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记第五至六章
D 预备的仪式:割礼(五1~12)
约书亚的权威既已确立,以色列人也已在约但河西、应许之地扎营,故事便暂停下来,而要重新肯定以色列与神之间的立约关系。这一章谈及: (1) 以色列仇敌因神的大作为而惧怕; (2) 约书亚是带领百姓立约者; (3) 割礼可以与亚伯拉罕之约和西乃山之约认同; (4) 这礼仪表明与埃及和旷野从此完全隔绝,而与圣约所应许的迦南地完全认同。以色列的仇敌听见以色列的神和祂的作为,便大为丧胆;约书亚成为百姓的领导;以色列全国都参与在立约仪式中,预备自己,面对未来的使命。最后,迦南地“欢迎”以色列人,让他们享受当地的出产。
i. 迦南人的惧怕(五1)
这里描述在第四章所记的神迹之后,迦南人的反应。这种反应说明了为什么迦南人没有立刻对以色列人展开攻击,而让他们有时间进行割礼,因为割礼期间会有一段时间身体软弱,无力迎敌(参:创三十四章)。这里的用语和当初出埃及时的状况相关,显示割礼的意义重大(4节);这种反应也说明了为何当以色列进攻耶利哥与艾城的时候,没有遭到迦南人的袭击。“亚摩利人”和“迦南人”是描述同一群人的不同用词,他们居住之地,是在约但河与地中海之间。这里用两个平行语来描述,将所有地区都包括在内,并强调在迦南地所有的王。222这就是为何这两行话的结构相同,都以所有一字开头。这一节的下半描述耶和华的奇事令诸王丧胆的情形。这里的用语和喇合在二10~11的坦承相似(楷体字为完全相同的部分):
……听见耶和华在你们前面/在以色列人前面使红海的水/约但河的水干了……我们的/他们的心因你们的/以色列人的缘故就消化了,并无一人有胆气。
喇合指的是过红海,这里所讲的则是指过约但河。我们在前一章曾注意到,描述这两次事件的用语类似,而这一节更加强印证了这点。
222 以文学用语来说,这是一种“共生语”(merism)。
ii. 约书亚吩咐百姓行割礼(五2~3)223
那时一词,在约书亚记里面还出现三次(六26,十一10、21),都是在引介约书亚所要说的话,或要作的事。惟有在这里,它所引介的是神说的话,不过这一节接着记载约书亚顺服的行动。经文使用同样的字,来描述约书亚的反应(3节)和神的命令(2节),暗示约书亚全然的顺服。要了解这段经文,必须明白四件事:圣经中割礼的性质,再次行割礼的命令,所用的火石刀,以及当时的地点基比亚哈拉勒(和合:除皮山)。肉身的割礼出现在摩西五经中,创世记十七章、三十四章,及出埃及记四24~26。对亚伯拉罕而言,那是他和神立约的记号。对示剑人而言,它代表与以色列众人认同。出埃及记四24~26是令人费解的一段经文,讲到摩西的儿子要如何预备好,以面对摩西回埃及之后的事。这些经文有其一致性,都将以色列人的割礼和以色列团体相连,也与他们和神的约相连。在约书亚记也有这种相连性,割礼成了庆贺逾越节之前必要的预备仪式,而逾越节乃是纪念这个国家的诞生,以及神和该国的圣约。有人认为,要再次行割礼的命令,或许是因为,到那时为止,以色列人乃是按照埃及的方式行割礼,那种方式并没有将包皮完全除去。224七十士译本及后期犹太人的解释,都认为这里是指约书亚从前曾举行过割礼。225弗克斯(Fox)建议,按这则故事最早的形式来看,以色列人的割礼原来乃是青春期的一个仪式,而后来一位祭司家族的编辑将它重新解释为婴儿出生时的仪式。这种重新解释论,将第二次解释为“要协调经文的笨拙努力”。226不过,就经文本身而言,这些解释法都不够清晰(见4~9节)。
火石刀,最佳的解释是一种黑曜石。这应该不是一种向后投述的律法,即,用一种古代的工具,来视某仪式源于古时。227米拉德已经证明,古代近东许多地方都用黑曜石刀,其用途广泛。228这种刀的刀面平滑、锐利,无论是在仪式中,或在日常生活中,都为人所爱用,即使在金属刀发明之后,仍然通用。这并不意谓约书亚所行的不是仪式,只是表明,火石刀并不能否定此事。基比亚哈拉勒的意思是“包皮之丘”,它的正确地点还无法判断。至于吉甲,则可能只是一个暂时的营区。
223 参导论:“卷名与经文”所讨论的死海古卷残片,其中含有八30~34,而位置在五2之前。
224 J. M. Sasson, "Circumcision in the Ancient Near East', JBL, 85, 1966, 474页;R. G. Hall, "Circumcision', ABD, I, 1027页。
225 D. W. Gooding, 'Traditions of Interpretation of the Circumcision at Gigal', Proceedings of the Sixth World Congress of Jewish Studies, I (Jerusalem: World Union of Jewish Studies, 1977), 149~164页。
226 M. V. Fox, 'The Sign of the Covenant', RB, 81, 1974, 593页。
227 Soggin, 71页;Butler, 58页。
228 A. R. Millard, 'Back to the Iron Bed: Og's or Procrustes'?', Congress Volume Paris 1992, VT Supplement 61 (Leiden: Brill, 1995), 195~197页。参 ANET, 326页,那里提到埃及第六朝时的一幕,其中显示在割礼时用一把火石刀(ANEP, 206页),又提到一卷公元前二十三世纪的埃及经文,那里描述为120位男子行类似的割礼。
iii. 行割礼的理由(五4~9)
第4~9节中,重复的动词和词汇交织呈现,所要辩明的,乃是以色列人为何行割礼。所有行过割礼的人都已经死在旷野。第6节描述行过割礼之人死亡的原因,下一节讲到后来出生的人为何没有受过割礼。第8~9节总结了割礼的过程,成为逾越节庆典的前奏。229
4. 主要的动词是“死”字。每个从埃及出来的以色列人,都死在旷野了。因此,所有以色列人都需要再度行割礼。原来参与出埃及事件的人,没有一个还活着。这里特别关注的是能打仗的人,即,到了年龄,可以参战的人。约书亚在吉甲为这些人举行割礼。原来的那批早一代的人,都已经死在旷野了。
5. 那些人曾经受过割礼。同样,这里的重点也是出来的众民。那一代的人全都死了,不过,重要的是,他们全都受过割礼。以色列在立国之初,军中便没有未受割礼的战士。在过红海、站在西乃山与神立约的群体中,没有一个是未受割礼的,所以,新的一代也应当如此──所有的人都要受割礼。不过,第5节中有一个但是,让读者明白,离开埃及之后所生的人,并没有受割礼。同样,这里所用的众字,意味没有一个人受过割礼。前一代的人,众民都受过割礼;而生在旷野的一代却都没有。
6. 那一代的人都死了;过约但河的时候不剩一人,所以,这一代所有的人都要在吉甲受割礼。230第一批人在旷野走了四十年。这句话让人忆起神对那一代的审判,是因为他们的不信(民十四33~34)。接下来的一句话,因为他们没有听从耶和华的话,可以肯定这一点。虽然民数记讲述了好些他们不顺服的例子,但是其中只有第十四章同时提到不顺服与四十年的飘流。第6b节继续说明这一点。结语从那一代转而谈到列祖的时候,神曾向他们和他们的子孙应许,要把这地赐给他们。出埃及的那一代未能进入迦南,但是,经文说,现在约书亚所率领这新的一代则有机会来承受这地。
7~8. 约书亚作这件事,是因为现今的一代没有受过割礼。这两节的模式是 A - B - A' - B',其中 A 是指出埃及的一代,而 B 是指现今的这一代。这个结构将这两代互相比较,其差异再由动词“完成”(希伯来:tmm)的双关语来加强,这个字在四1、10和11节都有这个作用。在第6节中,四十年耗费在旷野,等到所有的人……都消灭了(即“完了”)。另一方面,第8节,当全国都受完了割礼,亦即“完成了”割礼的程序,他们便在营中休息。因此,前一代是在不顺服中而“死完了”,但吉甲的一代却“完成了”顺服的行动。
经文中没有暗示为何以色列人应当受割礼。不过,有些地方可以看出端倪,尤其是比较第5~6节和第8节,便可看出:第8节提到行割礼的顺服;而第5~6节内,有一类似的词组,却指相反的状况,即不顺服与死的结局。经文从三方面来描述这一点:
(1) 他们没有听从耶和华的话;
(2) 他们没有得到耶和华起誓应许给他们列祖的地;
(3) 他们没有看见流奶与蜜之地。
头一点与耶和华起先在西乃山与百姓立约时,所赐给他们的第一条命令正相反,他们应当要听耶和华的话(申六4等)。第二点让人忆起神在创世记十七章所立的约。在那里,祂吩咐亚伯拉罕和他所有的后裔都要受割礼(9~14节),而在这之前,祂应许他们,我要将你现在寄居的地,就是迦南全地,赐给你和你的后裔,永远为业(8节)。第三点则是描述这地。虽然这句话在约书亚记里面只出现这一次,但在摩西五经中却出现过15次,在希伯来圣经其他书卷中也出现过4次(耶十一5,三十三22;结二十6、15)。这句话描写迦南地农牧业的兴盛。在高地(以色列将首先定居之地)尤其如此,有蜜枣果园,翠绿的草场可以饲养牛群、羊群。231这也与神和以色列所立的约有关,要成为他们顺服的奖赏(如:申六3,十一9)。此处和出埃及那代人的对比,说明了约书亚记第五章的这一代必须受割礼的原因。232这一代的人一进入迦南地,就与亚伯拉罕和他的子孙完全认同,因此也承受了神与亚伯拉罕之约的责任与应许。他们又与透过摩西传给以色列人之约认同,因为他们顺服神,并且“看见”了祂所应许的迦南地。行过割礼后,这一代可以声称,他们有资格能承受神应许赐给亚伯拉罕和他后裔之地了。
9. 神接受了这个行动,视之为结束埃及的羞辱的方法。虽然其他的国家认为,是以色列人胜过埃及才带来他们的光荣(书二10),但这里却是指4~6节,就是指从埃及出来而死在旷野的那一代。埃及的羞辱乃是前一代(出生于埃及的那代)的不顺服,以致他们飘流多年,并倒毙在旷野。233那一代的人未能承受这地。而目前的一代也可能遭到同样的审判,但由于他们顺服圣约,受了割礼,审判便离开了这个国家。因此,以色列人现在可以承受迦南地了。神将为以色列人争战,不再与她为敌(与民十四40~45相反)。以吉甲之名所作的双关语,是利用动词的字根“辊去”(gll),其发音与吉甲类似。
新约鼓励人参与教会,以与神的子民认同。以弗所书二11~22谈到,割礼是进入旧约圣约团体的途径,并把这件事与基督在十架上的死作比较,因基督之死成为进入新约基督徒团体的门径。这一新方法废去了从前犹太人和外邦人之间的差异,让两方都得以进到神面前。
229 Z. Talshir, "The Detailing Formula wezeh (had) dabar", Tarbiz, 51 1981, 27~29页,希伯来文,辨识出一种结构,是依据第4节的开头语而来:“这就是他为何这样作的原因”。在希伯来文的其他地方,这一形式是指一种对主题的详细说明、重复解释。此处对割礼正是如此。
230 Butler, 59页,主张这里有双关语的用法,离开埃及的是神的“民”(希伯来文 am)(4、5节),而死在旷野的那批,则是“国”(希伯来文 goy),是神的仇敌。新一代在旷野时也曾只不过是国,直到受割礼才改变(8节)。
231 参第二千年代初期埃及的经文,描写辛努赫(Sinuhe)去探视迦南地和雅地(Yaa):“当地盛产蜜,……牛群更是无数”(ANET, 19b页)。
232 Mitchell, 45页。
233 Polzin, 110~111页,那里将此处解释为摩西在申命记一~二章和九~十章所述以色列的悖逆。有人将“羞辱”视为在埃及卑贱的奴隶身分(Hertzberg, 33页;Butler, 59页),但这观念是本段经文内所没有的。
iv. 以逾越节作为承受产业的开始(五10~12)
最后一个障碍既已除去,以色列人便能完全与神和祂的圣约认同,这一点透过一次庆典来完成。第10节提到庆典的地方和时间,其中有四个句子,在希伯来圣经中构成 A - B - B' -A' 的交错式结构234:
A. 当扎营在吉甲的时候
B. 以色列人庆祝逾越节
B'. 在当月十四日的晚上
A'. 在耶利哥的平原
第一句和最后一句讲到地点。吉甲是以色列人行过割礼的地方,耶利哥的平原是征服全地的先声。第二、三句把以色列第一次的逾越节和前四天的事件连接起来。这里的写法,不单是隐然的──让人连想起第一个逾越节之后接着是过红海,而这个逾越节之前乃是过约但河;也是明显的──因为前面明明提到,过约但河是在第十日(四19)。这样的描述,把过约但河与百姓的割礼说成了过逾越节大典的预备仪式。民数记九1~15曾记载,以色列人在旷野中如何守这个节,不过,有两件事却将约书亚记与第一个逾越节相连。首先,两者都在当月的第十天作了预备工夫:在出埃及记十二3,是选一只羊羔,准备宰杀;在约书亚记四19,则是过约但河。235第二,出埃及记十三5的逾越节规则中,要以色列人在进入迦南──流奶与蜜之地──之后,庆祝这个节日(参:书五6)。所以,这次的庆贺,使约但河边的以色列人,与出埃及时和在西乃山下的以色列人完全认同。在约但河边的以色列人承袭了先人的圣约。
11~12. 在摩西五经中,最注重的乃是烤羊羔,但是约书亚记内却没有提到它。为什么呢?过去学者曾认为,逾越节最初有两种盛筵,一种是游牧民族式的,以羊羔为祭,另一种是农业社会式的,主要是吃无酵饼。236根据这种说法,约书亚记第五章的记载,应当源出于已经定居在那里的人。然而,反对游牧式与定居式之分的说法,指出他们的假设是不成立的。当以色列人出现在迦南地时,住在山地的各族可能既是游牧式(在有限的范围内),也是定居的村户,他们的生活型态会随着政治与环境的改变而变化。237
比较好的解释,是按文学架构,和所提到之食物的功用来分析。在旷野飘流时,主要的食物是吗哪;在迦南地,主要的食物则是谷类,尤其是大麦和小麦。238第11~12节共有四个子句,每个子句的开头都是一个连接词,接下来则是一个动词:他们吃了,吗哪止住了,不再有了,和他们吃。这里也和第10节一样,有交错式的结构:A - B - B' - A':
A. 逾越节的次日,正当那日,他们吃了一些当地的出产239:无酵饼和烘的谷。
B. 吗哪止住了──就在他们吃那地出产的那一天;
B'. 不再有吗哪给以色列人了,
A'. 但那一年,他们却吃迦南地的出产。
这段经文的重点,不在于检视逾越节当吃的食物,而在于提到迦南人的主食──谷类。240现在以色列人所吃的,乃是这些东西;一方面也因为吗哪止住了。这个事实一再重复,因为它代表不再与旷野的飘流衔接,也不再与埃及的羞辱相干。241以色列人进入了崭新的一页;旷野的时代已成过去,应许之地的时代业已来到,所以,主食改变了。242强调这件事的第二个原因,是因逾越节与应许之地有了新的关联。在出埃及记十二~十三章,逾越节成了离开埃及的提醒,现在,这节日则成了进入应许之地的纪念。过约但河与吗哪的终止,都在逾越节时发生,逾越节的食物──无酵饼──成了迦南地收成筵宴的一部分。强调谷类的第三个原因,是暗示当时正值收成时期。逾越节时吃迦南地的出产,暗示已经开始征服这地,以色列人已经享用了当地的硕果。这正如“头期款”一般,只要他们继续效忠神,未来必将享受全备的祝福。
按文学的角度而言,这段经文表示,以色列人征服迦南的预备工作已告一段落。第一、三、四章中重复出现的仪式用语,在此再度出现。不过,割礼是在约但河西岸举行,成为将在迦南地发生之事的预备。开始和结尾等节的用语,突显了迦南各族与其农业情形。
对基督徒而言,庆祝基督复活成了我们新的逾越节。相信基督所成就的这件事,就能在人心中产生新生命,正如以色列人在应许之地庆贺他们第一个逾越节一样。但是这样的庆贺不局限于一年一次,好像逾越节一样。基督徒一周复一周,每周都有机会在崇拜中纪念耶稣基督的拯救大工(徒二42~46,二十17~36,林前十一17~34)。
234 若认为逾越节的日期是后来的增添,则必须面对如何解释11~12节交错式文学架构的问题。把它视为加在早期经文后面的片断,理由并不充足,因为需要将经文作相当大幅度的改写。批判派的观点综览,参 C. Brekelmans, 'Joshua V 10-12: Another Approach', OTS, 25, 1989, 89~91页。
235 在旷野过逾越节的记录(或律法)中,并没有提到当月的十日要作什么重大的事。参:出二十三15,三十四18;利二十三4~8;民二十八16~25;申十六1~8。
236 B. M. Bokser, 'Unleavened Bread and Passover, Feasts of' in ABD, VI, 756页;Fritz, 61~62页;Soggin, 75页。
237 I. Finkelstein, The Archaeology of the Israelite Settlement (Jerusalem: IES, 1988)。
238 D. C. Hopkins, The Highlands of Canaan, SWBA Series 3 (Sheffield: JSOT Press, 1985), 241~242页。
239 A. R. Villard(私人信函)观察到,这个字在圣经中只出现在这里。它也出现在犹大南方的要塞亚拉得的石刻上,时约主前六百年。那里它是描述所出产或获得的小麦数量。参 Y. Aharoni, Arad Inscriptions, Judean Desert Studies (Jerusalem: IES, 1981), 56~58页,文31。亦参124页,文111,第6行。
240 参 Steuernagel, 169页;C. Brekelmans, 'Joshua V 10-12: Another Approach', 91~92页。两者都强调以色列是刚出现在该地,以这种情境来解释这里的食物。
241 参 C. Brekelmans, 'Joshua V10-12: Another Approach', 92~93页,他将这段经文与出十六35相连。
242 Butler, 60页,那里认为“烘的谷”是“随手可得的,是野生的,并不是人种的”。
E 第一次进攻:征服耶利哥(五13~六27)
耶利哥的征服,分三部分来描述:征服之前的吩咐,征服的经过,以及征服之事对约书亚的影响。神的同在、神的话语、约书亚的响应,以及按时间顺序的记录,把经文与前面逾越节的庆典连在一起。这些事发生在无酵节七天的节期之内。喇合的得救,让读者想起本书前面所发生的事。最后一部分解释道,征服耶利哥代表神继续保守以色列,祝福约书亚。
i. 进攻前的吩咐(五13~六5)
五13~15的奇遇,和雅各与神人在毘努伊勒的相会(创三十二22~32),以及摩西在燃烧之荆棘处的经历,颇为相似。243每一次主角都是在面对一场生死攸关的冲突之前,与一位神的使者相遇;不过,约书亚的经验又有重大的不同之处。他不像其余两人,与神的使者相搏或争论,在询问对方是谁之后,便照所吩咐的话去行。这个不同之处出于三个理由:第一个理由,雅各和摩西都曾经失败,相较之下,神从来没有怀疑过约书亚,也没有指责过他。此外,雅各或摩西都不想去面对冲突,约书亚却接受这样的事实,甚至期待去争战。第二个理由,约书亚会接受使者的理由,与拔出来的刀这句话有关。这句话在圣经还出现过两次,一次是神的使者在阻挡巴兰和他的驴子(民二十二23),另一次是神的使者因为大卫数点人数而要执行神的责罚(代下二十一16)。拿着拔出来的刀之人,不是可以戏耍的;他随时会执行神的审判。
14. 第三个理由,是这位人物自称为耶和华军队的元帅。在其他经文中,军队的元帅是统领的将军(创二十一22、32,二十六26;士四2、7;撒上十二9,十四50,等等)。这位人物表示自己具有权威,而身为以色列领袖的约书亚,虽然同样也有地位,但他认出,这位陌生人的阶级更高。不过,重点不在哪一位领袖更重要,而是约书亚愿意接受这位人物的权威,并存敬畏的心,视他为从神来的代表。244
15. 约书亚奉命脱去鞋子,因为他所站之地是圣的;这道命令和出埃及记三章5节中,神对摩西说的话一模一样。245这个地方所以是圣的,乃是因为神在这里以特别的方式与祂所拣选的领袖相会,正如当年的摩西一样。从三方面可以看出,这是神的一种显现,不单只是神的使者到访而已:
第一,约书亚敬拜对方,而他的敬拜也被接受。按照圣约的规定,惟有耶和华神才能受到敬拜(出二十章;申五~八章),所以这一位的身分不容置疑。
第二,在整本圣经中,神的显现必为“圣”。246
最后,第六章接下来的记载,将耶和华军队的元帅和神本身置为一谈。神的使者和神本身的分野似乎消失了,正如出埃及记三2~5,和列祖的故事(如:创十八章,二十二章)一样。
所以,我们不应当视五13~15的记载,为夹在两则不同故事之间的另一个故事。相反的,它们正是以下吩咐的合理前言。从前神先让摩西知晓他是站在神圣之地,然后才告诉他,他的使命为何;同样,神也先让约书亚明白,他乃是站在圣地,然后再吩咐他要去执行的事。我们可以将这种情况与先知以赛亚(六章)和以西结(一章)蒙召的情形相对照;神也是先使他们看见祂的圣洁,然后才赋与任务。
在新约中,马利亚所得的召命(路一26~38)、登山变像(太十七1~13;可九2~13;路九28~36),也都出现同样的顺序。就基督徒而言,我们在蒙召过门徒生活之前,必已先得着基督的救恩,即经历祂拯救的能力与我们同在。
六1. 这里提到耶利哥城关得严紧,此说法与约书亚记前面一处的记载吻合,就是约书亚记二5和7节,那里用到“关闭”之动词的字根(希伯来:sgr),描述耶利哥关上城门,不容探子逃脱。如果探子的任务之中,有一部分是寻找相信以色列之神的人,那么,约书亚记二章的关门动作,就代表对此机会正式的拒绝。六1关闭的城门,用意也相同。耶利哥拒绝听以色列人的信息,就是藉出埃及、过红海、过约但河,及这些年间的军事胜利等奇事,所宣告的信息。关门的动作构成一道拦阻,防止以色列按神的计划来获得这地,这与约但河所构成的天然障碍一样,也需要克服。如果以色列人要实现神的应许,耶利哥的城门必须打开。247从这个角度来看,喇合的例外便具类似的象征性,因为她的窗户是耶利哥城惟一不向以色列“关闭”的开口。这个小小的批注,可能出于几项原因:
(1) 神的话语正和呼召摩西之时一样,先提出任务,再说明其中包含的困难(参:出三7)。
(2) 焦点问题是如何破坏城墙,因由六1可看出,耶利哥城是关得严紧。这或许代表耶利哥居民的态度,他们对以色列人的信息也“紧闭”心扉。
(3) 从文法和文体来看,五13~六5原本是一段流畅的对话,这个批注却好像硬插在其中。其他的话都是约书亚和代表神之人物说的。六1在文体上的插入,形成了故事体的“障碍”,而耶利哥也正代表以色列人获得迦南地的障碍。248
2. 在约书亚记六2~5中,约书亚得到神的吩咐,如何破除耶利哥的防御。第2节是整个吩咐的前言与总纲。耶利哥的得胜,是神的赏赐。这件事再度肯定了约书亚是神所拣选的领袖。讲到耶利哥的王和勇士,是表明他们人力方面的防御,正如讲到墙,是指他们在物质方面的防御。将要绕行耶利哥城的约书亚和以色列的战士,是与其中的王和勇士相对立。除了喇合与她的家人之外,一~五章之中只提到这些人住在耶利哥城。不过,在论争战的时候,并没有针对耶利哥的王和勇士的话。读者已经知道,这些人物并不能成为以色列人的障碍。第二节的纲要中,有一个完全式动词,我已经交给。根据二8~11和五1的暗示,胜利已是既成的事实。耶利哥和迦南全地的居民,都对神即将作的事惧怕万分,以色列的神已经将耶利哥城交在约书亚手中,他只要宣告胜利就成了,其中的王和勇士已经向约书亚乞怜了,剩下的障碍只是城墙而已。
3~5. 耶利哥的墙要用一项庆典来征服。在其余的古代近东记载中,没有一处战前仪式可与这次的情形相较。这项仪式乃是每天绕耶利哥城一周,到第七天乃是最高潮。绕行的队伍由战士、祭司和约柜组成,最后要吹号,百姓要大喊。这些因素之中,有好些都表明是神在带领这场争战。
首先,以色列的战士表明,绕行是一场军事行动。他们在约柜与祭司的前后,显示他们要保护约柜。墙塌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要进入城中,这句话又说明了另一个目的:携带武器的卫士也是进攻的部队,要为以色列人取得耶利哥。
第二,羊角是用来号召百姓争战的,也是用来组织神圣游行队伍的。249神圣的游行队伍中,通常都有象征神同在的约柜,与百姓同行,保护他们。250大声呼喊(希伯来:trua),包括角声和战士的喊声。旧约乃是用这两项来声明战争的胜利。251以色列人在旷野准备出发之时的角声(民十2~6),以及迎接约柜的队伍进入耶路撒冷时(撒下六15~16),都曾用呼喊来形容。
第三,围绕这城所用的动词(希伯来:nqp),在诗篇四十八12和列王纪下六14都用到。在诗篇四十八篇,它是描述朝圣者绕行锡安/耶路撒冷,观赏它坚强的防御工事。在列王纪下六14,它描述亚兰王率领军队包围多坍,要捉拿以利沙。由此观之,约书亚记的行动可能意味: (1) 看出耶利哥拒绝他们入城后,对其防御工事作典礼式的观察; (2) 以色列军队每天的绕行,是以戏剧化的行动表明敌意。
第四,七天的时间相当于无酵节的七日。以色列人在这节期中,七天要吃无酵饼,象征他们全然奉献给神(出十二14~20)。以色列人就是在这节期中离开埃及,并亲眼看见埃及全军覆没的(出十二~十四章)。第二次详述逾越节的记载,即民数记第九章,接下来也是从西乃山往旷野而行(民十章)。绕行耶利哥与约书亚记第五章的逾越节相连,让人想起第一个逾越节。神会击败以色列的仇敌,使他们分别为圣,归给祂自己。这场战争成了逾越节庆典的一部分,纪念第一次出埃及,以及在应许之地征服仇敌。七天征服耶利哥的意义,不单只是埃及作战的传统爱用“七”,如:在第七天进攻一座城,或在第七个月攻破围城。252
所以,约书亚记第六章描述的约柜大典,乃是象征进入应许之地的神圣游行。虽然百姓参与在其中,但摧毁仇敌的防御工事,乃是神的工作;神的子民进入神所应许的产业时,不容任何障碍来阻挠。约柜在这件事中的角色,与过约但河时显然十分类似。不过,与第三、四章不同的是,绕耶利哥城的大典中,还加上了羊角与战士的呼喊。从队伍的角度来看,可以将以色列这次的游行与民数记十11~28所描述在旷野行进的队伍相较。以色列人虽然已经结束旷野的日子,但在争战中仍以游行队伍的姿态出现,只是面对的情形不同。这次游行的目标很明确,乃是要进入耶利哥。从这方面而言,约书亚记可以和撒母耳记下六章所记,将约柜带到耶路撒冷的大典相比。对以色列的历史进展,和约柜前进的故事而言,约书亚记六章都可算是过渡阶段。自从在西乃山立约之后,约柜就开始前行,它一直不断前进,直到进入耶路撒冷才臻于最高潮。在进入迦南地之后,这个目标仍然不变,神不断按祂的旨意引导百姓前行;祂应许要赐给他们耶利哥和迦南全地,只不过是整个大戏剧中的一部分。
在研读过这件事之后,就可以看出,巴比伦新年的游行──所谓的阿吉图(akitu)──和这件事不能相提并论(ANET,331~334页)。约书亚记里面并没有念咒施法、君王仪式性的忏悔、把神像带到一间又一间的庙宇中。其中所强调的事却正好相反,是神在发言,是神在带领百姓,这是何等鲜明的对比。值得注意的是,古代近东的游行,并不限于宗教仪式。赫人有一段文字十分有意思,其中描述皇室的卫士每天的生活,记下他护卫王游行,从王宫到要去的地点,然后再回来的经过。253游行队伍的参与者和卫士,以及各人的位置,都有详尽的记载。参考这类文字,可知游行亦可能有政治和军事意味,而约书亚记第六章主要的情境便是如此,甚至第三、四章亦然。从这种情境看来,圣经的记载与世俗的宗教游行源起论显然有别,因为整个情境的范围更广一些。
基督徒可以从这趟旅程与典礼学到神如何带领祂的百姓。亚伯兰的旅程(创十二1~3;来十一8~10)、耶稣到耶路撒冷的旅程(太十六21),和保罗往耶路撒冷,又到罗马的旅程(徒十九21,二十一7~15,二十三11,二十五11~12,二十七23~24)都是例证,说明神要祂的子民用信心来跟随祂的带领(来十三7~16)。
243 Scha/fer-Lichtenberger, 210页。
244 约书亚头一个问题,是在遇到武装的陌生人时,在交手之前通常会问的问题。这位战士的回答,显出未来的战争除了作战的两方之外,还有第三者参与。约书亚的响应,和经文转而谈其他的事,并没有对此事多加评论,显示事实的确如此。所以,这位战士并非对问题避而不答,经文也并非对约书亚交代不清(Hawk, 21~24页)。
245 这个动作是一种服事神的表态,鞋子象征地位、尊荣、和拥有权,参 Mitchell, 49页,他引用 H. C. Brichto, 'Taking-off of the Shoe(s) in the Bible', Proceedings of the Fifth World Congress of Jewish Studies, I (Jerusalem: World Union of Jewish Studies, 1969), 225~226页。
246 Woudstra, 101~106页。
247 从这个角度而言,“出入”或许是在暗示战争行为,如十四11。没有人能攻打城中居民,而只要城门关着,他们也不攻击人。参 A. van dr Lingen, bw~-ys~ ('to go out and to come in') as a Military Term', VT, 42, 1992, 59~66页。但是,这并不是经文要强调的事,这里注重的是耶利哥的防御方面,而不是攻击方面。
248 这样解释六1,以及视下面的应许为五13~15一幕的继续(与摩西的蒙召类似),意思是此处并无“突然中断”的现象,“让这次的会面留给人不可思议、有预兆意义的印象”。参 Hawk, 23页。
249 民十9;撒上四5~6;撒下六15。
250 除了上述经文外,尚可参:民十35;诗一三二篇。
251 相关资料与讨论,可参 C. L. Seow, Myth, Drama, and the Politics of David's Dance, HSM44 (Atlanta: Scholars Press, 1989), 118~120页。
252 M. Liverani, Prestige and Interest, 174页。
253 参 H. G. Guterbock and T. P. J. van den Hout, The Hittite Instruction for the Royal Bodyguard (Chicago: The Oriental Institute of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1991)。赫人的国约在主前一二○○年灭亡。这段文字应当是在这时间之前。还没有人将它与民数记二章、十章中,以色列人全营的行伍作比较。神是以色列人真正的王,而约柜是祂同在的象征,这与赫人的王坐在马车中,四周有卫士和仆人围绕的情景很相似。赫人的王进入王宫的时候,特别有一批“吟唱”之人,在那里大声呼喊“欢迎!”;约书亚记六章的吹角,可以与之相比。
ii. 耶利哥的征服(六6~25)
6~15、20. 这几节重复了3~5节中神命令的每一句话。有关这些话的注释,请参看前文。凡是神向约书亚所说的话,他都告诉了祭司和战士。其中不断重复的词组,吹角,成了整个活动的重点。一切活动都以吹角作开始,也作结束。这样的响声,以及每天绕行耶利哥的队伍,在音响和视觉上极为壮观。第7、8节中,“过去”一字(希伯来:ibru)出现了三次。就像过约但河一样,这次的行动也是一种过渡,以色列人要从迦南地边缘向前,去得着那地的一部分。全军分为两半,一半在约柜之前,一半在约柜之后(9、13节)。这个细节或许意味这道命令与旷野的行进队伍有类似之处(参:民十章),那时有些支派走在约柜之前,有些在其后(民十11~28)。第10节的插入,与不断提及的吹角形成了对比。到第七天,约书亚不许百姓说话或呼喊,要等他发出信号。这样的安静或许有好些含义,不过至少可以显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
16~19、21. 这里的记载与前面不断重复的形式不同。第七天到了,这最后一天,约书亚下达的命令和前几天不同,他引介了“灭绝令”(希伯来:herem)的概念。“灭绝令”的意思包括将某物完全献给耶和华以色列之神,全然为祂所用。254它出现在申命记二十16~18,那里的命令,是要将神所赐给以色列之地所有人口的聚居中心全都毁坏。那里提出的理由为,这样,当地的居民就不会教导以色列人那些“可憎的行为”,就是与敬拜当地神明相关的作风。约书亚把耶利哥城所有的一切都纳入灭绝令中,意思便是:一切的活物都要杀死,值钱的东西要完全归入神的家中;其它的东西则要烧毁,没有一样东西能幸免。
虽然“灭绝令”意味着耶利哥的完全毁灭,但这并不意味毫无怜悯可言。“灭绝令”只是神对这些国家计划中的一部分,从其他的经文可以看出,这些国家可以有所选择,甚至连一个罪大恶极的民族(创十五16)都可以悔改,而从神得到赦免和怜恤(代下七14;耶十八5~10;拿四11)。
22~23. 惟一的例外是喇合和她的全家。255理由乃是她恩待探子,把他们藏起来,救了他们的命。这是喇合当初与探子的协议,而约书亚和以色列人承认了他们的责任。这是否意指,灭绝令并非绝对呢?不然,这乃是意味,凡不再当迦南人,而“效忠”以色列之神的人,已经算是“归于”神了,所以,他们可以免受灭绝令的毁灭。
24. 所有东西都要灭绝,这道命令重复了数次。第19、24节重复列出要纳入圣所的财物。这个表十分正式,彷佛是验收单,看哪些东西是属于圣所的,而不是他们从耶利哥实际所得之物的清单。因此,经文中并没有说明,征服之后他们得到了哪些东西;只是指出,倘若得到某些东西,便要归给圣所。这样看来,21节要杀的人是否也属这种性质?经文是否其实并未告诉读者耶利哥有哪些人,只是提到那里的王、军人和喇合的家?
第16~25节的开头,是约书亚下令要毁灭耶利哥,而结尾则为毁灭的报告,以及喇合的得救。其中具 A - B - A - B - A - B 的转换结构。“A”代表讲述耶利哥城毁灭的情形,“B”代表喇合一家得救的情形。希伯来圣经花了86个字来讲喇合的得救,而耶利哥的毁灭则用了102字。故事是以喇合来结束。喇合的得救和耶利哥城的毁灭几乎同样重要。一旦城墙塌了,神所定规的仪式便达到了目的;以色列人和约柜得以进入耶利哥;他们胜利了。这里完全没有提到抵抗,与五1相符,因为是神大能的作为击败了耶利哥。以色列人只需要跟随神的引导,便能占据这城。256
25. 喇合与她一家的重要性,在25节下半有所说明。从希伯来圣经看,第一,她住在以色列人当中,直到今日──即直到写这段经文的时候。她与以色列人不分,是他们的一部分。她不再作迦南人,也不是非以色列人,而是已经成为以色列人。257底下又再度提到这件事的理由,因为她隐藏了约书亚所打发窥探耶利哥的使者。在喇合的故事中,动词“隐藏”(希伯来:hb~)只出现了一次,就是喇合告诉探子,他们离开耶利哥之后,应当躲进山中(二16)。然而,这里却用这个字描述她保护探子,误导王的使者一事。经文强调喇合拒绝她过去与迦南人的关系,转而效忠以色列人。由此可见,以色列人是会善待他人的。258
对基督徒而言,喇合的故事彷佛牧羊人在寻找一只失落的羊(太十八12~14;路十五4~7)。耶稣非常关心世界所唾弃的人(太十五21~28;约八1~11)。基督教呼召人作门徒,乃是要改变人的价值观。世界所轻视的,乃是神所宝贵的(林前一18~31;雅二5)。
254 参导论对灭绝令的讨论:“神学” A “圣战和灭绝令”。
255 虽然耶利哥城倒塌了,不过,建在城墙上的屋子没有毁掉,是可能的,这与 Soggin, 83页的看法不同。而如果这种房子是城墙内炮台的一部分,或其外围一道房舍的一部分,则可能性更大。参:约书亚记二8的注释(100页)。无论如何,“城墙”的倒塌总是一段接一段的。
256 赫人的王曾有类似的征服记录,参导论Ⅲ “古老性”。
257 Hawk, 74页,他认为喇合最初被带到“营外”(23节),代表当时让迦南人存活所带来的的尴尬状况;而她住在以色列人当中(25节),则说明了她如何诱惑了以色列人。似乎无论经文将喇合放在何处,凡认为她不该获救的人,都有话可说。她被置于营外的事,是否如一些人所言(Butler, 71页;Fritz, 73页;Woudstra, 115页),只是一种声明,表示她在宗教礼仪方面的不洁,如申命记二十三3、10~15所提,这点并不清楚。23节指出,她最初的情形为:与以色列任何支派都没有关系;但25节却肯定了她在以色列人当中有一席之地。对她与神的子民相交的事,经文也没有任何偏见,这一点请参 Boling and Wright, 209页。
258 Butler, 71页。
iii. 征服耶利哥对约书亚的影响(六26~27)
约书亚要众人起誓,凡想重建耶利哥城的根基与城门的人,必受咒诅,这代表他希望这个遗址没有人去动。这和他在九23对基遍人的咒诅类似。他们要永远保持现况,作以色列人的奴仆。
若和腓尼基人石刻上的咒诅比较,两者有些地方十分类似。艾兰和伊施孟尼瑟是腓尼基人的王。他们在王坟上刻字,咒诅凡要搅扰他们的人,凡干犯者必绝子绝孙。259从这个角度而言,耶利哥的废墟也不容受打搅。不过,这不是因为有人埋在那里,而是强调神对耶利哥彻底的审判。这座城既因着全然摧毁而归给了神,就必须永远保持原状,让凡见到的人都明白以色列之神的能力。列王纪上十六34记载:第九世纪时,伯特利人希伊勒重建耶利哥,结果这咒诅应验在他身上,死了两个孩子。申命记二十16~18曾提出 herem(灭绝令)的神学理由,就是免得以色列人学迦南人的样式去拜当地的神明,不过,约书亚记里面却没有特别说到这一点。约书亚希望耶利哥永远无人居住,这和申命记十三16(希伯来圣经17)很接近,那里记载,任何一座城的人若去敬拜别的神明,就要把那座城的居民杀死,那地也不可再居住。按申命记十三和二十章看来,耶利哥的毁灭乃是刑罚,因为城中的人拒绝敬拜以色列的神。
27. 前面曾经提到迦南人的反应,在此读者又发现,约书亚和他所作的事传遍了迦南地。此处没有讲迦南人的反应如何,不过这一点并不重要,关键乃在他们知道了约书亚的成就。约书亚名声大噪的原因,是因为神与他同在;如果没有神的同在,就不可能有三~六章的神迹。这里以约书亚为重心,而不是以耶和华为重心,与二8~11和五1成对比。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从耶利哥开始,约书亚便以军事领袖的角色出现。征服了耶利哥,约书亚便成了家喻户晓的名字,他和军队一起前进;他掌握生死大权;他宣告耶利哥的咒诅──应当是在公开的场合中。从政治方面来看,因着在迦南地的第一场胜利,约书亚的名气更加响亮了。当然,从前他也打过仗,最早的一次记在出埃及记十七10~14,是与亚玛力人争战。不过,在耶利哥,领袖是约书亚,而非摩西。在古代近东,一个领袖第一次“战役”的成果非常重要。所以,有位赫人的王写信给刚登基的亚述首领,提出这样的忠告:
第一次出兵,要去自己的实力强过对方三、四倍的地方,或已经被制服过的地方;第一次一定要到这种地方去打。260
第一次战役成功,在建立领导威信上非常重要。约书亚的胜利,使他备受尊重,不单在以色列人当中如此(他们的证据已经够充分了),就连迦南人亦然。这段经文有可能是为表明约书亚握有领导权的原因,若是如此,在迦南诸王的面前,这个理由也够具说服力了。
从文学的角度来看,征服耶利哥的记述,是以色列人预备占领迦南地之庆典的最后一幕。它也将第二章松散的结尾,和关于喇合的事,作了一个总结。这个故事预备了读者的心,来读以下“征服的故事”;不过它最关注的,乃是为第七章铺路,那里讲述以色列未能遵照神的命令而行。从政治的角度来看,以色列人看出,约书亚是成功的军事领袖,有神带领他得胜。围绕耶利哥的举动,是向当地居民的“宣传战”,警告他们,如果不接受以色列的神,就会遭毁灭。同样,耶利哥的毁灭和征服,也成了其余迦南人的警告,让他们明白,这个民族和他们的神的确是要来取这地为业。
绕行耶利哥之庆典的情境,加上它是在除酵节之日毁灭的,使得这个原本用来纪念神拯救他们脱离外人权势的节日,又多了一层当代的意义。对基督徒而言,耶利哥的倾倒象征信靠神的能力。若没有信心,什么也不会发生。有了这样的信心,加上忠心的顺服,基督徒便能克服人生所有的困难──无论难处有多大(参:来十一30)。
259 KAI,注1和14。
260 参 M. Liverani, Prestige and Interest, 133页,以及那里的注。所引用的文字取自 Keilschrifturkunden aus Boghazkoy, XXIII, no. 103, Rs12~18。
增注:耶利哥城的考古
约书亚记的耶利哥,被认为是苏坦废丘(Tell es-Sultan),在约但河西岸,死海以北十哩的约但谷之处,那里自主前九千年便开始有人居住。这个遗址的挖掘,始自赛林(Sellin)和瓦津格(Watzinger)(1907~1913);贾士丹(John Garstang)于一九三○年代接着工作,后来又有肯扬(Kathleen Kenyon)继续。261贾士丹所辨识出来的城墙,属于主前十四世纪,因此他认为可能是约书亚记第六章的城墙;但肯扬予以复位日期,认为应当更早几百年。肯扬挖掘的结果,发现很少有能与约书亚进入迦南地的时期相配的遗物,无论是定在主前十四世纪,或是十三世纪。依据陶器的证据,这个遗址是在主前约一五五○年时毁灭的。到铁器时期,就是主前一千年以前,都不再有大量的居民。惟一从晚铜时期(主前1550~1200年)遗留下来的,是三个坟墓,其中的陶器年代为主前十五世纪至十三世纪,以及这丘上的三个建筑痕迹。后面一组包括一片房屋地板,上面有炉子,根据罐子的残片,日期可定在主前十四世纪的晚期。这山丘的腐蚀严重,让人很难判断晚铜时期在遗址内究竟有多少居民。从考古的研究而言,找不到坚固的城墙并不让人惊讶,因为大多数住在迦南的人,都没有晚铜时期城墙的证据,即或有,城墙多半也没有围绕山丘。十八世纪(中铜时期),在耶利哥倒有高大的城墙和防御工事,迦南地其他地方也相仿,因此有人质疑,是否晚铜时期的居民仍在使用这些城墙。262另外一种可能性为:这些城镇是由外面一道墙来保护,而这道墙与一整排房屋相连。263而喇合的房屋是建在城墙上,由这种描述看来,后者颇有可能。不过,考古的证据显示,那里的居民不多,而若视这场战役为在耶利哥征服了一座高大而防御坚固的城墙,就成了一道难题。以下几点值得思考:
(1) 圣经并没有描述耶利哥为一个主要的城市,它不如基遍(书十2)或夏琐(十一10)。
(2) 耶利哥的“王”(希伯来:melek)或许只是当地的领袖。在约书亚记里,这个字可以指城镇或乡村的领导人。在十四世纪迦南(ma-lik)的亚马拿书信中,它相当于法老所任命的将领,监督一个地区或一个城镇。264从这个字本身看不出“城”的大小。
(3) 经文的重点乃是强调:在神的带领下,约书亚和以色列人打了胜仗。这也许造成了读者的误会,以为所要强调的是该次胜过的对象──对手何等庞大;其实经文是注重神以奇迹来得胜。265
261 有关书目和摘要,参 T. A. Holland and E. Netzer, 'Jericho' in ABD, III, 723~740页。
262 参 A. Mazar, Archaeology of the Land of the Bible 10,000-586 BCE (Garden City, NY: Doubleday, 1990), 331页。
263 I. Finkelstein and D. Ussishkin, 'Back to Megiddo', BAR, 20/1, January/February 1994, 32页,他们对米吉多城提出这两种说明,正如夏琐、示剑、和拉吉一样,这段时期中找不到防御坚固的城墙。不过埃及军队曾宣称,他们围攻该城七个月。
264 这段话取自 El Amarna letter 131, line 21. CAD, 10, 'M'part I, 162~163页,这个字译为“参谋、顾问”。
265 Boling and Wright, 214~215页,指出王下二19曾提到耶利哥的水不好,他们将当地乏人居住,以及耶利哥的咒诅,与血吸虫病相连,这种病是水受到污染而引起的,让人无精打采,生殖力也会降低。他们认为,绕行耶利哥城乃是一种护卫性的仪式,而城墙的倒塌,是因那地有一段时期地震频繁;约但河会阻断,也是同一个原因。不过,该种疾病的证据还没有找到(只是那里有一种可能有害的蜗牛),因此这个理论还属揣测。无论是否有地震,经文乃是说明,城墙是在特定的时间倒塌的,成为以色列庆典的结尾。
增注:进入迦南的日期
这个题目和出埃及之时间相关,而它的周边问题实在不少,无法在这么有限的篇幅中,把所有的数据都作介绍。有些学者质疑出埃及或进迦南是否为史实。在相信圣经记载有部分历史价值的学者中,最主要的解释可分两派:日期较早派,和日期较晚派。日期较早派接受列王纪六1的字面解释,从所罗门建殿起,往回推算480年,即以主前一四四七年为出埃及的日期。圣经说,一代之后进迦南,如此,则约在主前一四○○年左右。倡导日期较晚者,认为列王纪六1是象征的说法,该数目反映出十二个世代,每个世代40年,但是他们主张,每个世代实际上或许不到40年。创世记十五13、16或许就是这种象征式的说法。在前者,430年代表一段时间;在16节,则说其间是经过四代(亦参:出六16~27)。
用象征法解释,则进迦南的日期可以较晚。主前二千年时期中,最清楚提到以色列的参考数据,是记载埃及法老进攻迦南地的马尼他(Merneptah)石柱。266该次战役大约在主前一二○七年左右。法老马尼他遭击败,敌人之中有以色列人在内,如此,以色列人到主前十三世纪末一定已经定居在那里了。
另外,还有人提出两次或更多次进迦南的假说,日期各自不同。267不过,约书亚记只提到从东方进入的那一次。虽然根据埃及、西乃和旷野的数据,可以估计出埃及最好的时间为何,但与进迦南之日期相关的,只有约书亚的故事。从约但河东和迦南收集到的资料,则较有利于十三世纪进入的说法。
在约但河东最早作研究的,是葛路克(Nelson Glueck),他发现,晚铜时期在亚扪和摩押地还没有定居的证据。不过,最近的研究则认为早期可能有人在那里聚居。倘若以色列人在主前第十世纪之前曾面对坚固城,那么希实本丘和旷野飘流时的希实本并不是同一个地方,底版废丘(Tell Dhiban)也不能视为圣经中的底本(Dibon)。在亚扪和更北之处,找不到晚铜时期的遗址。基列地有一些十三世纪遭毁坏的遗址层,但是目前在摩押和以东却找不着什么聚居的证据。268至于约但河西边,以下几点颇值得注意:
(1) 就这些时期而言,耶利哥和艾城都是问题,因为缺乏明显的聚居证据。(请参有关考古学遗址的说明:耶利哥城的考古、艾城的考古)。
(2) 主前十四世纪的亚马拿书信,是从迦南的城市和乡村写给法老的,其中提到一种哈比路/阿皮鲁人(Habiru / Apiru),是没有土地的捣乱群体,时常搅扰那些“忠诚”的城邦领袖们。这些人和希伯来人不同。事实上,“哈比路”一字在主前二千年代的古代近东文字中经常出现,按亚马拿书信看来,他们似乎是一群被赶逐出去的人;不过这种解释也有困难,因为这些城邦的领袖们,彼此也互称“哈比路”。换言之,凡是他们不喜欢的人,就是“哈比路”。269无论如何,亚马拿书信中所描述他们的活动,和约书亚记的记载并不相符;亚马拿书信也没有提到任何约书亚记或士师记中的事迹或人物。
(3) 从考古学找不到以色列人生活于该地的证据,只是在巴勒斯坦地的山地发现,十二世纪时有许多新的村落,可能是这些人所建。从前有人尝试辨识以色列人特有的陶器(边上有装饰的水罐)、技术(石膏石灰作成的水池和平台),或建筑(四间房的屋子),现在已经不成立了,因为在巴勒斯坦山丘的遗址,和其他地方的遗址中,在以色列人出现之前,这些东西都已经出现了。270
(4) 大半被视为是约书亚征服之地的遗址中,都没有毁坏层,这对两种日期都是个难题。不过,圣经只提到耶利哥和夏琐被火焚烧(参:书十一13,和相关的注释)。因此,所谓一个城的“毁坏”,是否应当了解为物质方面的毁坏,到能留下考古学证据的地步,还值得商榷。
(5) 夏琐是于十三世纪毁灭的,这点符合日期较晚说。(参有关夏琐的注释)。
(6) 埃及对迦南的控制,是在主前十四和十三世纪。高峰可能为主前一二○○年左右,它的版图已达迦南地的南方、沿海的平原、耶斯列谷,并跨越约但河谷,直到塞迪叶废丘(Tell es-Sa idiyeh)和戴尔阿拉废丘(Tell Deir Alla)。271不过,根据亚马拿的记载,埃及与这些丘陵地国度的接触,最强的时期要比较早。所以,如果这些事件发生在约主前一四○○年,而约书亚记中没有提到埃及,埃及的记录中也没有提到这卷书内的事件,就很难解释,而另一方面,马尼他石柱和另一个可能同时期在埃及的浮雕,都证实了在主前约一二○○年左右,已经有以色列人在那里。272约书亚记里面没有提到这件事,或许是因为作者按时间或主题选材;例如,和埃及人的战争,可能发生在约书亚记所追忆的事件之前,或之后,也可能该次战役中以色列人打败了,但本书要强调的,乃是他们成功的征服了那地。到了十二世纪中期,埃及对迦南各地的控制便大大削弱了。
(7) 从晚铜时期到第一阶段的铁器时期(主前1200年),是地中海东部一带各民族迁徙十分频繁的时间。例如,这时期中有“海洋族”的迁徙,其中有非利士人,这件事记在埃及的文献中。这段时期亚兰人似乎也定居下来,在大马色一带开始兴盛。以色列人进入迦南一事,与世界各地不稳定的情形似乎相当吻合。
有两位学者反对进迦南较晚的日期。宾森(John J. Bimson)对决定陶器日期的方法提出挑战,他举出证据说,中铜时期的结束,和那段时期所发现巴勒斯坦的毁坏层,应当重新将日期定在主前一五五○~一四五○年。273换言之,他要将中铜时期再延迟一百年。陶器专家们对他的看法并不赞同。274宾森主张,马尼他石柱描述的以色列,是在丘陵地聚居过程之前的一个世代,或更早。275所以,在以色列人定居下来之前,他们在巴勒斯坦并没有安定下来,亦即,他们虽然住进当地,却还未形成以色列民族,因此,他们出现在当地的时间,可以往前推,比丘陵地出现新的聚居模式,就是主前十二世纪,还要早得多。不过,泽塔(Zertal)对玛拿西支派进行考察之后,却认为,东玛拿西在丘陵地“爆炸式”的定居,是从十三世纪开始的。276因此,在马尼他石柱之前,定居已经是进行式的状况了。武德(Bryant G. Wood)主张,除了肯扬辨识出来的地方之外,在耶利哥的遗址中还有一些层面,可以找到可靠的晚铜时期陶器。277但贝恩克思齐(Piotr Bienkowski)向他提出挑战。278贝恩克思齐亲自研究耶利哥挖掘出来的陶器,他的结论为,肯扬是对的,耶利哥是在主前约一五五○年毁灭的,而且一直没有大规模的重建,直到主前第一千年时期。他指出武德对陶器的研读不正确,例如,将晚铜时期第二期的当地器皿,视为晚铜时期第一期塞浦路斯的双铬黄器皿。如果宾森或武德的观点可以接受,进迦南的整个日期都需要重新评估。
266 ANET, 378页。
267 例如,Aharoni, Land, 209~215页。
268 W. G. Dever, 'Israel, History of (Archaelogy and the 'Conquest') in ABD, III, 547~548页。
269 对证据的综览,参 O. Loretz, Habiru-Hebra/er, BZAW 160 (Berlin: Walter de Gruyter, 1984)。有关亚马拿文献中社会学和理念方面的用法,参 N. P. Lemche, 'Habiru, Hapiru' in ABD, III, 8页;M. Liverani, 'Farsi Habiru', Vicino Oriente, 2, 1979, 65~77页。
270 较早的解释与鉴别之总论,以及定居证据最重要的数据收集,可参 I. Finkelstein, The Archaeology of the Israelite Settlement (Jerusalem: IES, 1988)。
271 有关埃及在迦南的权势,参 J. M. Weinstein, 'The Egyptian Empire in Palestine: a Reassessment', BASOR, 241, 1981, 1~28页。有关埃及在迦南地以南及约但河以东的势力,考古学进一步的资料可参 C. J. Bergoffen, 'Overland Trade in Northern Sinai: The Evidence of the Late Cypriot Pottery', BASOR, 284, 1991, 59~76页;O. Negbi, 'Were There Sea Peoples in the Central Jordan Valley at the Transition from the Bronze Age to the Iron Age?', Tel Aviv, 18, 1991, 205~243页。
272 F. Yurco, 'Merneptah's Canaanite Campaign',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Research Center in Egypt, 14, 1980, 187~213页;同作者,'3,200-Year-Old Picture of Israelites Found in Egypt', BAR 16/5, 1990, 21~38页;同作者,'Yurco's Response', BAR, 17/6, 1991, 61页;L. E. Stager, 'Merneptah, Israel and Sea Peoples: New Light on an Old Relief', EI, 18, 1985, 56-64;同作者,'When Canaanites and Philistines Ruled Ashkelon', BAR, 17/2, 1991, 24~37, 40~43页。
273 J. J. Bimson, Redating the Exodus and Conquest, JSOT Supplement 5 (Sheffield: Sheffield Academic Press, 1978)。
274 例如,A. F. Rainey 的书评,IEJ, 30, 1980, 250~251页。
275 J. J. Bimson, 'Merneptah's Israel and Recent Theories of Israelite Origins', JSOT, 49, 1991, 3~29页。
276 A. Zertal, 'Israel Enters Canaan: Following the Pottery Trail', BAR, 17/5, 1991, 28~47页。
277 B. G. Wood, The Sociology of Pottery in Ancient Palestine (Sheffield: Sheffield Academic Press, 1989);同作者,'Did the Israelites Conquer Jericho?', BAR, 16/2, 1990, 44~58页;同作者,'Dating Jericho's Destruction: Bienkowski Wrong on All Counts', BAR, 16/5, 1990, 45、47~49、68~69页。
278 P. Bienkowski, Jericho in the Late Bronze Age (Warminster, Aris and Phillips, 1986); 'Jericho Was Destroyed in the Middle Bronze Age, Not the Late Bronze Age', BAR, 16/5, 1990, 45~46、69页。
──《丁道尔圣经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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