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秉诚得救、蒙召的见证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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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向朝阳 神对人的拣选是独特的。基督徒信主的经历各不相同,有的以感情为前导,信主自然、迅速;有的则需克服重重理性障碍,长期思考、挣扎。我属于后者。旅美九年后,才接受...

迎向朝阳  神对人的拣选是独特的。基督徒信主的经历各不相同,有的以感情为前导,信主自然、迅速;有的则需克服重重理性障碍,长期思考、挣扎。我属于后者。旅美九年后,才接受耶稣为我个人的救主和生命的主,回归正途。  一九八二年我从北京赴美攻读博士学位,不少牧师曾登门传道。作为一个自然科学工作者,我坚持无神论,与之激烈争辩。他们开化不了我,往往以赠送圣经而告结束。几年后,我已有各种版本的圣经七、八本,但我从未认真看过,也不参加任何的查经活动。  一九九一年上半年,我在俄亥俄大学的研究工作告一段落,开始找新工作。以此为契机,事情开始发生变化。那年是在美国找工作比较困难的一年。我先后发出百余封申请信,迟迟未有结果,妻子和我都有些焦急。恰在此时,我们所在大学的中文查经班的周令仪(LEO)姊妹,邀请我妻子参加查经。我妻子本不想去,但对方一连四个星期,来电话诚恳相邀,碍于情面,她最后同意去看看。不想,一去就被吸引住了,从此她每周查经不误。查经班的弟兄姊妹为我找工作的事祷告。我去位于克里夫兰市(CLEVELAND)的西方储备大学( CASE-WESTERN RESERVE UNIVERSITY ),进行工作面试的头天晚上,我们的朋友,原天津音乐学院副教授徐可立、王国庆夫妇特地来我家,为我祷告。我虽不信,但觉得祷告有益无害,未加反对。没想到,第二天去面试途中,奇妙的事情就发生了。  克里夫兰离我的住处有二百哩,第二天早晨我独自驱车前往。当我驶上一段笔直的高速公路时,突然满目金光闪耀,阳光 在路上,车里车外一片金黄。这样连续了四、五分钟,我十分惊惧。那时我开车已八年多,曾多次迎着朝阳开车,但从未遇见这种景象。忽然间,“求你保守秉诚全家,用阳光照耀他们的道路”的话语闪现出来。啊,这不正是昨天晚上,可立在我家祷告时说的话吗?我顿有所悟,心里一阵火热,情不自禁地默祷道:“上帝呀,难道您真是在向我显现吗?如果是,求您保佑我面试成功。假如我得到这个工作,我就信……。”面试很顺利,在激烈竞争中,我如愿地得到了克城这份工作。妻子也意外地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工作。我该相信上帝了吧!没有。因我心存愚顽、刻变时翻,没有履行信主的诺言。  敞开思想  到克城后,我妻子与孩子,每星期五晚上,都去大学附近的中华克里夫兰查经班。每次我开车送他们到查经班后,自己去实验室。查经结束时,再去接他们。有时去早了一点,查经还未结束,出于礼貌,我只好坐下来听听。看见他们对圣经逐字逐句地学习、理解、谈心得,酷似当年的政zh i学习,我觉得可笑。听到他们口口声声称自己是罪人,并断言世人都有罪时,我相当不快。我工作认真,待人诚恳,克己助人,一直赢得人们的尊重。扪心自问,何罪之有?我虽思想抵触,但也试着为工作、生活中的问题,常常暗自祷告。祷告后,问题都迎刃而解。使我一次又一次地感到,一种暗中助我的,超然力量的存在。因此,我开始向基督徒提问题,但不少回答不能使我满意。有人说:“应该先信起来。只要信了,你就会感到上帝的存在。”对此我颇为反感。我还没有认准的事,怎么可以“先信起来”呢?当时,我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怀疑态度,便有朋友说:“如果你能信上帝,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成为基督徒了。”我虽不时参加查经,但仍满心狐疑,这样持续了好几个月。  一次,查经查到马可福音第九章,一个人求耶稣为他儿子治病。耶稣对他说:“你若能信,在信的人,凡事都能。”孩子的父亲立时喊着说:“我信,但我信不足,求主帮助。”这段经文引起大家共鸣:信主,但信得不足。我为孩子父亲的诚实和恳切态度所感动,开口暴露了自己的活思想:“我对耶稣至今半信半疑,这是由我的特定身份决定的。我是一个知识分子,是一个经过文*的知识分子,是一个勤于思考、崇尚个人奋斗的知识分子。”见大家投来的惊异目光,我索性将心里的话倒个痛快。“从认识论看,在原始社会,人类的认识能力低下,被各种自然现象所威慑,于是把打雷、地震、山洪等当着火神、地神、山神,顶礼膜拜。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及人类对自然的深入认识,人们逐步抛弃了神的观念。因此,有神论是知识低下阶段的产物,无神论则是知识上升到高级阶段的必然结论。”我的潜台词是:像我这样一位在国内受过高等教育,又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的人,去搞迷信、拜上帝,不是太可笑、太不光彩了吗?  文*开始时,我正在文 * 旋涡中心的北京大学就读,目睹了文 * 的全部过程。我全身心投入,但被对立派绑架、毒打后,发配到内蒙。后又辗转于河南农村、煤矿、机关,直到一九七八年才重返学术生涯。整个国家的满目疮痍,个人身心的深刻创伤,使我下决心不再去崇拜任何人和事。好不容易从对人的迷信中醒悟过来,我怎么可能又去崇拜一个洋偶像呢?只有我真正相信的,才可能成为我的精神支柱。我有自己的事业,能用所学为社会服务,尽力助人。我内心充实,不需要别的精神支柱。宗教信仰只不过是无知老妇和心态软弱者的拐杖。生活经验告诉我,一切得凭个人奋斗,别的什么都靠不住。我慷慨陈词,甚至引用了〈国际歌〉的歌词:“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全靠我们自己。”对我的发言,查经班中议论纷纷,我却不予理会。  与我的高傲、自负相反,团契负责人、西方储备大学医学院的唐兴礼教授,却十分谦和地对我说:“你的这些问题并不奇怪,我们初信主时也遇到过。解决这些问题的唯一办法,是多学习。对圣经、对基督教有较多了解后,再决定取舍也不迟。”我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他是教授,尚如此谦卑,我一个博士后,有什么可骄傲的呢?既然圣经中有答案,不妨去找找看。从此,我每周参加查经班活动,还向团契的弟兄姊妹借书。又从宾州和加州的福音书店定购了一批参考书,希望从中寻求答案。不看则已,一看就被强烈地吸引住了。这些书把我带进一个我从未涉猎过的广阔领域,在我眼前展示出属灵世界的奇特画卷。我如饥似渴,贪婪地吸吮着,我手不释卷,每天读到深夜。疑团逐渐消失,心里慢慢亮堂起来。  意外发现  过去我一直认为科学与宗教完全对立。然而,当我得知前三个世纪的三百名伟大科学家中,竟有百分之九十二信神。其中包括我所崇敬的哥白尼、克卜勒、伽利略、波义尔、牛顿、法拉第、欧姆、焦耳、孟德尔、巴斯德、马克斯威尔、蒲朗克、爱因斯坦等时,我大感意外。当代许多著名科学家、宇航专家、诺贝尔奖金得主,都是基督徒的事实,使我顿时矮了一大截。高傲、自负的心,开始谦卑下来。我头脑中关于科学与宗教,无神与有神等根深蒂固的观念,开始动摇。我深感对这些重大问题,有重新思考、认识的必要。我素以无神论者自居。可是,我是无神论者吗?此名称应该指那些对有神论和无神论做过系统的比较、研究,而信仰无神论的人。我从来没有作过这样的研究,只是盲目地将无神论的结论接受下来而已。我够不上无神论者,只是一个道听途说、自认为无神的人。  我向来推崇小心求证、逻辑推理、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可是,我对基督教的态度科学吗?这一反思是我参加查经活动后开始的。每当带领查经的人,要大家翻到某一卷某一章时,我就不安。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圣经各卷的编排顺序。问人吧,觉得丢脸,只好自己前后乱翻一通,当然是找不到。最后还得别人来帮忙,我极为尴尬。我过去没有研究过基督教,却断言基督教愚昧、荒唐,这正反映出自己的武断、无知。我没看过圣经,甚至连圣经的目录,都未读过一遍,就认定圣经不符合科学。这只能说明我有先入为主的理性偏见,没有用科学的态度对待圣经。  有没有神  我一直是个好强的人,自以为是多,自以为非少。但我能知错就改,不文过饰非。首当其冲的问题是:到底有没有神?只要看看宇宙万物,答案是不难找到的。我们的地球是个好例子,如果地球稍小或稍大,都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大气层。它与太阳的距离,若稍有改变,地球不是太热就是太冷。月球的存在,影响了地球大陆和海洋的形成,但它也是以独特的方式形成的。地球轴心的倾斜度,恰使大地有四季之分……,这一切是如此精确、完美,很难相信是偶然形成的。必有一位智慧的造物主,由他精心设计和刻意创造的。圣经精辟地指出:“自从造天地以来,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藉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可推诿。因为他们虽然知道神,却不当作神荣耀他,也不感谢他。他们的思念变为虚妄,无知的心就昏暗了。自称为聪明,反成了愚拙”(罗马书1:20-22)。牛顿在〈原理〉一书写道:“证诸天文系的奇妙安排,可知宇宙间必有一全知全能者”。“宇宙万物必有神”。天文学家开尔文(Kelvin)穷一生之力研究天文数理。他的结论是:“不相信有神的天文学家,一定是痴子!”  水又是一个突出的例子。水在生命过程中,起着极重要的作用,没有水就没有生命。多数物体都是热胀冷缩。水却是例外,低于摄氏四度后,反而膨胀。所以,冰块总是浮在水面上。否则,海、河、湖、沼在严冬,会全部冻实,水中生物将无法生存。水的这种奇特性质,只能源于造物主的匠心。生物界更是奇妙。绿色植物的光合作用,不仅为地球上的动物制造了食物,并释放出生物所必须的氧气;而生物呼吸所排出的二氧化碳,则是光合作用的必须原料,多么巧妙的配合!生物体的复杂、协调、奇妙,更使我们叹为观止。怎么可能相信生命是由无机物产生,和随意进化来的呢。虽然分子生物学正突飞猛进,但要在试管里,制造一个活细胞,仍是遥遥无期。即使有一天在实验室里造出了生命,它肯定是睿智设计、严谨控制和辛勤劳动的结晶。它所证明的,绝不是进化论,而是创造论。  过去我一直以为,自然规律是自有永有、亘古无限的,是宇宙万物的“第一因”。一切思索到它面前就停止了,它成了我心中的“神”。但越来越多的科学数据表明,宇宙不是永恒的,有其开始和结束,因而必定是受造的。宇宙中的自然规律与社会律法一样,必须靠权威确立,靠权威运作。其自身没有思想、意志。它也是被造之物,而非第一因。那么,为什么会有自然规律?它从何而来?是什么力量支持它的正常运作?在无神论思想的束缚下,人们有意或无意地回避着这些问题。每个诚实正直、努力追求真理的人,对这些问题,稍加探索,就很容易动摇无神的观念,逻辑地导出,有超越自然的神,创造宇宙万物。  灵性世界  随着急救技术的进步,越来越多因心脏病突发而暂时死亡的病人,被挽救回来。这使得美国心脏科权威罗林斯(Maurice Rawlings),有更多的机会,亲耳听见,被他挽救过来的病人,诉说死后的经历。死者都有灵魂出窍,见到早期谢世亲人的共同经历。有的灵魂到了美丽的乐园,有的则被置于阴森之地。这些见证,使罗林斯极为震动。他更有意识地收集这方面的资料,最后写了一本书。中译本叫〈死--怎么回事〉。一九九一年圣诞节晚上,我从教堂回家后,继续读这本书。作者的身份、地位和所提供的第一手资料,使我对此书内容的真实性,深信不疑。我从小就听到许多关于灵魂不死的故事,对此我一直没有定见。不信吧,亲友们的亲身经历是那么栩栩如生,而且他们没有必要编瞎话;信吧,在理性上,又与我的信仰相悖。我只好采取“信则有,不信则无”的含糊态度,竭力回避。面对罗林斯的书,我不能不正视,灵性世界确实存在了。有灵魂上天,就有灵魂下地狱。我后背不禁一阵发冷,陷入深思...。正在这时,一位朋友挂来电话。谈到神的事时,她说她信。九一年她父亲病危时,她无法回大陆探望,内心十分痛苦。她不断祷告,求神让她见父亲最后一面。后来她梦见父亲来看她了。几天后,就传来父亲去世的消息。当她在国际长途电话中,向母亲描述父亲去时的仪容、穿戴时,她母亲非常惊讶,因为她梦中见到的与实际情况完全相同。神确实垂听了她的祷告,满足了她的要求。刹时,一位又真又活的神,仿佛就站在我面前。我对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崇敬和畏惧。那天晚上祷告时,我身不由己地第一次双膝下跪……。  超越科学  相信有神后,科学与宗教的关系就容易理解了。我以前认为科学至上,科学方法最可靠,凡科学方法不能验证的事,皆不可信。后来我明白了,科学不是万能的,科学方法也是有限的。科学是一条认识物质世界的大道,但对非物质的属灵世界,则鞭长莫及。  我以前认为只有基于客观事实的科学发现,是真实可信的。对神是否存在等这一类必须靠信心接受的事,就心存怀疑。我逐渐意识到,人的生活、学习、工作,没有一样不是靠信心的。我们吃饭,要相信买来的东西无毒;我们乘车,要相信司机及汽车保险可靠;我们上课听讲,要相信老师讲的是真理。在日常生活中,不靠信心,我们更寸步难行。就科学本身而言,在研究之前,我们必须要假定宇宙是有规律的、是可以认识的。这个假定也只能凭信心持守。历史常常捉弄人。我这样一个,以科学家自居,蔑视基督教的人,怎么也没想到,我们现今遵循的科学方法,竟是由基督教倡导的。古时希腊人,坚持多神主义,认为宇宙是浮动紊乱,不可能加以系统研究的。基督徒则相信,宇宙由独一的真神创造,是有规律和可以认识的。法国著名科学家帕斯噶(Blaise Pascal)在〈默想录〉中深刻地指出:“有人宣称,只有用理性证实的事物,才能被认为是真实的。但是,我们能够用理性证实的事很少。例如,如何证明人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死?如何证明明天太阳一定会再度升起?这种深入我们下意识的,就是一种说不出的信心。成为一个基督徒就是发现,自己有信心,因此把信心建立在真理的根基上。”  当我了解到基督教改革运动对西方工业g e命和现代科学的、巨大的、历史性的影响时。我痛感自己所坚持的“科学与基督教绝对对立的观点”,是片面、无知的。神创造了宇宙及一切规律,科学研究只是去认识这些规律。所以,神的创造和科学研究是和谐的。只是,与神的大能相比,人类的认识能力太低,仅可以认识神向我们显明的极少一部分。而且,科学研究只能解释规律,却无法知道为何会有这些规律,以及这些规律是如何被创造,被保护和被持守的。因此,神的创造远远超越了科学。然而,当人们热烈地祝贺、奖赏在认识自然规律中取得成就的科学家时,却常常把创造并守护这些规律的神,冷落一旁,甚至武断地否定他的存在。这实在有失公正。而那些集有神论者和科学家于一身的人,却是最勤奋、最睿智和最有成就的精英。“追随上帝的思想”,也许正是许多科学巨匠成功的秘诀。  美国国家航空及宇宙航行局(NASA)太空研究院的创始人,泽斯杜鲁(Robert Jastrow),写过一段深富哲理,新人耳目的话:“对于一个靠理性的力量而生活的科学家,这故事的结局像是恶梦。他一直在攀登无知之山,并且快要到达巅峰。当他攀上最后一块石头时,他竟受到一群神学家的欢迎,他们已在那里恭候无数个世纪了。”  圣经六十六卷书,分别由四十多个作者写成。历时一千五百多年,作者中,上有君王、宰相、先知,下有渔夫、牧羊人、税吏。尽管作者们的身份,那么不同,时空阻隔又那么巨大,但整本圣经意思连贯,前后呼应,浑然一体,主题就是神爱世人。耶稣在世时的品德,他所显的各种神迹,和受难三天后,复活的历史事实,清楚表明他是神的儿子。耶稣的复活是基督教信仰的根基。剑桥大学学者魏斯科(Canon Westcott)说:“实际上,把所有的证据集合起来,我们大可以说,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历史事件,比基督复活,有更充分,又更多样的证据。除非你先存成见,认为这一定是假的。不然,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使我们认为复活缺乏证据。”耶稣已从死里复活,证明他是神。他也必能叫一切信他的人,都从死里复活,得到永生。  在这个基础上,我建立了对基督的信仰。我们的神,曾访问过地球,亲自向人们显示了他的公义、圣洁、大爱和大能。他亲口向人们讲授了天国的真道。因此,对基督的信仰,是以客观事实为依据的。这是基督教与其他宗教的分水岭。虽然许多道理我还不明白,如三一神的深刻内涵,世界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苦难、不公和恶行等等,但这完全不妨碍我建立基督教信仰。正如圣经所说:“我们如今仿佛对着镜子观看,模糊不清,到那时,就要面对面了。我如今所知道的有限,到那时就全知道,如同主知道我一样”(哥林多前书13:12)。  深刻变化  信主后,神所赐的新生命,使我内心世界发生着深刻变化。信主前,从表面上看,我的精神生活是积极向上和充实的;但内心深处的空虚,只有我自己知晓。三十多年前,我第一次参观北京天文馆后,面对浩瀚的宇宙,地球如沧海一粟,人类是那么渺小,一个人能力之低下,生命之短促,几乎等于零。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绝望的空虚和失落,紧紧地攫住我的心,令我终生难忘。步入中年后,光阴流逝之快,更令我害怕。虽然口头上说,有生就有死,是自然规律,没什么可怕的。但一想到人死如灯灭,想到我的身体或被火化,或被埋在地下腐烂时,我内心惆怅,空虚不已。我拼命工作,一方面想更多地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另一方面忙碌,使我无暇思虑死亡。白天忙忙碌碌,充满生机,夜阑人静时,无名的空虚却常袭上心头,辗转难寐。这种空虚,是世界上的一切,包括金钱、地位、成就、家庭都无法填补的。每当我读到“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多少六朝兴废事,尽入渔樵闲话”的词句,读到〈红楼梦〉的〈好了歌〉或听到一些惜春、怀旧的歌曲时,我的心弦都会被强烈拨动,以至潸然泪下。  现在,我知道人从何而来,将向何处去,明白了人生的真谛。自己虽渺小得像一粒沙子,但在上帝的眼中,我却是重要的,他用重价买赎了我,亲自拣选我,作他的儿女。一旦与创造宇宙万物的神,联结在一起,生命就注入了永恒。内心的满足感,难以笔墨形容,空虚惆怅的情愫一扫而空。有了永生的盼望,我不再惧怕,敢于坦然面对死亡。对基督徒来说,死亡只是一扇门,将通往更丰盛、更崇高的境界。如果说重生得救那天是我的第二个生日的话,我的第三个生日就是我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在那一天,主将接我回天家,在天父的宝座前,我将前所未有地活跃着。  长期来,我清醒地认识到,在既短暂又漫长的人生旅程中,最关键的往往只有几步。这几步走对了,人生会光彩夺目。一步之差,也许铸成千古恨。鉴于这种认识,我一方面加强自身的修养,提高辨别真伪,洞察生活和驾驭生活的能力;同时结交几个志趣相投,生死相依的朋友,以便在关键时候,彼此提携,作出正确的决断。信主前,我曾以“人生叵测路漫漫,坦诚相依共挽澜”的诗句与挚友共勉。这道出了我的心愿,也显示了我的不安。同舟共济当然比孤军奋战好,但我们都是凡夫俗子啊!“你要专心仰赖耶和华,不可依靠自己的聪明;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都要认定他,他必指引你的路”(箴言3:5-6)。这是千百万基督徒的共同体验,我也有切身的感受。有又真又活、全能全善的神同在,我不再为明天忧愁,平安、喜乐之感油然而生。  信主后的另一个变化,是思想逐渐从世俗情欲中解脱出来。我虽信奉“知足者常乐”的人生哲学,对金钱和物质生活从无过多追求。但我却全力追求事业的成就,以期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并得到社会的首肯。我自视是个正直的人,但怨恨、嫉妒、自私的心理并未根除。我愿意助人,但只甘心情愿地帮助那些能对我说声“谢谢”的人。如果有人认为我理所当然地应该帮助他,甚至对我“恩将仇报”,我会很不痛快,并从此离他而去。信主使我有了属灵的亮光,对物质世界的一切更加淡泊、超脱,眼界开阔了,心胸宽广了,世俗烦恼开始减少,平安喜乐与日俱增。  在大陆时,一直被要求改造世界观、人生观,我不得要领,收效不大。今天,我的立场才真正改变了,即由属地国度子民的立场,转变为属天国度子民的立场。立场一变,观点、方法、人生观、世界观皆变。过去,孤立地上仰望穹苍,满目迷茫,悲戚哀叹人的卑微渺小;今天,偎依主怀,鸟瞰宇宙,万物井然,由衷赞美神的L比大能;过去,在属世情欲捆绑中苦苦抗争,饱受烦恼挂虑煎熬。今天,回归真神,踏上永生之途,在属灵智慧光照下,渐渐成长。满怀希望与快乐的心,等待主的再来。  立下心志  重生得救后,我的价值观和人生目标,悄然地发生变化。传福音、救灵魂的负担越来越重。全时间事奉的念头时隐时显。我曾先后向几位科技专业人员出身的牧者讨教。他们说,全时间事奉神,不是单靠自己的热心,更要有神的呼招。只有神特别拣选的人,才能全时间事奉他。他们一致劝勉我:首先,要“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罗马书12:1),积极参与事奉;同时,安静在主面前,等候他更清楚的带领。我同意他们的意见,也知道我还没有预备好。当时我所向往的是:做一名热心传福音的科学家,而不是一名全时间的传道人。后来我阅读了鲍乐基(John Pollock)着的〈翻天覆地一使徒 保罗新传〉,被保罗多彩多姿、多苦多难的一生,和他“以认识我主基督耶稣为至宝”、“丢弃万事,看作粪土,为要得着基督”的崇高属灵境界,强烈地震撼了。我跪在神面前,热泪纵横,不能自禁。我第一次在神面前立下心志,如果神拣选我全时间事奉他,我就放下科研工作,去当传道人。  不久,那是一九九三年春天,〈主爱中华录音事奉中心〉的雷妈妈有事来克里夫兰,顺便来看我们。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她鼓励何明治弟兄和我,去她家传福音。于是,我们教会几位弟兄姊妹,就组织了一个音乐布道团去了。那天,她请了一百多人在她家聚会。辛城教会(Cincinnati Chinese Church)的吴继扬牧师也去了。那是我第一次站讲台传福音。在那次音乐布道会中,有十分之一的与会者,决志信主。大家欢欣雀跃。第一次外出布道的我,更是被福音的大能所深深激励。这次布道的负责同工何明治弟兄,向我们教会会报时,高度评价了我的布道。弟兄姊妹纷纷说:“冯秉诚有布道的恩赐。他做全时间传道人,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不久,吴继扬牧师推荐我到一九九三年中西部夏令会,主讲〈从怀疑到信仰〉的专题,也很受欢迎。我怀着喜悦的心情,等待着神要我全职事奉他的呼召。  倍受护佑  然而,神却突然在一九九三年夏天,把我带领到威斯康星医学院( MEDICAL COLLEGE OF WISCONSIN )。开始,克城教会的弟兄姊妹希望我们留下,我们全家也不愿意离开。但祷告的结果,觉得神要我们到威州(STATE OF WISCONSIN)去。我去面试时,在旅馆一住下,立即打电话寻找当地的华人教会。当天就找到米城中华基督教会( CHINESE CHRISTIAN CHURCH OF MILWAUKEE )的王常明牧师。他听完我的简短介绍后,高兴地在电话中对我说:“我们为你到这里来已祷告好几年了!”我颇为诧异:“您从来不认识我呀!”王牧师说:“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我们为这里的医学院,能来一个比较年长的大陆基督徒这件事,已向神求了好几年了。现在,神听了我们的祷告,把你差派来了。”我心里一阵发热,知道这是神要我来威斯康星医学院工作的印证。  一切进展十分顺利,短短两个多月,我们就举家由克里夫兰搬到米尔沃基市(MILWAUKEE)。由于时间紧迫,我们来不及卖掉在克城的房子,只好委托一位房产经纪人代卖。为随时准备有人去看房子,我们不仅保持房内的水、电、煤气,而且还得雇人定期剪草坪。加上每月的房屋贷款和现住公寓房租,我们的经济负担很重。但因我们知道来米城是神的旨意,全家人心里都很平静,相信神一定会帮助我们。感谢神!他从不失信。我们搬来米城仅半个月,克城的房子就完全按我们要求的价钱,和交接时间,顺利成交。我们只在电传的文件上签了几个名字,没回克城,就把房子卖掉了。我们全家衷心感谢神,迅速地去掉了后顾之忧,让我们能很快全身心地投入新的工作和教会的事奉。  到米城半年多以后,我们开始买房子。我们的目标在一个学区较好,房产税比较低,中国人比较集中的地区。我们希望客厅和厨房大一点,以便开放家庭传福音。几个月后,我们找到一栋这样的房子。不仅地点好,房子的质量也好。唯一不理想的是,后院有一个游泳池,跳水区深达九英尺。我虽喜好游泳,但担心万一邻居的孩子不经许可,进池游泳被淹,我们要负法律责任。权衡利弊,只得忍痛不买这房子。我对家人说,以后不要再提这幢房子了。不想我的妻子和儿子仍不时提及,使我心中烦躁。一次主日崇拜,王牧师念了一节经文:“若不是耶和华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然劳力;若不是耶和华看守城池,看守的人就枉然警醒”(诗篇127:1)。这一经句,我过去曾读过多次,却从来没有像那天那样,震动我的心弦。是呀,我们买房子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为福音开放家庭。为什么不问问神的旨意,就自己决定取舍呢?如果这是神给我们预备的,我们不想要也得要;不是神为我们预备的,我们想要也要不了。当天晚上我与家人分享我的心得,我们共同为此事祷告,求问神的心意。  当晚我祷告说:“主啊,一想到这幢房子的游泳池,我心里就不平安,如果这栋房子是你赐给我们的,就让我今夜心里有平安。明天我就马上找房产经纪人,再去看这房子。”结果,一宿好觉,第二天心里也不再烦躁。于是,我马上打电话给房产经纪人,提出要再去看那栋房子。不想对方说:“这样的房子非常抢手。我几次劝你再去看看,你就是不肯。现在都过了一个月了,恐怕已卖掉了。”不过,他同意再去打听一下。我想,如果是神为我们预备的,就不会卖掉。不一会儿,房产经纪人回话说:“房子还没卖掉!”我们全家立即前往看那栋房子。  这次看得很仔细。我们对房子本身很满意。再到室外看游泳池时,才发现游泳池四周,有半人高的铁栅栏,两道门都可以上锁。经纪人说,如果有人不经许可,进池游泳,出了事故,一定是他翻越铁栅栏,是有意私闯民宅而不是误入。因此,你们不会负任何责任。我心中的负担一下子去掉了,马上就出了买价。当天吃晚饭时,我妻子说:“我们好像和一千五百号有缘。”大家不解其意,她接着说:“我们第一次看中、但没谈成的那栋房子是1500号;今天的这栋是1555号。”儿子听了后,十分有把握地说:“这栋房子是我们的了。”我们更觉惊奇,“为什么呢?”他说:“这些天我一直为买房子的事祷告,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听见有人反复对我说:‘不是六,是十六。’我醒来后,把做的梦全忘了,只是这两个数字印象很深。现在听我妈说这两个门牌号,梦中的两个数字又跳出来了。您们看,1+5+0+0=6;1+5+5+5=16!”我们听了,都相信这是神为我们选定的房子了。只是我们出的买价偏低,免不了还要与卖主磋商几个回合。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接到卖主回话,按我们给的买价一次成交了。我们衷心地感谢神!一些知情的朋友也情不自禁地问:“是不是真有神在帮助他们?”九四年秋天,我们搬进新居时,正好我的岳父、岳母从国内来探亲。二老在圣灵感动下,几个月内,先后决志信主。不久,教会为来探亲的老人们建立了〈松柏团契〉,由二老接待,每周四上午在我们家聚会。在王牧师的带领下,马英超伯母、李英道伯伯等齐心协力,团契办得有声有色,深受老人们欢迎。二老回国后,聚会地方虽几经迁移,但团契一直蒙神祝福,使不少老人得到帮助。上个主日又有六位老人受洗。 实在纯真的见证,催人泪下。  始吃粗粮  搬到米城的第一年,我们各方面蒙主看顾,一切尽都顺利。然而,正如我妻子在见证中所说的那样:“为了锻练我们的信心,神不能老是让我们吃奶,也得让我们学着吃干粮和粗粮了。”从一九九五年春天开始,科研和事奉的矛盾在我身上日益尖锐起来。信主后,科研工作只限于白天,晚上和周末我都用于事奉。从一九九四年初开始,除了参加我们教会和查经班的事奉外,我还经常应邀到别的教会布道。神对我参与的事工是非常祝福的。但与此同时,科研工作却进展缓慢。这固然是因为投在科研上的时间,不如信主前那样多了;但更奇怪的是,以前在克城做得很好的一些实验,也重复不出来了。想尽办法也查不出原因。我感到有超然力量在阻止我的研究工作。我每天跪在神面前,恳切祷告:“主啊,求你保守我的科研工作顺利进行,这样我不是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更专心地事奉你吗?”但长久的祷告,未蒙应允。我很羡慕那些既忠心事奉神、专业工作又顺利的弟兄姊妹。但我也知道,神对每个儿女的旨意,各不相同。我不敢奢望他也允许我科研和事奉,都顺心顺意。是神在关闭科研的门,要我全时间事奉他吗?我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也一遍又一遍地求问神。  我虽已立下心志,愿意全时间事奉神,但神如果阻止我科研的进展,强迫我全时间事奉他,我想不通。不少人是在事业的巅峰时期,或专业工作取得成就时,急流勇退,全时间事奉神的,为神作了美好见证。如果在科研工作面临困难时,去当传道人,岂不是羞辱主名么?所以我一面苦苦求神为我的科研工作开路,一面在不减少事奉的前提下,开始在科研工作中加班加点。那时,我每天在实验室工作十二小时左右,晚上回家吃了饭,又立即投入事奉,直到凌晨一、两点。我当时自作主张:如果神要我全时间事奉他,首先得让我在科研上划一个圆满的句号。我这样一连拼了好几个月,科研仍无太大起色,心力茭瘁。我耳边不时响起神的话:“你们要休息,要知道我是神”(诗篇46:10)。我挣扎道:“神啊,科研工作没有大突破,我如何能休息呢?”我知道这样拼下去的后果,但又不愿善罢甘休。我求神给我一个印证:“神啊,如果我这样拼搏不合你的心意,就请你拦阻我吧。”  神的管教  神很信实,印证随即到来。九五年夏天,我的右腿开始疼痛,被诊断为坐股神经痛。多次求医,病情却日趋严重。八月中旬一天晚上,我已无法坐下,只好跪在桌前写完〈进化论与创造论〉的一章,就彻底倒下了。上身不能直立,否则右腿会痛得无法忍受。我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吃药打针,在医院住了七天,病情不见好转。只好又用救护车把我送回家,卧床静养。  静卧使我头脑冷静下来。在这以前,我从未因病住过一天医院,常以此自夸。这次,一住就是七天,而且治不好。人真渺小无用呀,怎能与神叫劲儿呢。雷妈妈闻讯,除来电话安慰我外,还特地寄来一大批录音带,供我在静卧时的灵修之用。其中,有江守道牧师的讲道录音。他说:“我们不问是祸是福,只问是不是神的旨意。如果是神的旨意,祸也是福;如果不是神的旨意,福也是祸。”他以摩西为例。摩西在埃及王宫中生活了四十年,后因打死一名埃及人,逃往米甸牧羊四十年。神藉着摩西闯下的杀人之祸磨练他,使他从血气方刚,不可一世的皇太子,变成柔和谦卑、自认一无所能的牧羊人。神才使用摩西,让他担当了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的重任。因为拣选摩西是神的旨意,摩西杀人之祸反变成了他能够事奉神的福气。如果摩西无此杀人之祸,他将会继续生活在王宫里,很可能继承王位,享尽荣华富贵,因此贪恋王宫的生活,而拒绝神的差遣。这样,他在王宫的福分,反而可能成为不顺服神的罪和祸了。  江守道牧师的证道,解开了我的心结。在自己的专业工作取得成就时,顺服神的呼召,进入全时间事奉,是荣耀神。如果神用对专业工作关门的方法,让我全时间事奉他,也是荣耀神。遵循神的旨意就是荣耀神。我前一段时间那样拼命地干,是希望科学研究取得相当成就后,再转入全职事奉。这在表面上是为了荣耀神,实则是为了荣耀自己。因为我很怕别人误解我在科学界混不下去了,才去当传道人。这将是对我人格的极大侮辱,是我无法忍受的。然而,作为一个门徒,首先要学习的,最重要的功课,是如何明白和顺服神的旨意。一旦认清了神的旨意,就要照办,不能有任何先决条件。在全职事奉之前,科研工作是否要划一个句号,要看神的旨意,我不应强求。这样也许会引起人的非议。但作为神的仆人,我所看重的,是神对我怎么看,而不是人对我怎么想。神采用什么手段,是他的主权。弄清楚神的旨意、并绝对顺服,才是我的本份。  奇妙医治  内心平安了,肉体的痛苦却未解除。当时我只能躺卧,不能站也不能坐。上身直立就会引起剧痛。必须去卫生间时,我只能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行。家人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几位曾患过类似疾病的朋友,劝我安心休息。他们估计,我至少需要四到六个月的卧床静养。教会众弟兄姊妹和我全家都切切地为我祷告,求神医治。有一天,我妻子祷告时,感到许多天一直绷得紧紧的心,一下子有了平安。她觉得神已经答应了我们的祷告。就在那天晚上,我们教会〈松柏团契〉的李英道伯伯打电话来,说他和他女儿绮灵想来看望我。李绮灵姊妹是一位针灸师,擅长头皮针。当时我和她并不熟识。她被圣灵感动要来为我扎针。但李伯伯挡驾说:“冯老师在医学院工作,怎么会相信你在他头皮上扎几针,就能把他的腰病治好呢?”绮灵被圣灵再三催逼,坚决要来。李伯伯只好说:“让我先打个电话试试,只说去看看,不说扎针。去了以后,见机行事。”第二天上午,李伯伯、李伯母和绮灵就来我家了。寒喧之后,绮灵问我:“冯老师,你相信中医吗?”我说:“相信。我姨父就是一位很好的中医。”她马上又问:“我替你扎扎针好吗?”我说:“好啊!”听我一口答应,她和李伯伯、伯母都十分高兴,立即把早准备好的针灸器具,从汽车里取了出来。  在头皮上扎了几针后,绮灵问我:“冯老师,你是不是可以下床走走?”我以为听错了,她又问了一遍。我非常吃惊:“这怎么行?我上身根本不能直立呀!”但见她那样沉稳、自信,我只好咬着牙挣扎下床。在双拐的帮助下,我居然走了几步,疼痛已可以忍受。她调节针刺的方向和深度后,我竟能把拐杖丢掉,独自在卧室缓慢地走动起来。大家一阵惊叹、欢呼。事后听我妻子说,那天李伯母一进门,就信心十足地对我岳母说:“今天就让冯老师站起来!”从此,绮灵每天来,为我扎针,同时为我配制汤药。  当时正逢我们教会举办第二届福音营,张健昌医生和我是讲员。绮灵为我扎针的第三天,教会弟兄开车送我到福音营。我拄着双拐在会上作见证。原想最多能站立十几分钟,不料我竟站着讲了一个多小时。当我到了福音营地,同工们见我来了,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我问他们:“我病这么重,今天能来参加聚会,实是我自己未曾料到的。怎么你们一点也不感到惊奇,好像我准能来似的?”他们笑着说:“我们一直为你的康复切切祷告。我们知道神一定会让你来!”这样,躺了二十多天后,我就奇迹般地站起来了。我们全家对绮灵和她的父母十分感激,不知如何才能表达我们的谢意。绮灵却极诚恳地说:“不要谢我,应该感谢神。是神藉着我的手医治了冯老师。”是的,“主所爱的,他必管教,又鞭打凡所收纳的儿子”(希伯来书12:6)。神用这次疾病管教我,要我完全放下自己,不管荣耀或羞辱,单单仰望他,依靠他。停止凭血气挣扎,安静等候他。当我顺服了他的管教后,神立即用大能的手医治了我。这是主的怜悯,也是主的旨意,他还要用我。“来吧!我们归向耶和华。他撕裂我们,也必医治;他打伤我们,也必缠裹。”(何西阿书6:1)啊,至圣至荣,可颂可畏的神!从病愈到现在一年多时间里,我努力求问神的旨意。现在我已经很清楚了,神要我放下专业工作,全时间事奉他。  心中异象  信主几年来,神放在我心里的异象越来越清楚,就是要向在北美的中国学生、学者及其家属传福音。中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文化悠久。随着改革开放,中国的经济全面腾飞,国民经济正以百分之十左右的年增长率,突飞猛进。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二十一世纪将是中国人的世纪。中国的福音事工,在人类的和平、幸福和建立神的国度中,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中国的福音运动,近几十年来,已有可喜的蓬勃发展。然而,由于特定的文化背景和历史条件,中国福音事工,仍任重道远。当前,出现了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我完全相信这是神亲手作成的。即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成千上万的中国学生、学者涌入北美。有资料显示,现在北美的中国大陆移民,已超过一百万〈详见〈生命季刊〉第一卷第一期〈创刊号〉第51页,一九九七年三月〉,其中尚未包括持非移民签证的学生、学者。这些人中,已有一部分成为神的儿女,但绝大部分人,还没有机会听到福音或还没有决志信主。如果这一批中国学生、学者多数能决志信主,并在灵命上不断进深、扎根,在圣经的真理上不断得到造就,他们将成为中国乃至世界福音事工的精兵。  从一九九三年开始,我常应邀到美国各地传福音。相同的文化和科学背景,和信主前在理性上的长期挣扎,使我能深切理解慕道同胞的心态,困惑和拦阻,帮助他们冲破无神论和唯物主义等先入为主的思想体系,认识理性至上、科学至上的人文主义世界观的危害,为他们认识真神清扫道路。同时,待收禾田的广大和同胞们对真道的渴慕,一次又一次地激动着我的心。因我只能周末外出布道,又希望多传递福音信息,所以聚会的程序,总排得满满的。除周五晚上聚会外,周六是密集布道。常是一天两三堂,有时多至四堂。从早上到晚上,连续作战。就这样,参加布道会的人仍很多,听得仍很专心,很少有人打磕睡或中途退场。聚会前后或吃饭时,慕道朋友总是热切地和我讨论各种信仰问题。一位朋友告诉我,为了能听福音,他周六早上五点钟就进实验室干活,然后赶来聚会,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毫无困意。还有朋友说,他们周六本来在餐馆打工,为了听福音,他们向餐馆请假。餐馆老板不解地问:“你们去教会,要给钱(指奉献);你们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们钱。你们还到教会去干什么呢?”但他们却坚持要来教会,只有神的爱和他的福音,才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  各教会的牧长、同工,为爱护讲员的身体,总是提醒大家,让讲员有适当的休息时间,不要像挤橘子汁一样,把每一滴都挤干。但我外出布道,几乎每次都这样被挤榨着。注视着一双双执着、困惑、充满 渴的眼睛,面对着一个个机智、失迷、发自内心的问题,我无法拒绝,也无权拒绝。每次聚会我都竭尽全力,心甘情愿地被挤、被榨。我恨不能把我所领受的道,立即让每一位慕道友都领受。这样,不仅在聚会期间体力透支,聚会后几天,身体也非常软弱,甚至生病。但同胞们从主的道中得到的满足和信主后的喜悦,汇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持着我。过去,我想以科技报国。我的目标是带一个能与国际抗衡的高水准的实验室回国,为国争光。但我现在明白了,没有对神的敬畏和对人的爱,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就没有希望。把福音传给同胞,才是我对祖国最好的报效。现在,神藉着我带领一个人归主,比我发表一篇学术论文更令我高兴,满足。而且,其喜悦欣慰之情,经久不衰。以我一己的生命换取更多人的生命,是一本万利的事啊!长期来,我视科学研究为自己生命价值所在。现在,我对科研的执着和兴趣却一点一点地被神拿掉。只有神能改变我的生命。神让我有机会参与北美的福音事工,深知尽快向在北美的同胞传福音的重要性和迫切性,同时看到了禾田的广大和工人的短缺。我传福音的担子一天天加重,投入的时间一天天加增。不论我科研工作顺利与否,放下科研、进入全职事奉,将是我的必由之路。  夫妻同心  全职事奉是否是神的旨意,夫妻同心是重要印证。神如果感动我全职事奉,也一定会把同样的感动放在我妻子的心中。因为,如果没有妻子的理解和支持,全职事奉是无法实现或难以持久的。感谢主,我的妻子、儿子和我同一天受浸。妻子也在医学院工作。下班以后,她包揽了购物、烹调、清洁、管账和子女学习等全部家务,使我有时间和精力在工作之余,投入神的事工。每逢我去远处布道,总是她到机场接送。没有她的同心,就没有我的事奉。神藉着我所结的果子,起码一半是属于她的。以前,我曾几次向她谈及,关于我全职事奉之事,她都没有吭气。我知道,她不是反对,而是有顾虑。两个孩子尚小,我们还要付买房贷款,国内又有老迈的父母和多病的亲人。我若放下医学院的工作,全家的生计怎么办?这是十分现实的问题。我何尝不考虑这些呢?我曾明确地向她表示:“如果神呼召我全职事奉,他就必有供应,让我们能瞻养老人、抚育子女。在没有完全的明白神的旨意之前,我一定不会置家人于不顾,贸然去当全职传道人。”我一直在祷告中等待。去年年初,有一天,她突然主动对我说:“等事情安排好,你有些空闲时,去修一些神学课程吧,好准备全职事奉。”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知道,神的时间到了,是该把全职事奉提到议事日程上的时候了。  长者共识  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就全职事奉问题,广泛地听取各教会牧长和弟兄姊妹的意见。与前几年相反,现在他们几乎众口一词:“你应该出来了!”有的说:“我一直在为你早日全职事奉祷告。”有的还说:“自从我第一次听你讲道,就认为你应该全职传福音。”但也有少数弟兄姊妹认为:“你以科学家的身份传福音,比以传道人的身份传福音的效果会更好。”此话不无道理,而且也曾是我的想法。对无神论背景、迷信科学的知识分子来说,同样一句话,同样一个信息,从科学家口里讲出来,往往使他们觉得有更高的可信度和更强的感染力。但几年的事奉经历使我懂得,传道人的恩赐、背景和身份,对传道的效果,固然有一定影响,但根本起作用的却是我们传的道。福音事工中起决定作用的不是传道的人,而是我们所传的神。“被神的灵感动的,没有说耶稣是可咒诅的;若不是被圣灵感动的,也没有能说耶稣是主的。”(哥林多前书12:3)“我说的话讲的道,不是用智慧委婉的言语,乃是用圣灵和大能的明证,叫你们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只在乎神的大能。”(哥林多前书2:4-5)栽种的和浇灌的,都算不得什么,因为赐生命和叫他生长的,是神。而且,在栽种和浇灌中,与众弟兄姊妹在松土、撒种、邀请、祷告、组织等方面的长期预工,和繁重的跟进工作相比,我的布道工作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摆正了人与神、自己和弟兄姊妹的关系,心中便释然了。我的任务是依靠神的大能,尽力做好布道工作。至于禾田何时收割,由什么人收割,就是神的事了。因此,每次布道前我都恳切地在神的面前祈祷,求神洁净我,给我智慧,我只要尽心竭力,放胆传扬他的福音,相信神的话决不徒然返回。我由科学家变为传道人,不会妨碍我传福音的效果,因为我只是神的一个器皿而已。  我由衷地感谢各教会的牧长和弟兄姊妹们,长期地用爱心和祷告托住我。特别是王常明牧师和雷妈妈,以他们四十多年服事主的丰富经历,与我有多次详尽、深入的分享。既重视灵命和信心,又顾及生活、经济等各个层面,切合实际,细致入微,充满爱心,使我受益匪浅。我们教会的长、执同工,和弟兄姊妹们,也从各方面表示对我的理解和支持,鼓励我踏上全新的人生旅程。  环境开路  去年五月十一日我参加全美小儿科年会后,回到家里。刚一进门,我八岁的女儿就对我说:“爸爸,告诉您一个 VERY VERY SAD 的消息……”原来,李绮灵姊妹因癌症复发不治,于五月十日被主接去,时年四十六岁。几个月前,她为我治病的情景,历历在目,现在却先我们而去。虽知只是暂时别离,心中仍充满悲伤。人生苦短啊。突然,一个非常清晰的声音从我心底响起:“你既立志全职事奉我,那还迟疑什么?难道你要等到行动不便、思想迟缓的垂暮之年,才全职事奉我吗?”我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我不敢肯定这是神在对我说话,但我的心变得异常宁静。我对神说:“主啊,我愿意全职事奉你,现在就着手,不再迟延。”  全职事奉的第一步该怎么走呢?有的教会邀我去牧会。〈使者协会〉的周大卫牧师和〈海外校园〉的苏文峰牧师,也分别鼓励我到他们机构工作。经过长时间的祷告,得到许多印证,神把我带到〈中国基督徒作家基金会〉和〈主爱中华录音事奉中心〉。这两个机构是俄亥俄州的雷兆轸医生和雷妈妈基于〈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的异象创立的。他们几十年与主同行的传奇经历,生动地见证了我们所信仰的又真又活的神。他们为主完全摆上、彻底奉献的见证(详见该机构的〈通讯〉创刊号和第三期),感人至深、催人奋进。他们是我所崇敬的长辈。我的主要任务是布道、培灵和从事科学与信仰等方面的写作。这既符合我心中的异象,又能充分利用我已有的科学知识。圣经的教导、我内心长久的感动、夫妻的同心、属灵长者的共识和环境的开路;加上一些只能意会、难于言传的感动和印证,都同证一个异象:作全时间传道人,是神对我特定的旨意。  完满句号  几年来,我先后担任克城中华福音教会的执事,米城中华基督教会的执事和长老,同时常应邀于周末外出布道。除担任美国中西部夏令会、冬令会、〈使者协会〉美南福音营和美东福音营的专题讲员外,还到过美国十几个州,约三十个华人教会和团契主领福音聚会。此外,我也参与〈海外校园〉和〈生命季刊〉的文字事工。我的第一本护教书〈游子吟 永恒在召唤〉,现刚由〈海外校园〉杂志社出版发行。更奇妙的是,前年腰疾愈后,我停止了个人的血气拼搏,专心仰望神。那些曾久攻不下的科研难点,竟不翼而飞,使我的研究工作也步入坦途。一年多来,我已有一系列的五篇研究论文,相继在国际学术刊物上发表。另外一、两篇论文正在撰写之中。现在,美国、法国、德国、西班牙和日本等国的科学家,已纷纷来函,索取我论文的单行本。这些,都超过了我所想所求。当我放弃先决条件顺服神后,在我即将进入全职事奉时,神却奇妙地用他大能的手,为我的科研工作,划了一个完满的句号!  很多弟兄姊妹都问我:“为什么在信主后的几年中,你会跑得这么快?”我只能回答说,是神的怜悯。我本是骄傲、愚拙之人。是神的大能教我学习谦卑,是圣灵开启了我属灵的眼睛,是主耶稣的宝血洗涤了我的罪污,是神藉着属灵长辈不断引导帮助我。没有神的救赎之恩,我不过是一撮尘土。从初信到全职事奉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年,但回顾我的前半生,我深深地相信,神早已作了长期的预工。是神一次一次地启示、等待,是神一步一步地牵手引领;我却不住地左顾右盼、瞻前顾后、裹足不前。这哪里是我自己主动地在往前跑呀,分明是神的手在扶着和拖着我向前走!  久靠主  即将进入全职事奉,我处于人生重大的转折点,心潮难平。我是一个务实的人,不善瞳景。属灵长者们告诉我,全职事奉是一条既艰辛又蒙福的路。我对此深信不疑。但对此刻的我来说,艰辛似乎显得更为现实和具体。从挣取工薪的计划经济到福音养生的信心生活,困难不难想像。如果只有我们夫妻二人还好说,但现在儿子刚上大学,女儿还在读小学,更有老人需要瞻养。我十分敬仰戴德生在中国传道时的信心,但又感到山高路远,望尘莫及。从领取工资到募集生活费,不单是经济问题,也是对人格的严峻挑战。庄祖鲲牧师在去年年底举办的第十届美东福音营中,曾就此分享过他的心路历程。我颇有同感。我也是自命清高之人。现在事奉,不仅奉献时间、精力,也奉献金钱。说话办事,理直气壮,无甚顾忌。全职事奉后,却不得不手心向上,仰赖各教会弟兄姊妹的爱心和施舍。那时我是否就得看别人的脸色行事呢?弟兄姊妹知道我的疑虑后,安慰我说:“你不是依赖弟兄姊妹的接济而是仰望神的供应。”张佳音教士的话更加锋利。她说:“我们已立志将身体献上,当着活祭。献为燔祭的,要先把皮剥掉,然后把肉剁成一块一块的。所以我们已没有皮了,不须顾及脸面了。”他们说得都很对。是的,如果仰望主耶稣为拯救人类所付出的,我们的自尊、脸面实在不足挂齿。但我也深知,从知道真理到能够完全放下个人荣辱,决非朝夕之功,须经过长期磨练。另外,放弃我追求几十年的科研事业,我能习惯吗?人到半百后,方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我能不负主托么?虽全职事奉的心志已坚,但千丝万缕的顾虑犹存。我缺乏叱吒风云的气魄和藐视万难的勇气,是一个软弱的人。我之所以要走上全职事奉的道路,不是因为这条路更容易走,也不是我认为这条路会更成功;而是,因为我已经清楚地知道,是主要我走这条路,并确信在这条路上,始终有他的同在。无论前面道路通达或坎坷,我已下决心走下去;不管面对何种诱惑或试探,我都要靠着主夸胜。唯愿主的旨意成全。  即将进入全职事奉,撒旦魔鬼也百般破坏、阻拦。这一年多来,各种困难接踵而至。有的还能推测原因,更多的却令人百思不解。不时捉襟见肘、疲于应付。从今年一月下旬到现在,不到两个月时间内,我的岳父和我的姐姐先后离世。悲哀排浪般地压来,使我难于喘息。雷妈妈等属灵长辈们提醒我,这些可能是灵界争战的表现。使我在纷乱的表像中冷静下来,全心仰望主。得到祝福时,我们大多会感谢主,但很少问为什么。面对难处时,我们很少感谢主,却常常问为什么。有些有答案,有些却没有答案。尤其〈约伯记〉记载的那种灵界争战的背景,是我们今生无法明白的。雷妈妈对我说,她曾几次拜访过蔡苏娟姊妹。蔡苏娟几次对她说:“我们绝不要问神为什么。第一,我们没有资格和主权。第二,我们绝不可埋怨。埋怨就是不信。不信就是大罪。出埃及时,以色列人不断埋怨,导致四十年漂流。整整一代人,都死在旷野;只留下有信心的迦勒和约书亚二人,带领新的一代进入神的应许之地。这是何等严重的教训。”这番话令人铭心刻骨。不管何事临到我们,我们都要坚信,神掌管一切。没有神的允许,任何事都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背后都有神的旨意。因此,要“立定心志, 久靠主”(使徒行传11:23)。在全职事奉这条路上,一定有许多我不明白的事情发生,我将不敢再问为什么,只专心仰望、儆醒定睛在主身上。  我是从理性、科学入门接受神的。信主后,神让我亲身经历了他。我开始品尝主的慈爱、严厉、大能和信实,领略在主荫下的恬静、平安、喜乐和甘甜。在我心目中,他不再是理念之神,而是可敬可畏、活灵活现、与我们休戚相关的真神。我本是卑微、不配之人,蒙主怜悯、恩待、拣选,让我在神国的事工上有份,这实在是莫大的福气。无论是生是死,我都是主的人。不管是祸是福,总要跟主走。主啊,你有永生之道,我们还归从谁呢?神若帮助我们,谁能敌挡我们呢?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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