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加福音第二十章
路加福音20:1-18
本段经文一开头就标明了时间,“有一天,耶稣在殿里教训百姓。”那是指主进耶路撒冷和圣殿的第三天。祂这次不是以君王的身分,也不是带着祭司特有的忧伤和心碎,而是以先知的身分进城,要解释神的道路和旨意。
祂第三次进城那天发生了许多事。路加记下了其中的一些事件,它们分别出现于20章;21章全章,和22章的头六节。这段时刻在许多方面必然是人类历史记录中最美丽的时刻之一。我们从其中看见了耶稣在祂三年半的事工终了之际,如何清楚知道再过不多时候,他们要捉拿祂,将祂钉在十字架上。
这一天里,我们看见祂长期以来和官长在属灵、心灵方面的冲突达到了最后的阶段。他们一开始就反对祂,然后越演越烈。我们的主所要应付的是祂那个时代里最聪明、最狡猾的人。他们并非平庸之辈,乃是精明之徒,有着惊人的聪明。在这段记载中,我们看见耶稣和这些人面面相对,作最后一次的短兵相接。整体看来,在人的层次上他们似乎赢了,因为最后祂被钉上十字架。但是实际上他们片刻也末赢过。若单从心灵的力量这方面看,主以祂那明亮的智慧和奇妙的方法胜过了他们。
这18节经文可分成两个段落。首先我们看见,那些有权柄的人明确而威风地向祂的权柄挑战。其次我们看见耶稣对付了这些有权柄的人之后,转向众人,对他们说话。毫无疑问的,祂曾以最严肃的话使法利赛人哑口无言;现在祂当着他们的面对众人说话。
这段记载中头一件吸引我注意的是,当他们前来打岔的时候耶稣正在作的事。祂当时正在殿里教训百姓,传讲福音。这福音就是祂整个传道事工中所一直宣告的,即神的王权,以及人可以得到神,因为祂已经来了。那是祂的福音。祂一再强调有关神和人的真理,就是创世记一开头所写的,人是神的后嗣,有权接近神;那时神和人一同在园中散步。但因人犯了罪,败坏堕落,以致神与人分离。耶稣来了,祂说,“天国近了。”祂的意思不是说天国快要来临,而是说天国现在就在这里。祂有一次说,“神的国就在你们中间。”因为祂在那里。祂告诉他们这些福音,向他们传讲信息。
祂正这样作的时候,官长来到祂面前。我们要注意来的这些人是谁,这是很重要的。路加谨慎地说,“祭司长和文士并长老上前来。”六个月前在该撒利亚腓立比,“从此耶稣才指示门徒,祂必须上耶路撒冷去,受长老祭司长文士许多的苦。”路加告诉我们,就是这些人,现在来到殿里见耶稣。
这些名字指明了当时这些职分都是由公会的成员所占有。耶路撒冷的主要权柄操在公会手中,占有公会席位之人就是属灵的官长,祭司;道德的官长,文士;人民的官长,长老。他们来见耶稣说,“你告诉我们。”这话是一种带着权柄的命令。他们实际上说,我们在这个城巿中的权柄是被明确承认的,我们被指定在灵性、道德、人民等方面掌权柄,因此我们来见你,带着一个命令,“你告诉我们。”
他们问祂两个问题:“你仗着甚么权柄作这些事?”和“给你这权柄的是谁?”
你仗着甚么权柄昨天在殿里,推翻兑换银钱的桌子,搅乱正常的营业,并且打断那些人的财路?“给你这权柄的是谁?”则是在询问祂权柄的性质和来源。
必须认识到,这在他们中间是很寻常的问题。他们在权柄的范围之内来往,若有任何人自称有权作某事,或说任何与权柄有关系的话,其它人就有权问他,他的权柄是何性质,是由何处得来的?
先认识了这一点,再来看这段记载。这些人已经观察耶稣有三年半的时间。他们问题的后面是,他们相信祂根本没有权柄;在人的层面上看来,他们没有错。祂不是祭司,不是文士,也不是长老。他在公会中末占一席之地。因此他们的问题是很妥当的,这使得耶稣的拒不回答更显得不寻常。
祂回答的方式很有意思。祂说,“我也要问你们一句话,你们且告诉我。”他们说,“告诉我们。”祂也说,告诉我。”他们那样说是自认为有权柄。祂如此说也是在承认祂自己的权柄。因此他们向祂的权柄挑战,祂就在回答中应用祂的权柄。
祂说,“我也要问你们一句话,你们且告诉我,约翰的洗礼是从天上来的,是从人间来的呢?”这个问题本身就指向祂的权柄。如果这些人完全诚实,他们会在答复祂的问题时,同时回答了他们自己的问题。他们说,“我们若说从天上来,祂必说你们为甚么不信他呢?若说从人间来,百姓都要用石头打死我们。”
我在此处观察到的第一件事是,他们极端聪明,但他们判断错了。如果他们说,“是从天上来的。”我不相信祂会照他们假定的那样说。我想祂会说,你们若相信他是从天上来的,你们就应该思想他所说有关我的话,他说他就是弯腰为我解鞋带也不配;你们也应该思想他所宣告的,我是带着簸箕、火、斧子,以神的弥赛亚之身分前来;思想他所说,“看哪!神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之话语。你们既然承认约翰作的事是从天上来的,你们若思想他的话,就可以找到答案,知道我是仗着甚么权柄行事,知道谁给我这权柄。我相信主会这样回答他们。
他们商议怎样回答。他们不敢说是“从人间来”,因为百姓都相信约翰是先知。他们也不敢说“从天上来”,因为怕会自相矛盾。因此他们说,“不知道。”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们以前拒绝约翰的事工时就清楚知道了。神不会因人的不知道而责备人,神的审判是针对那些有了亮光却不遵行的人。
由于他们不诚实,祂就说,“我也不告诉你们,我仗着甚么权柄作这些事。”请注意这件事的戏剧化过程。他们说,“告诉我们。”祂也说,“告诉我。”他们拒绝告诉祂,祂也就不告诉他们。他们的拒绝是出于不诚实,祂的拒绝回答则是坚定的、必要的。他们对约翰不诚实,他们也不可能对祂诚实。祂不愿意对不诚实的人宣布祂权柄的奥秘。
在他们的打岔之后,祂又继续祂的工作,教训百姓,传讲福音。路加明白的说,“耶稣就设比喻,对百姓说。”这个故事显然是因官长的打岔所产生的。请记住,官长们仍在一旁听。这是一个有关葡萄园的故事,对他们不是陌生的。他们熟知他们的文学,对葡萄树和葡萄园的表号已经耳熟能详。圣经里第一次出现这个表号是在诗篇80篇,亚萨歌颂神,因祂从埃及挪出一棵葡萄树,把这树栽上。以赛亚书也有葡萄园之歌,“我要为我所亲爱的唱歌,是我所爱者的歌,夸他葡萄园的事。我所亲爱的有葡萄园,在肥美的山岗上。”
另外以西结也有四、五次用到葡萄园的表号。耶利米提到过它。何西阿说,“以色列是茂盛的葡萄树。”因此他们非常熟悉这个表号。当时葡萄树是象征犹太百姓。祂的比喻是在他们的宗教文学范围之内,使用象征他们国家生活的表号。祂这样作,等于将官长们这些世代以来的历史作了一番素描。神的葡萄园没有结出神所指望的果子来。神指望结好葡萄,它反倒结出野葡萄。“祂指望的是公平,谁知倒有暴虐;指望的是公义,谁知倒有冤声。”他们杀了主的仆人,又没有结出果子来。于是祂说出这个惊人的故事。
“园主说,我怎么办呢?我要打发我的爱子去。”祂继续说,园户不仅打伤园主的仆人,甚至园主的儿子来时,他们也将他杀了,“使产业归于我们。”这正是官长所作的事。他们对祂心怀敌意,这后头藏着的是他们对失去权柄的恐惧。约翰告诉我们,他们曾在公会举行特别会议,他们说,我们当怎么办?我们快要失掉权柄了。
官长对这个故事颇感兴趣。路加记载祂那时说,“这样,葡萄园的主人要怎样处治他们呢?他要来除灭这些园户。”马太告诉我们,官长回答了祂,他们说,“要下毒手除灭那些恶人。”因此祂利用他们自己分辨是非的能力,来断定审判;在这种情形下,惟一的判决就是毁灭园户,将葡萄园转给别人。
此处,马太再一次记录了路加所没有记录的事,就是祂对这个国家的弃绝。“神的国必从你们夺去,赐给那能结果子的百姓。”路加只记录,听见的人说,“这是万不可的。”
然后祂说,“经上记着,匠人所弃的石头,已作了房角的头块石头,这是甚么意思呢?”祂是从哈利路亚诗篇的结尾部分引来这句经文。哈利路亚诗篇包括了诗篇113篇-118篇。在所有犹太人的节期中,他们都部分或全部的唱这一组诗篇。当时殿中可能正响起这组诗篇,因为再过数小时就要开始守逾越节了。
匠人所弃的石头,又成了房角的头块石头。
这是耶和华所作的,在我们眼中看为希奇。
这是耶和华所定的日子;我们在其中要高兴欢喜。
耶和华阿,求你拯救;耶和华阿,求你使我们亨通。
奉耶和华名来的,是应当称颂的。
前一天门徒和孩童所唱的就是最后三个句子。下面紧接着说,“理当用绳索把祭牲拴住,牵到坛角那里。”毫无疑问的,他们那人所唱的诗歌是哈利路亚诗篇。很可能他们在去客西马尼园之前,耶稣也与他们一同唱着,“理当用绳索把祭牲拴住,牵到坛角那里。”
祂此刻引用了其中的一句,“匠人所弃的石头,已作了房角的头块石头。”并且又严厉的加上说明,“凡掉在那石头上的,必要跌碎。那石头掉在谁的身上,就要把谁砸得稀烂。”
我们时常教小孩子唱一首歌,我非常喜爱这首歌,“温柔耶稣,谦卑慈爱。”这话很美,也是对的,但不全对。耶稣在面对假冒为善的人,和顽硬悖逆神之入时,祂再不会温柔谦和了,羔羊的愤怒要像火焰发出;而这里祂是在十字架的阴影之下,启示祂的愤怒。
路加福音20:19-40
上一讲中我们看见了祭司长、文士、长老对耶稣的权柄所提出的挑战。我们也看到祂的回答,以及祂接着所说的葡萄园户的比喻。现在,我们看到这些官长因这个比喻而发怒,他们的敌意要化成具体的行动了。
本段经文里,路加记录了他们的恼怒,和将采取的行动。他并且记下他们采取旳两个攻击祂旳方法。下面的话可以显示出他们充满恶意的动机。“于是窥探耶稣,打发奸细装作好人,要在祂的话上得把柄,好将祂交在巡抚的政权之下。”
前一节经文启示了他们这样作的原因,“文士和祭司长看出这比喻是指着他们说的。”他们因此发怒。他们明白这比喻的意思。马太和马可也说到同样一件事,但方式略有不同。
因为这样,他们“当时就想要下手拿祂”,也就是对祂亲自动用暴力。约翰告诉我们,在此之前他们曾在公会聚集,大祭司该亚法在会议中发表了动听而机智的演讲,使得他们达成了一项决定。他们聚集的目的,是要商讨怎样对付耶稣。该亚法在讨论中说,“你们不知道甚么。独不想一个人替百姓死,免得通国灭亡,就是你们的益处。”
那纯粹是政客的一套堂皇说辞。他明明心中想要谋杀人,却用优雅的言辞来粉饰他恶毒的动机。现在时刻到了,他们决心要实行该亚法的建议。然而他们不敢立即动手。他们有所顾忌,他们害怕百姓,因此不敢贸然行动。他们就打发奸细,装作好人。他们这样作,是因当时的生杀大权操在罗马政权手里。他们不能够定人死罪;即使用他们自己的律法审判,也必须有巡抚在死亡判决书上盖印,并且这项判决必须先由罗马批准。因此他们想要在祂的话里找把柄,好将祂交在巡抚的政权之下。稍后当祂被带到彼拉多面前受审时,他们就捏造祂的谈话,诬告祂散播背叛该撒的言论,以及祂宣告说纳税是不合法的。
这两个攻击非常不一样。第一个纯粹是政治性的;第二个全然是宗教性的,或者说是教义性的。政冶性的攻击记载在21-26节;宗教性的攻击记载在27-40节。
政治性的攻击(21-26)
他们先接近祂,对祂说,“夫子,我们晓得你所讲所传都是正道,也不取人的外貌,乃是诚诚实实传神的道。”他们在说谎呢?还是说实话?他们讲的当然是实话。祂确实是如此,只是有人怀疑他们心中究竟是否真相信自己所说的。他们若不信,罪就更大了。然后他们问祂,“我们纳税给该撒,可以不可以?”
这很明显是一个政治性的问题。当时犹太人中有两个政治团体,他们对这个问题意见分歧。法利赛人反对付税,他们坚持神的百姓没有义务向一个异教的政权纳税。撒都该人则赞成纳税。他们把这个问题带到耶稣那里,他们以为这样作会使祂与其中一个团体产生磨擦。如果祂说不可以纳税给该撒,法利赛人会立刻赞成,撒都该人就可以去向罗马政府报告祂传讲反叛的言论。如果祂说可以纳税,法利赛人就可以说,那么你怎能自称是弥赛亚呢?他们希望这样可以打击祂的声望,使祂失去民心。他们认为,祂若一旦承认纳税给罗马是可行的,就会使听到的众人不再相信祂是弥赛亚。这些人的极端聪明和狡猾于此可见。
祂如何驳回他们的攻击?“耶稣看出他们的诡计。”祂第一句话就是,“拿一个银钱来给我看。”祂吩咐他们拿一个银钱来。我相信祂身上一定没有罗马银币。我不认为祂会带着钱。他们那一个小团体中,是由犹大负责钱袋;祂是由当时一小群富有的妇女所供应。路加曾告诉我们这些妇女的名字,他说她们“都是用自己的财物供给耶稣和门徒”。
也许这就是祂要他们拿给祂看一个银钱的原因。奇特的是祂没有要求祂的门徒拿出银钱,犹大或许已经找到了一个银钱,但祂要他们拿出来。也许你和我一样,曾看过当时通行的银币。其正面是该撒提庇留的肖像。从人看来,那是一张代表力量和威严的脸孔。该撒提庇留年轻时非常俊美,可惜后来他变得荒淫无度。钱币的另一面刻着“最伟大君王”(Pontifex Maximus)的缩写。耶稣拿起钱币说,“这像和这号是谁的?”
他们立刻回答说,“是该撒的。”我想当时一定一片静寂,大家屏息以待。耶稣望着手中的银钱一会儿。不久之后,这双手就要被肖像所代表的政权钉在十字架上。耶稣看看银钱,祂说,这是谁的像和号?是该撒,最伟大的君王吗?
于是祂说,“该撒的物当归给该撒,神的物当归给神。”祂略过了一切政策、政党、不同的人在行政和治国之道上的各样意见,宣告了一个可以用之于当时及后代的原则:“该撒的物当归给该撒,神的物当归给神。”
那个意思是,第一,如果一个人生活在该撒的统治下,受该撒的武力保护,使用该撒的钱币交易,他就欠这个政权的债,因为他从其中蒙受利益。那么他就应该将该撒的物归给该撒。
但祂又说,“神的物当归给神。”这里牵涉了另一个问题。祂也许会问,你身上的像和号是谁的?如果说银钱上刻着该撒的像和号,说明他是最伟大的君王,那么每一个人的脸上也都有神的像,因为人是按着神的形像造的;每一个人生命中刻着的“最伟大君王”之名号都应该单单指神而言。所以祂实际上是说,这钱币是该撒的,但你是神的。将该撒的物归给该撒,但不要忘了将神的物归给神。
这两句话之间的关系是一目了然的。第一句话“该撒的物当归给该撒”必须在下一句话成立时才能成立。神的物当归给神。这不是说,我们的生活有一面是属世的,另一面是圣洁的;也不是说我们可以一方面玩弄政治,一方面仍是虔诚的。耶稣基督的使徒保罗在罗马书里说,“他是神的用人(指那些当权的人),……是伸冤的,刑罚那作恶的……你们纳粮,也为这个缘故……凡人所当得的,就给他;当得粮的,给他纳粮;当得税的,给他上税;当惧怕的,惧怕他;当恭敬的,恭敬他。凡事都不可亏欠人,惟有彼此相爱。”
保罗非常强调,一切的权柄都是由神来的。虽然他告诉罗马人,神是最伟大的君王,但一切其它的权柄都是神所委派的。因此他接着指出,神给当权者惩罚恶人、奖赏善人的权柄。现在,假设这个政权不遵照神的权柄,不但不惩恶扬善,反而助恶抑善,那么我应该怎么办呢?就当顺从神的权柄,不顺从人的权柄。有些时候我们在将神的物归给神之际,必须要违背人的律法。历史上有一段时期,英国在美洲的殖民地曾公然反抗英国的权柄,他们这样作是为了忠于神。因此,主在这里告诉我们一个治国的完整哲理,以及祂的子民和国家之间应有的关系。
有趣的是,他们所用的“纳税”一词,和耶稣所用的不是同一个词。他们用的是didomi,意思是捐出;祂用的是 apodidomi,意思是回报。祂说,要给回去。apo这个前置词等于承认人欠了该撒所给他的利益,欠了神所给他的一切。
路加说,“他们当着百姓,在这话上得不着把柄。又希奇祂的应对,就闭口无言了。”祂当时正走向十字架,这是祂在殿中最后的几天,是祂最后一次与当权者起冲突。他们想将祂交在政权的手里,好置祂于死地。祂完全识透他们的诡计。祂不是凭着政客那种诡诈的聪明,而是凭着祂的话语;祂的话启示了永恒的原则。
宗教性的攻击(27-40)
“撒都该人……有几个来问耶稣。”现在他们和法利赛人的联合已经结束了,又回复壁垒分明的局面。路加提醒我们,撒都该人“常说没有复活的事”。他在他的第二本书使徒行传里说得更透彻,“撒都该人说,没有复活,也没有天使和鬼魂”(徒23:8)。这里他只是提到与这件事有关的部分。显然这些人是带着一个已经预定的结论来见祂。他们不相信复活的事,也就是说,他们在哲学和神学上是自然主义者。
他们告诉祂一个故事,说到一个妇人连续作了七个兄弟的妻子,然后他们问祂,“当复活的时候,她是那一个的妻子呢?”我可以肯定的说,他们是故意找出这么一个怪异的例子,竭力想要证明复活这教义所产生的难题。他们所提出的问题适足以揭露他们的思想充满了淫秽。他们用肉体的名词来思想复活后的生命。事实上,他们根本不是在思想复活以后的生命,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复活的事,他们只是想,如果有复活的事,就会产生肉体的难题。耶稣知道他们问题的重点。那不是有关复活的问题,而是有关不道德的问题,我们可以从主的回答里看到这一点。祂略开他们以为的难题,来到他们自然主义者的不信上,他们因不信,而将人性贬低了。
耶稣回答的第一部分(34-36节)非常简短、严肃、果断。祂纠正他们有关复活以后的情景之揣测。祂明确地用“这世界”和“那世界”来划分复活前后的情景。“这世界”里的某些事物,到“那世界”里就不存在了。祂这样纠正他们属肉体的观点。祂说那些能够进入“那世界”的人,就和天使一样,这是指他们复活后的光景而言。祂不是说他们就成了天使,但他们和天使一样,成为“复活的人”,他们“也不娶,也不嫁”。嫁娶是这世界的事,是现今生活的一部分。它不会延续到复活以后。在那个世界里,这一类的关系都必终止。
有人问,我们在天上会不会彼此认识呢?世上的友情可以在天上继续,但不是以这种方式或范围存在。我们当然会彼此认识,但那时的情景将完全改观。
祂的话还没有完。祂又说,“至于死人复活,摩西在荆棘篇上,称主是亚伯拉罕的神、以撒的神、雅各的神,就指示明白了。”
摩西与在荆棘中的神谈话时,用人的话说,当时亚伯拉罕、以撒、雅各都已去世许久了。他们都是死人了,但是耶稣说,当时神对摩西所说的话是真实的,就是说,“神原不是死人的神,乃是活人的神。”神说,我是“亚伯拉罕的神,以撒的神,雅各的神”。意思是,他们都仍然是活人。
这些撒都该人是自然主义者,他们否认复活的事,否认人死后的生命。祂说,你们错了,你们所称的死人并未死。神不是死人的神,祂是活人的神。人死后仍继续有生命,这事实使得复活的教义和真理在任何方面都是可信的。
祂回答了他们的问题。他们的自然主义被否定了,他们的哲学遭到了反驳,祂对他们浅薄的问题一笑置之。祂印证了这些人的不道德,并且强调我们所认为死了的人,并不是真的死了,因为神永远是活人的神。
路加以下面的话结束这件事:“有几个文士说,夫子,你说得好。”我每逢读到这里都会起一些疑心。可能这些文士是法利赛人,赞成祂的哲学;也可能他们是假装赞成他,因为路加说,“以后他们不敢再问祂甚么。”他们彻底被击败了。由此我们看见,他们想在政治和宗教上找祂把柄的企图完全失败了。祂正走向祂的十字架,但祂君王的尊严还是明亮地闪耀着。
路加福音20:41-21:4
接下去所记载的,仍然是主第三日在圣殿中的情形,那是他在耶路撒冷的最后一个星期。
主已经驳回了官长对祂的两个攻击:一个是有关纳税的政治性攻击;一个是有关复活的教义和道德的宗教性攻击。主接着提出一个问题,但没有作任何回答。马太告诉我们,祂终于用这个问题堵住了祂仇敌的口。马可告诉我们,祂的答案使众人满意,“众人都喜欢听祂。”那是指杂乱的众人,他们和官长有显然的区别。祂提出这个末作回答的问题之后,就当着众人对祂的门徒说话。然后是寡妇捐献两个小钱的事件。
先看主对官长提出的问题。马太告诉我们一件路加未记载的事,就是在祂提出路加所记载的问题之前,祂曾问了另一个问题,“论到基督,你们的意见如何?”祂不是问他们对于祂自己的意见,祂问的乃是他们的信念和盼望。如果我们将“基督”这词的希腊文换成希伯来文,就会比较了解主问这句话的意思。祂实际上是说,你们对弥赛亚的意见如何?祂是谁的儿子?他们都熟读旧约经文,知道先知所预告的话,以及他们赞美诗里所歌颂的事。他们如此熟悉对弥赛亚的盼望,虽然他们有如此深的误解和无知,但这盼望仍如明光闪耀。他们中间不断地对这个问题有神学上的讨论,有些拉比宣告说,弥赛亚必定只有一位;另有些人认为必有两位弥赛亚,一位是胜利的,另一位是受苦的。
尽管这些人在解释弥赛亚时有所混乱,但他们仍和这个国家的历史一样,始终抱着弥赛亚要来临的希望。在他们的文献中,对祂有不同的描述,例如黎明之星、听颂之人、细罗、以马内利,总括起来就是弥赛亚,被膏的那一位。祂问他们对弥赛亚的意见如何?他们认为弥赛亚是谁?祂是谁的儿子?马太告诉我们,他们回答说,“是大卫的子孙。”这适足证明他们的圣经知识是何等详尽正确。
然后祂提出这个重要的问题。祂说,基督怎么会是大卫的子孙呢?因为大卫自己在诗篇里说,“主对我主说,你坐在我的右边,等我使你仇敌作你的脚凳。”他既称祂为主,祂怎么又是大卫的子孙呢?
一个人的儿子,怎能又作这个人的主呢?这在东方实在是个不可思议的问题。他们已经正确地同答说,弥赛亚是大卫的子孙,但是大卫却称自己的子孙为主。祂怎么会又是他的子孙又是他的主?
翻开这句经文所出自的诗篇(诗110篇),我们可以发现,那里说,“耶和华对我主说……”这里的“主”是指“全权的主”。大卫使用这个字是指弥赛亚。这样问题就来了,如果弥赛亚真是大卫的子孙,祂怎能作他的全权之主?他们没有回答,祂也没有提出答案,但答案尽在不言中。
数年之后,一个犹太人(他在被耶稣得着之前也是公会的一员)说他自己是“希伯来人所生的希伯来人”,那就是说他的血统纯正,父亲和母亲都是希伯来人,他是便雅悯支派的人,他写到耶稣时说,“论到祂儿子我主耶稣基督,按肉体说,是从大卫后裔生的,按圣善的灵说,因从死里复活,以大能显明是神的儿子。”
耶稣问这些人,他们认为弥赛亚是谁?祂怎么会又是主,又是儿子?保罗对这一点毫无疑难,他称耶稣为“我主耶稣基督”,宣告按着肉体说祂是大卫的子孙,但按圣善的灵说,祂是神的儿子,因为祂从死里复活就证明了这一点。
主在问这个问题时,实际上回到了当天一开头他们所问祂的那个问题上。他们对祂说,“你仗着甚么权柄作这些事?给你这权柄的是谁呢?”祂因他们的不诚实而拒绝作答。祂问他们,“约翰的洗礼是从天上来的?是从人间来的呢?”他们没有诚实回答,所以祂也不回答他们。祂说,“我也不告诉你们,我仗着甚么权柄作这些事。”
现在,祂提出另一个问题,是关于他们对自己的圣经和对弥赛亚的解释。如果他们能看清楚,能够了解,这个答案是非常简单的。祂的权柄乃在于祂是主。大卫称他的子孙为主,因为祂仅按肉体说是他的子孙,但在祂位格的奥秘中,祂是神,藉肉身彰显出来。我可以看出,祂要极力使那些官长再多加思考。祂迫切想使他们由疏忽中回转,再一次好好思想。
我们的主在最后那些日子中,并没有因祂的敌人将被毁灭而沾沾自喜。相反的,祂的眼目因耶路撒冷而流泪。我们已经听到祂那颗破碎的心所发出的悲叹:“耶路撒冷阿!耶路撒冷阿!你常杀害先知,又用石头打死那奉差遣到你这里来的人。我多次愿意聚集你的儿女,好像母鸡把小鸡聚集在翅膀底下,只是你们不愿意。”这告诉我们,祂的心为这些人忧伤。
当时一般的人欢喜听祂,各式各样的人甚至被祂吸引,但祂一心想要接触这些官长。不过他们不回答祂,也不研究祂提出的问题。他们根本不面对这问题。如果他们肯面对,他们就会重新面对祂的声明;但他们不肯这样作,他们回避问题,对祂怀着恶意,只想将祂治死。
然后耶稣对门徒揭露文士的真面目(20:45-47)。耶稣在这段话里,启示了他们心怀敌意的主要原因,以及他们的盲目和耳聋。请注意祂如何揭露他们。首先是他们的动机,他们“好”,“喜爱”;然后是他们的行动,“侵吞”,“假意作很长的祷告”。他们好穿长衣,以证明他们的文士地位。他们穿着长衣走到任何地方,别人都知道他们是文士。他们喜爱人在街巿上问他们安,喜爱会堂里的高位,和筵席上的首座;他们在商业、宗教、和社会上都爱被高举。他们的动机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他们所作的一切,其动机都是出于骄傲和自私的欲望。
至于他们的行动,他们“侵吞寡妇的家产”,这里面有很可怕的暗示,字面很难全部表示出来。耶稣在祂的事工初期和末了,都曾洁净圣殿。祂两次都将兑换银钱的桌子推翻。他们在那里作甚么?靠兑换银钱来牟利。罗马历史学者宣称,当耶路撒冷被罗马军队攻克时,他们在圣殿的地窖中发现两百五十万银钱。“他们侵吞寡妇的家产。”有的新译本以“诈取”代替“侵吞”,意思差不多。再看下面带着讽刺的话,“假意作很长的祷告。”长的祷告并不一定不好,但是最好的祷告往往是最简短的。我有一次听我的朋友查德维克说,他离家外出的时候,一定每天给他太太写一封信。他如果只是短期逗留在外,他的信就简短;他离开得越远,他的信就越长。这使他想起一些人。他想到有些人一定离神老远,因为他们的祷告冗长不堪。这句话的重点在“假意”,他们一方面压榨穷人、只喜爱对自己有利的事物,一方面又假装虔诚的样子。祂对门徒说,要防备他们。这是警告的话。
祂对他们的判决很简单,他们“要受更重的刑罚”。
然后我们来看下一章(21章)的头四节。这里记载主称赞那捐两个小钱的寡妇。旧的译本将“有余”这词译成“丰盛”,但远不如“有余”强烈,而且后者也较接近捐项的真正特色。那些人都是把多余的拿出来放在捐项里,只有这寡妇将她一切养生的都投上了。
我一直认为这件事好像一线亮光,射进了那黑暗的日了,替耶稣那沉闷黯淡的一天,带来了荣耀和美丽。那个穷寡妇使耶稣的心得到了满足。祂的仇敌已经停止询问祂。他们被祂那平静的尊严和确定的言辞所折服。横扫过祂身上的暴风雨现在暂时平静了。他们无话可说了。这时祂就抬头观看。
这件有发生在圣殿的女院,因为女院中有十三个盒子或器皿来装捐项,他们称之为shopharoth。人们将捐款投在里面。马可说,耶稣观看众人“怎样”投钱入库。祂看见了他们投的是甚么,但祂要看的是他们“怎样”投。当然“怎样”投已经包括了投甚么。祂看重动机,远过于钱的数量。祂正观看的时候,财主走近银库,投下他的捐项,那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然后祂看见一个“穷”寡妇,这个字的原意是指穷人中最穷的,她上前来投了两个小钱。
两个小钱换成今日的币值,简直小得不值一提。这说明了她真是赤贫如洗。同时不要忘了,这是她所有的家当,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了。
我禁不住要观看耶稣。祂以君王的样子骑驴;以祭司的身分进入;祂以先知的身分在那里一整天;祂又是人们长期以来所迫切期待的弥赛亚,神的儿子。祂在女院中看着人们纷纷进来,投下人看为是慷慨的捐项。然后祂看见这寡妇进来了。祂知道她的一切处境。这里两个小钱是她所所有的家当,是她赖以养生的。但她是亚伯拉罕的子孙,她信靠亚伯拉罕的神。她也看见了圣殿的华美,照着人的看法,她知道自己这两个小钱对圣殿是一无用处的,但她将她一切养生的给了神。耶稣一直在旁观看。
祂不仅观看,祂也称赞她。祂说,“我实在告诉你们。”注意祂用这个语气,特别强调祂判断的正确性。“我实在告诉你们,这穷寡妇所投的比众人还多。”祂不是说,她投的比任何人都多。祂是说,她投的比众人加起来的还多。用比方说,祂倒空那里的十三个盒子,将里面所有的金币、银币加起来,放在永恒中来衡量。祂将财主们的慷慨捐项放在一只手中,那两个小钱放在另一只手中;祂说,这两个小钱比另一只中的所有钱币还重,她所捐献的多于其它人的总和。耶稣说,在神的制度里,那寡妇的两个小钱在国度的事工上远比富人的慷慨捐项更有价值。
祂说明其中的原因,“因为众人都是自己有余,拿出来投在捐项里;但这寡妇是自己不足,把她一切养生的都投上了。”耶稣那天在圣殿中,看见了两种捐献的方式:拿出自己有余的;投上一切养生的。“有余的”这个词,照字面讲就是拿出多余的,他们不需要的。那就是他们给神的──有余的。我相信那一定是笔可观的数目,但是对他们毫无影响。然后是牺牲的捐项。她处境维艰,亟需这两个小钱,她第二天的生活所需还得依赖这两个小钱,但她全部捐上了。她倾囊倒出,全给了神。
这个故事对我们有何意义?它启示了两种捐献的方式:拿出有余的,我们不需要的,也不会受影响的财物;以及拿出我们牺牲的礼物。耶稣说那妇人所给的比众人还多。祂不久前才说,文士侵吞寡妇的家产,随后祂立刻看见这寡妇投两个小钱入银库。我在想,也许她的家产就是被文士侵吞的。
帕克博士有一次说,“富人将不需要的多余金了给神,神不屑一头地随手扔进地狱里;但祂却拾起那斑斑血迹的铜币亲吻,将它放进永恒的金库中。”──《摩根解经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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