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伯记第十七章
十七1~4. 在这两章之间并没有中断,一些表达过的思想已经以简短、混杂的句子混在一起。第1节由三个子句组成,每个子句有两个字。约伯意识到死亡已经迫在眉睫了,这确定了我们对十六22的解释。他的心灵已经消耗(这个字的意义是“破毁”;RSV“破裂”),他的“寿命”(思高;直译为日子)结束了(译作灭尽的希伯来字只有出现在这里,有些学者以某个较熟悉的字眼取代它)。
在快速的转变中,约伯又回到十六18~21的主题。大部分译经者都不能掌握住开始第2节的誓言格式“若非”,只能将它当作一个断言:真。这里还涉及更多的问题,它带有将咒诅加在神身上的力量,这么作,约伯是拿自己的性命为赌注。它以背信的刑罚结束:“那就是你不该让他们得胜的原因!”(4b节)。这是把“朋友们”交付神的裁决的正式举动,比较廿七2~6类似的做法。起诉罪名是他们是戏笑我的;在以色列人的法律中,恶意控告的刑责是把诬告者所指控的罪名应得的刑罚加在他身上(申十九15~21);约伯准备要承担这个危险。而且还有另一个倾向,当案件交给神时,刑责是与罪责相配的,所以被告是被神的行动所暴露出来的;一个犯了渎职罪的智慧教师,他的“计谋”会变为“愚拙”(撒下十五31);所以,因着神不准这些“智慧人”(伯十二2)解决他问题的方法,显出他们的愚行来,约伯遂振作起精神来。神已经把明理从他们心里夺去了(4a节;参10b节)。约伯不留情地侮辱他的朋友,比勒达在十八3忿怒的回答证明他的朋友感受到他侮辱的打击。
第3节是以背景观念围绕主要思想的另一个例子,虽然它打破了我们刚才指出之第2与4节间的紧密连结。约伯很有确信地呼求神,在他与朋友争论时,给他一个有利的裁决,所用的比喻是来自交易行为的;他要神确实看好(自己)的保,是某种东西,象征商业交易的委任状(创卅八18)。“击掌”(3a节,思高;和合本未译;与第3b节同字)是批准协议的动作。谁肯……呢?(NEB“此外谁肯……呢?”;参和合本在祢以外旁的小点)这个问句暗示只有神能作这事,支持了这个结论:神自己是约伯在十六19及下与其他地方所寻求的中保。
5~9. 我们很难在这篇讲论中找到贯穿这许多观念的思路来。如果第5节是属前段,就是接续对朋友们的控诉,可能是句格言(参现中、思高、TEV)。既然被出卖的牺牲品是朋友们,很难看出是暗示指约伯说的;或许,作为一般的通则,它暗示着每一个人。对于一个作了虚假的目击见证,为要诈取他的朋友儿女的遗产的人来说,他儿女的眼睛失明是个适当的刑罚。这是对朋友们所作的严重指控,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这类的动机,来破坏约伯的名誉。或许他只是把这句格言当作例子来使用。另一方面,约伯提及他自己的眼睛因忧愁而昏花(7节),暗示出他现在正因他眼睛的滥用而受苦。眼睛的重要性可以从卅一1以之为犯罪的起点看出来;在十七2,约伯对他所忍受的“惹动”作了目击见证;所以,现中(TEV 同)把第5与6节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说:“现在他们拿这话(TEV 作‘格言’,就是现中在第5节所说的‘古训’)来攻击我”。在下面几节经文中,他严重的病情(7节)非但没有引起同情,反倒招来屈辱,因为他们吐唾沫在我脸上309。这使第8节有更广的可能,不只一个解释,包括把第8~10节整个拿掉在内。约伯可能是在说:高尚的人一定会因为约伯的朋友们对待他的方式而“胆寒”(RSV、和合本、吕译、思高、NEB 即如此解)。但另些人认为他仍然在谈论他的朋友们(“那些自以为正直的人”,现中、TEV),他们错误地“谴责我不虔不敬”(现中、TEV)。如果──像七十士译本──第6节是形容神的行动,那么在这里就有一个分段(和合、吕译、RSV)。
虽然想要为这些混乱的话找出任何能说服人的解决方法已经绝望,我们仍然冒险提议这就是一般的印象:约伯大怒,因为他这个合乎神心意的人,竟因为持守他自己的纯正,把自己的处境搞得乱糟糟的,使自已暴露于假冒为善(除了隐而未现的罪之外)的罪名中;身为显然正被神弃绝的人,他是任何猎人都可猎捕、毫无保护的猎物,参三十章。而更糟的是,虽然存卑鄙之心的人可能会以他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丝毫不怕神的报应,因为这样一个该咒骂的人不再有权接受神的保护;而那些站在神这一边的人(参十三7~8的注释)可能会觉得他们是在帮助神作工,来对待约伯如此罪大恶极的人。所以约伯被迫向他们众人挑战(10a节),说他们缺乏智慧,即使其他每一个人都称赞他们为有深度的人。
约伯能做什么呢?没有!除了持守他的信念──他的辩解是正确的,他比以往更相信这一点(9节)──以外。在整本约伯记中,几乎再也找不到一个地方,是释经学者们的看法差距会比这个陈述更大的。德里慈(Delitzsch, p.300)将之比拟成迸出火光的火箭310。其他人认为这思想相当离谱,不是把它移到另一个地方,就是干脆把它删掉;我们认为没有这个必要,虽然困难是众所公认的,但这两种独断的作法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10. 因为这一节完成了第4a节的观念,我们已经将它与前段结合在一起。然而,有些译本(如新英语圣经)却认为这里有个立场超然的陈述。其他人(像 Rowley, p.155)则在这里开始一个新的段落。
11~16. 第11节接续十六16与十七7的思想。他患病的身体正在死亡的边缘。整洁的语文──三行,每行两个字──跟第1节一样,观念也很接近。新英语圣经得了七十士译本的支持,成功地将它改成两行,每行三个字。
12. 这节经文相当含糊不清,七十士译本将之省略,现代学者则带着怀疑的眼光看它;我们很难说该怎么处理它。和合本与修订标准本是直译的,但却自我矛盾;如果未指明的他们是朋友们(第12b节的他们说具有高度解释用途,但却是希伯来文没有的),那么约伯是在指控他们完全将道德价值观颠倒过来,就像以赛亚书五20的亵渎者一样。另一方面,新英语圣经以相当大的自由来处理介系词,把希伯来文交错配置颠倒过来,使之成为同义句,与这首诗其余部分一致。约伯正从生命(白昼的亮光)移向死亡(黑夜的黑暗)。
13. 我们不可能分辨约伯在这里是什么心情。译本相当具有支持某种立场的倾向。约伯是不是切慕死亡、像在第三章中一样呢?他是怕死(十章)吗?他认为它可能是跨进另一个生命的一步(十四章)吗?盼望(RSV“看”)这个字与第15节的“指望”同字根,这已经在重要的段落中表达过几次了。吕译、修订标准本一直到第16节都是问句(和合本到第15节),彷佛这些问题在约伯心中是没有答案似的311。新英语圣经与现代英文译本以第16节为一个否定的答案,从希伯来文找不到任何正当的理由支持此做法,它只简单地陈述一个事实。复数是个难题,但董姆按着字面处理它们,达成一个结论:约伯的盼望与福乐要与他一起下到阴间。这可能是颇新奇的,可以意味着当约伯死时,盼望也就死了。但第14节的问安听起来像是快乐地进到一个人的家中。约伯在第13节称阴间为我的房屋。在古代的用法中,我的父这个称谓可能是礼貌上对大人物的表彰,尤其是在条约的形式中312。我的……姐妹是个爱的陈述313。它们与我的母亲合在一起,使一个人在将这些线索应用在十七14时会更慎重;但接纳与相信的语调是错不了的,就像在箴言七4中一样,虽然非常讨厌地提及朽坏314与“蛆虫”(现中、吕译、思高)。
295 第4节的第二个词组直译为:“如果你们的性命代替我的性命!”
296 NEB 将第9c节常态化为复数,但是这么作,以及在此所作的分段,却破坏了诗的性质。
297 在齿字前的介系词有双重的责任,同时带着两个名词。用来指这些器官的字眼交错排列,加强了平行体。
298 这不合逻辑的顺序不应该令我们困扰。与其说是“恨”(参吕译注),毋宁说它的意义是“狩猎”,这是屠西乃所支持的。
299 虽然达户引证了令人惊奇的乌加列平行句,“刀剑”这个意义仍然只是臆测(Psalms I, AB, p.46)。而且,在此也可能将意思转至军事上的比喻;反之,诗篇二十二篇证明动物的比喻继续到第10节。
300 诗篇七12显明这动词形容用剑刺,所以 RSV 作“削利”,NEB 作“怒目而视”。
301 数目忽然从单数变作复数,这冲突是难以根除的。RSV 所加的“人们(参现中)可能是对的,在第11节确认为不敬重的人与恶人。
302 这四个器官──鼻、牙、眼、口──把这一行与前一行连在一起,支持我们第9a节的直译。但第9节的三行是单数的,而第10节的三行则是复数的。
303 重迭的动词 wayparpreni 与 waypaaspseni ,依序以类韵和同韵字出现,有很强烈的诗歌效果。
304 这意味着不是一次的战斗,而是出动了支持部队;所以第9与10节可能是单幅图画,描写许多的动物。但是译成“祂的利箭”(现中、NEB;参思高),神是约伯在这一小段唯一的敌人。
305 这个希伯来字只有出现在这里,通常都假设其意义为胆。
306 字根 prs 用了三次。既然这是围城战争的术语(或是盗贼强迫进入),约伯自比为被围攻的城堡。重复的伤害──如果不是肢解被描绘为破裂又破裂(和合、RSV)。
307 直译为眼皮。
308 W. A. Irwin, 'Job's Redeemer', JBL, LXXXI, 1962, pp.217ff。
309 NEB 采用一个变通的解释,作“预兆”,而不是“吐唾沫”。
310 加尔文卓越的批注(COCR, XXXIV, pp.54ff.),是一个有洞察力的综合,包括了教牧与神学的洞见。
311 昆兰他尔根在此可以帮助我们。首先,它提供了 MT 中缺少的质问;第二,它不支持 MT 的门闩,反倒与 LXX 的“同我”(参吕译、现中、思高)一致,这削弱了达户所提议的“进入……的手中(Pope, p.131);第三,译文“下到……落于”(吕译)虽有 LXX 支持,在每一行有相同的动词,却需要改变 MT;但 11 Qtg Job 读作(我们要)“躺下”(参和合本:安息),支持 MT。
312 关于这个熟悉的语文在盟约上的神学评价,见 Dennis J. McCarthy, Old Testament Covenant,(1972)。
313 Johannes C. de Moor, 'Frustula Ugaritica', JNES, XXIV, 1965, p.361。
314 从乌加列与昆兰来的证据,证明应该恢复和合本与 AV 的朽坏,取代现代译本与注释书偏爱的“坑”或“坟墓”(参吕译、思高、现中)。见 N. J. Tromp, Primitive Conceptions of Death, pp.69ff。
──《丁道尔圣经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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