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赛亚书第四十章
你们的 神说:安慰我的百姓(四十1-11)
第四十至五十五章表明了在风格上与神学上十分显著的整体性,第四十章的首句便宣布了其主要的主题:在罪恶中有赦免,在沙漠中有盼望。上文曾经预告 神子民在巴比伦所受的苦(卅九6-7)必会过去。而更重要的是,受苦被看作是 神的惩罚,以致不需怀疑 神忘记了子民:‘我们 神的话,必永远立定。’(8节)每一个字都是经过选择来强调相同的真理:第一、三、八与九节中‘你们的 神……我们的 神’,相对于‘耶和华’或‘万军之耶和华’,特别常见于这几章中,而‘我的百姓’(1节)与‘祂自己的羊’(11节)等名词亦表达同一意义。 神在得胜仇敌之后,凯旋的行列回到耶路撒冷,当时其尊贵荣耀将被彰显,自然法则被悬置,这是下文会重拾的主题。另外同样会提到的,甚至是派遣使者到那荒废的城市中,宣扬这得胜的信息(例五十二7-12)。
长久以来均认为这数章经文是作者向被掳至巴比伦的犹太人的讲话,这是发生在主前五八六年当耶路撒冷城被毁后不久。经文中偶然提及倾圮的耶路撒冷城(四十四28,四十九17,五十二9)、巴比伦偶像(四十六1-2)、玛代波斯王古列(主前五五九至五二九年;四十四28,四十五1),与在埃及的一个犹太殖民地(四十九12),这些都使主前六世纪的日期变得无可争议。明显的一神主义(例四十五5-6,14,18,21,22),对偶像的嘲讽(例四十四9-20),大胆的‘新出埃及记’图式(例四十三18-21)及代人受苦的观念(五十三4-6,11,12)都是较接近耶利米书与申命记的神学(参申四35,39;卅二39),而不像主前第八世纪的先知所说。正如‘申命记学派’因着主前第六世纪的浩劫,而插手塑造了从约书亚记──列王纪的以色列历史,同样在整个以赛亚式的材料中,亦可鉴别出被掳时期的‘第二以赛亚’来。
不过,这些巴比伦章节与上文的连续性亦是绝不含混与不容忽视。十分可惜的是,现代释经书通常在第三十九章与第四十章之间划分以赛亚书,给人完全误导的印象,以为第一至三十九章乃出自第八世纪先知‘耶路撒冷的以赛亚’,而第四十至五十五章则出自另一位第六世纪的作者,与第一至三十九章的作者甚少或完全没有任何关连。事实上,第一至三十九章的经文决不是一个整体,正如我们所见:有些经文,例如第廿四至廿七章,甚至是较‘第二以赛亚’还更晚期,而另一些如第十三至十四章,卅四至卅五章,则大概是在被掳时期,或与”第二以赛亚’同代。换句话说,不论其日期为何,‘第二以赛亚’是以赛亚书整体的一部分,应该在此处境下加以研读,而不应予以分离。
没有其他地方比这章的第一至八节更加重要。在这里所表达的玄秘情景中,无意中传来了 神对其天廷所说的话。‘安慰’是众数,故此不是向先知说的,正如钦定译本与韩德尔的弥赛亚颂(‘汝等安慰’)。换句话说,我们对天上有另一次的先知瞥见,正如第六章所记的一样。先知偶然听见 神对天使的呼唤,与天使之间的彼此呼唤(六1,3,6)。他介入了天上的对话(‘我喊叫甚么呢?’,参四十6),并接受其差遣(6节)。在两章经文中, 神的荣耀(六3,四十5)都与百姓的情况形成对比:他们在第六章的不洁与顽梗,与他们在第四十章的脆弱与罪恶相符合。在第六章赦罪只临到先知,而在第四十章他则受差遣去向整个百姓宣扬赦罪。四十章六至八节对人性的悲观看法(另参诗卅九4-6;伯十四)亦教人想起第六章,但似非而是的,这却是盼望的来源──只要你将自己的信心放在 神那里。这亦是另一个熟悉的第八世纪以赛亚式的主题(七9,卅15,卅一1-5)。
第九至十一节包含了一些异常美丽的、亲切的意象,这是典型‘第二以赛亚’式的,并只有与极巨大的力量连在一起时才可以被了解(10节):只有一些具有巨大心灵与物质力量的人,才可以展示如此的温柔。首先,百姓被称为‘锡安’与‘耶路撒冷’,这是遍及整个巴比伦篇章与其他地方的描述(参四十九14,五十一3,17,五十二1-2,7,六十14,六十二6)。城市在希伯来文为阴性,所以这些词语本身的文法便具有别的语言所无法表达的温柔感。第二,‘不要惧怕’一词典型地宣告了在一段焦虑等待时期之后, 神的显现。这就是天使如何向马利亚(路一30)与牧羊人(路二10)所说的话;就如一条红线,贯穿了这些经文(卅五4,四十一10,14,四十三1,5等)。第三,也是最后,这里描绘了好牧人与羊群的精致意象,他敏感于牠们的需要,喂养牠们,将羊羔抱在怀中,对母羊在生产的时候予以特别的照顾(11节)。牧羊人是圣经传统中常见的意象:约十,诗廿三与结卅四都有详细的例子。一方面,牧羊人代表了刚才所提及的力量与温柔的结合。但另一方面,社会的领袖,特别是君王,亦被想象为牧羊人(例王上廿二17;耶廿三1-4,五十6;结卅四2),所以好牧人是会保护在社会中容易受伤害的成员,免受不公义的对待与压迫,保证他们活于‘太平与稳固’之中。
第十节包含了引人入胜的观念, 神即将得到回报,就是祂那顽梗的百姓所忍受的,使祂多年受苦的岁月成为过去。正如拉结为其儿女而哀哭,她即将看见其子民回到他们自己的国家,而这便是其赏赐(参耶卅一15-20)。我们的 神是一位为我们哭泣、为我们受苦,‘像产难的妇人’(四十二14),及因我们得荣耀(四十九3)的 神。
天地的创造主(四十12-31)
本章首部分的命令语气,‘要安慰……预备……喊叫吧……要登高山……不要惧怕’,与第二部分(12-31节)的修辞问句形成对比。此两部分的逻辑联系,是故意使二者成为对照,一方面是受惩罚的、被惊吓的耶路撒冷的弱点,另一方面是 神无可比拟的大能,显明在其纯宇宙性的创造活动的规模里。将你的信心置于前者,你便如草枯干(6-7节;参24节);将你的信心置于 神,你便‘如鹰展翅上腾’(31节)。
本文似乎要启发此种信心,便提出了一连串有关宇宙本性的有力论据,证明 神的全能,与信靠祂的人的能力。此类的论证乃旧约先知信息的固定特色,但更可说是‘第二以赛亚’式的特色(参四十一章;四十九14至五十3)。以诉诸自然作为对 神信仰的论证,亦很常见,特别是诗篇与约伯记(例诗八19;伯卅八至四十一)。在此,基本论证是 神乃是独特的,因此,祂在所有创造之上的权柄最终是无可挑战的。在被掳至巴比伦之前,明确的一神主义,即相信在以色列 神之外,再没有其他神祗的信念,似乎并没有在古以色列中清楚表明。但自此以后,这便被加以强调与重复宣讲(参赛四十三10,四十四6,8,四十五5-6,14,18,21,22,四十六9;与‘申命记学派’的经文,例如申四35;撒下七22;王上八60)。这是表达人对 神完全信靠的其中一种方式,即 神作为宇宙的创造主与管治者。
第十二节的焦点在于量度事物的巨大幅度:我们二十世纪的宇宙观,在许多方面均无限大于旧约的时代,不过无论我们对宇宙的观念有多大, 神仍然是更大的。诗篇九十三篇三至四节十分壮丽地表明:
耶和华啊,大水扬起,
大水发声,波浪澎湃。
耶和华在高处大有能力,
胜过诸水的响声,洋海的大浪。
其次出现的,便是在我们周遭世界那奇妙而复杂的事物。约伯记卅八章至四十一章,列出了无数有关自然奇迹的例子,挑战约伯,要他加以解释。时至今日,我们拥有这方面的科学解释越多,这幅图画变得越不可思议。同样,不论我们所积聚的关于宇宙的科学知识是何等惊人, 神的智慧仍是更加惊人(13-14节)。在第十四节,‘公平的路’十分接近宇宙秩序的观念:译作‘公平’的一字在出埃及记廿五章九节与他处译为‘样式’。另一个从自然界而来的论据是宇宙的美丽。穹苍被铺展如幔子(22节),众星在我们眼前游行,其壮观有如一支强大的军队(26节)。关于这方面,更多可见于诗篇八篇、约伯记卅八章与其他经文,但这亦是第二以赛亚所要论证的其中一部分。
不过,主要的论点是关乎能力:谁更有能力?──是其伟大、智慧与美丽显于宇宙之中的 神?是使以色列受苦的列邦?是那荒谬的偶像?还是地上的君王与长官?甚至是那众星?从一开始(15-17节),列邦便被贬斥为‘不及虚无,乃为虚空’(最后的一词亦见于创世记一章二节作‘空虚’)。毫无疑问,我们会想到在古代世界的埃及、亚述、巴比伦与波斯,正如我们今天的美国与苏联。极其华美的利巴嫩香柏树提供了有力的象征,即使它巨大、丰盛、有能力与有经济价值,但对于 神来说,均是算不得甚么。
第十八至二十节是数篇嘲讽偶像经文的第一篇(另参四十一7,四十四9-20,四十六1-2)。在此运用了夸张的语言:制造一个偶像,需要三个人才能完成,甚至他们中的一个人亦不能负担得起其费用;人为工艺的技术,可笑地与 神的属性相比。这些经文非难那错误地向假神虔诚,并为此而努力的人,不论这些假神是指甚么:是他个人的外表、私人游泳池、赛马、甚至是巡航导弹。君王与长官是第二种被嘲讽的对象(21-24节),这毫无疑问是包括了尼布甲尼撒与古列。从 神的角度来看,他们像蝗虫一样细小、可笑、微不足道、不能改变任何事情;或像植物,一当被风吹去,便难以生长。最后,假如有人想将信仰放在星象里,那就提醒他们,它们亦只不过是天上万象中的一群,由 神所创造与统辖(25-26节)。
本章以呼唤以色列人来信靠耶和华作结束。面对着如此壮丽、有关 神智慧与能力的证据(28-29节),你怎能怀疑?第廿七节是引用一些哀悼的诗歌(例诗八十八14),深刻地表达出以色列人的怀疑,却马上被刚才提出的有关创造的论证所驱散。最后的四节特别针对疲乏与困倦的问题(这些用词重复出现于每节之中),其答案是 神在那些信靠他的人身上的力量与能力。拉比们以其典型的才华,将第卅一节应用于他们自己的经验中:‘他们必如鹰展翅上腾’指向出埃及(参出十九4;申卅二11);‘他们奔跑却不困倦’指向在旷野漂流;而‘行走却不疲乏’指向在应许之地的生活。正是这样的释经法经常提醒我们,需要将这些经文移出主前第六世纪巴比伦的处境,并应用于我们身上。――《每日研经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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