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碎还是神心碎
2018-06-13
人心碎还是神心碎
神为了救我们舍了独生子,这样的悲剧对我们这些麻木的心灵来说没什么感觉,反正死的不是自己的儿子。有些人心软,想起这事,就会流几滴清泪。做过父母的人或许体会能深刻一点,经历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对这种心碎的感觉的才会有真实的体验。当初,神就是这样心碎地看着独生爱子被人们钉上十字架的。
有几个例子可以帮我们体会一下神的心情。
1853年英国一个刚过二十岁的毛头小伙子戴德生不知天高地厚,怀着兴奋的心情被差派到中国传扬福音。传道会的代表皮尔土(Pearse)先生和戴德生的父亲都来到利物浦送别,不过船因为修理要延迟开航,故此他们都不作久留便离开了,就只留下戴德生的母亲一人看他启程。对于那次既兴奋又令人难过的经历,戴德生后来作了如下的笔记:
“在一八五三年九月十九日当天,在‘敦费士号’的船尾舱内,中国传道会的委员们特别为我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差派聚会。
“我挚爱的母亲(如今已安返天家)来到利物浦和我话别。我永不会忘记那一天,也忘不了她是如何随我进入那未来六个月将作为我家的小舱房内。母亲用她慈爱的手整理我的床铺,然后坐在我的身旁,同唱我们分别前最后的一首诗歌。我们跪下,母亲就开口祷告,那是我远赴中国前,最后听见母亲为孩子的祷告。接着有通知下来,船快要启航,我们得分手了。我们依依惜别,不敢奢望在世上能再相见。
“为了叫我好受一点,她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我们分手了,她走上岸,回头给我祝福。我独自站在甲板上,她则随着船往前走,走向水闸的方向。船经过了水闸,这刻我们真的要分离了。母亲那发自心底,带着绞痛的哭唤声,像刀一般刺透了我,这是我永远不能忘怀的。此刻,我才深切体会到‘神爱世人,甚至将祂的独生子赐给他们’的意义。而我亦相信挚爱的母亲,她此际对神无比的爱的了解,会比她过去所领会的更多!”
杨宓贵灵被称为傈僳族女使徒,她与富能仁、杨思慧等传教士接力在数十年中把福音播撒在云南高山上傈僳族的心灵中,创造了少数民族宣教历史上的奇迹。她在自传中记载到:
“如果你要到中国去,那会要我的老命,我死也不会同意!”这是母亲的刻薄话。
我大吃一惊坐了下来,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那最先教我爱主耶稣、从我一懂事儿就在加拿大长老教会担任妇女宣道会会长,曾打开她的家为中华内地会开祷告会的母亲,曾经作过这些事情的亲爱母亲,竟然因她女儿感觉蒙神呼召作宣道师,就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么?
“如果你要在教会里工作,那很好,你可以在加拿大这边的女青年会里作干事,那是一个十分高尚的工作。只是你不可去作宣道师!只有那些在本国找不到工作,或是在情场上失恋的,才到国外去。”母亲继续发表她那激烈反对的言论。
我又大吃一惊,无辞以对。对国外宣道师的这种评价,以前从未进入我的脑海。难道真会是这样么?
“是么?”母亲痛哭起来,“可是你要成为救济的对象。一想到别人要为我的女儿传帽子(译者按:这是他们那时候为人收取捐献的方法,用帽子代替奉献袋子,挨排传遍会场,将献金放在里面),我绝不能丢那种脸。”
我又第三次大感惊讶。一个人为主在第一线工作的奉献,竟是这样解释么?而且这种解释又是从妇女宣道会的会长口中说出来,真是不敢领教!
不管怎样,这只是答应神的呼召的头一个难关。我母亲是个固执已见、牢不可破,如果把这事继续谈下去,她会患歇斯底里症。我决定了遵从圣经的命令“要孝敬父母”。当母亲说如果我要到国外去传道,那会要她的老命的时候,我怎么能预备作宣道师呢?况且她永不会同意的。
于是我去见了我父亲,他一向是一位热心的平信徒,利用业余时间向人传道。我一生下来,他就把我献给了中国的福音工作,我在他身上定会找到鼓励。谁知事实却是不然。
“我愿意你到国外去传道,可是我不在经济上帮助你!”他说。“你必得先找一个圣经学院读书。至于经济问题,你顶好现在就学习仰望神。最好先在美国学习这种困难的功课,不要到中国以后才学。如果神要你去,祂会在我以外为你预备费用。我一文钱也不给你,所以请你不要存这种希望。”
那个早晨,我坐在厨房里,心中老是觉得需要作最后的决定,我就转向基督,在我心中说:“主啊,我怎么办呢!如果我本周末再不决定,我就要被迫仍然在这个秋季教书了。”
仿佛像对我说话那样清楚,答覆临到我说:“再向你母亲讲起要去读慕迪。”父亲早已不准我再向母亲提说中国或读圣经学院。每当我要向母亲开口讨论这个,她就发起歇斯底里来,一头栽在床上呜呜地哭,并说她病了。“如果这样闹下去的话,她要得忧郁症的,”我父亲说,“这疾病就是你弄成的,我不准你再谈起这些事。”你看,莫说去读慕迪圣经学院,似乎连谈也不能谈了。
我母亲不断地想法子要我改变主意,父亲因陷入严重的纠纷而导致诉讼。我哥哥是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军人,刚退役下来,还没找到工作。在这种情形下,万一父亲的官司打输了,我们一家都得靠我赚面包吃了——这可激起了母亲的辩护。我是个忘恩负义、没有良心的孩子,在家庭遭受这种危机的时候,竟要离家远行,把她撇下不管。她说这道那,天天唠叨不休。
最后令人伤痛的一天来到了。我的船要在下午两点半离岸,那天早晨我父亲正是要到法院出庭受审。虽然尚不知道审判的结果如何,我必得把我的大衣箱送到船上去。你能想象在最后那几个钟头中,我是多么紧张。在十点半钟的时候,我们电话的铃声响了。是我爸爸打来的电话:“赞美神,完全无罪!”主已经证明了我的信心。
这样我就乘下午的船驶往西雅图,我所记忆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我母亲哭得老泪纵横,两眼汪汪。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在世上同她永别了。(就在这里我愿意说,我母亲是一位令人喜爱、慷慨大方的妇人。我感觉我常是未能按照她应得的温柔体贴对待她,我对于她不能更多顺服主的旨意感到很不耐烦。我还没有尝到,当人的情欲被钉在十字架上时的那种痛苦。要她把独生的女儿献出来,等于把她钉在十字架上,我被献的经过,就是她的被钉经历,所以她为之奋斗。其实那并不是她的常情。她的邻人和朋友都会见证她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大公无私是我母亲的特征。在这几页中所提及她的仅是在她极为软弱、极为痛苦的时候,诚为可惜。)
在一九二四年年底,我母亲被主接去,她所有的眼泪永远擦去,她是因开刀而死的。当她的预知话语向我重现,曾数日之久盘旋在我脑海中,令我忧愁悲伤。主亲自叫我母亲的一位朋友给我写了一封信。大意如下:
我想你愿晓得,在你母亲要施行手术的前一天晚上,她给我写了一封长信。她在信中告诉我说,鉴于明日开刀会有的危险,她曾检讨她的平生。她说:“我获得结论,我为妇女基督徒禁酒协会所作的工作,都是些草木禾秸,我感觉我女儿要把全生献给主,倒是作了美好的选择。如果神明天还叫我活着,我就要重新做起——用金、银、宝石建造。”
但神见她那富有情感的心肠,已经吃尽苦头了,所以就把她接到天家去,归到祂那里。可是我总是感觉,神已经排除了最后一个难关,我到中国去已经获得了我母亲的同意和祝福。
挪威籍传教士司务道是一位把毕生心血献给中国人的传教士。她也遇到过同样的困难:
清楚知道主的呼召后,我始终没有向任何人提及。我相信主有他预定的时间,时刻一到,他会亲自为我开路。一九三六年秋,有一天妈妈到宿舍探望我,我觉得应该和她提及这件事。那时候妈妈仍未相信耶稣,听见我说要到中国去传福音,微笑的回答我说:“你疯了!传福音在挪威传好了,你这个小孩子真糊涂!”但是妈妈的反应并没有改变我对神的志向。
九月二日我要出席一个惜别聚会,三日一早即起程往中国去,由于聚会点离家较远,惜别会结束后,我预备在一位姐妹家中度过一宿。二日清早出门的时候,我和家里每一个人话别。爸爸可能怕我难过,起床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家了。妈妈当然很难过,但是我想不到什么话可以安慰她。分离的痛苦令我想起约翰福音三章十六节:“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我从未感受神的爱这般深。含泪离家,一路上,想到爸爸妈妈仍未重生得救,感到更加难过。
三日早上,我抱满了弟兄姐妹送的鲜花上船,最初几天,我没有一点寂寞的感觉,我好像不是单独一人到中国去,而是与许许多多为我祷告的弟兄姐妹们一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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