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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灵论(四)(唐崇荣著)- 圣灵、良心或撒但的声音(第一章) -

2019-08-26

 

●大纲●

前言

良心是什么?

人与万物之间有本质上的差异

人畜的分界点  --  理性

人畜的分界点  --  良心

分界点的不同带来东西文化 的差异

单从理性或良心为出发点的 局限

理性属魂,良心属灵?

灵性是全人的归回

良心不能独立于圣灵引导之外

前言

 

    十多年前,有好多人要我讲「圣灵论」这个题目,都被我拒绝了,因为我深深知道时间还没有到。几年前,我清楚知道主引导我开始讲关于圣灵的真理,我就一连讲了三次「圣灵论」的题目  --  「圣灵、祷告、复兴」、「圣灵的引导,动力的生活」、「圣灵的洗与恩赐」。今年是第四年,但这次我所要谈的重点不是圣灵本身,而是关于圣灵如何引导人在良心里明白什么是神的声音、什么不是神的声音;所以重点会多提到良心、良心的功用,和良心怎么从圣灵所启示的真理得着智慧。

    这届要讲的是「圣灵、良心或撒但的声音」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看见这个题目后愿意来参加聚会?你或许以为我要告诉你「如何分辨魔鬼的声音」、「魔鬼的声音是如何发出来的」,但我今天在这里不是要谈这方面的问题,我要说的重点是:人之所以为人,因为人被造是在灵界里面有份;而人被造的灵是处于中间的地位,所以有神的灵和撒但的灵正在影响着人的灵。为这个缘故,我们基督徒应当比非基督徒更懂得「如何借着神的灵所赐给我们的智慧与力量作为护卫,并持守真理,去面对邪灵、去抵挡撒但给我们的引诱试探与误导」。如果基督徒在这一方面站立得稳、并且靠上帝的灵来得胜,才有可能使我们成为世界的光,可以引导别人。

    如今,讲圣灵讲得最多的人,常是那些最不明白圣灵论的人;他们从圣经中的一些现象去定夺圣灵论的内容,产生与圣经总原则相背的圣灵论。所以许多挂圣灵招牌的教会、讲圣灵充满的传道人,或是宣讲自己有圣灵经验和恩赐的基督徒,他们的生活不但不顺从神的灵,而且没有圣洁的品质与果效;他们所知、所讲、所行,与圣经的真道很不一样,甚至大相径庭。为这个缘故,当他们自以为有圣灵而傲慢地轻看那些他们认为没有圣灵的教会时,教会就产生了不应该有的分裂和冷漠,也就产生了一些很奇怪的现象,以至于使非基督徒对基督教另眼相看。而有些所谓「被圣灵充满」的人,在生活上毫无圣灵的果子、甚至比非基督徒更坏,使得世人根本不愿意接受基督教;整个基督教就受了极大的亏损,甚至被世界上那些在普遍启示里有道德基础的人所轻看、唾弃。这将造成日后基督徒向非基督徒传福音时,倍增困难。总而言之,虚假的圣灵论为基督徒带来的影响是得不偿失。

    在西方,有些电视布道家的工作越做越大、听众越来越多,经费也源源不绝,他们站在讲台上就像财主一样。但当这些人犯了奸淫、贪污,在世界秉公执法的法官面前被判罪的时候,基督教界在全欧美就变成被轻看的一群。现在欧美许多人开始将眼光从基督教界转移,转向新世纪运动(New Age Movement),他们开始看东方的佛教、看东方灵界里面的东西,作为他们整个文化的新动向、新的催生力量;而基督教在西方已经变得像后基督教时期般的可有可无,像垃圾一般地弃置一旁。请问,我们对这种现象有何感想?我们应当怎样自我检讨?可见,正确地解释圣灵论,以及依照圣经的总原则去了解圣经的原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相反的,福音派有个很基本的迷信  --  如果不跟着现在许多极端灵恩派的运动走,就没有办法复兴。当我们看到正统派的教会越来越冰冷,神学过份理智化,又没有加入真心的顺从、坚决的行动与对神圣洁的真理所应当有的火热时,我们便以为似乎只有极端灵恩派才能带给教会真正的盼望。为此,许多福音派人士便默默承认,只有走那一条路才能带给教会复兴。这是迷信!

    不但如此,我们看见褔音派大规模的布道运动已经慢慢消失了。我不知道葛理翰死了以后,福音派还能出现什么样的人才?现在许多的大聚会一定要透过神医、透过神迹、透过属灵的特别经验、透过方言运动,甚至透过那些按手倒下去的行动,才会吸引成千上万的人来,这是二十世纪末期基督教整个方向的转移!基督教开始的时候是高举基督并他钉十字架的,因此施洗约翰宣告:「看哪,上帝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约一:29)这是以基督为中心的讲论,是以基督的十字架为吸引人进入神国度的信息。

    施洗约翰拉开这种基督教布道的序幕,那时候的群众是为着耶稣来的,是为了这位羔羊、为了藉宝血被洗净、为了这位国度的君王耶稣基督而来的。但是,两千年以后,人不是要基督,而是要得医治、要方言!你看见整个基督教正在衰败下去吗?虽然还有这一派的人可以吸引千千万万的人来,但他们要的不是基督并他的十字架,他们要的是「耶稣医治我」、「耶稣当圣诞老人分礼物给我」。成功神学、丰富神学已经把「耶稣基督并他钉十字架」这个最重要的信息慢慢丢弃,他们把基督当成一位送礼物、担保你事业成功的慈善家,或是可以医治肉体病痛的医生。这样的基督是圣经中的基督吗?

    看到今天基督教的情形,请原谅我常常从内心深处有一种很痛苦的愤慨、很痛苦的叹息。如果葛理翰死了,基督教会变成如何?我认为他个人的成就是不可否认的,但他其实只是一个伟大运动的尾声,这尾声一过,整个运动就不太可能再由福音派的主流来带领。谁为这个事情哀哭?谁为这个事情在神面前祷告?求主重新兴起像施洗约翰、像保罗、像约翰卫斯理、像乔治怀特腓、像宋尚节、像王明道、像葛理翰这样的人,把神的道、十字架、宝血作为正统的信息,在历史中间延伸下去,让每一代的人都认识耶稣基督是救主。

    另外一件很可悲的事,就是一些基督教的机构非常需要经费,却发现许多正统的教会无法供应,只有那些灵恩派的大教会能够供应(所以灵恩派的教会支持许多布道工作),而机构为了可以继续得到供应,就不敢有太多的批评,因为还需要他们的支持。这些钱就绑住了我们的手、封住了我们的口,以致尽可能不讲得罪人的话。

    太多的事使我痛苦,太多的事使我在神面前祷告的时候流泪,太多的事使我内心要发出呼喊的声音;而我最遗憾的是,在我有生之年真正了解我内心痛苦的人很少,能够看透这些重要的事情并且有勇气说出来的人很少,盼望这一番话能够对你有所启发。我相信这里面的声音不是从我个人的脾气、个人的嗜好或者个人的利益作为出发点,而是以神的国度作为出发点。

良心是什么?

●经文●
 

    神就照着自己的形像造人,乃是照着他的形像造男造女(创一:27)

    耶和华神用地上的尘土造人,将生气吹在他鼻孔里,他就成了有灵的活人,名叫亚当(创二:7)


人与万物之间有本质上的差异

   
    是什么使我们可以被称为「人」呢?是什么元素使我们与其它的万物产生分别呢?是怎样的一个分别使我们基督徒否定、拒绝进化论呢?如果我们认为「进化」是可能的,那我们就是承认人与其他万物之间的分别只不过是程度、份量上的分别(quantitative difference )。我们不应当只是为了教会的面子和尊严而不接受进化论,我们之所以勇敢地拒绝这个冒科学之名来妖言惑众的进化理论,是因为我们真知道我们的信仰是根据一个重要的真理,那就是:人与万物之问是有着本质上的差异(qualitative difference )。

    本质的差异不是份量的差异,份量的差异不是本质的差异。你有五个孩子、他有十五只猫,这之间的分别不是份量之间的差别;猫就是猫、孩子就是孩子,这个孩子是人、不是猫,再多的猫也不能代替一个人。所以份量的差异和本质的差异之间是有差异的,而这个差异乃是本质上的差异并不是份量上的差异。当你对本质的差异严谨到一个地步时,你不会只因为多一些份量就妥协,以至于连本质也都可以改变。就是这样的一个信念,使我们知道人与畜牲真是不一样的;我们不相信动物有进化变成人的可能,纵然有许多理论支持它,但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认识神」和「认识自己」是绝对不能分开的,为什么呢?因为真理的源头  --  上帝  --  启示我们,当他创造人的时候,就把一个很重要的元素放在人里面;人之所以是人、人之所以有这样的元素,乃是创造者的本意,是创造者特别加在人身上的。这个元素就是创世记一章26节提到的:「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第二章又告诉我们,上帝亲自吹气在人的鼻孔里面,然后人就成为有灵的活人。我们不能把这些当作神话来看待,因为神话世界是从被造的理性和宗教性的需要产生出来的。如果真理的本体不存在,理性的存在又是根据什么呢?真理的本体是理性的源头,所以,用被造的理性和宗教性的需要所产生出来的神话,并不能代替神真正的话,神真正的话是真理的自我介绍。这位真理的本体、有位格的自我把真理启示出来,又把人造成一个能够领受真理的活物,这其中的相对关系就使人成为人。

    人与动物到底是借着什么而有分别呢?是凭着什么元素使我们有这个本质上的分别呢?这是哲学家所思想的最重要的课题之一。古今中外所有的哲学可以归纳成十大课题,其中最重要的一个课题就是「人是什么」。当一个人思想到「人是什么」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一个超越自我的地步。为什么?因为当他思想、「我是什么」时,他是在「我」里面思考;而当他思想、「人是什么」时,他是站在人的外面思考,他把整个人类、整个人性当作思想的对象,把整个人类的价值当作思考的题目。这样,「人是什么」这个课题是很重要的,除了人以外,没有别的活物能够思考、解释这个问题,或者得到任何的结论。

    当人在思考「人是什么」的时候,他就表现出自己的超越性,这个超越性不单单是超越自我,更是超越了整个人类,因为每一个个人是整个人类里面很微小的一份子,而这微小的一份子竟然能够把整个人类这个大我当作小我的对象来思想,这岂不是很超越吗?

    而这个超越性的功能又是从哪里来的呢?人能思想哲学、思想真理,这并不表示人能产生或创造真理,而是由于真理的催逼,使我们不得不寻找真理的本体。如果真理没有一个本体,我们的理性就没有明白真理的可能;而真理的本体已经把追求真理的本能和思考真理的可能性放在我们里面,所以当我们思考真理的时候,就表示我们需要真理,所以我们会去追求它。

    为什么我们会需要真理呢?为什么我们会去追求真理呢?为什么我们盼望探讨真理呢?因为人有一个理性的功能,而道理性的功能就是人之所以为人的要素之一。

    人是什么?人是需要真理的一种活物。但没有人会因为发现一些真理就使真理扩大一点,也没有人会因为明白了真理就使真理有所改变。人明白真理、寻求真理、探讨真理,当人悟知真理的时刻,只有人被改变,真理是不会被改变的。这样,真理就成为一个本体,是不变的、永恒的,是刺激人继续追求真理的那个源头。

    人被造成为神形象样式的一个副本,我们因着有上帝的形像样式,被造成为能思想的人,所以人对自我的思想应当是神很喜悦的事情。上帝不单要我们揣摩他到底是谁,上帝也要我们好好思想我们应当怎样作人;这两件事不单是哲学里面重要的课题,也是神学里面重要的启示。加尔文在《基督教要义》(Institutes of Christian Religion )第一章提到:「我要知道人是什么,我要知道神是什么;我要知道我是谁,我要知道神是谁。」当你想要认识神时,你会发现你需要认识自己,同时也会发现你需要认识神,认识神和认识自己是绝对不能分开的。

    我们看见东方哲学在「认识自己」方面做了许多的努力,结果对人的了解还是茫茫然;而西方哲学在苏格拉底时有了一个很大的转变,他提醒那些注重形上学的人要转移方向:「你们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有兴趣,但是你们不认识自己,这有什么用呢?」 「认识你自己!」苏格拉底这句话启发了历世历代的思想家:要认识知识、真理,就要先从认识自己开始。但苏格拉底虽然提出这句话,却从来没有交代用什么方法可以使人认识自己。所以,「人是什么」永远是一个悬案,「人是谁」永远是一个遥不可及、不可尽知、不可能得着完美答案的问题。只有基督教清楚地把这个终极性方法告诉我们:「若非神启示自己,没有人能认识他。若非创造人的神把人为何被造、人被造的元素、人被造的目的启示出来,没有人能认识自己。」

    我教了几十年哲学,结果发现没有任何一个思想家可以与基督教的真理、圣经所给我们的总原则相提并论。我们如果没有发现神的启示与所有哲学探讨之间有着完全不同本质上的差异,我们就没有办法勇敢地站在信仰的立场为主作见证。如果你认为你应当为基督作见证,是真理的勇士、是上帝道的见证、是向世界发出理性光辉的真理、是领受启示的见证人,那我请问今天的基督徒、今天的教会领袖、今天的传道人:若不肯好好地思考上帝的道、明白上帝的道是超越性的信仰,你怎么能够站在世界面前说「我是世上的光」呢?愿主赦免我们、光照我们,发挥我们在世界上应当有启发作用之见证的潜能,重拾我们已经失去的精神,重新走上我们当走的道路,重新坚持我们应有的立场。

人畜的分界点  --  理性


    到亚里士多德时又出现了一个非常具体的问题,他问:「人凭着什么资格说『人是超越万物的』?人畜之间的分界是怎么定出来的?」苏格拉底只讲「我们需要知道自己」,而柏拉图虽有许多玄奥的形上探讨,但是对苏格拉底所提的这个题目,他并没有从一个正面的、肯定的方向再来好好地继续追求。到了亚里士多德的时候,亚里士多德为人类与动物之间的分界下了一个定义,结果他告诉我们:「人之所以为人,因为人有理性。」这句话影响了西方直到现在共有两千三百年。因为肯定理性的存在,所以西方把「理性」当作工具、把「人」自己当作主体、把「自然」当作客体,大大地研究、分析,从中产生汗牛充栋的科学知识,就这样一代文一代传承到如今。

    西方以理性作为工具来探讨神所造的大自然,但是神所造的大自然对他们来说是生疏的,因为整个西方的文化不是建立在启示上面,乃是建立在人靠理性对自然的探讨上面,所以整个西方的主义应当加上「人文」、「人本」这两个字。对自然的探讨,人以自己为主体;这样,人就把理性当作工具来研究大自然,又把理性当作分野来区别自己与万物  --  人因为有理性,所以人不是动物;人因为有理性,所以人与万物是不一样的。西方探讨的方法论、探讨的资格,就从这个基础奠定下来了;这样,我们就看见西方在理性这方面不断地发展。而西方一切都透过理性的了解、分析、研究、发扬光大的结果,整个理性就有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也是为什么你升学、深造会到西方去的原因。有没有人说:「感谢上帝,我高中毕业了,我要到非洲去升学。」「感谢上帝,我现在高中毕业了,我要到科威特去读大学。」 「我要到尼泊尔去留学。」没有!东方人到西方「求学」、「求理」;西方人到东方「求道」、「求宗教」西方人用理性没有办法解决信仰的问题,所以他们到东方来寻求;当东方在知识和学问的追求上已经没有办法再进展的时候,他们就到西方去。

人畜的分界点  --  良心


    那么,东方又是怎么了解「人」的问题?怎么了解「人」的价值?怎么区别人与动物呢?

    东方人到西方求学,读、读、读到发白,甚至头秃,就需要戴一顶帽子回来比较好看;而西方人头发太多,想来想去还是想不清楚东方的思想,他就剃光头作和尚,到东方来学道。所以,这里到那边去戴帽子,那边到这里来剃头发,这就叫作「东西文化的交流」。

    东方又是怎么思想「人是什么」这个问题呢?(很凑巧的,孟子和亚里士多德所生活的时代是很接近的,这两个思想家正好代表人类、亚当的后代对人性追求最高深的两个不同的路向,但却有着同样的题目。)中国哲学  --  特别在人性和伦理方面  --  我认为那是全历史、全宇宙中普遍启示的最高峰,我以非常尊敬的态度来看待中国哲学。

    上个月我在神学院教孔孟思想时,有机会再次从头好好思想,我从内心深处发出真正的佩服。在普遍启示当中,并没有救赎、神性、神人之间怎样借着中保去恢复交通等问题的探讨(这些是属于特殊启示的了解);但在普遍启示的范围里面,尝试对人性作了解,也就是被造界对真理、对被造界之功能的了解,中国人应当可算是全世界最聪明的。

    当亚里士多德尝试了解人性的时候,他用理性作为权威,而孟子则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孟子在思考了以后,他就超越了孔子去认识人性。孔子的思想里面讲到「仁」,这个「仁」包括了爱、包括了智,也包括了人与人之间的理等等,这是很重要的一个观念。在孟子的思想里也有仁、有理、有智,但是,在这些以外,他还要明白:「人的内心到底有什么?」结果他发现,人与动物有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而且是最奇妙的地方,这也是每一个人都要有才能被称为「人」的。究竟是什么呢?孟子以为「人之所以为人」的那个要素就是「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和「是非之心」 (见《孟子〉公孙丑章句上)。

    当孟子把这四方面的功能提出来的时候,他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呢?他要表达的是:人之所以是人,因为里面有一个「心」;这个「心」使你懂得感动、同情、了解和怜恤那些有需要的人。当你看见一个人受苦的时候,你就视而不见地走过去吗?不,你会多看一眼,你内心里面会有所感动,对他产生同情、怜恤,这种恻隐之心人皆有之。

    你在哪个文化里面看见有和孟子相同的了解?当你犯错的时候,你就感到:「我不应当这样做,我为我的过错懊悔!」这种羞恶之心人人皆有。当你看见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会觉得害羞,你会说:「这样做不可以!」 「羞耻」是文化里面很重要的元素;不懂羞耻的人,我很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文化。有人批评印度尼西亚那些贪官污吏:「他们家中黄金、古董。。。什么都有,只缺乏差耻!」因为不知耻,所以贪赃枉法、不择手段。孟子又说:「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当你要作决定的时候,你说:「这个可以、那个不可以,这个对、那个不对。」虽然你的评判不一定绝对正确,但是至少你有个评判;虽然别人不一定赞同你的评判,但知道你有你的标准。你用你的标准说:「这个对、那个不对,这个可以、那个不可以,这个好、那个不好。」

    孟子虽晓得人人都有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但是这些「内在的功能」是谁放在我们里面的呢?孟子并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们?因为普遍启示从来没有追溯来源,普遍启示从来没有解释终极的源头是什么,普遍启示也从来没有说出那真正的原因和真正的「所以然」在哪里。所以,普遍启示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知其然」就像一只猫看见一辆汽车开过去,「知其所以然」就像人知道这是福特汽车、是美国制造的,知道制造汽车时为什么轮子是圆的、为什么座位不是圆的、为什么驾驶盘不是四方形的,这就是「知其所以然」。

    基督徒的知识如果只和世界上的科学家、博士、知识分子一样地停在「知其然」,就没有办法作见证。你之所以能为主发光在世界作见证,因为你也研究了,像他们一样「知其然」,但是,你比他们更知道「所以然」,因为你领受了特殊启示。

    当孟子提到人有这些东西时,我真是吓了一跳,我把所有论到人性的思想摆列出来的时候,我发现除了圣经以外,没有人比孟子更懂得「人」是什么。普遍启示中没有人像他这样,用一句话就把这四方面都提出来了。什么叫「恻隐之心」 ?什么叫「羞恶之心」?什么叫「辞让之心」?什么叫「是非之心」?如果把这四方面归纳起来,会发现那就是平常我们说的「良心」。「唉呀!人家这样伤心,你还敢做那样的坏事,你没有良心呀!这是人家寡妇孤儿剩下的最后一餐饭,你还去抢,你没有良心!」没有恻隐之心,你还像人吗?应当羞耻的事你不觉羞耻,你还像人吗?应当辞让的你不辞让,你还像人吗?应当分辨的你不分辨,你还像人吗?你竟然像狗,哪里有利就往哪里走。

    今天生意场上多少人像狗!我给它一个特殊名称叫作「经济动物」、「经济野兽」。今天社会混乱、崩溃,文明不能在二十世纪结束的时候带来更安定的生活,是因为我们的经济野心超过我们的道德修养,所以整个社会崩溃了。当一个人看到有利可图就向前冲去、把朋友丢在后面,这种人你要远远离开他;当一个人看利害过于是非,你和他讨论的时候不要只相信他说的内容,更要追查他的动机。孟子讲人性的时候,他就把这伟大的、神所创造已经放在人里面的东西追查出来,他把这些发现分享与中国人,一直流传到两千三百年后的今天。真是伟大!

    我不知道中国人是从多早的时候开始使用「良心」这两个字,但是对「良心」的了解,最先把它分成四方面,并清楚加以解释的,就是孟子。为什么人是「人」呢?因为人有良心。整个中国文化就这样在对人性的界定中,受了很大的影响。

分界点的不同带来东西文化的差异


    西方以「理性」作为出发点,产了西方人文主义;东方以「天良」作为出发点?发展了东方人文主义。所以东方讲「心性」,西方讲「理性」;东方讲「感受」,西方讲「分析」;东方重「经验」,西方重「方法」;东方重「传统」,西方重「研讨」;东方重「心中之道」,西方重「脑中之理」;东方重「怎么修」,西方重「怎么学」。你看到了没有?你要「学」,到西方;你要「修」,到东方。

    西方在「学」方面的严谨性,在求知方面的系统性,已经有了两千多年的历史。在方法论上他们以「学」作为基础,在精神上则以「勇」来发表自己的思想。所以当你不同意老师时,西方学生会说:「我不同意,老师你错了!」东方学生则认为:「不可以这样,错也要静静地不说话,因为他是老师嘛!」所以民主很难产生于东方,因为东方是老人作主、有权有位的作主、有经验的作主;所以,传统的精神、堆积下来的秘方就变成我们整个「奥秘」的控制者。而理性的发挥、自由的发展、独立的思想、勇敢的表达就促成西方「每个人都有权柄发表自己的思想」这种治学的立场,这是东方与西方不同的地方。如果你把这些基本上的区别所造成的历史事实,作一个真正的了解和吸收,那你就不会奇怪为什么如今西方社会过的是那种生活,东方社会过的是这种生活。

    当亚里士多德对柏拉图说:「我不接受你的思想。」柏拉图并不敢说:「你知道我是你的老师吗?」亚里士多德好像知道他的老师要讲这句话,所以他先说:「我爱我的老师,但是我爱真理过于爱我的老师。」可是中国学生还来不及讲这句话,老师就先说:「你知道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吗?你知道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多吗?」你算来算去,就告诉自己:「那么是我走的路太少了,还是静静地别说话吧。」静到什么时候?到死的时候都不敢讲话。东、西方的分别就在这个地方。

单从理性或良心为出发点的局限


    我今天不是讲理性,而是讲良心;良心并不在理性里面,而是在德性里面。今天我们提到良心、圣洁、爱、同情等等,这些都是「德性」的问题。提到「德性」的问题时,我们比较会从东方的了解去看圣经,也是从圣经对东方的批判去看我们基督徒应当过怎样的生活。

    「良心」是东方对人性的了解,「理性」是西方对人性的了解。西方的了解是透过普遍启示中的哲学表现出来,东方的了解也是透过普遍启示里面的哲学表现出来;所以,基督徒如果没有超越普遍启示去了解他们哲学的内容,甚至不是从神的特殊启示去批判他们哲学的毛病的话,我们怎能超越别人,进而带领别人归向主呢?当新儒家一直发展时,有几个基督教领袖的声音能够影响新儒家的头脑呢?当西方的天主教新多马主义发展时,有几个基督教的思想家可以影响新多马主义呢?当新世纪运动在发展他们反对基督教的理论时,有几个基督教的头脑能够去影响他们呢?我们只在教会里面发光,你光我、我光你,光来光去,但一到外面就全「光」了,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是这样,我们就很难向世界发光。

    请注意下面的话:「圣经告诉我们,理性、德性都在神形像的里面,但你应当从灵性作为出发点,才能了解西方、东方文化的局限,以至于发现他们的错误在什么地方。」如果一个文化只以理性作为出发点,无论哲学、无论神学,其结果都会掉到一个不平衡的地步,以至于使知识与生命脱节,人就没有办法从整个生命力发挥他所知道的学问,这是今天基督教失败的原因之一。相反的,如果一个文化只以良心作为出发点、以感受作为生命的内容,他就忽略了一些真正可以继续探讨、深入明白的重要真理,使整个文化停留于故步自封、画地自限、没有办法前进的地步。这就是我们今天从整个神的道看东、西文化的缺陷时所得到的结论。

    倡议五四运动的那些人看到「只以良心作为出发点」的毛病,所以要起来打倒孔家店、建立新青年的社会、新文化的方向。同样的,西方后现代主义看见现代主义「只以理性作为出发点」的毛病,就起来反对并投入新世纪运动,在心灵方面作激情的重整,以致成为今天西方文化的一个新动向。

    二十世纪初的中国人反对中国的孔家,但就在二十世纪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看见,二十世纪末的西方人反对西方近三百年来所建构起来最重要的「现代主义」,而进到「后现代主义」。为什么?为什么「后现代主义」要背叛「现代主义」?因为有局限!但是很可惜,这些批判都不是从基督教出来的;基督教的牧师、传道安稳于一个礼拜堂的屋檐之下,好好照顾一些信徒,每个月拿一份薪水,就觉得「平安无事,感谢上帝」。我的看法不是如此,我们应当提出「神的道超越世界的理性,神的灵高过世人德性、良心的功用」。我们应当装备自己来批判世界、引导世人,这个责任太大了。

理性属魂,良心属灵?


    中国最有神学思想、精神,最有可能研究人性、头脑精明、分析力很强的倪柝声,竟然在这一件事情上作了一个自我分裂以致不可收拾的主张  --  他认为良心属「灵」,而理性属「魂」。你在倪柝声的思想里看见他的自我分裂吗?他主张「魂里面有理智、情感、意志,灵里面有良心对神的直觉和悟性」,所以他就把人的成份分解成灵、魂、体三部份。

    倪柝声的灵里面是有良心的,但是倪柝声的灵里面是没有理性的;倪柝声的理性是在魂里面,不是在灵里面。这种思想继续发展的结果,就变成「凡是用头脑思想上帝话语的,都是不属灵」。但这位属灵的神却藉圣灵启示说:「你要昼夜思想、耶和华的律法。」(参:书一:8;诗一:2)当一个人的思想中出现「反思想」的想法时,他已经违背了圣经中「你要昼夜思想上帝的话」的命令,他已经把「昼夜思想上帝的话」的思想功能放在不属灵的地位里面了。所以,整个基督教就变成反知识、反文化,放弃文化使命,无法影响知识分子的落伍者。到底有多少人看到这些事?

    「理性在魂里面」,这句话从来没有圣经根据;而「良心在灵里面」,这句话却有相当足够的份量。如果良心在灵里面,我们可不可以说理性应当也是灵里面的一部份?你说:「理性会想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良心也会有许多的玷污和败坏!良心有败坏的可能都还可以放在灵里面,为什么理性有错误的可能就不能放在灵里面?这种分法是根据什么标准?很少人看见这其中的自我矛盾。

    上帝造人时把生气吹在他里面,他就成为有灵的活人,这个「灵」里面有什么?今天给你们一个功课  --  把圣经中关于灵里面有哪些重要的本性找出来。我先提几个:理性、灵性、悟性、恒性、能够觉悟真理的本质、能思考事情的因果关系并分析大自然现象而产生科学的可能等等,这些都是在灵里面;能够感到自己有道德的责任、因应是非的不同而有所抉择、不违背真理的原则等等,这些有道德责任的天良、良心也在灵里面。你有悟性、有理性、有恒性、有道德性、有宗教性、有文化性等等,这些都应当是在灵里面的。你们好好去找出灵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们被造成为有灵的活人,上帝把生气吹在我们里面。圣经虽然没有告诉我们,这个「生气」是神自己的灵或者是被造的东西,但是从全本圣经的总原则来看,你不能说:「我里面有神的一部份。」不可以的!如果我里面有神的一部份,等于说上帝把他的圣灵吹在你里面的时候,你里面就有了部份的圣灵。这不是圣经的教训!

    人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被造的。神吹在我们鼻孔里面的那个「气」究竟是被造的,或是借着吹气使我们成为被造有灵的人呢?圣经没提。但关于吹气,最冒犯的就是 Benny Hinn,他也用吹气的方法叫人「受圣灵」。除了圣父吹气(参:创二:8〉圣子吹气(参:约廿:22)之外,没有一个使徒、先知可以向人吹气的。神学应当照着圣经的启示在每一个细节上勇敢批判,否则我们就会被欺骗,会随随便便地跟着那些大胆、有创意,但不负责任的人去违背圣经行事了。

    神创造亚当时,在他的鼻孔里面吹气,借着这个行动,人就变成有灵的活人。「有灵的活人」也就是说,光有物质的一部份还不够,还要加上神个别的、独特的、超然的、奇妙的另外一个行动,把气吹进我们里面,使我们结合了超然的一部份,人才成为人。

    每个礼拜有两次我会和十多位的副牧师一同开会,我们要讨论很多的事,但有时候我们也一起研究神学思想。有一次我们在思想:人是自然的活物或是超自然的活物?我说:「人是自然而又超自然的活物。」虽然引起很大的争论,但我还是坚持人是自然而又超自然的活物,因为人有自然的一部份也有超自然的一部份。我们有自然的一部份,所以我们需要有食物的供应;我们有超自然的一部份,所以我们可以脱离这世界的败坏,与神永永远远在一起。

    当神把生气吹在我们里面时,人就变成「活的灵魂」(to be a living soul)  --  我不翻译成「活的魂」,因为翻译成「活的魂」就好像说我们不相信人里面有灵了;许多人就把这点再作不同的解释,像倪柝声或其它许多思想家的解释。但是圣经告诉我们,有时「灵」那个字可以用「灵魂」来代替,有时「魂」那个字可以用「灵」来代替。这表示我们有看不见的、超物质的部份,那就叫作「灵魂」;无论你叫它「灵」或叫它「魂」这两样都是包含在灵魂里面。


灵性是全人的归回


    理性本身怎么会是灵性呢?要知道,理性本身是中性的、理性本身是灵魂的一部份,但是,当理性流浪的时候,它就不属灵了、它就不属于神的了,而变成以己为中心的思考了。这个以己为中心的思考,是应用思考潜在的本能所产生出来的;但如果这个思考的潜在本能所思考的结果是归回真理的时候,理性就变成灵性了。所以,理性归回真理就是灵性。理性是灵里面的功能之一,而理性的本身如果归回真理、与真理合一时,它就是属灵的。

    这样,当一个人舍己跟随耶稣基督时,这个人就是属灵的人;当一个人让自己归回基督,让他引导的时候,他整个路程就是属灵的路程。浪子回家,就成为有信仰的人,照样,理性流浪之后归回真理,就变成有信仰的理性,这就是灵性。良心也是如此,良心归回圣灵的感化,就变成灵性。所以,我们不能把良心放在灵界、把理性放在魂界,我们不能作这种无谓的二分法。当我全人归向神时,我的理性就归向真理、我的感性就归向圣爱、我的意志就归向永恒的圣旨。当理性归回神的真理、感性归回神的圣爱、意志归回神永恒的旨意的时候,你的理智、感性、意志就变成属灵的,这就是灵性。

    谁是有灵性的人?是爱祷告的人吗?不一定!有的人不是在祷告,而是在报告、在控告。洛杉矶有一位牧师主持一场丧事礼拜,忘了告诉大家明天出殡的时间,结束祷告时便说:「主啊,愿主赐福我们每一个人。哦,主啊,你也知道明天出殡的时间是八点钟,求主帮助弟兄姐妹不要忘记。」他这是用祷告作报告。

    「爱祷告的就是属灵人」、「爱做礼拜的就是属灵人」、「爱奉献金钱的就是属灵人」,是吗?不一定!有人奉献一些钱给教会,你问他:「为什么奉献呢?」他说:「因为我感到教会需要。」「除此以外你还奉献什么?」「我还奉献五万给寺庙。」你说他属灵吗?我去板桥一个教会讲过道,有人告诉我:「这个教会有七十多个执事、四十多个长老。」我想:「有没有搞错啊?」因为来做礼拜的人还不到一百二十个人。他说:「从前这个教会很缺钱,所以牧师就定了一个特别的条例  --  凡是奉献一万块的就作执事,两万的就作长老。」这个条例一直没有改变,后来台湾的经济越来越好,奉献一、二万块是很容易的,结果总共就按立了一百多人作执事、长老。照这样看来,以后他们可能会有几百个牧师。

    有奉献就属灵吗?不见得!祷告时念念有词就属灵吗?也不见得!但当你的理性归回真理时,那就是灵性;你的感情归回圣爱时,那就是灵性;你的意志归向神的旨意时,那是灵性;你的全人归向神的宝座时,那是灵性;你所信所传的道是归回、符合于神的启示的时候,那是灵性;你唱诗,将一切荣耀归给他时,那是灵性。只要没有达到这个「归回」与「合一」,无论你在灵里面的功用有多少,你都不是属灵的。

良心不能独立于圣灵引导之外


    接着我要问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灵里面这个有道德功能的良心,是不是可以自立?可以自定是非的标准?可以走自己的方向?可以自己行动而不需要考虑到底合不合乎神的好恶?」答案是:「不可以!」良心需要圣灵,如果我们的良心没有圣灵的引导、没有圣灵的管制、没有圣灵的主权在里面用真理的光照来帮助我们决定是非,请问,这样的良心可能达到的果效会是什么?可能产生的差错又会是什么?这就是今天整个社会道德混乱到连法律都没办法控制、人类的伦理如此失丧的原因。

    当人的灵自立、照自己的意思行,当人的灵有越大的发挥、越大的自由、越大的行动可能性,却没有背后的约束和真理的带领时,就是整个人类社会最危险的时候。所以圣经告诉我们,不是你凭良心做就够了。整个中华文化归纳到最后,只剩下一句话:「我是凭良心做事的。」因为我是凭良心做事的,你不必再批评我、你不必再审判我。

    「凭良心做事」,'这句话不是不好、这句话不是不需要,我们有良心就当照着良心的吩咐好好行事;但是,圣经告诉我们:「单凭你的良心就够了吗?你的良心一直保持在正轨中吗?你的良心还是照着原有的功用完全正确无误地运作吗?你的良心会不会有受过玷污的可能呢?你的良心曾经有过怎样的歪曲呢?你良心的标准又是从哪里取得的呢?你的良心有没有可能被利用呢?在你良心背后有没有其它支配的力量呢?」这是东、西文化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所以人需要上帝的道、需要回到上帝的面前。

    今天你说:「因为我是凭良心做事情,所以我不会有差错。」那么你就是把你的良心当作绝对者了。举个例子,现在你的桌子需要一片玻璃,你用你的尺量了一下,这个桌子的玻璃需要八十六公分。然后你到玻璃店那里去:「请给我一片八十六公分长的玻璃。」老板替你割了一片。但你回去一放,糟糕,多出零点二公分放不进去,你气得不得了:「这个老板,我叫他割八十六公分,为什么会割成八十六点二公分呢?」你只好辛辛苦苦地把玻璃带回去,叫他再把多出的零点二公分割掉。老板把尺拿出来一量:「我明明就是割八十六公分!」你说:「如果你是割八十六公分,为什么放不进去?」 「你用什么尺量的?」「用我家里的尺啊!那你用什么尺量的?」「用我这里的尺啊!」你的尺和他的尺一比,发现出产的工厂不一样,一个是美国制的、一个是台湾制的。因为台湾比较靠近热带,所以尺寸涨了一点。怎么办呢?你说:「算了,我也不怪你,你就再切一片给我吧。」从此你得了一个经验,以后你要量东西的时候只能用一把尺,不能用两把尺。但如果用一把尺,我要问:「用谁的尺?」用他的吗?但是用他的我会很麻烦,为什么呢?我不能每次都向他借那把尺回家来量,他也不会借我的。用我的尺量又放不进去,来来去去很麻烦的,怎么办呢?「好了,我告诉你啦!不用你的尺,也不用我的尺。」那么用谁的?我们好好商量,去买一把同一个公司制造的尺。这个就叫作「公司」,不是「私司」。

    所以,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大家看对方都是岂有此理。你明白吗?这样,良心的功用是世界一致的吗?不是。良心的功用是天下所有人都承认的吗?不是。你有你的良心,我有我的良心。当你说「我是凭良心做事」的时候,对方说:「你的良心是什么良心?」因为连贼也有贼的良心、强盗也有强盗的良心,所以不可以单单凭良心。

    如果不可以单单凭良心,那么请问:有什么比良心更高?你说是「法律」!当法宫审判人、判决许多争端、处理不公义的事和那些犯法行为的时候,他就把法律的规条搬出来,法律的规条书一搬出来,就是最后的权威,是不能再辩驳的真理的标准。但当法官把这些法律的规条提出来的时候,你说:「我不接受!」为什么?「因为我是从加拿大留学回来的。根据加拿大的法律,这个案件的判决和这里是不一样的。」法官说:「那你搬回加拿大去住吧,因为你现在是住在台湾,我就必须用台湾的法律来处理你的事情。」

    为什么台湾的法律可以和加拿大不一样?因为台湾是自主国家,可以自己立法,而加拿大也是自主国家,当然也可以自己立法。那么,加拿大又是根据什么来立法,以至于和台湾不一样呢?这样追根究抵问下去,就回到苏格拉底问的一个问题:「真理有地区性的分别吗?真理有没有普世性公认的标准?」如果真理没有普世可以公认的标准,那真理还算真理吗?如果真理没有大家应当承认的普世标准,那么我们怎能明白谁是谁非呢?

    在苏格拉底以前的那些相对主义怀疑论者,提出许多自以为是的观点,这些观点到了苏格拉底时,可说已经告一段落。但是,苏格拉底并没告诉我们,那绝对的标准、那普世都应当承认之真理的原则文是谁可以定的?所以,世界的哲学文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我说对的、你说不对,你说对的、我说不对,这怎么办呢?没有办法。我们就这样又过了两千多年,流浪在一个莫衷一是、众说纷纭、毫无普世标准的可伯世代里,每一个人都以自我作为真理的权威。所以上帝说:「我要把我的灵放在你心里,把真理刻在你心里。」所以人需要圣灵充满、需要圣灵引导,使我们的灵不孤独,不再自主,偏离正道。

    所以,一个被圣灵充满的人应当是一个比任何人更懂得按正义行事的人,这是从道德性这方面来看。但是,今天有些专讲圣灵充满的人却把教会会友奉献的钱拿去买金制的水龙头,过奢华宴乐的生活,这要怎么解释呢?有些专讲圣灵充满的人竟然是对家庭不忠、和妓女发生关系的人,这又怎么说呢?所以,圣灵充满决不是讲得天花乱坠就可以的。那些讲圣灵充满却不知道神的灵在人心中要达到什么果效的人,你要远离他,他是很可怜的人。

    「圣灵、良心或撒但的声音」,今天我们只能从一个很小的角度来看这个大题目里面一些重要的原则。如果你实实在在感到你是一个天良有亏欠的人,如果你真知道你的良心和你的标准是不可靠的,你要谦卑地说:「上帝啊,我需要你的灵充满我,我需要你的灵引导我。」你应当在接下来的几堂里慢慢看出良心原有的功用是什么?良心不能产生正常、正确功用的原因是什么?良心是怎样被破坏的?如何重建良心?圣灵在重建的过程中怎么工作?魔鬼在混乱中怎样试探、诱惑、败坏我们?良心受了怎样的站污,为什么需要圣灵的洁净?当你这样深入挖掘基督教的真理,看见所有的答案都在圣经里面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们不能被那些专讲圣灵而生活一点也不属灵、一点也不圣洁的人随便左右我们了。愿主帮助我们,使我们在以后的日子,比以前的日子更知道怎样把良心放在神的引导之下。

第二章 - 良心的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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