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得记第二章
处身异族田间(I)(二1-23)
开头的一节不太像是第二章叙述故事的开始;这故事是从第二节开始的,第一节是个评注。路得出去到田间工作。拿俄米等到她回家了(19-20节),才知道她是在波阿斯那里工作。但是我们这些读者早就知道这个秘密。第一节应该当做旧式章回小说的标题。这倒是个方便的方法,没有这一节,现代的读者就常会受骗──他们必须等到本章的末了部分,甚至直到故事的结尾,才能知道发生了甚么事;而有了这一节,读者可以轻松而且全神贯注于事情发展的经过。波阿斯对这两个女人倒是早有所闻的。他向监管收割的仆人打听那陌生女子的时候(5-6节)已经知道她是谁。但是有关波阿斯的事,读者从故事一开始时便知道。
这位波阿斯是属于以利米勒的家族,当然是指他的支派,他的大家族。他是有产业的人──笔者认为这种说法较‘大财主’一词接近原文的意思。希伯来文的hayil一词,提醒我们想起传统的封建价值观中的最好的。我们想象一个拥有田地的人及不倚赖别人的人,他又是十分受他手下的工作人员支持的,当战事发生时他是个武士,因为他能骑上马,且在马背上证明自己的勇气。总之,hayil这希伯来字暗示了财产与男人的英勇。于是译文用‘有产业的人’,‘大财主’。对拿俄米来说,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这个人认识她的丈夫。那是希伯来经文所说的以及古希腊译文的意思。虽然至少像雅各王译本这样古老,它却是现代引进的翻译,去把相识变成为亲属关系。而这一个引进破坏了该经节的逻辑。有关波阿斯他是已故丈夫的亲属这一点,在后面二十节才弄清楚。
我们倒转过来研读了开头第一节,而尚未强调它的开始。年轻的路得出去碰运气,但年老的拿俄米认识某一个人。这是我们在第一章已经讨论过某些事情的另一个例子。在那里我们看到了路得记怎样提供我们从不同的观点去看满足与空虚、痛苦与喜乐之间的连系;这样一种双重的观点也贯穿着第二章。
常有人问:‘这是命运或是天意?’或问‘是运气或是神旨?’路得记似乎不愿作此区别的。第三节记载‘他恰巧到了以利米勒本族的人波阿斯那块田里’。但是,当她告诉婆婆当日的经过情形时,拿俄米祈求耶和华祝福波阿斯,说:‘因为他不断的恩待活人死人’(20节)。
这一章,甚至整本路得记里,有一些微妙的事而并不容易从希伯来文译成英文。但是英文圣经的读者一旦留意到这些微妙处便可能会喜欢。第五与六节中‘仆人’与‘女子’是同一个希伯来名词na'ar,但是指性别不同的男女。这个词无论就年龄或地位,统指年轻人。较为接近的英文名词,各地各阶层的用法各有不同。与na'ar相等的男、女可能是‘少年’(lad)和‘少女’(lass);而‘男孩’和‘女孩’(boy and girl)则指年轻人的年龄──但是在英殖民地‘男孩’(boy)确实用作(有色)仆人。第八和廿三节之间经常用的‘仆人们’和‘使女们’的复数,在英文标准修订本译作‘青年人’‘仆人’‘女仆人’。在路得与波阿斯的‘少年们’(lads)和‘少女们’(lasses)之间,甚至有在较老和较年轻的两代间的恶作剧成份。他指示路得,‘常与我使女们(maid-servants)在一处’。路得对她的婆婆覆述这件事时说:‘你要紧随我的仆人(my servants)’(21节),而她的婆婆对她说:‘你跟着他的使女(maid-servants)出去……这才为好’(22节)。路得十分肯定她能够在男女混杂共处的环境中照顾自己。
处身异族田间(Ⅱ)(二1-23)(续)
许多到过中东的游客,仍然喜欢旧时代流传下来的礼貌。不必费劲的选用正确字眼,几乎成为一种技巧。以别人的问候作回答仍是一种不拘形式的做法;因此,当波阿斯来到田里对收割的人说‘愿耶和华与你们同在’,他们的回答是‘愿耶和华赐福与你’。后来,他发现了陌生人的时候,他既没有直接与对方交谈,也没有侵犯任何在对方生活圈子中男人的权利。他没有问(5节)到有关对方的丈夫或父亲或主人的资料──因为这一个女孩子还不独立。当他确知没有人对她负责,只有拿俄米,而拿俄米又是他的一个至近亲属时,他才与对方直接交谈。
在十和十三节中,路得对波阿斯的反应是极为机智得体的,虽然在标准修订本第十三节的译文我们须稍作补救。故事中用的短句:‘怎样蒙你的恩’,将整个情况加以美化。一方面它意识到我们在口头上说了多少,尤其是未说话之先的眼神;在另一方面它也留意到,非语言的交通,须作诠释、辨别或‘发现’。陌生人之间的无言交往较为重要,但也较为脆弱。受人注意,得到别人的关注,特别是对陌生人来说,容易招至别人的排挤。这要看是那一种关注了。路得早就看出波阿斯的好意,但她技巧地询问‘为甚么’,跟着又为波阿斯提供退避的方法,免得自己说话过分。她用自己是个外邦人做为引人注目的实际理由。
接着波阿斯给予热情的响应,他表示他知道拿俄米的身世,又说他相信路得应得耶和华的赏赐,路得于是再次技巧地提出自己的实情(13节)。标准修订本的译文与路得在这里第十节开始的句子相同,只是不用问题方式提出,内容也较为积极。接着她对这简单的邀请的目的加以探索。当她说:‘愿在你眼前蒙恩’时,她不再是为了探索波阿斯刚才的表现,而是在形容目前的状况,甚至在找寻将来的去向。这一节的另一个翻译上的疏忽,是在末了部分──‘我虽然不及你的一个使女’,按希伯来原文的意思较为微妙。她拿自己与他的‘使女’(maid-servant)比较,然后又顾虑到情形并非如此。这一个词故意有双重意思。她是在说明一种可能的构想,而且可能已有机会晋升更高的地位,不是女工,或说不仅是使女。
波阿斯对待路得也有相应的进展。他知道路得是谁之后,立即对路得维护有加。他称路得为‘女儿’。他不仅嘱咐路得在他田里工作,且嘱咐路得不要往别人田里拾取麦穗,甚至答应不让仆人欺负路得。一个没有人保护的年轻寡妇容易成为别人攻击的对象。正如喇合的遭遇一样(书二章),寡妇与妓女结下不解之缘。看到路得的反应之后,他认为路得对婆婆的照顾应从耶和华得到十足的补偿,而他的行为也与他的诺言相称。到了吃饭的时候,他还特别的招待路得,圣经记载路得吃饱了还有余剩的。这里说的是吃饱了而不是说需要的满足。吃过之后,波阿斯又作了十分慷慨大方的指示。孤儿与寡妇可以获准在收割者工作完毕后继续拾取麦穗。路得可以从麦捆里拾取麦穗而不受阻吓。收割的人甚至要从麦捆里抽出些来留在地下任她拾取。这种毫不吝惜的慷慨,令路得可以携带大约有一伊法大麦回家。古代的一伊法,按现代的计算是大约十三公斤至廿五公斤之间。即使是最少的数量也是极大堆的‘麦穗’。
现在转而略谈在家等候的拿俄米。当她问路得:‘你今日在那里拾取麦穗?在那里工作?’又说‘愿那顾恤你的人得福’的时候,她的感情是流露出来抑或深藏不露,这一点不易决定。她是在看到大量大麦带回家里又有吃饱后剩余的食物时,惊讶地说出上面的话?或是在有抑制的情况下提出的日常问题?‘愿那人蒙耶和华赐福’是否有特别含义,或只是顺口说算了,就像我们说,‘感谢 神使你找到工作!’拿俄米听到提及波阿斯的名字似乎显得更兴奋了,但是她的兴奋心情令她说出惯用的祝福话语。然后,当路得说波阿斯准她到田里拾取麦穗,直等到收完了庄稼,拿俄米又作出父母以安全为至上的典型反应,要她最好在波阿斯田里工作,因为到别人的田里去,恐怕会惹麻烦。
写故事的人在第廿二节使拿俄米称路得为‘女儿’,他技巧地在路得与拿俄米及波阿斯之间的谈话加上括号,因为那正是波阿斯在第八节对路得所说的。这只是贯穿全书事件的第一个例子。波阿斯与拿俄米未曾会面,但他们的思想与谈话方式相同。他们抱持同一态度,也知道彼此期望一些甚么。他们藉着路得彼此沟通,也知道对方所用的信号。
第二章故事发生期间,拿俄米一直待在家里。换一句话说,她比起在第一或第三章更处于被动地位;但是就某方面说她仍是占着支配地位。我们已经留意到她的名字出现在这两章的开头与结尾。波阿斯的盛情也从大麦的收割推广到小麦收割期间(从逾越节至五旬节),而这段期间,路得仍与拿俄米同住。──《每日研经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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