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泪谷到欢乐泉见证
核心提示:我是个累赘 我父母在年纪很轻的时候就谈恋爱,而我则是个不受期待的胎儿。这件事使我祖父母大为震怒,遂将他们逐出家门。小俩口没有钱,住在一个庙旁,经常吵架,生活很穷困,我母亲甚至于吃过堕胎药。所以我不单是个早产儿,而且出生时全身长黑毛...
核心提示:我是个累赘 我父母在年纪很轻的时候就谈恋爱,而我则是个不受期待的胎儿。这件事使我祖父母大为震怒,遂将他们逐出家门。小俩口没有钱,住在一个庙旁,经常吵架,生活很穷困,我母亲甚至于吃过堕胎药。所以我不单是个早产儿,而且出生时全身长黑毛、皮肤溃烂,孱弱不堪。他们穷得连让我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就把我放在一个...
我是个累赘
我父母在年纪很轻的时候就谈恋爱,而我则是个不受期待的胎儿。这件事使我祖父母大为震怒,遂将他们逐出家门。小俩口没有钱,住在一个庙旁,经常吵架,生活很穷困,我母亲甚至于吃过堕胎药。所以我不单是个早产儿,而且出生时全身长黑毛、皮肤溃烂,孱弱不堪。他们穷得连让我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就把我放在一个橱柜的抽屉里。
由于母亲太早结婚,没有一点育儿的常识,夫妻经常吵架、打架,我就成了他们的累赘。有时被送到祖父母家,不久又送回妈妈家,被丢过来丢过去。如此过了一年,后来外祖父母因为顾惜我是他们第一个孙女,就把我接回去,同时也接纳我的父母。之后我们和外祖父母又搬到别处,妈妈又生了两个孩子,她也一直都不知如何照顾他们。
我死了有谁会在乎
我的身体一直都很不好,我还记得小时候如果没人帮我抓痒就不能睡觉,因为皮肤烂、痒,而且三天两头就感冒、咳嗽、鼻塞等毛病一大堆,经常看病、打针、吃药。一方面因为身体不好,一方面因为和外祖父母同住,舅舅也有小孩,我好像是寄人篱下的一个外人,所以慢慢形成孤僻、内向的个性,但是母亲却又要我学习各种才艺。幼稚园开始就要学芭蕾舞、弹钢琴、唱歌、画图等等。小学时还要参加珠算比赛、演讲比赛等,表面看来我好像很活跃,但内心却非常自闭,不会跟别人玩在一起,练合唱时的休息时间,我就一个人坐着看书,有一次还被老师把我的书抢走,丢到外面去,说:「你这书呆子,从来不会跟别的小孩子玩!」为此我心里实在很难过,有时在夜里哭,觉得别人都很幸福,有人接送,有爸妈照顾,我却要自己一个人搭公车、走路,有时还走丢了,被送到警察局去。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长大的。
我开始怀疑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虽然我并没有被虐待、被打骂,但我却感到被舅舅、阿姨、表弟、表妹们排斥,没有被接纳、被爱的感觉。一个人在世上不管有多成功,不管住再好的房子,开再好的车子,若没有人爱他、在乎他,那么活着就没什么意思。而我在幼年,正值建立人格、建立自我形象的期间,没有得到爱,就像一棵长歪了的树一样,所以小时候我就常想:「我为什么不死了呢?我死了有谁会在乎呢?」
没有什么可以满足我
到了小学五年级时,我就很会算命,是照姓名笔划来算,我觉得算命可以给人一种寄托,好像我可以掌握我的命运,或许我以后会好一点、有一些好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不会像现在,好像傀儡似的,一切都要听命于人。也因参加的活动太多,导致胃病和气喘病,因为我常常没有吃晚饭就去合唱团或学琴,回家才吃点剩饭,有时也无人知道我并没吃饭。而且我因唱歌唱得太厉害,一星期练三次,一次两、三个小时,便开始咳嗽。五年级时有一次感冒一个月后变成气喘,以后几年一直没人带我去看过医生,每次气喘发作时,晚上不能躺下来,只能坐着睡觉。身体不好,人自然也变得很悲观。
到了初二那一年,三舅因病住院,出院回家后说,在医院里常有基督徒去为病人祷告,也有佛教徒去劝他们信佛,所以他带了一些书回来,我看了那些佛教的书,上面说:「人生是苦海,回头是岸。」引起我心里的共鸣。人生真的是很苦,我的父母一直都不快乐,祖父家生活虽然很规律,但在一个五层楼的大家庭里,大家各忙各的,并没有很融洽的感觉,我住在那里没有温暖,只觉得很冰冷。「回头是岸」,该如何回头呢?于是我开始读佛书,到了高中也读了一些有关哲学及人生方面的书籍,但好像没有什么知识可以满足我。
高三时有一次感冒,我自己随便吃了一种叫「五分珠」的成药,因内含盘尼西林而引起过敏,我被送到医院去急救,之后就变成甲状腺机能亢进。祖母认为我身体那么差,那就不要读书、不要考大学了。但是我立志要读哲学系,即使在各种疾病缠身的状况下,我仍努力准备联考,终于考上台大哲学系。
不断追寻心灵归宿
许多同学都认为读哲学没有前途,纷纷去旁修别系的课,我却像在哲学里得到释放似的,一切能修的哲学课程都要修,包括哲学概论、理则学、伦理学、西洋哲学、印度哲学、老庄哲学、中国哲学、易经、心理学、华严宗、禅宗、唯识论等等,整个人就钻进哲学里去了,因为我想知道人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还跟老师学了易卦占卜及排八字。我学得很认真,曾经两年连续四个学期都拿书券奖。我也在晨曦社里学打坐,并练到可以入定四十五分钟,而且一念不起,真正进入寂静里。另一方面我也很迷信,去拜佛、吃香灰、喝符水等等。我想佛教讲轮回,那么我前辈子一定作了许多孽,欠了许多债,这辈子必须要还债,也因为上辈子没有人欠我,所以这辈子就没有人要还我、对我好。
我到各地去拜师、问道,继续学排八字、占卜、看手相、面相等。我花很多时间看书,同时也交许多朋友,但心里仍觉得不能与朋友打成一片,不能很自在地与他们沟通。我的气喘病也很困扰我,只要有人吸烟或是空气不好,我就得赶快喷气喘的药。又因母亲不能提供我的学费,所以我几乎每天晚上要去当家教。
我的大学生活就是在如此早出晚归的日子中过去,看起来像是忙碌而充实,但我内心却似有一个很深的空洞,我仍然不断在追寻心灵的归宿。
为他办最后一件事
由于我父母的婚姻生活充满了吵架、打架,影响了我交男朋友的态度。我不太懂得与人相处,所以虽有过几个男孩子真的对我很好,愿意接纳我,我却不太能接受人家的爱,想尽办法把他们赶走。
大四时我认识了一个台大医科六年级的男孩子。他当过帮助青少年的「张老师」,懂得心理学,又是准医生,懂得照顾我的气喘病。为了我,他买了一部有冷暖气的车子接送我上、下学,以免接触外面的脏空气。毕业时他还送我一大束玫瑰花及一件旗袍。他对我非常好,我也开始觉得可以接纳他。他提出要订婚,但我当时想到日本学佛,并已申请了到东京大学,还要准备留学考。而他本身也是非常忙,住在医院里当实习医生,难得有空,连陪我看电影的时间都没有,只有拿钱请我自己一个人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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