就过去了。这是慈爱的主给我命定的日子,我惟记念耶稣基督为我道成了肉身。阿们!今年,我在主里面分外渴想藉着记念主的日子与朋友们(尤其父母健在的朋友们)分享一个传统的生日主题,即神在十诫中所命定给我们的人与人之间关系的第一条诫命的践行,这是我在今天生日中的体会:好好爱你的父母,惟此,当他们不在世上的时候,你才无怨无悔,否则,那种后悔是无补的。要爱那生养你的,以讨主的喜悦,因为父母是在世界上第一个爱到你的人。在下面的文字中,我将我的见证分享给你。愿你蒙恩。阿们!
——题记
北京和北京大学比起上海和复旦大学是有着相当大的区别。同样是中文系作家班,但二者让我感受到的主要有四方面的不同:首先地缘与风土人情方面的不同;其次是两个城市之间的京派与海派南北方文化方面的不同;再其次是校园学习氛围与课程设置方面的不同;最后是住宿环境方面的不同。北大作家班真奇妙:全班十六名学生,年龄差异二十多岁,最小的同学名叫黄霁,当年大约十九岁;最大的同学名叫牛群,当年四十四岁。首先,就住宿环境而言,除了牛群和刘滨自主选择了住在勺园宾馆外,其余的同学一律住在博士生宿舍楼;其次,就学习氛围与课程设置而言,北大中文系为我们这个特殊的班集体按照研究生设置的课程,且各个学科相当注重讨论课;最后,就我们的学业结果而言,我们最终获得的是北京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文凭与文学学士学位。
由此足见我们这个从少年到中年构成的作家班,体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北大那种充满人性化的学生管理体制与自由的学术氛围。北大是仁厚的,首先可以就我们的毕业结果而论证,所给予我们这班本科作家学生的是同等的毕业文凭与学位,是全校学生中的初等级别;其次就课程配制而论证,是比学位高一级别的硕士生学识与学科结构配制,注重文学理论的架构,是全校学生中的中等级别;最后就文学创造环境而论证,为了让我们拥有最良好的写作环境,把作家真正地培养成作家,我们所获得的是全校学生中最高级别的住宿环境。十几平米一间的宿舍只有两名同学居住,学生宿舍楼的十四个同学纷纷用两米高的床头书柜与两米高的书架间隔出了属于自己的,别具个性并民族风情的鸽子笼式的写作间。云南作家李骞同学的桌上少不了普洱茶和功夫壶。
我的写作间最明显的个性标志是一大簇采自未名湖畔的晚秋的蒲草。后来,我的诗歌代表作,即大型组诗《208妄想的临界》就是以我的写作间命名的。母亲是农历十月初三的生日,考取北大的我终于实现了母亲一直寄托在我身上的梦想。为了向母亲印证这个梦想已经成为现实的那种美好的真实性,我在北大校园的蛋糕房订制了一个最大的带有北大标记的生日蛋糕,穿上印有北大校徽与校名字样的校服,回老家给母亲过生日。这是母亲最意外的惊喜,是对母亲生日的更大祝福。北京站的人流宛似江河决堤,我把蛋糕盒顶在头上仍难免被拥挤在车门口的人流刮来蹭去。最后干脆用右手将蛋糕高高擎着,那姿势是经典版的董存瑞炸碉堡的画面。我被人流拥上车厢。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是人工卖票,尾数为4、5、9、0都是靠车窗的座位,买票时只要提这几个数字,卖票员准给。
我的车票尾数是9,这使我可以把蛋糕盒放在餐桌上牢牢地守护着。因提前没有电报通知,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母亲与父亲等家人并前来贺生日的亲眷都被我头顶着蛋糕盒的那种美丽惊呆了。母亲接过蛋糕盒先问是省了几个月的生活费买的,我说是我刚得的稿费。我立正站在母亲面前任凭她上下打量我的校服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小冬子”真上了北大了。打小母亲就叫我这个乳名,大凡都是在我不惹祸的前提下。我说,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必回头,因我去撞南墙时带了把铁锹,把南墙挖个洞,钻过墙洞就继续前进。人生的南墙有无数道,只要自己不倒下就不会有南墙。整个全家福式的生日晚宴上,母亲一直幸福得眼泪直在眼眶眶里转啊转。母亲当然最知道我的南墙意味着什么。
到了插生日蜡烛、唱生日歌和切生日蛋糕的时刻了,母亲打开蛋糕盒,不知道那是不是母亲的生日中最大的生日蛋糕,却是我离家求学的岁月中,第一次回家给母亲过生日。母亲问这么小矮个子带这么大的蛋糕盒子是咋挤上车地,北京那么多人咋没把蛋糕挤成蛋饼。母亲念叨着。我和大姐、二姐、三姐,还有几个姐夫和外甥们齐声唱生日歌,父亲也用那早跑了调的嗓子奋力参与,呜啦呜啦地唱起每人在一个调位上的大合唱。父亲是抗美援朝战争的后方储备军,因有点斗鸡眼,没让上前线还掉过泪,但父亲的眼在不醉酒的正常前提下是绝对不向中央集中的。母亲看着蛋糕说:这真是千里送鹅毛啊!烛光照着幸福的母亲那满脸幸福的喜乐。那时,母亲和二姐、三姐也都信了耶稣,母亲的暴烈脾气因信仰的确立变得温柔似水。我们一家人的日子风和日丽,至少是“大康”水平。
忽然想起母亲常以她“革命堕胎”失败之事来例证我如何命大。说怀我时,母亲真是不想再生了又没有任何办法终止妊娠,为了达到既“堕胎”又“革命”的目的,常奋力地去街上跳“忠字舞”。说倔强的我在胎里就倔透了,不管母亲怎样跳得大汗淋漓,竟在腹中岿然不动地任凭“房屋”被那革命年代地震般地筛筛子。的确,后来的许多事实更进一步地论证了我这个生命“命大”的特征。我深深凝望着母亲的白发和她那闪放着信仰之慈光的面貌,回想在那个充满戏剧性的年代,回想一位六个孩子的母亲的艰辛岁月,经历了产难、法庭与大上海死亡之夜的我,内心深处留给母亲的只有无限的祝福与永远报恩的神圣情怀。有一滴隐隐作痛的泪,溢满我的生命之杯,它的名字叫无比的爱,使我深深爱着母亲。
我发给上帝一封E-mail:上帝祢好!我心渴想祢的慈爱,就以祢的慈爱去爱人人,这祢是知道的,尽管我的爱比空气还难以看见。
上帝的回件:神就是爱,住在爱里面的,就是住在神里面,神也住在他里面.....我要将水浇灌口渴的人,将河浇灌干旱之地;我要将我的灵浇灌你的后裔,将我的福浇灌你的子孙(参阅《圣经·约翰壹书》第四章第十六节;《圣经·以赛亚书》第四十四章第三节)。
---选自五卷本《沙光诗文集》中《镜像》,作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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