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画才女施玮:愿把生命和艺术献给上帝
2018-06-14
施玮 :诗人、作家。 江苏人,祖籍苏州。曾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学习,1991年毕业复旦大学中文系作家班。1996年底移居美国,1999年信主,2002年毕业于美国西南三一学院,获圣经研究硕士文凭。 她于80年代中期开始文学创作,已出版主要作品有:诗集《大地上雪浴的女人》、《生命的长吟》、《银笛》、《被呼召的灵魂》、《十五年》等;诗剧《创世纪》、诗文集《天地的馨香》;长篇小说《柔若无骨》、《柔情无限》、《放逐伊甸》、《红墙白玉兰》。有300余万字发表于海内外。曾主编《胡适文集》、《灵性文学丛书》等多部文化、经济、文学丛书及工具书,并在新浪网建有博客: 施玮心灵客厅 施玮有着极强的语言表达力,思维敏锐,逻辑清晰,一针见血。她真实地活着,包括对罪的态度,只有在上帝面前赤露敞开的人,才会有如此的率真和勇气。 她将自己奉献给上帝,用宣教士的精神投身于在中国文化中开拓灵性空间,也是为基督赢得未得之地。 施玮多才多艺,不仅写一手漂亮的文章,油画也画得富有灵气和神韵。 灵性 ,是文学的最高境界,也是生命的最高境界。近年来,灵性文学以优美的文字,深刻的主题及其内住的圣灵赢得了主内外读者的广泛喜爱。透过灵性文学,主外的朋友认真地思考人生,触摸到上帝;主内的弟兄姐妹灵命得以进深,行走天路的脚步更加坚定。 近日,灵性文学的发起者之一,著名旅美诗人、作家、编辑、主持人施玮姐妹回国讲学之际,下面特把来自福音时报记者的采访及相关报道提供给大家细览: “女儿,来!把你的生命和艺术给我” 施玮 于1999年归主。在此之前,她已经拥有圣经10多年。那时的她把圣经当作文学作品来读,把经文当作格言,写东西的时候还会引用一点。 施玮说,只是理性上研究,永远都是进不去的。我过去相对来说是一个多神论者,也喜欢佛教,也喜欢禅宗等等。而且确实很骄傲,天生我才的那种感觉,没有想拜在谁脚下。跪拜对于今天的中国知识分子是蛮难的事情。 到了美国,我和我丈夫到了一个没有华人,也看不到华文报纸的地方,即使有一些华人也都是搞理工科的,对文学、诗人、作家,他们既不知道也不看重。 “外面的喧哗消失后,我不得不面对自己灵魂的真象,那种虚空、苍白、破败不堪,令我完全地绝望了。” 甚至一个数学系的博士和我开玩笑,你是怎么找到你丈夫的?天上掉馅饼啊。他的意思是,你的英文又不好,长得也不行,比你先生还大一点,总之你不是年轻貌美。我当时很生气,在大学里丈夫追我追的很辛苦的。然而,在美国整个都颠覆了。 于是,我就去打工,一边工作,一边背英语单词,决心要学好英语,好好读书,以后读电影系。当时我还是想靠着自己来做事,来证明自己。但是自己心里又会想,即使把书读出来又能怎么样呢?重新活在别人的肯定中?重新迷醉在虚假的辉煌里? 后来,我的一个上海老乡刚到美国。她处于各种难处中,渴望有个偶像让她拜拜,以求心灵的平静。我这个不信神的人就带她去了教会,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不以观光的心态去教堂。但神就在那一次以“主活着”这首歌摸着了我的心。 一周后的一天晚上,我独自看书,看到“上帝”两个字就流泪。 接着, 上帝 用一串智慧的话语向我的心灵发问。“你为什么写?”“你为什么活?”我以中国传统文化中不朽观的思想对他说:“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我希望能不白活一趟。” 上帝 继续发问:你是否真的关爱其他人(看你作品的人和你身边的人)?我承认:“不关心也不爱。” 神 又问:你是否尊敬你想留名的历史?答案仍是否定的。那么你为什么要用全部的心血,毕生的智慧与精力来为你并不关爱的人写作,在你并不尊重的历史中留名呢? 这一串的问题关系到人的存在价值和事业。为了写作,我放弃了很多东西,呕心沥血。然而,我并不在乎谁看。我想,别人也不在乎我,也许拿我的小说消遣消遣就扔掉了。自己一生的心血,说不定别人在火车站翻翻过去了。我当时就在这问话面前垮掉,以前我觉得我站在高台上面。这一问让我觉得高台成了沙子,“呼”一下子都流走,成为平地。 上帝不和我争论,他只是慈声唤我:来!女儿,把你的生命和艺术给我。我在神不断的呼唤中流泪,忘记了习惯性的对抗,只是真实地感到从来没有谁像他这样地要我,要我这“死”的毫无盼望的生命,要我这破败不堪的人,要我这毫无价值文字,要我心底那给不出去的“爱情”。 我的一生都是自己努力进入的:当红小兵,少先队员,入团,入党都是挤进去的,所有的社交圈也是挤进去的。在市里,省里发表文章都需要你努力,人家有你没有你都可以的,连结婚也是这样。我先生很爱我,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我就问他,“如果我妈没有生我,你怎么办?”我先生开玩笑说,“没有你,我也会找到老婆,我也会对她很好,我也会幸福的生活。”我想想确实如此,没有谁是非你不可,只有上帝是非你不可。 上帝给我一个感受就是,他是那么伟大的创造主,但在他巨大的胸怀里面,有一个空缺是为我存留。如果我不回到他怀里,他就是伤痛的。他不因有成千上万的孩子,他就可以少了我这一个。我当时说,“你要,就拿去吧。” 那天夜晚我无法入睡,从小到大自己犯的各种罪,无论是行为上的还是心念中的,都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地在我脑海中,有些甚至是我早就忘了的二三岁时的事,有些是我从不曾认为错了的事。 那个晚上神让我看见自己是个何等污秽、可怜的人,我再也无法安躺在床上,就悄悄起来,出于本能地跪在床前。当时我还不懂什么是祷告,但在圣灵的带领下,为自己生命中一件件的过犯痛悔认罪。然后圣灵感动我去看书架上那本早就蒙了尘的圣经,一翻开就是关于“受洗”的命令,我觉得自己都还没去过教会几次,也不是什么慕道友,怎能受洗呢?就赶紧另翻一页,哪知道跳入眼帘的又是另一条受洗的命令。 天已蒙蒙亮,我困极了,但圣灵好像就是不肯放我过去,最后我只好在心中答应“明天就去受洗”。当我入睡眠的最后一瞬,有个心念闪过:一觉醒来,这些就都会过去了。谁知我第二天刚一醒,就有一个意念对我说:“去受洗!” (又一奇妙见证) 在牧师家祷告时,我一张口,就哭得很厉害,真像回到家的孩子。之后经过一个多礼拜的基要问题的学习,1999年4月17日受洗归入主名。受洗后半个多月,我先生也因着神的恩典受洗归主了。 建造基督教文学复兴中国文化 受洗归入耶稣基督后,上帝呼召施玮全然献给他,并用文字服侍他。上帝让施玮知道他的丰富和智慧,艺术和文学中的真光与生命只出于他。靠着从上帝而来的启示与智慧,施玮放弃了自己原有的审美观,渐渐形成了崭新的、神独立创造的、丰富而完整的、关于人关于世界关于文学的审美思想。 有一天当施玮在思考中国文化与基督教文化时,圣灵让她看见中国文化如同污浊、苦难,扭曲纠缠着的一团黑暗,这时从天上有一道大光像水般冲下来,洁净了这团黑暗,使它成为光明……施玮十分感动,确信这是神对中国文化最美好的旨意。中国文化的新生命是耶稣基督,它将成为一个光明的文化,并且神将借着这焕然一新的文化来复兴人类文化中的生命之光。 施玮: 上帝赐给我的使命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就是基督教文学。我所做的一切,做主持人、编辑、培训、文化等,都是围绕这个来走,这是我的呼召和使命。 施玮:与女画家林鹿合作油画《幸福》。 做主持人,可以帮助我扩宽思维领域;编辑和培训的工作则帮助我整理了我的文学观。如果只是自己写的话,很容易夜郎自大,所有做文学的人都觉得自己写的是顶尖(笑)。但站在编辑的角度就不同,让我能够很客观的审视自己的作品,发现它的不足。而且通过编辑的工作,给了我一个平台,使我能帮助更多人走上基督教文学领域。 我希望更多人能站立起来,一起参与到基督教文学的建设中。 施玮非常注重团队的建设,及在年轻人中传递基督教文学的异象。历史上曾因没有做好这个而留下了借鉴,例如同为基督徒的文坛前辈冰心、老舍等虽文采飞扬,但仅仅将基督徒作家的名字留在历史中。没有形成团队,没有异象的传递,基督教文学也不能发展起来。 施玮分享说,其实曾有人问我,讲课和写作哪个更重要?我犹豫过,其实想过要安静下来写作,因为文章写到什么程度,文学才可以发展到什么程度。但为什么要在讲课和写作中寻求平衡呢?甚至我现在讲课更多,很辛苦地去传授与培养基督徒作家。这样能培养出几个有水平的作家吗?目前并不能看到,但是如果一个团队能站起来,将来的效应会很大。如果只是两三个人写,一是没有后来人上来,不会写得太好;二是就算写得好,也只是个基督徒作家,基督教文学并不能形成,这样就无法完成神托付的使命。 “我的食物,就是遵行差我来者的旨意,作成他的工。”基督教文学的呼召让施玮能够无视于现实环境的艰难,坚定执着地向前走。 施玮感言道,现在媒体空间是挺大的,即使在出版界也有空间,只是内容没有跟上。在主内,弟兄姐妹更多觉得文学是低等的,所以教会不看书,不读杂志,主外朋友则认为基督教是低等的。于是,基督教文学就成了最低等的(笑),没有人关注,那就不能生存。这些都是挑战。但是如果大家都看好的东西,神也不需要呼召人来做了, 我们要带着宣教士的精神,为主赢取未得之地。 基督教文学会发展起来的,但需要开创者。看到五四时期办报的人的故事,他们非常艰难,往往明天需要发报,前一晚连印报纸的钱都没有。有的办报人就是典当妻子的衣服、首饰,买了纸,然后印刷,出的报纸。任何一个开创性的事业都是如此。和戴德生牧师相比,我们现在的状况已经非常好了,这在当时是不能想象的。真正的宣教士就是要去开拓未得之地。埋怨没有用,这是小孩子的心态。正是因为教会还没有意识到基督教文学的重大意义,所以要传递异象;正是因为社会把基督教文学看得很低,所以我们要做出精品。 施玮的作品主题深刻,比如死亡、爱情、人生等,人们可以藉此触摸到上帝。从她的心情日记中,我们可以看到施玮有着敏感,精致,细腻,美丽的女人情怀,甚至有人问施玮是不是80后。两种极端的个性却在她身上因为真理而自然地被调和与平衡。 矛盾的统一体 施玮说,我确实是一个矛盾体。我经常参加一些文学活动,或者哲学类的读书会,在其中高谈阔论,甚至他们都忘记了我是女人,我的逻辑性和敏锐度和男人一样。这个时候,我老公总是开车来接我,他一叫我,他们就发现,“施玮怎么猛然间就变成女人了呢?” 因为我先生完全把我当成小女孩,甚至学龄前的小女孩。比如过马路,他一定要拉着我的手,觉得不这样我会被车撞到。我们家账单从不给我看。但我完全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弱智。我一个人到纽约,租了一辆车就开着转。我写作的时候叱咤风云,但是在家里是小女人。我这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烦恼。如果安安心心做一个小女人,这挺好的。但我在思想上非常独立,双重性格就这样形成了。 我属于比较传统保守的人,同时又很反叛。从小的生活环境造成我有点孤傲、我行我素,但内心也想取悦众人,也有从众心理,对别人的反映很敏感,故而有时会觉得在人群中很累。过去我常会心理上从人群中逃开,情感上保持很远的距离,但上帝医治了我,使我越来越不惧怕活在人群中并付出真实的爱了。我觉得一个活着的人都会有矛盾,没有矛盾的人是半麻木的状态。 爱情和婚姻 施玮的家温馨美满。她的先生是新好男人的表率,儒雅、阳光、幽默,家里半夜也会传出幸福的笑声。施玮坦言虽结婚多年,却始终和先生在恋爱。 施玮说,其实很多女孩子,尤其是女作家,常常觉得爱情应该有痛苦和折磨。我也是这样。但是我们的爱情是非常踏实的,我常常问我先生,这是爱情吗?先生说,小说里的爱情虽然波澜壮阔,但是都不是幸福的家庭。真正的相爱就是这样真实。 我和我先生虽然结婚多年,却始终在谈恋爱。我们常常约会,互送东西,开玩笑,海边走走等等。很多人看到我们都说,你们是不是刚结婚?刚结婚的恋人,眼中只有对方,没有别人。结婚时间久了,眼中都是别人,没有对方。如果一个丈夫看见妻子不是眼睛一亮,妻子看见丈夫也不会柔情蜜意,这样的婚姻也挺悲哀的。 我先生曾写过新好男人如何出招的文章。他说你不是因为妻子可爱而爱她;而是因为她是你妻子,你爱他,她就可爱了。如果是因为妻子可爱而爱她,妻子也有不可爱的时候,那你就不爱她了吗?如果你因为她是你的妻子,按照神的心意爱她,你爱她了,看她就可爱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爱情和婚姻不太一样,爱情里面包含着情欲的成分,(不一定是做了什么,而是其性质)。爱情来了,就是来了。没有来,就没有来。爱情不是计划的,爱情出现的时候,你无法抵抗它。但爱情要导向婚姻。如果你看到一个人很来电,但你不可能和他结婚,那就只能stop。当然是渴望爱情,但是不能谈,就是不能谈。否则陷进去了,最后仍是零,甚至连“爱情”也被沾污了。 每个人都有对神的爱的深切渴望,对美好爱情的憧憬,但不要把对神的爱的渴望投射到人身上,否则对方会很痛苦,自己也会绝望。对人的爱要有宽容,夫妻是彼此的伴侣。但是即使再好的先生,还是会有不满足的时候。 神给有些人内心在情感上会有巨大的空缺感,这是一种恩赐,但在生活中也是一种诱惑。主并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有时很难完全占满你的心思。当你和主的关系稍微有些疏远,就可能会面临着情爱的诱惑。有的人性格对爱对感情的需要比较麻木,这样的人面对的情感上的诱惑少,但对神的爱有时也会比较麻木,不容易对神有疯狂的爱。就是说, 对人比较冷淡,对主也比较冷淡。 人的天赋性格都有它的两面性,渴望爱的天赋是神为自己预备的,只是我们常常误用了,就极痛苦。 另外,即使很骄傲,智慧很高的人,神也能真正地折服你。我曾看到很聪明的人研究圣经,一头扎进去。神实在是非常有智慧的。神对我本人最大的吸引是他的智慧折服了我,第二才是情感上的吸引。我想到的很多问题,在我读经的时候,或者和神交通的时候,他很简单地点明,那个智慧之大,确实是让我心悦诚服。 其实任何一个方面,既能成为我们骄傲、诱惑的缺口,也能成为我们爱主、被主使用的祝福。很有魅力的演说家,他可能成为被主大大使用的布道家,也可能自我膨胀。其实不经历这个诱惑,就会经历那个诱惑。 如果你对爱没有极大的欲望的话,你就会对钱有极大的欲望,你没有对钱极大的欲望的话,你就会对名有极大的欲望。所以不要埋怨神把自己造成怎样的人,性格也是一把雕琢我们的刀。 谆谆教诲育后人 施玮不仅仅传递着基督教文学的异象,还给予有志于从事基督教文字事工的后辈们切实的、可操作性的指导。 施玮说,要在文字事工上走的远,就要首先训练自己成为一个用脑子的作家,在知识上装备自己。一是要学习神学和哲学,二是要重建文化根基,要重新认识中国文化,在重新剖析的时候才会有不同的视角。 而且要喜悦地迎接所有的磨难,所有的磨难都是祝福,越多的磨难会使你的生命越丰富。尤其不要逃避来自教会的“磨难”,这会让你对信仰有更深的体验。 一个作家一定要有和神单独亲近的关系, 也就是说在神和你之间没有任何人,包括属灵的同伴、包括牧师,你要和神直接对话。 如果有什么事,你的第一个动作不是拿起电话,而是跪下来祷告,这样写东西时才会直接从神那里支取灵感和智慧, 这对于一个基督徒作家很重要。当然你有属灵的同伴和牧师,过教会的生活也是必须的。 还要学会观察生活中不同的人。因为当作家下笔开始写时,一个个人物是在你面前鲜活地上演的。如果你不知道他们的生活,你就写不出来。阅历对题材不会有太多影响。很多著名的作家只写一个小地方,甚至是一个弄堂。题材广不广并不重要,关键是作品真实、艺术品味高、思想的深入与超越性。 具体的操作就是现在就开始写。写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慢慢积累。不要着急,没有捷径,保持自己的激情和年轻的心态这就足够了。 施玮极其注重团队的建设,在劝勉中反复强调。她说,年轻人都追求完美,一个人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团队的话可能会打折扣。但同工们只要大方向一致,稍微有点不同没有关系。这如同跑步,能够在一起走下去,哪怕速度是70%-—80%,也是长跑运动员。但是大家一分手,就算都跑100%,也跑不远。而且团队一直走下去就形成了属灵伙伴,这是很好的资源。将来大家都有各自的事工,彼此还可以搭配互补。年轻时候结下的友谊和上了年纪之后所结的不同,特别是在主内。 后记 做完施玮的专访已是晚上9点多。这是她在一天两场讲座之后进行的,专访的时候施玮还没有吃晚饭。她送我们出去之后,还要再去熬夜写稿。施玮说,她这次回国要去8个城市,做16次讲座,以后每年都会回国的。 我们被她恳切侍奉神的执着所感动了,愿上帝保守她身体健康,并且祝福她的事工和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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