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在漠视灵魂的需要
2020-12-09
最近有公众号写了一篇题为《正版太贵了！基督徒可以买盗版书吗？》一文，引起了很多人的讨论。这话题也算是老生常谈了，但正如婚姻的话题总能引发讨论的积极性一样，基督徒是否可以买盗版书这话题也很容易引起热议。热议的话题肯定会有很多人指出现实的问题，或者有一定的思考，看大家的讨论的时候，我们总能获益。我开过书店，当过传道人，这个话题也算是有切身经历，也有些体会和思考。今天我想从三个角度简单去讨论这议题背后的问题所在。
首先，这个议题显明了我们极其不重视灵魂的喂养。大家在指出正版太贵的时候，其实大都是从感觉上讲的。就好比你去一家商场购物，一束花可能要100元，你不觉得贵。但在路边摊看到10元一支的同样的花时，你会嫌贵。花还是那花，但其价值在不同场所有不同体现，人以符合不同场所的思维去看待其价值的时候也会产生不一样的感受。正版书是否太贵，这个问题就是你用什么思维去看待其价值的问题。如果你很注重灵魂的需要，你明白灵魂的价值所在，那么你可能就不会觉得正版书有多贵了。特别是大陆出版的正版书，已经是非常便宜了。最近我们教会的肢体购买了橡树出版的一系列书籍，几百元可以买一二十本，以这个年代的物价而言，真的很便宜。一年少买一件衣服，少聚一次餐就可以买不少好书。
感觉书太贵，根本性的问题是在我们一直忽略了去喂饱灵魂。我们懂得打扮自己的身体，我们致力于物质生活的提升，但我们向来忽略了灵魂的需要。正如耶稣所讲的那个无知财主，粮仓不够用了，继续扩建，以便存储足够多的粮食。他以为物质足够丰富后，人的灵魂就可以安息。岂不知，灵魂的需要绝不是来自于物质的满足。大部分基督徒都听过这个故事，但我们常常是一边嘲笑这个财主的无知，一边继续走和他一样的道路，只懂得喂饱身体的需要，却忽略了灵魂的成长。
奥古斯丁在《论幸福生活》中指出，人的幸福有很重要的一个指标，就是不会害怕拥有的东西会失去。从这个指标而言，物质时刻处于会失去的可能。但刻入灵魂的东西是绝对不会因着世事变迁而丢弃的。就如《老人与海》所表达的精神：随着岁月的流失，容颜会逝去，力量会衰竭，但精神是不可被战胜的。其实，圣经也明确提出这观点：“你们蒙了重生，不是由于能坏的种子，乃是由于不能坏的种子，是藉着神活泼常存的道。凡有血气的，尽都如草；他的美荣都像草上的花。草必枯干，花必凋谢；惟有主的道是永存的。所传给你们的福音就是这道。”(彼前1:23-25)
如果我们真正重视灵魂的需要，对灵魂的宝贵有深入的认识，那么我们就不会觉得能够喂养灵魂的那些好书太贵了。这个问题不单表现在觉得书太贵这方面上，其实我们对传道人不尊重，不愿意在物质上更好去对待传道人，根本上也是我们对灵魂的漠视。我们虽然口头上会觉得传道人的侍奉价值非凡，但实际上支配我们行为的依然是对灵魂的漠视。要塑造一个整全、健康的灵魂，需要很大的工程，而建立这工程不可或缺的材料就是丰富的书籍。这些书籍不单单是信仰类的，也包括文化、历史、哲学等方面的。
在讨论是否可以买盗版书的时候，我发现另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逻辑的混乱。很多人指出传道人的薪水太低了，连维持基本生活都难，还拿什么钱去买书，盗版书自然就成为无奈的选择。这就是逻辑问题了，大陆传道人的薪水低是普遍存在的事实，但这问题是在于教会，和买不买盗版书无关。教会如果有能力就应该给传道人足够的供应，如果教会真的重视牧养，重视信徒的灵魂，那就应该给传道人更多的薪酬。如果传道人买不起书，那大家应该是呼吁教会给传道人当有的供应，而不是让出版商不要赚钱，或者用盗版的方式损害出版方的利益。图书出版本身就是商业行为，让他们按照正常的市场规律去运作就好了，不要把传道人是否买得起这样的问题搅和进来，否则只会越来越乱。
司布真说过，会众不喂饱传道人，传道人就不能喂饱会众。他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当传道人还要整天想着生活的来源问题，整天要为明天的柴米油盐而忧虑，那么传道人就无法专心牧养。同时，这话也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教会不能让传道人可以有足够的薪资购书，传道人就不能很好地牧养会众。道理很简单，牧养的工作从来不是靠一本圣经就够了。正如上文提到的，传道人也需要阅读很多方面的书籍。比如要牧养好地方教会，传道人必须要了解这个地方的文化。牧养本身就是一场属灵争战，而对当地文化的了解就是争战很重要的装备。因为文化对人灵魂的束缚是致命的。就如华人的文化里向来不重视灵魂的需要，所以才会出现不买书、不读书、不重视传道人的情况产生。如此，教育就成了职业技能培训，牧养只是完成宗教仪式。
传道人了解历史和哲学也是非常有必要。了解历史就是了解神在历史中的作为，爱德华兹就特别注重这点。传道人若能看到这点，他的信仰就会变得很真实，也能够带领信徒看见神那掌管全地的手。哲学也不容小觑，因为历史走向的改变往往是源于哲学思潮的变化，传道人对哲学有所了解，才能更好的成为守望者。
我认为在讨论是否可以买盗版书这个议题上，被忽视的第三个问题是我们眼光的焦点太容易偏离了。是否买盗版这首先是理论层面上的讨论，我们追求的目标应该是在真理上更加清楚。只有在原则上已经讨论清楚并能够掌握时，才能谈现实的问题。但我发现大部分的讨论并不是这样的，大家的焦点几乎都是游离的，都是从自身有限的经历和感受出发，或者是太过着急于解决现实的问题。这种焦点的转移让我们很难靠近真理，也就无从抓住原则去处理实际问题了。
这种焦点的偏离其实是实用主义作祟。我们一旦开始一个话题，就迫不及待地冲向现实，大家都不关心真理是什么，而只想知道该怎么做。这样的讨论真的不会解决问题，也无法让我们更好地靠近真理。其实，作为基督徒，我们的眼睛应该始终聚焦于真理上，我们遇到的每件事，我们参与的每次讨论都应该帮助我们更深、更全明白真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被更新，也才会避免再一次落入类似的陷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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