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2月6日 晴——爷爷走了_名字_王律师辉灵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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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晚上8点多家里打电话给我,说爷爷好像身体不太好了,20多天没说话了。那时候我还在办公室加班,瞬间眼泪控制不住就流下,一个人哭得好像猪头一样,把对面的小姑娘吓坏了。爷爷90多岁了,知道这一天总要来,但是就是舍不得。
第二天下午,我带着俩孩子去看爷爷,孩子们兴致很好,太太,太太地叫个不停(我们这里管爸爸妈妈的爷爷奶奶叫太太,或者太公、太婆)。奶奶和爷爷说:“这是炜炜的两个孩子,是你的第四代孙,他们来看你了。”我还在想,爷爷身体看起来也没那么差嘛,就是年纪大了,没有元气了,说不出话,但是问他什么他脑子都还清醒。我问他:“爷爷,我是炜炜呀,你还认识我嘛?”他眨眨眼睛。姑姑说他眨眨眼睛就是肯定的意思。
我给爷爷看手机里的照片,我说爷爷你看,这是我给我哥哥介绍的姊妹,我觉得长得和我姑可像了,你觉得像不像,爷爷看了看我的手机,微微摇摇头,我乐不可支。我说爷爷你别担心哥哥,他都不肯见这个姊妹,他肯定是有女朋友了,就是还没带回来给你看。
奶奶在一旁絮絮叨地和我说爷爷其实是2013年信主的,大家带他做决志祷告,别人说一句他说一句,他说阿们说得很清楚。她说了很多,但是我心里一直在打鼓。因为有次我和爷爷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问爷爷,你信不信基督,他说:“我什么也不信,我信人死如灯灭。”所以昨天我又问他:“爷爷,你信不信耶稣啊?”他不眨眼睛,也不摇头。又问,还是这样。
我说:“爷爷,你身体都这样啦,要信啊,不然以后我们去天堂了你一个人去不了。”姑姑在旁边打趣说:“是啊,你要信基督啊,她们还指望你先去天堂帮她们抢几间朝南的房间呢。”姑姑说以前她这样说爷爷还会笑,可爷爷也还是不眨眼也不摇头。走的时候我和爷爷奶奶说:“过几天过年再来和你们拜年哈。”爷爷还坐起来,他一坐起来人就特别精神,光头看着好像蒋中正,于是我又给他拍了张照片。
回来看着他的照片,虚弱得和我脑海里的他已经完全不同。爷爷以前就是一个“老克勒”,出去吃饭都要西装笔挺,皮鞋蹭亮,带个金丝眼镜,很多人都以为他是老华侨。我想起一句传道书的经文:“人一生虚度的日子,就如影儿经过,谁知道什么与他有益呢?谁能告诉他身后在日光之下有什么事呢?”
于是我开始为爷爷灵魂得救祷告,以前也祷告过,但是昨天晚上我第一次把爷爷的名字告诉了教会的弟兄姐妹,让大家一起为爷爷灵魂得救祷告。
今天傍晚,姑姑来电,爷爷归天了。
那时候我和孩子们在一起,我给孩子们看昨天拍的爷爷照片,他们还记得太太,特别是弟弟囡,还小嘛,竟然还记得,这特别难得。我和姐姐囡说,太太被上帝接走了。她说,他死了吗?嗯,是啊。我忽然就忍不住哭出了声。
我问姐姐囡:你说太太会去天堂吗?
姐姐囡说:会去的。
我说:为什么呀?
姐姐囡说:因为太太也认识上帝爸爸。
晚上和爸爸妈妈一起到了爷爷奶奶家,奶奶都没有哭,她教会的弟兄姐妹也在,奶奶告诉大家,爷爷走的时候特别平静,吃完东西洗完澡,所有人都陪着他说以前的事情。他到现在人都是热的,手也软软的,所有的关节都是软的。奶奶觉得,这些都是特别好的证据,证实了爷爷最后灵魂是得救的。
奶奶还说,就这几天她和爷爷在唱“十字架,十字架”,爷爷已经说不出话,可他还把手张开,作出十字架的样子,爷爷是真的信的。我摸摸爷爷的手,凉凉的可是软软的;摸摸他的背,确实还是热热的,这时候他走了已经几个小时了。
在场的人眼眶都红红的,可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哭得眼泪止不住。大家都劝我不要太伤心,我说就是知道爷爷去天堂,可是我也还是舍不得他。今天看着爷爷,好像他还是像平时睡着的样子,难以想象他忽然就不会再动了。忽然之间我想起了好多好多小时候的事情,想起以前爷爷小时候说我嘴巴长得好看,还有他在废旧报纸上练书法的样子;爷爷退休前是一名交警,那时候交警的制服还是白色的,他穿制服的样子帅呆了;还有他退休以后还会去捡树根做根雕,甚至那些根雕的样子我都还记得……
我的名字也是爷爷改的。原来爸爸给我起的名字两个都是王字旁,爷爷说,两个字的意思都是玉,意思重复了。于是他把其中“玮”改成了“炜”,告诉我,“炜”是明亮的意思,和另一个字叠一起,就是夜明珠的意思。我从小很喜欢爷爷改的这个“炜”字,因为叫这个名字的姑娘很少。
后来爷爷的记性越来越不好,我上大学,他要把我大学的名字写下;我去英国读书,他就把英国写下,不然他就不记得我是去哪个国家;我工作了,他还把我单位的名字写下——老人总是觉得,有一个单位就会做到老的,所以也要记下;等我有了孩子,又让我把孩子的名字写下来。我写的时候,还看到上面,是表哥的孩子名字,他也都记着……
忽然之间,我们就都长大了,他就老了。
爷爷是个特别话少的人,每次他都是听我和奶奶絮絮叨叨说半天,他就在旁边,安静听我们讲话。每次我走的时候都会和他说,爷爷,我走啦,下次再来看你。今天看他睡在床上,我真的很想和他说,爷爷我走了,过几天再来看你。我想今天是小年夜,大家都聚在这里看他,爷爷一定还没有那么快走,我讲了他也听得到的,可终究我也没有讲出口。
姑姑说爷爷走前,留了一滴眼泪,他心里肯定也有点舍不得我们——我们又何尝不是舍不得爷爷呢。
大家讨论爷爷的后事,感谢神,他信的和不信的子女都没有分歧,一切都按照主内的仪式来办,教会会为他办追思会。他生前说他不要骨灰,不要坟墓,他说那领回来的骨灰也是人家的,我爸爸以前对爷爷这样看得开的想法还很是反感,他总是想把爷爷葬回温州的祖坟里,感谢神,他今天对此也没有意见。
奶奶在做睡前祷告,她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子女四代都信主,她祷告完我也说阿们。奶奶又和我说,不要伤心,她说她送走过很多人,没有一个是像爷爷这样安详的。她觉得这是爷爷得救的证据,是特别好的证据。奶奶要我一定告诉我们教会的弟兄姐妹,爷爷最后是得救的,也鼓励的大家的信心。
奶奶今天话特别多,她开始说她爸爸妈妈归天时的见证,说到她的爸爸走时,也是爷爷这样,最后坐起来,要一杯水,说:“这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后一杯水,从此我与这个世界无份了。”然后喝完水就走了。她问我:“你说,这是不是极好的证据?”接着,她又开始说她妈妈临死前的见证,估计说完还要说她外公临死前的见证,于是哥哥打断她,让她早点睡觉,说她今天唱了一天的赞美诗,该是累坏了。我和奶奶说,过几天我再来听你说。
我其实还很想和奶奶说,奶奶,你看我爸爸,还有姑姑都还没有信主,他们不信你就不许走。终究我也没有说出口,就算知道奶奶也终究会走,可是我也舍不得她,连“走”这个字,我也不想和她说。
大概哭得太伤心,冷风吹得我头疼。我求神让我再梦见爷爷一次,总想亲耳听到他说,他是已经去了天堂。但是想想照爷爷的脾气,他真走了就也不会再回来和我讲这些。
眼泪流不停,不知道文章该怎么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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