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否认主的晚上
马太福音二十六17~20;马可福音十四12~17;路加福音二十二7~16;约翰福音十三1~20
在逾越节期间,橄榄山上聚满了从全国各地各方来的人家。城里人太多了,寻不到投宿的地方,他们就住在自备的临时帐棚里,把家畜拴在旁边,成群的女子带着罐子到井里打水,小孩子们快乐地在古橄榄树的树阴下游戏,或跟着他们的父母参观圣城。
我们想到主愉快地在伯大尼作客,有拉撒路和他的姊妹们殷勤款待;但到了傍晚,主在西门的家里吃了晚饭之后,很可能故意离开他们,免得他的一班朋友也陷入为他而张设的网罗中。祭司长已在商议连拉撒路也要杀了,因有好些犹太人为他的缘故信了耶稣。我们也常常想到,假若他是在那位细心的主妇马大的家里作客,她绝对不会让他清晨空着肚子离开他的家;显然主未在那里过夜,早晨他才会在路边多叶的无花果树上找东西吃。“狐狸有洞,天空的飞鸟有窝,只是人子没有枕头的地方”(路九58)。
这时逾越节近了,随着而来的事件还有犹大的背叛,彼得的否认主,以及其余一切门徒的逃跑。但现在我们所要讨论的,是基督在世的最后那一晚上彼得所作的事情。耶稣知道他离世往父那里去的时间己经到了。他也知道他本是从神那里来,也要回到神那里去;并且知道父已将一切交给他了。他知道这些事,同时也抱着满溢的爱心。“他既然爱世间属自己的人,就爱他们到底。”不只强调时间的长,也强调爱的极致。
所以,他关心“属自己的人”——尤其是彼得,过于关心他自己。因此主就预先为彼得作了两件事情:
一、为他预备了一个朋友。他必然从与主在一起的日常经历中体验到友谊的宝贵。他并不隐藏他与所爱的门徒的亲密,这门徒也比别人更能向世人说明他内心的奥秘工作。所以他知道彼得在懊悔到甚至绝望时,将何等需要一个合适的朋友。
耶稣能够完全信靠约翰。他信任他所爱的这位朋友的确切证据,可以从他在十字架上特将他的母亲交托他奉养的事上看出,他知道彼得在陷入幽暗的时候,约翰必能成为他极大的帮助,所以他在最后一次的差派中,就吩咐他们两个一同去。圣经清楚地告诉我们,他打发彼得约翰说:“你们去为我们预备逾越节的筵席,好叫我们吃。”他就这样印证了他们二人旧有的友谊。
他们幼时一同坐在拉比的学校中读书,一同在山上寻找孩童的冒险玩意,或者随着渔船队出去同享水上的喜乐惊险。他们一同长大成人,熟知罗马人占领之下的各种艰难、流传于民间的叛乱故事、以及期待以色列得救赎者的殷切盼望。他们也是一同离开了家庭和渔网,起初惊讶地注意着施洗约翰,后来一同跟随了耶稣。他们或者一开始就本能地彼此互相吸引,各以所长补足对方之短。当十二个门徒两个两个地被差派出去时,他们很可能彼此互选为伴侣。
他们与约翰的兄弟雅各,一同拉过那奇妙的一网鱼;当耶稣拉着睚鲁的小女儿把她从死去的沉睡中唤醒过来时,他们都一同站在旁边。他们一同在圣山上看过奇妙的景象,并在前一晚上听见他预言复临的兆头和时代的结束。
主常常注意并欢喜这种推心置腹的友谊。他知道当他的外形不与他们同在的时候,这种友谊对于他们两人和他的事工将有多大的作用。所以他就特别费心用这种信任的表示来使他们的友谊坚固、神圣。
结果证明了他的豫期是对的。当暴风雨猛烈侵袭彼得的心灵时,他自然地向约翰求援。抹大拉的马利亚在复活日的早晨看到他们两人在一起。他们一同跑到坟墓那里去。约翰显然很爱他的朋友,但他还是忍不住要抢先跑在前头,因为在他心里有另一种更为重要的爱;但不久之后他就作了一次补偿,不因自己年轻眼锐能在晨雾中认出站在岸上的是主而独占便宜。他用敬爱的心低声将这消息告诉他的朋友,并且愉快地看着彼得急忙跳下水上岸去与主有片刻的个人交通,并从那恩慈的口中得到赦免的确据。
以后的日子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多。他们在祷告的时候一同上圣殿去。彼得代表他们两人对瘸腿的说:“你看我们。”他们一同被公会拿住,一同在狱中度过难忘的一宵。他们又一同回到自己的团体里,二人相辅相成地指导初成形的教会。到了晚年的时候,他们因事故而彼此分开——约翰去以弗所,彼得往巴比伦,但显而易见的他们的旧谊仍坚。只要我们把约翰对这个朋友的过错的轻描淡写,和彼得自己根据事实在马可福音的坦白叙述,两者作个对比就可以知道了。
人独居是不好的,尤其是在记起自己的罪和因内心的争战而心绪烦乱的时候。主预知有这样的需要,所以在需要临到之前就为大卫预备了一个约拿单,为彼得预备了一个约翰,为保罗预备了一个提摩太,为路得预备了一个墨兰顿(Melanchthon),为戴德生豫满了一个宾惠廉(William Burns),为基督徒预备了那信实或希望的一位。
二、向他保证可得完全的洁净。“全身就干净了。”犹大可能打算在逾越节的筵席上将耶稣和门徒一网打尽,但他的计划却被基督预知后避开了——过节聚会的地点事先没有叫他们知道,要到进城后才让所有的使徒知道。因此卖主者只得将最后一幕延至午夜,因为他确知主会像从前一样在花园里过夜。“卖耶稣的犹大也知道那地方,因为耶稣和门徒屡次上那里去聚集。”但同时他们也有了一段短时间可以安心举行神圣的交通和辞别的聚会,特别是在卖主者离开筵席之后。
他希望能在受难之前与他所拣选的小团体同吃逾越节的晚餐。那晚餐可以使他自己得到安慰和力量,对于他的门徒亦然。所以他吩咐他两个忠实的朋友去作必要的准备,确信他们的爱心和细心必会把各事安排周到。他们深深他感到情形越来越严重了,所以他们取得羊羔,很早就拿到祭司那里去宰杀,又买了苦菜、逾越节饼、一皮囊酒,然后越快回来预备简单的晚餐。他们所能买到的就是这么多,因钱囊是由犹大掌管的,其中一大部分钱可能已经纳入他的私囊了。
城里太热闹拥挤了。所以当这位出名的夫子与他的门徒经过汲沦门走向指定的聚会地点时,并没有人注意他们。天快要黑了,较早的星宿开始出现。门徒之间嫉妒竞争的余烬显然仍在冒烟,当他们到达彼得和约翰在那里忙了整个下半天的楼上房间时,就发出火焰来了。他们走得又热又脏,大家都应该喜欢洗涤一番,那是他们的习俗,犹太家庭多会如此招待客人。但这次却付之阙如。水罐、洗盆和手巾是有的,但由于大家忙着过节,都抽不出仆人来伺候他们。难道没有一个使徒肯为其余的人,特别是为主,作这件事么?显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作。他们认为作这件卑贱的事,就是等于签名放弃要求作首领的特权了。此外,他们还为聚餐时谁坐大位的问题伤脑筋。即使把主右边的椅子让给约翰了,那么谁要坐在他左边呢?彼得为大家卖力预备筵席,是不是应当让给他?但犹大却主张他作个管钱的人应当有优先权。他们当中充满了你争我夺的气氛,使耶稣所预备好要安静享用的筵席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为要阻止他们再争论下去,主就离席站起来,脱了衣服,拿一条手巾束腰。他像家仆那样把水倒在盆里,亲自为门徒洗脚,然后再仔细地用手巾为他们擦干。
当主一个一个地为他们作这件卑微的工作时,他们一定静默不敢作声。彼得又羞愧又愤慨地看着他替人洗脚,等他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就喊出来说:“你洗我的脚么?”“你永不可洗我的脚。”他完全想不到,不久之后他还必须由那双恩手更彻底地为他洁净,不然,他于耶稣救赎世人的事工就无分了!“我若不洗你,你就与我无分了!”彼得显然领会了主的意思。外表是内在的象征,身体是灵命的表号、所以他回答说:“主阿,不但我的脚,连手和头也要洗”。
他好像是请求使他的灵命立即得到一个新的开始,让他整个人重新投进那洗除罪污的泉源。 “主阿,求你这次确实地使我再从头开始,像我初次与你一同在我的船上开始那样!”
“不,”耶稣事实上如此说,“那是不必的,凡洗过操的人,若把手脚弄脏了,无须把全身再浸一次。只要把污秽的部分一洗,全身就干净了。我的门徒若犯了罪,别叫他们从头开始。只要他们把所犯那件已知的罪承认出来,并将它弃绝就可以了。无论何时,人一认罪并求洁净,我就必显明我的信实和公义而赦免那罪,并洗净一切的不义。”
所以主为门徒洗脚这个谦卑的行动含有双重意义。他教人明白服事的高贵,并明白罪不会使重生的人与神断绝。如果我们被一件过犯所胜,我们无须回到窄门那里去,只要苏醒回到窄路上来。门徒仍旧是门徒,儿子仍旧是儿子。但必须认罪,就可以立刻恢复原有的地位。“当用温柔的心,把他挽回过来;又当自己小心,恐怕也被引诱”(加六1)。
当彼得倒在自己所犯大罪的阴影之下时,一定从这件事上得到了很大的安慰。他不是一个被弃绝的人。他并未丧失他在生命册上或圣城里的分。他无须再从头开始。主会洗净他污秽的脚,他的全身就干净了。神在他身上的工作会受挫折,但却不会停止。他无须再来一次重生,但他必须转回过来,从失败中学会如何使弟兄们坚固。犹大的背叛和彼得的跌倒是有天渊之别的!
救主这个谦卑的行动,对于因世路的灰尘污秽了脚的人,是何等的安慰!他知道自己是从神而来的,也要回到神那里去。他本身也就是神。但在他看来,为这些单纯的人洗脚与他要登宝座,并不互相矛盾。── 迈尔《圣经人物传──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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