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教见证:看不见的眼睛,看得见的爱 - 行过幽谷
2019-04-30
基督教见证:看不见的眼睛,看得见的爱
第一次看到安妮时,她穿着合身的洋装,脚下是带点高度的淑女鞋,染过的短髮下有一对别緻的耳环,与一般的时尚女性并无不同,若非手上拿着指杖,不仔细观察,几乎无法发觉她是看不见的。
和她谈话是愉快的,觉得她是条理分明、喜乐开朗的人,丝毫没有半点悲情和自怜的成份。不过,到了她的按摩工作室,室内的整齐清洁、高雅舒适才真让人瞠目结舌,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真的是妳和姊姊,妳们两个看不见的人打点的?」安妮的双胞胎姊姊和她一样,都在卅几岁那年,因为视网膜病变,退化为全盲。
说话节奏快又清脆的她,笑着说:「因为不是先天性的失明,对色彩和空间还有概念啦,除了用触感,我们还会请别人形容,譬如说粉红色,是澹粉、深粉或粉紫?一般的生活对我们都不是问题,明眼人可以做的,我们没有一件不能做。」我相信,单从室内的陈设和整个气氛,这裡的主人绝对是有品味有能力。
「刚开始只是晚上视力不佳,后来白天走在高高低低的骑楼很容易跌倒,有人从我前面来也看不到,本来医生只说会慢慢退化,到老了就会看不见,想不到才卅多岁,我就完全看不到了。」她为我解释了发病的经过,人生由彩色变为全黑,可想而知冲击有多大!
安妮倒微微一笑地说:「还好啦,虽然有适应期,但因我从小被父亲严格训练,所以生活自理完全没问题。」一句话轻描澹写带过,但提到童年,其实是充满了苦涩。
安妮的父亲受日式教育,对孩子的要求格外高,从小她就要做许多小孩做不到的事,交待好的事做不好要挨打,功课掉到三名以外也是一顿打,但这些压力她都能硬生生地承受。其实她最怕的不是这些………
「我不怕爸爸的要求,挨打也ok,但自从爸爸有外遇后,我就常常看到他打妈妈,每次这样的情况发生时,我和姊姊都会躲在棉被裡哭,但又要小心观察,若是情况失控,我们就要赶快去找救兵。」暴力的阴影,让她小小的年纪,就常想着:人为什麽要活着?
「我从来没有快乐过!」童年的回忆让她的心情有些低落。
虽然不容易从她的眼神读到情感,但泛红的眼眶仍旧洩漏了她心裡的叹息。家暴家庭长大的孩子,最不愿意的就是重蹈父母的覆辙,不过安妮却仍难逃这样的命运。当自己的儿子告诉她:「你自从被爸爸打了以后,你的生命就是黑暗的,不快乐的。」她内心崩溃了,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快乐起来,因为她要给孩子一个快乐的妈妈,结果她连一个完整的家都无法给他们,而当时她又即将失去视力。
「我没有一个快乐的理由。和丈夫离婚后,每一次把孩子六、日接回来,我常常看着他们到天亮,我捨不得睡,一直哭,因为我不知道哪一天我就会看不到他们,并且第二天还要把他们送回去,那是种分离的苦。」
那段期间,每到黄昏,她闻着隔壁人家煮饭的味道,一个人就坐着掉眼泪:「为什麽一生走来会这样?我那麽努力想要站起来、想要快乐一点,但为什麽我不能?永远都不知道那个快乐是什麽。」
挺起背嵴,她知道她没有软弱的本钱,直到无法睡眠,也无法进食,才去看医生,竟已是严重的忧鬱症。那天在候诊时,和一位十分开朗的女孩聊起来,她说她是一位先天性忧鬱症的患者,三岁的时候,看见自己穿着白袜子就会哭,吃药已经吃了廿多年了。
「可是妳看起来很开心啊!」安妮忍不住好奇地问她。
「我是因为信主后才那麽开心。」听到基督教,安妮并非没有感觉,很早就和信主的妹妹为信仰争执,甚至为了信仰不同,两人变得疏远,但此时她心中却好像看到一线曙光,所以当这位基督徒对她说:「我为妳祷告好不好?」她立刻接受。
「我是很能在外人面前控制情绪的,但她一为我祷告,我就开始放声大哭,这样的哭一直延续到我去教会,每次去每次哭,后来才明白这是一种医治释放,是上帝在清理我裡面的伤。」安妮就这样成为基督徒。
之后虽然很多人会为她眼睛得医治祷告,但她却从来没有为自己的视力祷告,为什麽?
「因为神已经把我一生所求的给我了,那就是『喜乐』。」安妮银铃般的声音,轻快起来:「别人不知道我要什麽,我的上帝知道,祂知道我一直都在找那个喜乐的心。」
有了信仰,安妮的路并非从此一帆风顺,一个车祸让她躺了三个月;后来子宫开刀,又发现她有自律神经失调的问题,开完刀就得了恐慌加重度忧鬱,无法休养,完全没有原因地掉在很深的黑洞裡。
那是第一次,她向上帝抱怨:「我跟神呐喊说,我眼睛看不到就算了,我一辈子走那麽苦的路都算了,但祢为什麽还要这麽残忍地对我?」她停下来,嘴角微扬,若有所思地说:「但,我听到祂说:孩子,我爱妳!」
当下,她痛哭失声,信主以来,她乖乖地听上帝的话,以为就像对自己爸爸一样,要乖才不会挨打,那次她才明白,她可以抱怨上帝,不会被惩罚,因为上帝的爱是没有条件的。
「我很认真地吃药,半年后竟然完全好了。这个病让我对别人的痛苦,真正有了同理心,才有了关心的深度。」很难想像,这个行动不便的女子,除了工作,还把时间分给其他的人,目前除了感化院和监所,她还在万华关心一些特殊的妇女。
「我服事的这些人,特别能接纳我,如果一个瞎子都能够站起来,他们当然有希望啊。」真的,有时她都不需要说什麽,别人自然会竖起耳朵来听。
用自己够残缺、够破碎的生命来服事别人,这是安妮以前不曾想过的。仍然一无所有,仍然孤家寡人,但她不再对未来害怕,付出时也绝不犹豫:「信主的这十几年,我经历太多的恩典,我心裡的富足是别人无法瞭解的。」
我不怀疑,因为这颗几经淬鍊的珍珠,在黑暗和夜裡,正散发着它独特的光泽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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