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哈利·波特》中的圣经意象灵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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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2-27圣经
圣经对西方文学有着深远的影响,如果没有圣经先例及圣经文学元素,西方文学几乎不可能出现今天的面貌,小说《哈利·波特》与圣经意象浅谈 - 毕业论文。诺斯洛普·弗莱曾说过,它从古至今以一个整体影响着西方的想象力,或现或隐地渗透到西方文学的各个层面。“基督教是世界上最富有文学性的一种宗教,其中的道有一种特殊的圣洁性。最能体现这种文学性的例证就是基督教的经典—圣经。圣经不仅是记载希伯来人和基督教度信仰的文库,而且也是一部文学结构卓然突出的鸿篇巨制。”
圣经的影响如此巨大,翻开欧美文学的史册看看,就会发现圣经的影子无所不在。圣经不仅本身具有极高的文学价值,而且为后世的文学提供了内容、题材、手法和文体类型方面的重要借鉴。圣经不但是一部宗教教义,也是一部文学巨著。这样的一部著作对当代文学和当代作者都发挥着重要的影响力。风靡一时的畅销小说《哈利·波特》自然不会例外。
《哈利·波特》自从第一部问世以来,上演的仿佛就是一部神话,它的旋风刮遍了世界各地。哈利·波特迷们包括几岁的孩子、几十岁的成年人乃至几十高龄的老人。它重新激起了人们关于童年时的全部幻想。天才女作家罗琳创造了21世纪文学史上的一个奇迹,让笔下的一个骑着飞天扫帚,带着圆型眼镜,额头印着独特标志的文弱少年哈利·波特成为了一个当今文学题材中最有影响力的形象之一。其中展示的魔法世界以及那个瘦瘦的脑门上有一道闪电标志的小男孩哈利·波特在牢牢吸引读者眼球的同时,也唤醒了人们对《圣经》故事的记忆。
引言
正如历史上知名的一切文学著作一样,这部反映哈利·波特的成长成熟过程的系列小说是欧洲文明的神话渊源的传承和发展。随着科学技术和社会的整体进步,神话的内容也有了新的内容,神话的表现也有了新的形式。但是原型批评家认为,最基本的文学原型是神话,各种不同的文学只不过是神话的延续和演变。
追溯西方文化的根源,可以发现几乎全部的西方文化包括西方文学的源头是希伯来精神和希腊精神,而其中,希伯来文学的精神或者说希伯来——基督教文化的影响更为深入与持久。
多年前,朱维之先生在《基督教与文学》中指出“欧洲文学向以希伯来文学和希腊文学为渊源。希伯来文学在欧洲文学国土中至少占有半壁江山。希腊文学以荷马史诗和沙弗克尔的悲剧为主;希伯来文学则以圣经为唯一的代表作品。”人文主义是时隐时现的,而基督教却是延续不断的。我们不必去设想,如果没有基督教,那么欧洲各民族的发展是个什么样子——也就是说,不必设想一个相等于事实上存在的基督教的传统的幻想的人文主义传统。
事实上,自从公元前后希伯来一犹太教文化与古希腊一罗马文化结合而成为基督教文化之后,众多的著作中都体现了这种文化的影响。例如中世纪的教会文学就直接搬用《圣经》中的片断。同期的民族史诗也受到相当的影响,比较知名的有《熙德之歌》、《罗兰之歌》和中世纪的但丁的《神曲》等等采用了基督教的许多原型。古老的神话中的许多原型代代相传,经久不衰,影响波及甚远。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文学乃至现代主义文学都一直从中继续灵感。
《圣经》对西方现代文学的影响有的比较直白明显,其情节或习语、典故被用来丰富表达,或者被用来重述、改写以表达美学、哲学及政治思想,社会文化论文《小说《哈利·波特》与圣经意象浅谈 - 毕业论文》。也有的比较隐晦,仅仅向现代文学提供丰富的思想内容,如基督教的基本教义是原罪与救赎。
一、故事情节中的基督教渊源
正如布莱克所说:“《旧约》和《新约》是伟大的代码”。
《旧约》和《新约》中撒旦背叛上帝,与上帝争夺统治权。撒旦屡战屡败,转而诱惑圣子耶稣,利用美食、荣誉、学识权势等等进行诱惑,但终告无效。最后撒旦甚至要进一步加害耶稣,但圣子耶稣最后获得了救赎,被圣父即上帝接到了天堂。
在罗琳的《哈利·波特》中作者的主要故事情节也是在魔法界的一场夺权战争,黑魔法师伏地魔为了获得魔法界的绝对控制权,与正义人士展开了斗争。他网罗了一大批追随者,但是在挑战正义的过程中遇到了有良知的人士的反抗,其中就有哈利·波特的父母。他们坚决不愿听从伏地魔,在斗争中为伏地魔所害。即使如此,伏地魔还是遇到了他的最大的障碍一哈利·波特(小哈利的身上被关注了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即母爱),伏地魔暂告失败,只能另寻机会,指望能够东山再起。在伏地魔的一次次进攻中,逐渐长大成人的哈利以自己的聪明才智战胜了伏地魔侧面引诱和正面攻击。
这样的故事情节大同小异,采用了基督教的宇宙观,即天堂与地狱、日与月、善与恶、光明与黑暗的二元对立系统。撒旦是上帝的敌对者,人类的主要敌人和魔鬼的领袖,是世间一切罪恶的根源。而《哈利·波特》中的伏地魔是魔法界的正义人士之敌,他的反叛导致了许多人受害,然而他最终也没能得逞。故事都采用了生与死、善与恶、诱惑和反诱惑的对立的模式。作为西方集体无意识的一个符号系统的《圣经》给罗琳提供了一个完美的模仿对象,当然罗琳的创作本身也可能是一个无意识的过程,毕竟《圣经》中的意象是人类整体的文化财富,是能够通过世代流传下来的。正是由于这种原型的共性,才引起了全世界对这部系列小说的广泛的欣赏。
二、人物形象的渊源分析
(一)哈利·波特的形象分析
十一岁之前的哈利·波特完全是个“灰姑娘”,他从一岁时就寄人篱下,住在姨妈家黑黑的橱柜里。姨妈一家歧视他、虐待他,让他干杂活,又高又胖又蠢的表哥达力还经常陷害他。然而后来奇迹发生了,他接到了猫头鹰信使的邀请而进入了霍格沃茨魔法学校,进入魔法世界,发现了自己身上流传英雄血液,受已经逝世的英雄父母的精神所激励,再加上一番刻苦的学习与磨练,最后完成了向伟大的魔法师的转变。
哈利·波特的形象从《圣经》的渊源来分析兼具了圣子耶稣和圣父上帝的双重身份。他刚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头上就有了一道闪电般形状的伤疤,这是对一种原罪的暗示。这道伤疤关键时刻常常发痛,以此来提醒他正处去艰难的状况的现实,让他能够更冷静地面对未来,更努力地拼搏奋斗,以救赎他的原罪,拯救了魔法界,迎来一个万象更新的充满光明的新的乐园,获得新生。
(二)伏地魔的原型分析
《哈利·波特》中最大的反面人物伏地魔,是一个为
了取得魔法界的绝对控制权的大野心家,他就像魔鬼撒旦背叛上帝一样垂涎魔法界的最高统治权,一再失败,屡次妄图复兴。
伏地魔的原型某种程度而言,就是《圣经》中的撒旦。伏地魔与哈利·波特的关系除了恶与善、邪恶与光明、诱惑与反诱惑的基本关系之外,就像撒旦与上帝的关系一样,二者有着同源的关系。撒旦原来也是天上的天使,因不满上帝的统治而背叛上帝;而伏地魔与哈利·波特也有种种割不断的神奇关联,二人同属蛇老腔,哈利·波特的血液中也由于其父母与伏地魔的那场生死之战而流有伏地魔的血液。二人在霍格沃兹魔法学校中的表现也有着种种的相似之处。比如哈利·波特可以跟蛇进行对话,在选魔杖的时候,哈利选择的魔杖竟然跟伏地魔的魔杖用的是同一只凤凰福克斯的两根尾羽。
伏地魔也象撤旦一样失败多次,每次都想卷土重来,在阴谋中除了斗争。还诱惑了一大帮追随者,利用他们展开邪恶的行动。这都是对基督教的意象的隐晦的引用。
圣经中罪恶的象征莫过于引诱亚当和夏娃的那条蛇了。它是撒旦为了复仇化身而来,且成功地引诱了人类的始祖。自此,人类受到上帝的惩戒,被驱逐出伊甸园,世代要为自身的原罪而受难以获得救赎。众多的文学作品中都有着邪恶的蛇。在《哈利·波特》中,我们能格外地感受到伏地魔与邪恶的蛇、撒旦的密切联系,这三者是一体的。伏地魔属于蛇老腔。作为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斯莱特琳学院的继承人,几乎无数遍的和斯莱特琳学院有关的象征物都是与蛇联系在一起。书中对伏地魔眼睛的描述也是‘蛇一般的’,在他身边一直有一条名为‘Nagini’的蛇,而且他复活重得人身也是与蛇有关,而且模样似蛇。
(三)邓布利多校长的形象分析
应该说罗琳是比较隐晦地引用《圣经》故事的。《圣经》中的弥赛亚的先知形象在这部系列小说中最适合的人物就是霍格沃兹魔法学校的校长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邓布利多先生了。他知道很多别人不清楚的事情,但是却从不明白地以语言告知别人,就像一个先知一样用隐晦的方法给予暗示关键时刻,他总能出现,给大家带来希望和光明。
在哈利的苦难生活中,邓布利多校长最清楚他的身世及哈利与伏地魔的关联,甚至他还能预知哈利在与伏地魔做斗争得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以及这场斗争的最终结局。但是这一切都不可告知他人,正如上帝的旨意,先知虽然能够感知,但是却不能明白告诉众人。
三、《哈利·波特》中细节的《圣经》原型分析:
(一)乐园原型
在《哈利·波特》中作者罗琳通过对哈利·波特的现实社会生活环境的对比描写,塑造了一个理想的魔法世界,在那里,~群小巫师可以欢乐地学习,施展各种神奇魔法。他们突破了现实世界的种种束缚,在那个虚构的魔法世界里自由驰骋。虽然在这个世界里,也有邪恶的势力的存在,但是同黑暗势力的斗争过程正是一种追求净化环境,重建魔法世界的过程。只有在不断斗争中彻底消灭伏地魔在魔法世界的势力和影响,魔法世界才能真正成为一个自由王国。这与其说是哈利对正义、美好、良善的伊甸园式的自由王国的梦想的苦苦追求,不如说是作者罗琳对宗教精神的一种期待。
基督教的宇宙观将世界分为四个层次,诺思洛普·弗莱在《心明眼亮,茅塞顿开》中指出,“这个登记森严的世界固定为四个层次:最高层是天堂,即上帝所在的地方:其次是伊甸园,原来供人类作为家园用的;再次是我们现在生活于其中的自然环境,即神学中所谓的‘堕落的世界’;最底层则是恶魔施虐的领域(吴持哲,1997,235-236)。”凡人降生在第三个层次上,他们追求的目标就是在上帝的恩宠下,通过自己的努力,尽量使自己能达到伊甸园这样的乐园。
《创世纪》中记载,上帝将亚当和夏娃安置在伊甸园之中,吩咐他们不得吃智慧树上的果子,但是他们受撒旦化的蛇的诱惑,偷吃了禁果,因而被逐出了伊甸园。伊甸园后来就成了人类永远渴望回归的乐园。
(二)光明与黑暗、邪恶与善美的对比
基督教的宇宙观中,美善与邪恶是对内在统一的两种属性,邪恶与黑暗相连,美善与光明共生。诺思洛普·弗莱在《心明眼亮,茅塞顿开》中将世界分为不同的层次是为了能表达道德判断和惩戒的原则“向上总是好的,向下总是坏的:遭罚者下地狱,复活者上天堂;神话中,又总是将怪物置于地下,而使象征光明的优美幻想出现在上空。”这种基督教神学的观念对文学话语也有这影响。“神话中构建出一个高于人世的天堂或天国,另一个在人世下面的地域或阴间,……”。
在《哈利·波特》中,作者有意识也好,无意识也好,在多处体现了这样的宗教观念的影响。比如伏地魔无法拥有一个人的形体,只能附着在蛇怪的身上,一直在水管里游来游去,却始终不敢轻易露面。哈利与他的几次斗争不是在密室里,就是在地下室里,绝对不会在光明的地方。伏地魔要么是附着在蛇身上,要么是附着在他的随从的背后,从来不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出场的,而作者也是用尽可能猥琐的语言来描绘他的。比如“那张脸的颜色像粉笔一样死白,红通通的眼睛发出光来,下面是两道象蛇一样细长的鼻孔。”这种怪物难怪只能出现在地下,而象征光明的事物往往会出现在上空,当哈利和伏地魔正在进行生死搏斗,且正处于劣势时,出现在上空的是那带来希望的漂亮的凤凰福克斯。读者往往还会注意到连家养小精灵也有区分,那亲近哈利的小精灵往往是很轻快地出现在上方,而哈利的教父布莱克家的家养小精灵就相形之下显得猥琐得多。
最明显的要数象征着圣子和圣父形象的哈利·波特与象征着邪恶的撒旦的伏地魔之间的密切关系。哈利作为格兰芬多的继承人,有着绿色的眸子;而伏地魔作为斯莱特琳的继承人,有着红色的眸子。反过来,格兰芬多的院徽主色调是红与黄,而斯莱特琳院徽的主色调是绝对的绿色。本来这两个学院之间的关系在四学院中就是最复杂的,再加上两位继承人眼睛颜色的互相牵连,更加让人捉摸不透。在第五部中分院帽的唱词也表明了一开始二者之间的友谊是非常坚固的,但后来由于对招收学生产生意见分歧,斯莱特琳又对所谓的‘血统纯正’出奇的固执,他们的友谊开始分裂。而作者又制造了一些巧合,让他们两位最后的继承人在某些方面有着出奇的相似,又通过瞳孔的颜色将两者交叉的联系在一起。而圣经中上帝及背叛上帝的撒旦之间的关系不也正如哈利和伏地魔一样,撒旦原来追随着上帝,但随着他误入歧途,不知悔改,撤旦扮演着一次一次挑衅上帝的反叛者的形象。
学者刘意青曾指出:“几乎所有的西方文学作品,都渗透着基督教或《圣经》的影响,即使没有明显地取用其内容和人物的名字,它们也渗透着基督教的善恶观和为人处世的态度。”
(三)宗教回归之信仰的呼唤
20世纪是人类历史上的动荡时代,科技的进步,社会的发展,反而使人们陷入了一种信仰危机。惨烈的战争和丑恶的杀戮使人们一度丧失了信仰的热情,处处流露出一种理性的迷茫,对上帝的怀疑和对人类的灰心。人们在生存危机之时总是固执地等待这新的“救世主”。事实上,由于西方基督教早已深入骨髓,它是西方一切生活的基本方式,因此这种固执的等待实际上是对基督教的回归,是对宗教信仰的再次呼唤。人们从未远离上帝。这事实上是人类信仰的成熟。
书中哈利的姨妈一家对于魔法世界噤若寒蝉,现实世界中也有不少人虽然没有能力接触魔法,但却愿意接受这一事实。赫敏的父母就是书中所谓的“麻瓜”们,即无缘魔法的人。这些无论相信与否的麻瓜们与魔法世界太遥远了,这种距离感是他们就算怎么努力也无法消弭的。这就必然使他们对于美好的魔法世界的存在与否的信任打上了一层阴影。作者在书中通过对魔法世界和现实世界的对比描绘,字里行间时时呼吁人们尤其是那些“麻瓜们”要相信魔法世界的存在。这种呼吁实实在在是对宗教信仰的一种呼唤,表现了西方现代文学对基督教精神的思考和成熟。
结语
虽然很多人对《哈利·波特》的定位是一部儿童童话,但是作为一部西方现代魔幻小说,它继承了希伯来基督教精神的精髓。圣经故事和人物形象一再被借用,这是一种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在古老的文化精神的影响下,罗琳给读者编织的新的童话,不仅带给小读者无穷的乐趣,也唤起了成人对美善的向往,对宗教精神的深思。因此要理解罗琳的这部小说,就必须从圣经文学的启迪之下,探寻罗琳的基督教思想根源:从她对圣经原型和意象的巧妙运用中寻找作者所要揭示的善与美的真谛;从她丰富的想象力和独特的象征主义写作手法中品味基督教的仁爱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