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王纪下第十九章
c. 预告耶路撒冷获救(十九1~36)
(1)希西家求问神(十九1~5)
西拿基立的围城仍然继续,此处第一次提及对先知以赛亚的咨询(1~7节)。他以反埃及、反亚述、敢言敢当而著名(赛三十1~7,三十一1~9,十5~19)。希西家因情势逼人而悔改归向神(参14节),他进入新近重开的圣殿,可能与一次公开的禁食有关(参:耶三十六6~9)。这并非仅是编者用来强调王的敬虔的手法,因为第6~7节解释他的悔改乃是因为听到耶和华的信息。在这个危机的时刻,他动员了国家及宗教当权者一齐来寻求对策(2节,书记及祭司中的长老,参:耶十九1)。有关以利亚敬及舍伯那,请见:十八章18、37节。
希西家给以赛亚的信息(3~5节)反映出希西家对当前危急情势之看法及无助的感觉(“难产的婴孩”可能是谚语,3节)。他知道神听见了敌人亵渎的话语(6节),亦即亚述官员“辱骂”(4节,NRSV;NIV 作“嘲讽”;REB 作“讥笑”)神,将神与假神等量齐观。诋毁神子民的话语便是诋毁神自己,因此发言者及差遣使者的人都要为此负责。希西家知道神是永活的(永生神),与假神完全不同(十八33~35)。他相信先知以赛亚如同摩西(出三十二31~32;民十四13~19)及撒母耳(撒上七8~9;诗九十九6;耶十五1)一样是祷告勇士。
余民(4、30节)乃在磨难的时刻因神的恩典蒙保守的人,以赛亚教导此教义,他的儿子取名为施亚雅述,意为“余民必回归”(赛七3,三十七30~32)。以色列人中有逃去犹大者,因此犹大家就此而言也包括在以色列的余民,是要实现神的名及神的事工的人。
(2)以赛亚对希西家的答复(十九6~7)
以赛亚的回复带着神的权柄(耶和华如此说),与神在历世历代中向在苦难中的子民所说的话都是一样的:不要惧怕(参:王上十七13;王下六16)。神的代言人在此乃是说出神一直在说的话(参:创十五1;太十26,十四27;启一17,二10)。在人的心思意念中作工的也是神,他在此使用一个谣言来分散敌军的注意力,可能是指埃及王特哈加率军来袭(8~9节),或是后来使西拿基立致死之叙利亚动乱。
有解经家认为特哈加(埃及文为 Taharqa;亚述文为 Tarqa)当时太年轻,不可能率领努比亚(古实)及埃及大军。此说现在已经证明为不正确,因为他当时已二十出头,后来成为第二十五王朝的王(约主前690~664年)。他在此处被称为“古实王”,有解经家解释,这是因为有人在主前六八○年以前记下此段数据,那人知道他与西拿基立为敌,后者在他的年谱中提及前者之名(ii.80)及他的长期统治,使用前者为人所知的头衔。此时特哈加乃为军队将领,他的哥哥沙巴谷当时是埃及王,死于约主前六九一年408。虽然西拿基立在伊利提基(altaqu)击败了一个联盟,但却并未掳获埃及王,此王后来可能卷土重来。我们不需要认为亚述人约于主前六八六年对犹大第二次入侵,因为西拿基立的年谱上并没有提及这事件。
7. 以赛亚的预言(20~34节)提及亚述将自犹大及耶路撒冷(8节)撤军,并预告西拿基立将于二十年后(主前六八一年)被暗杀,此乃他亵渎耶和华而招致的刑罚。
(3)西拿基立再次向希西家劝降(十九8~13)
8. 西拿基立进攻立拿(位于迦特及拉吉之间,可能就是 Tell Burnat)409,目的可能是为了要防止埃及人派兵前往耶路撒冷。尼尼微出土的亚述浮雕显示犹太人约于此时由拉吉被掳。
9~10. 这是给希西家的第二个信息(又打发)与十八章19~35节之数据源不同,但并无矛盾之处。MT 作“回去后又打发”(参:赛三十七9),强调其重复,1QIsa(及希腊文)读为“当他听见后(参7节)便打发”,都是大同小异。这封信显示西拿基立的态度越来越骄傲,可能也因压力而越来越心急,并非如有些解经家所说,认为这段经文是后来一位编者所添加的神学评语。请注意这里所使用的是亚述人标准的书信形式:“你们对……如此说”。他的立场仍然是相信神不能够拯救耶路撒冷城。“你怎能如此听凭你的神欺哄你?”(REB)。
11~12. 此处列出遭亚述人尽行灭绝(希伯来文:herem;“灭绝”或完全毁灭,RSV)之国家及城市名单提醒读者,以色列人并非惟一在战争时采用此方法的国家(见:民二十一2~3;书六21)。
歌散(Tell Halaf)于主前八○九年被亚述攻陷(参十七6);利色可能是指大马色东北的 Rezafeh,于主前八四一年城陷;伊甸乃亚述的一省 Bit-Adini,位于哈兰以南,提拉撒(参:赛三十七12)可能为其一城,亦即位于幼发拉底河岸的 Tell Assur 或 Tell Bassar。这些都是亚述的丰硕战果,是为巴勒斯坦人民所知的。有关第13节的其他地名,请见:十七章24节及十八章34节。
(4)希西家的祷告(十九14~19)
参:以赛亚书三十七14~20。作者在此注明,祷告的不仅是先知,王也有祷告(参1节)。展开一卷羊皮或蒲纸可能与当时米索不达米亚将信件置于庙宇中以供神祇阅读的风俗相似,通常这些都是要求帮助的信,包括疾病求医治或报告事实状况410。此祷告乃向神发出,称神为创造者、王、永生神、独一的、仍然掌权的,并恳求神垂听他的呼求,看顾他的处境。
15. 坐在二基路伯上,亦即与祂的子民同在,见:列王纪上六23~28(参:出二十五18;撒上四4)。这个祷告的灵感可能来自圣殿,也可能来自以赛亚的经历(赛六1)。唯独你是神(参吕译),因为祂的统治遍及普世,也是普世的创造者。
18. 偶像既然是人手所造的(申四28;徒十七29),便根本不是神,无法有任何作为(赛四十四9~11;耶十3~10)。这种假神是虚无的(诗一一五3~8,一百三十五15~18),这是以赛亚的教导中常常出现的主题(二20,四十19~20,四十一7,四十四9~20)。
19. 求你救我们(“拯救我们”,RSV)能蒙垂听的惟一渠道便是向荣耀的神发出这一呼求。惟独你耶和华是神被称为是“标准的承认公式”,我们不需要因为以西结书中应当常常使用此句,却从未以此形式出现过(参:赛三十七16、20;尼九6),而视此为被掳后时期之用法。这是求神向人彰显祂作为的祷告根据。
(5)以赛亚之预言(十九20~34)
参:以赛亚书三十七章21~35节。以赛亚的回复包括对西拿基立(21~28节)及希西家(29~31节)的信息。虽然有些人认为这是后来的加插,另外却有人认为这些是整段叙事(十八17~十九37)写成之后不久便已加入411。这些话语的记录与当时亚述王侮辱神的情况息息相关。
神回复西拿基立的话语(十九21~28)。现在遭受羞辱的不再是神,乃是敌挡神的人。这个诗体的“讽谕之歌”有其典型的韵律,里面有些内容是重复的(如:28、33节)。
21. 耶路撒冷及其居民被拟人化称为毫无防卫能力的处女。“摇头”(RSV;NIV 作“甩”)乃表示轻视的姿态(诗二十二7;耶十八16)。
22. 以色列的圣者乃典型的以赛亚书对神的尊称语(一4等等,参:诗七十一22;耶五十29,五十一5)。
23. 此处的希伯来文极为难解。上山顶可与亚述年谱中所记载去到高不可达、无人曾经登上的山区之夸口相比。NEB 作“我将我的战车开上高山”,加上“且大行奇事”(并非 MT,而只有一些 LXX 抄本)。砍伐其中……的香柏树乃军队要进入黎巴嫩地区的快捷手法。极深之处或“极远之角落”(REB)或高处,“最稠密的树林”(RSV;“最好的树林”,REB),是从 MT“他的迦密山树林”修订而得。
24. “被围之城的所有河流”(masar,AV)可能较我必……踏干埃及的一切河更近于 MT 原意,因为希伯来文原文中并没有埃及(misrayim)一字。除了希罗多德提及西拿基立曾扺训(II.141)以外,并没有任何史迹记载亚述于当时进入埃及,因此大部分解经家视此为夸大之辞。但因为经文中有“一个碉堡的河流”(masor),另外有解经家指此为地点不详的 Missor(亚马拿泥版),或较不可能的 Musri 412。
25. 这是一幅彻底摧毁的景象,有防御工事的坚固城被践踏成为石堆(NIV)或“成堆的乱石”(NEB、REB;参:赛三十七26,1QIs)。
26. 这些象征脆弱不堪一击:“膀臂缩短”(MT,参:赛五十2),力量甚小。房顶上未成长便已枯干的草或“东风未来以前”(REB,参:赛三十七27)的比喻与1Qis古卷中的比喻一样。
27. 1Qis古卷中的以赛亚书三十七28(参:诗一三九2)的同一段经文在“你坐下”(NIV作“留下”)之前加上“你起来”。
28. 在 Zenjirli 出土的以撒哈顿碑文描述以撒哈顿掳获埃及王特哈加及推罗王 Ba~alu 的情况,显示出亚述人用圈或钩子钩住被掳君王领袖鼻子的风俗(ANEP,p.447)。
神回复希西家的话语(十九29~34)。这个信息指出应许地将会在亚述入侵以后的两年内恢复元气,为幸存者(余民)带来盼望。证据('ot,赛七11所用的同一个字)便是于三月或四月份被毁的存粮或谷物仅存“自生自长的”(REB 作“自种谷物”)。此字(sapiah)乃指在安息年遗下的种子(利二十五5、11)。亚述人军队可能于十月份离去,因此已不可能有下一季的谷物收成。然而,到第三年(新译;和合作后年)的时候,一切均会恢复正常。
30. 余民一字(pletat)并未出现于以赛亚(七3,s'ar)为儿子取名为施亚雅述(“余民必回归”)的经文中,此教义却充斥于旧约及新约之中,意指被神保守留待将来得救赎者(赛十20~22,十一11、16;弥四7;罗十一5)。因为许多以色列人于此时逃往犹大,因此,就此而言犹大成了以色列的余民。
31. 耶和华的热心必成就这事,在此一如在以赛亚书中一样,是指耶路撒冷奇迹式地得到拯救。以赛亚书九6~7用此词来形容必将有一位独特的救主君王降生,并统治大卫的国度。
第32~34节继续第21节先知对希西家的回答。此处的记载与西拿基立年谱并无抵触之处,后者记载西拿基立使用土堆、围城设备、地道,及其他工事攻击犹大的城镇(包括拉吉),但是在希西家所在的耶路撒冷城,他却立一圈守望台(halsu)以防止任何人出入该城(就相反意见者请见:ANET,p.288,“土木工事”之翻译)。因此我们不需要视32~33节为夸张或是指另一次的攻城。
33. “这是耶和华的话”(NEB)译自两个希伯来文(n~um yhwh),这是耶和华说的一向是证明预言的权柄。第33节中的重复乃是为了加强语气,第34节强调耶路撒冷得拯救的神学意义。这是希西家任内一直很明显的主题,并不表示犹太人的首都永远是坚不可破的。有关第34节为我自己的缘故,又为我仆人大卫的缘故的特别关系,请见:列王纪上十一12~13。耶利米后来指出,若有人因此以为耶路撒冷的圣殿永远不会失守,乃是迷信及自以为是的想法(耶七1~15)。
(6)西拿基立撤军(十九35~36)
参:以赛亚书三十七36~38;历代志下三十二20~22。亚述人驻军之地点不详,因为希西家王本身可能不在耶路撒冷,而有可能在其西南方(立拿?)。希罗多德(II.141)述及在埃及东北的训,曾有一次亚述大军于老鼠吃光了所有军械的皮带后撤军之事,解经家曾经将之解释为腺鼠疫,但此事件与耶路撒冷事件可能不同,因为后者并未清楚记载任何导致撤军的原因。有关耶和华的使者带来死亡或疾病一事,请见:历代志上二十一12~15、30(参:出十二12、29~30)。古人常视疾病为出于“神的手”,有些解经家认为这是有三天潜伏期的杆状细菌引起的痢疾413。历代志则暗示领袖亦受到感染(代下三十二21)。这里的数字可以解释为死了“一百八十五位军长”(参:十八万五千人)。当百姓第二天起来时,到处都是死尸!(NIV)较较早有人起来,一看,都是死尸!(AV、和合)更为合理。希罗多德的记载十分重要,因为埃及传统(希罗多德Ⅱ.141)亦指出主前七○一年时,神亦出手拯救埃及脱离西拿基立之手。西拿基立回到他的首都尼尼微,此事有他的年谱可以为证(iii.47~48)。
d. 西拿基立之死(十九37)
亚述王在数年后(因此有一日),在他统治的第二十三年(主前六八一年)提别月二十日被自己的儿子杀死。一封新巴比伦书信提及当时他的长子 Arda-mulissi(因此译为亚得米勒,Berossus Adramelos,Ardamuzan)领导策画此一阴谋。参与者逃往 Urartu(亚拉腊)的 Hanigalbat,因此最后由小儿子以撒哈顿接管亚述(主前681~668年),参:以斯拉记四2414。由后来亚述巴尼帕被暗杀的事件看来,这次的暗杀亦发生于圣殿入口的护卫雕像处。尼斯洛可能是指国神亚述(Assur,参:LXX 作 Esdrach,Asorach),而非努斯古神(nswk)。
历代志下三十二23补充提及这次成功抵挡亚述势力而导致各国尊重耶和华及希西家。
398 Tell esh-Shallaf,位于 Jabneh 以北约三公里,耶路撒冷西南约四十公里处。
399 D. Luckenbill, The Annals of Sennacherib(Chicago: Chicago University Press, 1924), pp. 29~34, ii.37~iii.49;ANET,pp. 287~288; DOTT, pp. 66~67.
400 参:D. Luckenbill,上引书,iii. 41~49(DOTT, p. 67,参:ANET, p. 288)。
401 Y. Shiloh, 'City of David, Excavation, 1978', BA 42,1979, pp. 165~171; D. Bahat, 'The Fuller's Field and the "Conduit of the Upper Pool" ' , EI 20, 1989, pp. 253~255(希伯来文,pp. 203~204)认为这是经由毕士大池引水浇灌上俄斐勒的沟渠。此处与城墙距离近可闻声。
402 有一个印上面刻有“希勒家之子祭司哈难”可能是指此处的布勒家或是指二十二章12节的希勒家(J. Elayi, 'Le sceau du pretre Hanan, fils de Hilqiyahu', Semitica 36, 1986, pp. 42~46)。
403 出土于拉亿的当时的印记(lsbn~ ~h~b),S. H. Hooke, 'An Israelite Seal from Tell Duweir', PEQ 66, 1934, pp. 97~98,图页VII,参:一个lmlk坛柄上的印记(Inr~ sbn~),Y. Aharoni, Excavations at Ramat Rahel, Seasons 1959 & 1960.(Rome: Centro di studi semitici, 1962),16页始,图6.2;以及一坛(lsnbn~ shr), C. C. McCown, Tell en-Nasbeh I(Berkeley and New Haven; Palestine Institute of Pacific School of Religion and ASOR, 1947), pp. 160~162,图57, 9~12。亦出现于D. J. Wiseman之Illustrations from Biblical Archaeology(London: IVP, 1958), p. 59;IBD, p.1431.
404 H. W. F. Saggs, 'The Nimrud Letters, 1952', Iraq 17,1955, pp. 23~24 (ND. 2632); H. Tadmor, 'On the use of Aramaic in the Assyrian Empire: Three observations on a relief of Sargon II', EI 20, 1989, pp. 249~252(希伯来文)讨论到由 Khorsabad 出土的一个浮雕,显示一位亚述官员站在一个围城机器上,手里拿着一卷书信,向城墙内防守之人发言。
405 Y. Aharoni, 'The Horned Altar of Beer-sheba', BA 37,1974, p. 6.
406 见 D. J. Wiseman, Nebuchadrezzar and Babylon(Oxford:British Academy, 1985), pp. 1~2.
407 K. A. Kitchen,载于 J. B. Payne 所编之 New Perspectives on the Old Testament(Waco: Word, 1970), pp. 1~2.
408 K. A. Kitchen, The Third Intermediate Period in Egypt(主前1100~600年) (London: Aris & Phillips, 1972), pp. 154~158; Supplement 1986, p. 557。持相反立场者为 M. F. L. Macadam, Temples of Kawa I(London: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49), pp. 18~20,他认为特哈加出生于约主前709年。
409 Y. Aharoni,The Land of the Bible: A Historical Geography(London: Burns & Oates, 2 1979), p. 439.
410 W. W. Hallo, 'Royal correspondence of Larsa: a Sumerian prototype for the prayer of Hezekiah',载于 B. L. Eichler 等人所编辑之 Kramer Anniversary Volume(Kevelaer: Butzon & Bercker, 1976), pp.209~224; JAOS 53, 1968, pp. 75~80; N. Na~aman,'Sennacherib's "letter to God" on his campaign in Judah', BASOR 214, 1974, pp.25~39.
411 R. E. Clements, Isaiah 1-39(London: Marshall, Morgan & Scott, 1980), p. 285.
412 H. Tawil, 'The problem of Ye~ore Masor', JNES 41, 1982, pp. 195~206.
413 D. J. Wiseman, 'Medicine in the OT World',载于 B. Palmer 所编之 Medicine and the Bible(Exeter: Paternoster Press, 1986), p. 25.
414 S. Parpola, 'The Murder of Sennacherib',载于 B. Alster 所编之 Death in Mesopotamia(Copenhagen: Akademisk Forlag, 1980), pp.171~192.
──《丁道尔圣经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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