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权、人权、政权(唐崇荣著)- 第二章 - 政权的产生灵修
●大纲●诗八:3 - 9
3我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并你所陈设的月亮星宿,
4便说,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世人算什么,你竟眷顾他?
5你叫他比天使(注:或作"神")微小一点,并赐他荣耀尊贵为冠冕。
6,7,8你派他管理你手所造的,使万物,就是一切的牛羊、田野的兽、空中的鸟、海里的鱼,凡经行海道的,都服在他的脚下。
9耶和华我们的主啊,你的名在全地何其美!创九:6
6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因为神造人,是照自己的形象造的。
希腊文化的封闭系统
希伯来文化的开敞系统
人权的逾越与政权的产生
人权的误用
坏的政权好过没有政权
像这样的讲座,你如果每一堂都参加,你听了整个系统,就容易建立一个架构;如果你整个来龙去脉,从因到果能够很周全地去吸收,那你的信仰就有更坚固的支柱。我们不但要信,我们更要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信?我们不但要知,还要知道我们凭着什么这样知?这样我们对圣经,我们对基督教信仰,我们对从信仰而产生的行为就能够好好地负责任。
在至第一堂我们已经谈到:「人权的基础」、「人被尊重的本质」是什么?就是「人是按照上帝的形象样式被造的」。凡是不愿意接受这个前提的人,他也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不承认自己是神所造的人,并不能摆脱「他是神所造的」这个事实。当我们讨论人权,而不愿意接受「人是按照神形象样式造的」这个基础,我们其实也正在讨论一个「不知我们从哪里来,也不知我们被造的目的是什么」的一种很模糊的事情。所以我们应当在基督教信仰的中间肯定神的话,让神自己的话成为我们研究这个题目一个最重要的保证,让神的创造把我们带到一个可以知道「我们是谁?」「我们被造的目的是什么?」这个伟大、神圣真理的知识里面。
我们要读两处的圣经,第一处在诗篇第八篇第3-9节:「我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并你所陈设的月亮、星宿,便说:『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世人算什么,你竟眷顾他?你叫他比天使(或作上帝)微小一点,并赐他荣耀、尊贵为冠冕。你派他管理你手所造的,使万物,就是一切的牛羊、田野的兽、空中的鸟、海里的鱼,凡经行海道的,都服在他的脚下。』耶和华我们的主啊,你的名在全地何其美!」
第二处我们看创世记九章6节:「凡流人血的,他的血也必被人所流;因为上帝造人,是照自己的形像造的。」我们刚才所读的这两段圣经,是全本旧约中间非常特别,绝无仅有的论到「人的价值、人在宇宙中间的定位以及人权的范围」的经文。
希腊文化的封闭系统
「我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并你所陈设的月亮、星宿」,这句话表示人面对这伟大无际的天空时,对自然界以及神在自然界的地位所产生的反应。我们看万有之后就能够对万有产生回应,这是人与动物不同的地方。而人能够对所造的产生回应,这就显示出人的价值之所在。希腊文化和希伯来文化不同的地方是:希腊文化看见神所造的一切,它并没有认定有一位创造这一切的神;所以,他的回应就不是向前神回应,他的回应就是向自己的本能和自然的本质回应。整个希腊文化掉入一个封闭的系统里,没有办法产生对神的信仰。希腊文化就在宇宙万象中间观察并归纳出一些原理,找到一些统一性的原则,然后把这些东西当作知识,来教导其它还没有认识的人,这样就产生了研究、探讨、分析、观察、归纳的果效。因此,希腊哲学与自然科学从起初是没有分别的:当他们研究哲学的时候,就是研究一切的智慧,所谓「哲学家」,在希腊原文就是「智慧的爱好者」,他们对万象的研究所写下来的书就成为「哲学」,而这些「哲学」,特别是苏格拉底(Socrates,BC
469-399)以前的哲学,有许多是探讨自然界所产生的智慧结晶。在这段时期,所有希腊哲学家所写的书,可以说多数有两个共同的主题:第一就是自然,第二就是原理(On Nature and On Principle)。其基本观念乃是先假设这是个万象奇妙的世界或大自然(the Cosmos)。希腊文的 Cosmos 这个字可以被解释为「这个地球」、「这个人住的世界」,也可以被解释为「整个我们所能见的这整个自然界。」这个世界在希腊的思想里面是一个能自我成全、自我满足、自我解释的一个世界;所以用这个世界里面的一切,就可以解释这个世界里面的一切,而这世界就是一切的一切。这样,在这世界之外是否有一个超然的创造者?在时间之上是否有一位永恒的超时间者?在空间之外是否有一位伟大、无所不在的超空间者?他们就没有答案了。
田立克(Paul Tillich,1886-1965)归纳希腊的宇宙观是一个 Plastic World 的宇宙观(像塑料一样单调的、死板的世界观)。那是一个自我成全、自我满足,以为在这宇宙里面已经有了一切,而这宇宙以外则是莫明其妙、不知其它的一种宇宙观。希腊的哲学和宇宙观所产生出来的,不管是方法论或是结果,都可能带来专门解释这个世界的相当高深的自然科学,直到苏格拉底的时候才产生一个新的方向。这个方向就是「人哪!你只知道你之外的一切,这样你满意吗?」、「你明白这自然界一切的奥秘,你以为这就是智慧吗?」、「如果你知道你之外的一切高山、大海、天文、地理,却不知道你自己里面有什么东西,难道这就是智慧吗?」所以,智慧和哲学的方向从苏格拉底之后,就从向外探讨的自然科学,转变成对人自己本身的研究,以及对伦理责任的一种研讨,这是希腊智慧一个大的转向。从此之后,人对自己价值的肯定、对自己的了解、对自己应当做什么等等这些智慧,就成为伦理学的一个基础。这样,哲学就不再单单是研究「自然」了,哲学也研究「人」了。而当人把自己当作研究万有的对象之一的时候,当人把人本身当作对象来研究的时候,我们就进入了一个主客不分的混杂状况中间。
「我是谁?」在这个大问题的下面还有三个问题:(1)「谁问?」人问!(2)「问谁?」问人!(3)「问什么?」问「人是什么?」。要「知」的就是要「被知」的,盼望「被知」的就是盼望「知」的,而这个「知」就以自己知的有限性去知自己被知的那个不可能性,结果就产生了「人类学」、「伦理学」里面众说纷耘、莫衷一是的混乱状况。
当我们研究「人权」、「人道」、「人性」、「人的智慧」、「人的责任」、「人的伦理」、「人应该做的是什么」等等问题的时候,就会发现人所能找到的答案都是相对性的。这和研究「自然」不一样。自然跑不掉,它会乖乖地让你研究,你就比较容易从它的现象中间归纳出一些比较正确、肯定、可靠的答案来;但是当你研究「人」的时候,你就从这个比较捉摸不定,十分动态的对象,找到比较相对、不十分确定的答案,这也就是「心理学」和「科学」不同的地方。「二加二等于四」放诸四海而皆准,历经万代而常新;然而研究一个精神病患,让他给十个不同精神科医生检查,找到的可能是十个不同的答案。所以「人」就变成比「自然」更难研究的对象。因为人以自己的有限性,要去研究人的无限(几乎无限)的那些现象的根源,那是非常困难的;而且人的灵魂其实是非常、非常深奥的。
希腊文化对世界的贡献是:人作主体,把自然当作客体,整个的架构、整个的前设(presupposition)就是人可以在自然界中间找到真正的知识,这样的体认是相当有自信的,而这种自信的可能性,是因为人被造原本就是超越自然的,但这种自信变成极端,导致一个败坏的结果,就是人把自己绝对化,取代了神,这是一种把自己「神化」的危机。把「希腊文化」和「希伯来文化」作一个比较,你发现希伯来文化研究大自然的时候,他突然间以开敞的系统讲出一些超理性的话语,这就是你刚才读到的圣经:「我看这个世界,我看月亮、星宿怎么样安排,我看这是你的工作......。」这样在「我」与「世界」之外就看见了有一个「你」创造世界、有一个「你」启示我使我明白,这是何等奇妙的三角关系,你发现了没有?
很多基督徒读经就是读、读、读......,只是为了多背一些经文来跟人家比赛,我不是这样读圣经的。我读圣经的时候,盼望可以先了解古今中外各种学派,他们在同样题目上(例如「宇宙论」)做过怎样的论述,然后再看圣经高超的地方在哪里?圣经不同的地方在哪里?最后我才用最可能被人明白的词句把其中的不同表达出来,使当代的人得着古旧的信息。这样,现代的人可以在这一本古老的圣经中发现:那位永恒的神曾经在时空里面,借着启示的方式,临到某一个先知,使他写下某一段经文,这些经文如今还可以向我讲话。我们应该用这样的原则来解经,用这样的原则来看神的话语。
在我年轻的时候,有很多人说:「唐崇荣不再讲圣经了,他在讲哲学。」我就说:「主啊,赦免他,因为他所说的他不知道!」我清楚知道有很多所谓现代知识份子,他们用迷信的眼光来佩服基督教的圣经,却用很现实的科学辩证法来轻看现代的基督徒。我很愿意把基督教带到一个不被人随便轻看的地步,所以在教会里面,我要纠正基督徒的错误观念,在教会之外,我要把神的光透视到他们的世界中间,给他们看见:圣经的伟大、神的真实、信仰的宝贵、古老的信息、对现代人真正的效用是什么?
三千年以前大卫说:「我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以及你所陈设的月亮、星宿,便说......。」(诗八)。大卫怎么说呢?他怎么解释这个宇宙的现象呢?这是「诠释学」(Hermeneutics)的问题。我怎么解释我所看见的现象呢?我怎么知道我所知道的是真的呢?我怎样把我所知道的解释给你听呢?这是「诠释学」的事情。「诠释学」早在圣经第一章和最先的那几章就已经讲出来了,直到二十世纪,人们才好好地把它发展成为一个新的学问,影响了哲学在二十世纪末叶整个的动态和新的方向。
「解释」是很要紧的,同样一件事物,你怎样看?你从什么角度看?看了,你用什么观念去了解,然后用什么语言去解释出来,这是哲学家的一个很大的责任。因为观念不同、角度不一样、解释的动机不同、用的语言不同,便产生了对真理的认识与真理的本体之间的莫大距离,也产生了对真理的不同的解释中间不能避免的冲突。解释和解释的功能 -- 为所知的事下定义、为所见的现象做解释,这就是「先知性的作为」。
人被造而为先知、人被造而为祭司、人被造而为君王,这是改革宗神学的「人论」当中很重要也是非常有贡献和有建树的见解。上帝把动物带到亚当面前叫亚当为它们起名,这就是亚当作人而有人性尊严,能解释万有,能为万有起名的那种主体性功能。亚当说:「你叫做『猫』。」它就逃脱不了,永远就是「猫」。亚当说:「你叫做『狮子』。」它也没有办法脱离它的命运,因为它名叫「狮子」,这是人为它定的,它没有办法逃脱。直到今天,狮子还不知道自己是「狮子」,猫还不知道自己是「猫」。人为它起名,替它作解释,这就把先知功能发挥出来了,然后每一个老师,再把这些东西解释给学生听的时候,就照着我们的祖先亚当原有的先知功能为我们解释,让我们的学生也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就像当我们要选总统的时候,这个阵营的人就解释另一个阵营的候选人说:「那个人只是外表像台湾人,但是没有台湾心......。」!另一个阵营的人也尽量说对手的不是,解释其不好的地方。从这一次大选中你就知道,台湾所有的总统候选人都肚量狭小,这是应当悔改的事情。没有一个好好地讲「我要为人民做什么?」,以这个为主体,反而大多是在讲别人怎么不好、怎么不好。中国文化真是「礼义之邦」吗?其实是「不礼不义」之邦。如果政权是要透过这个手段得着,这就表示「人性的尊严」被误用,想要把别人的尊严先破坏,对别人做不好的解释,然后再建立自己的尊严,这是「先知功能」的误用。
希伯来文化的开敞系统
当人观看神所造的万有时,他就开始解释。希腊哲学就以万有中间的一切来解释一切,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系统里面去解释所有的现象所代表的意义。若我只能从现象中间去找现象中间所代表的意义,那我怎么知道这现象之外还有更崇高的目的,有被造的原理呢?希伯来文化走另外一条路,是完全与希腊文化不同的。希伯来文化观看神所造的,就说:「上帝啊,你所造的何其美!」所以,每次他看见现象的时候,就看见现象背后有上帝创造的目的,有上帝的荣耀在其中。你分辨出来了吗?你听到这个地方,你发现原来圣经和所有希腊最伟大的哲学最不同的地方在哪里了吗?这是一个开放系统(Open System),这是一个看到万有的美以后,他内心的深处,已经因为神的普遍启示而触摸到创造者在其中的形像,所以不是见万象而结束,而是看见万象中有创造者所投下的影子。而这些影子,这些记号,就是神做过事的痕迹、是神的手泽。希伯来文化看见神创造万有之后,就创造了能管理万有的人,其里面有神自己的形像。你看,这么伟大的希伯来文化,真是在世界上没有可比的。虽然回教也说他们是受启示的,但是当你把它里面的观念和圣经相比,你就发现那是抄袭,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后抄袭的结果。
创世记第一章记载神造万有,以后造人。神造人的时候,就把神的形像、样式放在人的里面。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人像神。人与物不同、人与生物不同、人与其它所有被造的万有的现象不同,就是因为人里面有神的形像和样式。你用这种了解去看圣经,你就会常常看见那些伟大的心灵所建立起来的「知识论」的架构,就会看见人在神与物之间的地位。「神比人高,人比物更高。」这个架构一旦建立起来的时候,你就不会把物质神化、把人神化,更不会把神人化或是把神物化。提到这个从上到下的架构层次(Vertical Order)最清楚的圣经节在诗篇第八篇:「我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并你所陈设的月亮、星宿,便说:人算什么......。」在这段经文中,「我」在哪里?我在下面,星在上面,飞鸟在上面。我看上面的时候,我不是看它比我上,就自卑说:「我在它之下」 ,我不会因为看见这些比我摆列在更高的地方,我就产生自卑。因为我看到一个超越性的存在,是使这些被造的在我以下,所以我就奠定了人的地位并产生人的尊严。至于「人算什么?」,这是比较之后的叹息,是先从体积和外表的大小来看自己的卑微。「我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并你所陈设的月亮星宿,便说,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世人算甚么,你竟眷顾他?」人实在是微不足道!
前不久在雅加达,有一个修理冷气的工人,我把他带到三十一层楼上面,然后我说:「你要不要看下面一下?」他从来没有在那么高的地方看。一看,吓了一跳,他说:「人怎么像蚂蚁?」我说:「你平常是不是以为蚂蚁像人?」 「怎么这么小?」「人算什么?」这句话是很难讲的,你知道吗?我们平常讲的是「他算什么?」很少讲「我算什么?」但是,一个人的人生如果能从「他算什么?」改成「我算什么?」的时候,他就开始进步了。而如果你能够把「他算什么?」、「我算什么?」总合起来说「人算什么?」那你就进步了。如果你能够把「他算什么?」、「我算什么?」、「人算什么?」都放在神的面前说「我们算什么?」,你就更进步了。这都是层次的不同,这样才叫做「进化」,「进化」不是尾巴少了一条,而且到现在翅膀还一直生不出来。人的进化不是那种生物的、机械的、外表的进化。你应当进步到一个地步,你的灵性高超到能够与神发生关系。
说「人算什么?」这是自卑吗?很低贱吗?下一句是「你竟顾念他!」所以在这里就产生了一个看了万有,衡量神、人、万物之间的关系之后,所建立的整个宇宙观的价值系统在里面。「我算什么?」我是你按着自己的形像创造的,你眷顾我们,拯救我们,启示我们!这样,这个「我」在宇宙中间的肯定,就是在与神的关系中间建立「我」超物质的存在、超生物的存在、超乎整个大自然的存在。我虽然被造比天更低、比星更小,比许多东西更微小,但是你派我管理天上的鸟、地上的兽、海里的鱼,这样人权的尊贵、人权统治的范围,就超过了人以封闭系统解释大自然的希腊哲学了。这也就是希腊的民主根本不是真民主的原因。
第一次把「民主」提出来的是雅典这个都市国家,而雅典的民主根本是假的。为什么我敢这么讲呢?今天从历史传承下来的人文主义思想,把雅典的民主当作是整个人类最早的一道曙光、最先的一颗星,人们以为那可以使人类走向民主最先的启发者就是雅典。我说雅典的民主是假的!因为在雅典有权选举议会议员的人是少之又少的,这是垄断人权,冒充自己才有人权,而侮辱其它人权的假民主。
在雅典的城市中只有贵族有选举权,其它人没有。这算民主吗?这样有人权吗?在雅典选举议员的时候,贵族中也只有男人有选举权,女人没有,这是民主吗?在雅典城,几乎有一半的人非常贫穷的,还有一些人是有点贫穷的,他们都没有选举权,这是民主吗?在雅典城那些被掳来当奴隶的那些人更是绝对没有选举权的,这是民主吗?这种人权、这种民主是挂羊头卖狗肉,是根本与圣经所讲「人是按照上帝形象样式造的」风马牛不相及。而这段圣经还告诉我们:「你赐他尊贵荣耀为冠冕」。
人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人是尊贵的,是荣耀的。我认为康德(Immanuel Kant,1724-1804)是不太诚实的人,因为他说:「不能对人性本质有任何的质疑才能建立人权。」这一句话的背后,他没有清楚交待这个「人的本质」到底是什么?圣经是很正直、很诚实的,是那位真理源头、有位格之真理本体的上帝,用他真真实实的动机,把真理启示给人而写下的这些真实的话语。上帝赐人荣耀、尊贵为冠冕,所以人就「冠冕堂皇」地超越一切的被造之物。人有尊贵、有荣耀,这个「尊贵」就是价值观的基础,这个「荣耀」就是道德性的基础 -- 人有尊贵、人有荣耀作他的冠冕。
这个尊贵、气派、气质,以及对尊贵价值了解的这种潜在能,使我们可以把我们所见的、所经历的、所闪过我们脑海的一切事情,分等级来一看待。有一些你尊重它,有一些你佩服它,有一些你敬畏他,而最高的敬畏就是敬拜,那就变成了价值的最高峰。动物就没有办法用它的头脑和它的心灵,来假设、假想出如何对不同对象加以分类,按不同层次来排列,没有办法!
你拿一些东西给狗玩,它不会把比较贵重的放在上面,比较便宜的放在下面。它可能把一粒球跟一颗金钻混在一起玩,它根本没有价值观。它大概可以稍微知道这个比那个大,那是从体积看的。它不会分辨什么是尊贵的,什么是不尊贵的。动物没有这种价值系统、价值观念、价值意识。它只会很自私地看自己,这是它唯一懂得的价值,就是「我比别的更重要!」所以动物虽然有母爱,在饥饿的时候,母亲有可能抢孩子的东西吃,这是很平常的。 「新世纪运动(New Age Movement)」的人企图把人与万物之间的界线挪开,使人不按照神所启示的真理去对待宇宙,甚至还把这种观念带到基督教的中间来。我发现今天的卡通片、今天的许多电影背后有一个动机,就是要消除人与万物之间的区别,把人只当作是宇宙万物当中的一员而已。我们要很敏感地用神学性的眼光,看现在电影里面的哲学是什么,现在文学背后的价值衡量是什么?
「你赐他尊贵、荣耀为冠冕」所以人就「冠冕堂皇」地超越一切,成为神在地上的代表,成为神光辉普照万有的一个小的光源,人就可以认知启示的真理,人就可以知道应该怎样定位自己。「你所造的在全地何其美!」我们怎么知道这万有是美的呢?是因为神把认知美的本能放在我们里面,神把解释万有的那种先知的功能放在人里面。上帝造万物,万物却不知道自己存在。这个桌子放在这么重要的地方,叫做「讲台」。比它贵好几十倍的钢琴却放在旁边,这不是从价钱来定的,因为这个桌子是一个讲的地方,而那里是伴奏的地方。所以,钢琴虽然贵,却放在旁边,而这个木头做的、比钢琴便宜的讲台却放中间,这种定位不是从它本身的价值,而是从它所要表达的价值的那个更高一层的认知而来,对不对?但是今天,你知道这个桌子是存在的,但是它并不知道自己存在,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摆在这里,它不知道它被摆列在比钢琴更高的一个地位上、它也不知道钢琴是存在的、它更不知道我们正在讨论它的存在。所以,如果没有能明白神创造万有之意义的人存在在万物中间,神造万物就没有多大的特殊的意义,可见人是超过万有,也比万有更有意义。
当上帝创造所有的星星以后,它们就静默在那边运行,照着自然律,照着神所定的轨道,一点也不能改变地转动着,虽然有千千万万吨的重量,却只能够被动性地照着自然律运转。但是突然间,被造界中间有一个很小的星球叫做「地球」,里面有一个很小的卫叫做「大卫」,这个大卫就突然说出:「上帝啊,我观看你所造的一切,再看我们人的价值!你所造的何其美!你用荣耀、尊贵作人的冠冕为我们戴上。你是上帝!是启示真理的神,我明白了!是你创造了这一切。」你想神造万有之后,他看见大卫能够有这种认知、能够对他所启示的真理有这样的了解,他的心何等满足。神说:这几句话,要放在圣经里;这几句话,要在几千年以后的台北世界贸易中心讲出来。奇妙吗?这是希腊哲学里没有的东西。
有一个人问我:「为什么李敖可以被提名参加诺贝尔奖的征选?」另外一个人说:「因为中国人从来没有拿过诺贝尔文学奖,很不好意思!」所以大概我们感到,如果我们没有得奖就很可惜!而诺贝尔奖那边也说:「唉,怎么这个大的民族,从来没有一个人得文学奖呢?」但这些都是人为的解释。那么如果你说:「唐牧师你的看法如何?为什么中国文学都不能得到诺贝尔奖呢?不是有一些像《红楼梦》、《水浒传》、《三国演义〉......等等伟大的文学吗,为什么不能拿到任何一个诺贝尔奖呢?」我告诉你:在整个中国文学里面,无论是李白、杜甫、白居易、王维、或是我们现代的哲学家钱穆、牟宗三......等人,他们都缺乏「神、人、物」之间垂直(Vertical)的理解,而只有水平(Horizontal )关系的描述。
中国小说大多是打来打去的小说 -- 你杀我,我的孩子就杀你;如果我的孩子杀你,你的孙子就杀我的孩子;你的孙子杀我的孩子,我的曾孙就会杀你的孙子......所以,中国小说是没完没了的,因为杀不完的嘛!杀一个生六个,哪里杀得完?但是人与神的关系,神与自然的关系,神创造自然而人该怎么享受,人怎么样从自然看见神的荣耀,这整套的东西在中国文学里面是没有的。如果李敖能拿到诺贝尔文学奖,我们应当说他其实是不配得的,因为我们对垂直关系的了解是没有的。
人权的逾越与政权的产生
整个希腊文化跟希伯来文化不同的地方就是:后者在开敞中间,看见超越的神;前者则是在关闭中间,看见我们要怎么解释这个自然。所以,当人与人一同活在世界上的时候,你说:「人权在哪里?」圣经说:「在于管理万有,包括天上的鸟、地上的兽、海里的鱼。」我怎么管理天上的鸟、可怕的兽、海里的大鱼呢?有些鱼比人大几百倍,有些鸟飞得比人快几十倍的,有些兽比人强壮许多倍,我怎么去管理它们呢?在自然中应当有一个超自然的成份,才可能去管理这些只在自然界、自然律中间的被造物,所以,人发现自己有一个超自然的功能,能克服自然界的各样困难。
人是唯一能用工具的活物,连那些支持进化论、或是共产主义的人,都认为这是很重要的。其实能用工具所需要的智慧,就是把别的东西当作是我的用品、当作是我的工具、当作是达到我目的的手段的这种智慧,这就是人超自然功能的一个表现。那么,如果我能把别的东西当作是我的工具、当作是我的手段,那我为什么不把别人当作我的工具或手段呢?所以,政权就出来了。
政治界里面,千千万万的例子告诉我们:人把人当作工具、当作手段,来达到「使自己超越别人」的野心和目的。我在第一堂时说:神原先的计划中间并没有「人管人」的政权。人管人,是犯罪之后才产生出来的;人管辖人最基本的一个单位,就是「丈夫管妻子」。丈夫使用权柄,管辖同样是按照神形象样式被造的女人。今天还有多少男人,不知羞耻地欺负、殴打比他更柔弱的女性?这是很不勇敢的表现,这是误用权柄的表现。一个男人打女人,他就没有资格作人;一个欺负弱者的人,是一个比弱者更没有价值的人。难道因为人家有一些罪掌握在你手中、曾经犯过一些错误,你就以此为把柄去管辖他吗?亚当啊,夏娃啊,你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平等的关系:女子要恋慕丈夫,唯恐失去丈夫,唯恐他的爱分给别人;而男子,他要把他的权柄扩张为欺负女子,管辖女子。其实这种「人管人」的权柄,原来是不应当有的。
法国哲学家鲁梭(Jean Jacques Rousseau,1712-1778)在他的《民约论》里面提到:「人生而平等,但从事实的世界可以看见,我们所接触的世界却是处处不平等。」「人生而平等;但是为了某种社会制度、某种特殊的关系、某种传统、某种教义、某种的社会结构,如今我们看见是处处不平等。」这句话就暗示他里面所想象的「应当不是如此」 -- 不应当有人管人的事情;不应当有人管辖人,人用他的权柄去逼人、去蹂躏人、去践踏人、去出卖人、去轻看人、去剥削人的这个态度。
马克思(Kart Marx,1813-1883)也从这方面去发挥什么叫做「资本家剥削劳工」 -- 劳工一生一世中间最大的本钱,就是生到死之间的体力,而这些体力竟然被利用成为资本家发财的工具。所以他看到这是一个「人剥削人」的世界,于是最后发出了对后世影响甚巨的《共产党宣言》:「全世界的劳工们起来!反抗那些剥削你们的人,你不必怕,因为你唯一的本钱就是你的劳力,你做得半死,不过是为了维持你的生活,使你的身体可以继续生存,可以继续有劳力来替他们效劳,你要挣脱这个捆绑,你不必怕反抗他们!」;「全世界的劳工起来,反对剥削你们的资本家,因为你最后所能失去的不过是锁链而己,你不能失去什么!」我相信这是历史中间最短、最精,也是最能产生效力的煽动言论,再没有任何一种煽动性的言论,比马克思、恩格斯在一八一四年提出的《共产党宣言》,产生更大的力量。
马克思到死的时候,他的《资本论》还不能列入德国任何一间大学,当作学术课程来教导人,但竟然在他死以后,他的思想统治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口。他好像替下层劳工建立了新的人权的基础,他好像正在声讨那些剥夺人性尊严的人,企图把人应有的尊严归回给劳工。但是事实证明刚好相反,凡是接受共产主义的,全国都变成被剥削的劳工,变成没有「奴隶」之名却充满奴隶之实的社会。
大约在一九七六年,正是文化大革命末期,那时有个人问我:「共产主义反对奴隶制度,而保罗竟说:你们作仆人(奴隶)的要顺服你们的主人。基督教这么落后,你想她还能影响世界吗?」我回答说:「圣经所说的话,要从本质去看而不是从现象去看。我问你:全世界最多的奴隶在哪里?就在中国!全世界奴役自己百姓最厉害的政府在哪里?就是中共!全世界最多的百姓没有人权,一天要做十八小时工作的地区在哪里?就在中国!」所以没有奴隶名称的地方,可能实际上产生最多的奴役百姓的事情。而圣经说:「你们作仆人的,要顺服你们的主人;你们作主人的,要待你们仆人如同弟兄一般。」(参:弗六:9;西四:1),这里就让人类看见了圣经对人权的尊重。当我们还没有办法、时机还没有成熟到可以废除奴隶制度时,圣经已经超越时代的限制,把人与人彼此尊重、相爱的人性的尊严表现出来。那个问我问题的知识分子想了两天低头对我说:「我接受你的答案。」
亲爱的弟兄姐妹们,人要管理自然界中比人更大、高更、更有力、更勇敢、更野蛮的动物,因为神已经这样规定。但是当人认为「我如果连兽都可以制伏,你这个人我为什么不能制伏?」时,人就企图逾越神所规定的,想要把人当作工具、把人当作产业、把人当作是可以欺负的对象,结果就是人侵犯人、人干犯人权、人践踏人的尊严。这样,就透过某一种形式达到整体性的成功,形成了那些违背神旨意的政权。那么你说:「唐牧师,为什么你要加上『违背神旨意的政权』?是不是你心中先假想、有一些『合乎神旨意的政权』呢?」我要很严肃地告诉你:「政权的本身不是原先神所定的。」所以,政府的权柄是外加的。我这句话是藉用圣经的名词把它发挥出来的,因为圣经说:「律法是外添的。」(罗五:20)律法如果是外添的,律法本身就不是从原来神永恒的旨意里面有的。律法本身既然不是神永恒旨意中所定的,就被称为「外添」的,这是神自己用的名词。然而律法里面的精意才是神永恒旨意中间应当有的。律法的精意可以归纳成三个名词就是:公义,圣洁,良善。怎样可以归纳成这三个名词呢?这是罗马书第七章告诉我们的:透过律法,人看见神的公义、神的圣洁、神的良善;也透过律法,我们才觉悟我们的不义、我们的不洁、我们的不善。这样圣洁、良善、公义、才是原本的,而律法指证人的不洁、不善、不义,这是外添的。从神的宝座出来的权柄是永恒的,罪人随便欺负、践踏别的人的尊严的那种权柄是外添的,但这不像「律法的外添」那样在神的启示范围之内。政权是外添的,政权的存在,不是神的旨意、不是神的计划、不是神的安排,是神的许可和神的任凭。
人权的误用
在下一讲,我谈到「没有权柄不是出于上帝的」(罗十三:1)的时候,你要注意:真正合法的政权只有一个,就是万王之王,万主之主的耶稣基督;因为政权必担在他的肩头上,这「政权」是单数的。真正的政权应当担在耶稣基督的肩上,只有耶稣基督一个人,是唯一合法的,在神永恒旨意中间的掌权者。那么其它的呢?那不是神的计划、不是神的旨意,而是神许可的。既然许可,而神就给他们某些权柄,而他们本身却是最后要被神审判的;既然任凭,就是神暂时给他们一些权柄。这样,每一个政权就不是绝对的。那你说:「为什么神要这样许可呢?为什么神要在世界上许可政权存在呢?」让我们回到先前所思想的:人权的滥用、误用的后果是什么?当亚当听夏娃的话的时候,美其名是「爱老婆」,但是追根究底,其实他是间接地侮辱上帝。你说:「爱老婆的人怎么可能侮辱上帝呢?」可能!因为你不但爱老婆,而且怕老婆,这就是世界灾祸的开始。夏娃把这个果子给亚当吃,亚当吃了,罪就这样进到世界来。所以亚当在接受夏娃给他食物的时候,他的解释就是:「夏娃的盛情难却,她动机不错嘛!她吃了一口觉得好吃,再分给我,我作丈夫的体贴她的好意,就咬它一口!」后来,听说夏娃先把那一口吞下去了,亚当后吃,吞到一半的时候,听到上帝叫他,就鲠在喉头这里,就变成了喉结,所以这个喉结又叫作 Adam's Apple。听说喉结是这样来的!我也不知道这种说法是从哪里来的?
` 亚当听夏娃的话有什么错呢?爱妻子没有错,对不对?爱妻子无可厚非,但是当你最亲爱的人跟神的命令发生冲突的时候,你就不能说「我爱妻子!」就解决了,因为这里面是一个选择的问题了。上帝说:「不可吃!」夏娃说:「吃吧!」「不可吃!」这是何等威严的话;「吃吧!」又何等的体贴。英雄难过美人关,体贴温柔的声音多么动听,所以你就回应了。当你回应这个不当接受的恩、不当接受的盛意、不当接受的爱的时候,你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无形之中抗拒了神的命令和神的道?这是一件很重要的灵性问题。许多时候,当我们接受那些善意提供给我们的一切恩惠时,无形之中就等于我们同时抗拒了神的命令和神的道。所以一方面,我们接受亲爱的人给我们的恩惠;另外一方面,我们却已经离弃了神的总原则。就这样,上帝说:「亚当,你在哪里?」「我在老婆身边嘛!」「你应当在我身边,让我给你智慧,然后去照顾你的太太,让她在你身边,不是你先跑到她身边而忘记到我身边。」所以,上帝是嫉妒的上帝,你旁边的人是谁你要注意!
参孙睡在大利拉的大腿上,就使他一生成为最不成功的士师。你注意士师记里面,所有其它的士师都曾经被记上一句评语,如:「某某士师在世,以色列太平多少年。」唯有参孙,这世界上最大力气、最伟大的士师,竟没有资格听到上帝给他任何一句好评。你注意到了吗?因为他不在神旁边,他在大利拉的大腿旁边。那么,既然你作爸爸的可以抵挡上帝,作儿子的就变本加厉了。所以抵挡神、不顺服神的结果,就造成神权在人权中间没有地位。你注意听这些话:当神权在人权中间没有地位,人权无意之中因为顺服人意而超越神的权柄,当人权超越神权的时候,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变成败坏的关系。你如果因为顺服妻子而抵挡神,你的儿子就会说:「你既然可以抵挡神,我就可以杀弟弟了。」因为,人权之中已经没有神权的管制,人权之中已经没有那超然的神权。
印尼这几年争斗的情形就是为两件事:第一、经济优越权;第二、法律优越权。很多人说:「印度尼西亚乱啦!」你是从现象看,而我是从架构看:现在印度尼西亚要处理的问题就是「到底应当为了经济的蓬勃发展,牺牲法律应当有的权柄;或者要坚持法律的正义,然后把这些贪官污吏全部绳之以法?」这是法律优越权和经济优越权之间的选择。
我两个月前在印度尼西亚讲一篇道,其中提出几句吓死人的话。我说:「印度尼西亚的道德要再重整起来,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把那些杀人的将军全都绳之以法、或者全都枪毙掉。第二、那些贪污、侵吞百姓钱财,使全民进入痛苦的那些贪官污吏、和那些华人当中经常贿路的商人,全部都抓进监牢,印度尼西亚这个国家才有前途。」你们常常看见「排华」的新闻,就替中国人讲话,中国人在多少国家里面勾结那些贪官污吏,做了许多违背百姓利益的事,你们知道吗?我不因为自己是华人,就替华人讲话。人不可以替什么人讲话,只可以替真理讲话,阿们?印度尼西亚如果要有前途、印度尼西亚的道德如果要改善、如果要有未来的新气象,只有把这些将军革职,把他们绳之以法,把那些贪官污吏和奸商通通抓进监牢,审判他们,定他们罪,否则印度尼西亚没有前途。我讲了这些话的一个半月以后,军事强人韦兰托就下台了,这表示神听了我的祷告!但是,还有很多中国人没有被抓去,表示神听祷告听一半。有一些很败坏的商人,他们可以知法犯法而不被罚,可以用各样的办法,用钱收买贪官污吏,违背法律来敲诈百姓,把全国的财富归在私人的户头,让几千万人在贫穷饥饿的边缘,不能生也不能死。我告诉你,很多地方排华不是没有理由的,很多中国人的富有,它的背后是罪恶。不要以为自己是中国人,就认为中国人做的就是对的。我们要站在真理的立场上讲话,不然我就不是神的仆人,你也不是神的儿女。
该隐说:我弟弟献的祭蒙上帝悦纳。我献的他不悦纳,我这个大哥怎么作下去?我怎么有脸见人呢?所以我要把弟弟杀死!因为他比我弱、他比我小、他比我年轻,而我比他壮、比他大。所以,他就起来打他的弟弟,把他杀掉。他是用关公的大刀吗?用剑吗?我想不是,那时候可能这些东西还没有发明出来。他凭着体力比他大就把他打死,他以为这样就解决问题了,这是人权误用的开始。他的爸爸可以管辖他的妈妈,因为妈妈体弱被爸爸欺负。「你管辖你的妻子,你的妻子恋慕你。」你可以这样凭着你体力大随便管辖人,我体力大所以我可以杀死人,罪就这样变本加厉地临到世界上了。这是人权的误用;这是人性对人性侮辱的开始;这是人对人的尊严践踏的开始;这是兄弟不像兄弟,没有恩爱的开始;这是人间第一次世界大战。就在那一次大战里面,人口少了四分之一,本来有亚当、夏娃、该隐、亚伯,亚伯一死,四个剩下三个,对不对呢?
当被杀的人没有人权的时候,也就是杀人的人误用人权的时候。「我有权柄、我用我的办法、我照我的策略把你杀掉,这是我的自由。」人权、自由、法治,这些东西就都产生在里面了。而神就说:「该隐,你的兄弟在哪里?」我很有兴趣了解,神这样问的用意在哪里?亚当吃的时候,上帝岂是说:「唉!你在做什么?你在吃什么?」上帝不是这样问,上帝问亚当:「你在哪里?」当该隐杀死亚伯之后,神没有说:「唉!你不爱弟弟吗?你怎么可以杀死他呢?」他乃是问:「你的兄弟在哪里?」这两句话都有一个基本的前提,就是:人的位份是神所尊重的,人的位份是神所关注的。人堕落的时候,不是从他的行为去定他的罪;人堕落的时候,不是因为他失去了某一种道德而变成堕落;人堕落的时候,是因为他先不看重自己的位份,所以就堕落了。这样,堕落的事情、人的犯罪,是以「位份」去定夺的。「人啊,你在哪里?」「亚当,你在哪里?」「该隐,你的兄弟在哪里?」他们的位份已经失去了,已经离开了原先上帝所定的,这是圣经的总原则。所以,上帝批判天使犯罪的时候,用了一句话:「不守本位的天使。」(犹6)不守本位的天使叫做「堕落」、不守本位的天使叫做「犯罪」。这样,罪就不是一个行为的问题而已,罪就不是一个违背法律的行为而已;罪就是:先轻看、先侮辱、先践踏、先挪移神所为你定那原有的方位和原有的位份。罪就这样子定了。
今天我们谈人权、谈人与人的关系、谈民主的时候,我们要先肯定人应该有的地位在哪里?我们应当把人放在哪一个特殊的身份上面?那我们才能尊重人权,否则的话我们不能尊重人权。现在既成的事实就是权柄被误用到杀人的地步,就是人的尊严竟然可以轻易地被别人随意玩弄,该隐已经把他兄弟杀死了,连他杀兄弟的当时,神也没有出面帮助他的弟弟。我们常常在苦难来到的时候,会问这个问题:「上帝啊!当人受苦的时候,你在哪里?那时候你在睡觉吗?」当我的爱人被人强奸的那个时刻,为什么你不帮助?你让她变成一个痛苦万分的女子,你让我不能娶到处女,上帝啊,你在哪里?」当这些惨无人道的事情,当这些人被强奸、抢劫、侮辱、杀害,当人受到蹂躏、践踏的时刻,神在哪里?神为什么要等人权被剥夺了以后才来追讨呢?神为什么不在该隐刚要下手杀死弟弟的当时,差遣天使来阻挡他、差遣天使来护卫亚伯呢?这是我们不能明白的,但是我们可以得到结论:神许可人误用自由,神许可人滥用天然的权力、滥用人权。然后呢?这些被许可的一定要向上帝交帐,因为神权在人权之上。
我把「神权」放在「人权」之前,把「人权」放在「政权」之前。你说:「政权在现象界是一个远远大过人的权柄,为什么你却把它放在最后呢?」我告诉你:一定要放在最后,因为政府的存在不是原先神所定的。人权的存在、人的尊严与价值却是神亲自赐予的,而神是一切权柄真正的原本,也是其它一切被赐下、被许可,甚至被任凭的权柄的总权柄,因为他要审判其余所有的权柄。所以「神权、人权、政权」这个顺序,是照着圣经里面的政治思想,和圣经神学里面整个神的旨意来编排的。
坏的政权好过没有政权
人的权柄是从神来的,所以当然神的权柄高过人权;政治的权柄应当是从人推选出来的,所以人权应当高过政权,这是从我们普遍的观念想出来的。「是我选政府,当然我的权柄比政府更大。」这是在一个已经受过民主观念洗礼的政治哲学中所提出来,而且是很自然会明白的话语。但是,我们不是从这一方面来看,我们是从神的道来看:人权是神早就定的,政权却是犯罪以后才需要的。「政权是人犯罪以后才需要的。」这句话什么意思呢?我告诉你:如果人可以随便侵犯人、人可以随便杀死人、人可以随便践踏、侮辱别人的话,那么又有谁应当来控制这些不法之事?又有谁应当超越这些犯罪的人,来定这些犯罪者的罪呢?这样,犯罪者随时随地误用他的人权、随时随地超越他应当做的事情,去侵犯别的罪人的时候,这时就应当有超过所有平常人的一个机关,或者更高的一个权柄去处理、去约束、去审判那些犯罪的人,这就叫做「政权」。所以,政权是需要 -- 政权是犯罪以后才需要的。
你说:「罪人误用人权犯罪,使这已经犯了罪的世界更败坏,所以需要一个控制的力量、需要一个机关来处理、限制、约束和审判这些犯罪的人,罪人的审判者和法律的执行者本身也是罪人又怎么办?」问题就在这里了,罪人设立法律去控制、约束罪人,这样可以吗?这是神原先的旨意吗?我告诉你不是的!这不是神原先的旨意;所以我说是神的许可。你说:「我是罪人,你也是罪人,你还要管我?不必!」上帝说:「必!」所以呢,改教家,无论加尔文(Calvin,1509-1546)、无论慈运理(Zwingli Ulrich,1484-1531)、无论马丁路德、布灵尔(Bullinger,Johann Heinrich,1504-1575)、伯撒(Beza,Theodore 1519-1605)等等,他们得到一个共识:「最坏的政府,比没有政府还好。当你不满意你的政府时,你以为明天这些政府官员全都自动辞职,情况就会好得多了!不!马上就会有七、八倍的强盗起来,把整个社会搞得更乱,你懂了吗?
需要政府吗?需要!怎样地需要?绝对地需要!为什么?因为绝对有罪的存在,所以绝对需要有处理罪的机关和权柄来控制罪。神许可犯罪的人受其它犯罪的人所管理。那么你说:「管理我的也是罪人,这些政府人员里面,也有很多黑暗的事情,那为什么还说:神许可政府存在呢?」这是圣经的另外一个很重要的课题,就是神「普遍恩惠」的运行。当一个人还没有被选上以前可能是坏蛋,但当他被选上当了总统以后,良心发现,就好好地表演一下,暂时还好一点,等到作总统作久了以后,发现:「我不是像上帝吗?」所以就开始便坏了,就是这样。没有掌权以前常常批判政府,以为自己更了不起,等到让他真正组政府了,才知道这么难!他就开始谨慎处理,做一个样子,表演怎么样做好政府。等到慢慢地表演到累了,笑到皮都酸了,就拉起面孔心想:「我就是上帝!」就是这样可怕!所以,一个人一生一世继续不断地作掌权者,就会变成假神、变成偶像。
「绝对的权力产生绝对的腐败;绝对的权力产生绝对的毁灭。」(The total power wi1l produce total corruption.)这一句话是美国十九世纪一个国会议员提出来的。所以呢,西方民主从惨痛的经验中学习到一件事情,就是不能让一个人作总统做太久。作太久,就会烂掉了!苏哈托刚开始当总统的时候很不错,他那时连讲话都不会、演讲都不懂,所以每次都看着稿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但他有一个好处,就是愿意起用聪明的人成为他的助手,把政权搞得好好的,让印尼从相当落后的国家变成相当先进、富有的国家。就在他任内的最后几年,你可以看见,在雅加达建了差不多四百多座的摩天大楼,使雅加达能挤身于世界最大的现代化都市之一。你到雅加达看,最漂亮的大街有十二行的车道,比较起来,台北的仁爱路就算不得什么了!雅加达最繁荣的时候,凯悦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一个晚上要六千美金。你们以为印度尼西亚是很落后的,唐崇荣是落后地区来的吗?不是!雅加达是天堂、地狱共聚的地方。你看到有一些人在路边找东西吃、有一些人住在人不能住的地方,但是,你也看到有一些人挥金如土。你在雅加达,可以看到几条最漂亮的街道,使纽约黯然失色,纽约大多是老房子!
全东南亚最漂亮的大街不是在新加坡,不是在马尼拉,而是在雅加达。但是这一个总统作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就从内心产生一句像尼布甲尼撒王一样的话,他站在城墙的最高处说:「这大巴比伦不是我用大能大力建为京都,要显我威严的荣耀么?」(但四:30)他就像希律王讲话的时候一样,他心里想:「如果有神,大概也就是像我这样吧!」上帝说:「希律,你说什么?你以神的身份讲话,好!我要对付你很简单,只要用一条虫就够了。」(徒十二:2l-23)。「神被虫咬死了!」这是最大的讽刺你懂吗?在此你就看见「神权、人权、政权」的奥妙。不但「神」会被虫咬死,「王」也会变成「牛」 ,你知道吗?你说:「哪里啊?」尼布甲尼撒讲了那一句话以后(但四:30),上帝干预他的政权,他就变成像牛那样吃草,好几年之后才恢复过来(但四:31-33)。
罪人用他的自由越权去侵犯别人的人权时,神就许可政权的存在,所以政府的存在是必须要有的。「如果还没有更好的政府,现有最坏的政府,还是比没有政府更好。」这是改教家、伟大的神学家加尔文、马丁路德等人早就看出来的,因为人性太败坏了需要约束,约束需要有法律,所以呢,神许可把权柄交给政权来作为他的用人;神许可人制订一些法律成为他公义的影子,这样政府的存在、政权的存在就是很重要的。基督徒应当有政治意识、有政治觉悟、有政治责任感、应当有政治参与,但是,你没有权柄用你的政治偏见或政治主观的见解,把整个教会拉去跟你同走一条路。今年在高雄很多人对我说:「这一次许多家庭大吵特吵,只因为太太要选宋楚瑜、丈夫要选阿扁,所以两个人吵来吵去,结果两个都扁了。」每个基督徒都是一个人,作丈夫的不可以强迫你的妻子跟你的政见相同,作妻子的也不可逼妳的丈夫一定要跟你同选一个人,因为每一个基督徒都应当有政治立场、政治意识、政治觉悟、政治责任感、政治参与。
你是有人权的,对国家、对自己都该尽当尽的责任。那么你说要选谁呢?我们私下有机会再谈更秘密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应该选谁,我也不会选谁,因为我在印度尼西亚!我没有权选台湾的总统,但是我有责任告诉你要照着圣经的原则,懂得选哪一种人。你说:「这种人还没有出来!如果这种人出来,我可能会选他,比如说唐崇荣」。」你不必拍手,你旁边的人一定恨死你了!因为他已经决定了要选哪一个了,一定不是唐崇荣」的。如果你说:「这种人出来就好了,就可惜我们的候选人中间没有一个是基督徒,听说其中有一个十三岁受了洗,后来十六岁就忘记了。」你要选哪一个?政权是神许可的,不是原有的,而神把权柄给政权的时候,是为了要控制犯罪的人,阻止他们越权蹂躏人性的尊严。
你知道今天美国民间的枪枝有多少吗?我告诉你:到上个礼拜为止的估计,美国流行在民间的枪枝,有两亿三千七百四十万枝。美国人口多少?也就是两亿多。所以已经差不多百分之九十六的人都有手枪了,与人口数目相等。你看,为什么呢?这证明了世人在罪恶中间,而每一个人都在威胁里面。「你有手枪,那我手无寸铁的怎么办呢?为了我自己的安全,我也预备一只手枪,平常我不用它。」但是不小心被孩子拿去乱开怎么办!这是常常发生的事情。
我们不能不承认人人都犯了罪,在罪恶的世界中间,你的生命可能不能长存,生命也没有保障,所以我们一定要用一些的工具,来加强保卫自己的能力。这样呢,美国就开了一个最不好的例子,就是让民间自由拥有武器。凡是民间自由拥有武器的地方,那些犯罪的行为不是减少而是加添,这是不能否认的一件事实。所以呢,美国的犯罪率比印度尼西亚多了好几倍。再者,如果两亿三千七百四十万枝枪里面,其中只要有百分之一的人神经错乱,就等于两百三十七万四千枝的枪枝,可以随便乱射子弹在美国的领土上。你说可怕吧!你说:「台湾不安全,要到美国!」我告诉你到美国更不安全。我的一个会友,他的孩子在德州(Texas)读书,就被他的朋友开枪射中他右手的膀臂和胸口之间,现在一生一世右手瘫痪不能写字、不能握手,变成了一个半残废的人。望子成龙,把他送到美国去留学,结果却变成一个残障的人,这是美国。所以需要政权吗?需要!绝对需要!为什么呢?因为应当有约制、约束、限制、管制,也有必要刑罚那些犯罪的人。
最后,我们在这一堂要做一个结论。政权如果是必须、而且是绝对必须要存在的,那么政权存在的终极目的是什么?政权存在的终极目的是护卫人性的尊严;政权存在的终极目的是保护国民的安全;政权存在的终极目的是提高人类的幸福;政府存在的终极目的是可以把法律运行在人的社会中间,使人与人可以达到真正的彼此尊重,而不彼此伤害的地步。但是这整个加起来是消极的。人因为有法律而不伤害别人,是因为怕上法庭、进监牢而变成安份守法的公民,这还不能推行那积极性的社会的作为,这还不能表达积极性的人性尊严的彼此尊重那个更向前进、更乐观的方面。所以呢,有了法律还是不够,有了政权还是不够。我们作基督徒的就要对世人说:「你更需要认识在政府上面的政府,在律法上面的律法,在宝座上面的宝座。」这样神权在人间,才能够把人类提升到最高、最幸福的境界。我们今天先谈到这里。
第一章
- 人权的基础第三章
- 政权的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