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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是舀出一桶一桶的忧郁~

2019-04-30

核心提示:张文亮老师,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水土空气资源系博士,台湾大学农业工程学系教授,校园杂志及佳音杂志专栏作家,担任学生辅导工作已二十余年。我不是一个作家。我写作,是想排解我深深的忧郁。对我而言,写作的笔,是舀除忧愁的水桶;写作的纸,是倾倒水桶的田地。我写作,以免被忧愁的深渊所吞噬,每次我提笔,...


张文亮老师,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水土空气资源系博士,台湾大学农业工程学系教授,校园杂志及佳音杂志专栏作家,担任学生辅导工作已二十余年。

我不是一个作家。我写作,是想排解我深深的忧郁。对我而言,写作的笔,是舀除忧愁的水桶;写作的纸,是倾倒水桶的田地。我写作,以免被忧愁的深渊所吞噬,每次我提笔,都轻轻地对主说:“主啊,帮你的仆人再舀一桶吧!”

写作前的预备——由属灵人到垃圾狗

20 年前,是我对写作最有负担的时候,自己出版了“小肢体交通”周报,每天写,写到半夜还在写。我热心,我常被感动,上帝在那个时候却没有“找”我。15年前,我在美国的查经班,自己写查经材料,好像刻钢板一样,一笔一画的写。我很属灵,自认为是解经家“亨利马太(Matthew Henry)第二”,上帝在那个时候也没有找我。10 年前,我满带着对学生事奉的负担回来,只要学生肯,我愿意为他们付出毕生学习的精华,我带领团契、陪他们祷告、出去布道……,每天夜里把每个心得,每点亮光,仔细的记在日记里,上帝在那个时候,也没有找我。当时唯一的读者,就是我的妻子。日记是我每一年呈现给她,作结婚纪念日的礼物。

5 年前,我好像“到了玛拉,不能喝那里的水,因为水苦”(出15:23)。人生苦短,忧郁叹息。不知怎么的,我身边常有一口忧郁的水井。三不五时,苦水就会直升上冒,我就要拿个水桶,把水舀出,免得被忧郁满涨。因为念过自然科学,舀出去的水,也有一点科学味,这是佳音杂志的“科学档案”文章,没想到很多学生喜欢看这些作品。舀出去时水是苦的,没想到别人喝时是甜的!

后来校园出版社把这一些苦水,收集一大桶去卖,就叫《科学大师的求学、恋爱与理念》,又长又怪的名字,却是我执着的信念,一个人在求学、恋爱与理念三件事上,正确了,虽然不时仍会喝到苦水,但是一生就算成功了。

又因10 年来常跟念法律、经济系的学生在一起,在政治纷乱的时局,他(她)们分不清楚谁才该是他(她)们心目中的英雄?学生的问题,让我可以有一个耕种灌溉的小园地,也可以再舀出苦井里的一些水。我读一些法律、历史的书,也免得缠绕在自己的问题里。我需要在严肃、敬虔、正派的基督教著作之外,才能呼吸到一些新鲜、真实的空气;我成了一只到各垃圾场挑食物吃的狗。我原来是一只很“正派”的狗,怎么会变成这样?基督对这只垃圾狗的保护是,在他的里面放了一个过滤器,垃圾中没营养的变成了大便,有营养的还是可留下的,校园出版社又将收集的杂碎编成一本书《兄弟相爱撼山河-威伯福斯与克拉朋联盟》,有时其它杂碎也登在校园杂志的“专业事奉新画像”的专栏里。

投稿的开始——退稿健将

开始向外投稿,是一个意外。我的一个学生曾思嘉,把我在团契里朗诵的一篇“流浪狗情怀”投到自立晚报,没想到竟获注销。我又写了一篇“上帝为什么要创造蟑螂?”投给佳音杂志,没想到被退稿,佳音主编胡岚芸说:“不知所云?”我耸耸肩,除了上帝的文章不能被退,不能被改之外,人的东西当然可以被退、被改。我又写“上帝与蚯蚓”、“上帝与苍蝇”……结果又是铩羽而归,投到论坛报也被称为“文章风格与其它版面文章不合”。校园杂志的主编吴鲲生听到有这种事,他笑得牙齿都露出来——“这种文章好耶!”但我不敢投校园杂志,天啊!那里是文字界的“迦密山”(王上18:19),不仅是高不可攀,而且爬到山顶又要砍来杀去。

我写稿,因为我苦闷;我被退稿,却无所谓,因为写文章的目的,在写完后,彷佛任督二脉被打通,身心灵都舒畅无比。被佳音杂志退了五次稿后,终于在少年佳音杂志注销“小蝌蚪的赞美”。看自己的文章被印成铅字,是一种老友重逢的快乐,而且在书店的书架边看自己的文章,比人家躺在家里沙发上看电视更有趣。以后我继续写了“草莓风味”、“菠萝传奇”、“屠龙战士与臭袜子”等。

写《科学大师的求学、恋爱与理念》的过程

写科学大师的求学、恋爱与理念,是我多年来的梦想。18 年前,我在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U. C. Davis)念书时,我在图书馆里偶然读到《法拉第(Faraday)传》,我就跪在图书馆的地板上,祈求上帝帮助我,能够将这些基督徒科学家的故事,告诉以后的学弟妹们。我一边看,一边收集这些书籍,有些是十九世纪出版的,我就影印,有些是在图书馆拍卖旧书时买到的,有些是不经意的从灰尘书堆中抽出来的。就是那么恰巧,我渐渐的体会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工作,而是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引领。

收集了14 年,一天,我找胡岚芸主编谈,请她在佳音杂志给我一个写科学家的专栏,她一口答应。至今,我己经写了45 位基督徒科学家的事迹,校园出版了二集的“科学大师的求学、恋爱与理念”,而我才只写了一小部份,可能还不到全部的十分之一。我不知道还要写多久?人家会不会嫌我太长气?管他的!只要坛内还有面就作饼吧!

在学校的工作很忙,教书、研究计划、田间实验、开会、写报告、发表研究文章,几乎占满了脑袋空间,即使不在学校,也会一直想研究,公式怎么推导?硬是切换思考,去读科学大师原文传记,给自己是一个很好的休息。对一个忙惯的人,不去思考,而用电视的荒诞填塞脑筋,才是最累人的事。在我的家里,十五年来没有电视机,给我的专注工作与写作有很大的帮助。但是工作很忙,以致时间零散,这养成我自己写作的方法:先把书看完,写下重点、大纲,有空默想写下零碎,一、二个月后再下笔,写下最感动自己的部份,以三千字完稿。我想看的人大都是学生,所以消化后,用浅显的文句撰写,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是写给一般人看的,不是给科学家看的。”

科学界里很少有女性的科学家,但是我特别注意女性的科学家,到处找她们的资料,为要除去女孩子对科学的惧怕。我们的孩子,不一定知道她喜欢什么科目,却已经知道怕什么科目。寻找数据的方法,是自己到美国各图书馆、书店、旧书摊找,或是透过国际图书馆网络,或是购书的网络,后来找书成为我们一家人共同的嗜好,我也告诉学生:“你如果知道怎么使用图书馆,你的大学教育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写《兄弟相爱撼山河》的过程

《兄弟相爱撼山河——威伯福斯与克拉朋联盟》这本书,是为我的学生德明、肚皮、慧珊、庆珍、腾笙、英磊、惠雯、小毛、小麦……等写的,他们以前对我说:“唉!经济系根本就是反神嘛!”“法律系跟信仰沾不上关系。”“上帝怎么会带我来念社会系?”,因而激起我为他们写这一本书的动机。写这本书时,是在我灵性光景最黯淡的时候,不过我还是撑着笔写下去。我读了许多的史料,在其中一本书的封面内页写着“上帝没有给他(威伯福斯)答案,只让他带着问题成长,一种长期的试炼,反能使他一生用一颗清洁的良心事奉神。”我让这一句话成为串通整个时代事件的枢杻,阐述整个历史事件的核心。校园杂志的吴鲲生给我几乎不设限的篇幅,分为六期连载完毕。

当初取书名为《兄弟相爱撼山河》的原因,是自己年轻时,曾经编织的美梦——一群基督徒彼此相爱,和睦同居,活出一个荣耀的见证,来震撼这个世代。结果反倒是愈接近,就愈加增冲突;愈有负担,就愈计算人的不是;看似属灵,却是顺从肉体的私欲。后来我知道,弟兄相爱是永远达不到的梦,除非神给人有强烈的托付,或是改变环境,使人患难与共(像摩拉维亚弟兄会)。

已经25 年了,在服事上受了许多伤,也曾伤害人,但我还是难忘“弟兄相爱”的光景。我的妻子说我下意识里,还在咕噜着:“看啊,弟兄和睦同居,是何等的善,何等的美!……”(诗篇133篇)

写作风格就是真实的走过

后来常投稿校园杂志,写一些轻松小品,“牵着蜗牛去散步”、“纸屑天堂”、“西螺七嵌与阿善师传奇”、“发型奇谭”、“给孙悟空的一封信”……等,我认为最好的文章不是刻意去写的,而是顺手拈来,一气呵成。校园杂志已经成为我的“黑门山”,有时可以找到一些甘露喝,不再是“迦密山”了。

整个写作期间,我不太担心用字的问题,因为我的妻子会帮我润稿,《校园》、《佳音》的编辑会帮我修稿,读者也会给我一些建议。我曾担心文章的风格,是不是该多些变化?是不是该像张晓风、保真,或像高大鹏、康来昌的风格?

后来太累不去想了,只把自己所知道的,真实地写下来。我没有办法为销路而写,也没有力量去追求读者的喜好,只能为起初的一点点感动,写作时一种与主同行的感觉,将自己专业所学与在现实生活遭遇的感受凝集成文。

随着杂志与书籍的销路,我渐渐有一点名气。在营会、教会、学校,我会遇到一些学生、一些家长、一些老师,告诉我读此书所受的帮助。写作使我认识了一些朋友,交谈让我更多感染孩子年轻的气息,但是我深深的知道,我从事写作,文章有人看,有人得帮助,甚至有名气,不见得是我与耶稣的关系有增进,而后者才是我最在意的。

今天我依然在舀出我那忧郁之井的一桶呢!

国内出版的张文亮的作品

《大科学家的小故事》(1-3册)

兄弟相爱撼山河——威伯福斯与克拉朋联盟

深入非洲三万里(李文斯顿传)

我是旷野的小花——南丁格尔的生命历程

牵一只蜗牛去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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