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源头的探讨(唐崇荣牧师传讲) - 第一讲 - 若神是全能、全善灵修
●大纲●
●经文●罪的缘由,苦的意义
人的宗教动机
宗教性与文化性
恶从哪里来?
神与恶无关
上帝的全能 vs 上帝的全善
「能」跟「肯」配合 -- 尊重神主权
干犯神主权的罪
苦难的价值与人的责任
从时间神学明白上帝旨意
雅一:13-15
「人被试探,不可说:『我是被神试探』;因为神不能被恶试探,他也不试探人。但各人被试探,乃是被 自己的私欲牵引诱惑的。私欲既怀了胎,就生出罪来;罪既长成,就生出死来。」
罪的缘由,苦的意义
「罪恶、私欲、试探源头的探讨」是一个大题目,这个大题目,可以说是有史以来,哲学家盼望明白的十大题目之一。罪的缘由、苦的意义,也是神学历史中,许多神学家思想到最深入的时候,所盼望了解的一个题目。罪与苦的问题、罪与试探的问题,是哲学家、神学家、宗教家没有办法避免、一定要应付、一定要解答的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从表面上来看,是每一个宗教必须要接受的事实。
人的宗教动机
宗教之所以是宗教,因为要面对罪的问题,面对苦的问题,面对人在苦难中受试验的问题;宗教之所以是宗教,因为要把人从这些困境中解脱出来。宗教里面有一个对矛盾性愿意求知的欲念,有一个对苦难求解脱的欲念,所以宗教要的就是脱离限制、脱离矛盾,才产生了宗教动机。每一个有宗教观念的人,他们都先承认罪是存在的;每一个有宗教动机的人,都盼望从罪的领域中被释放出来;每一个有宗教的人,都承认苦是存在的;而每一个有宗教欲念的人,都盼望脱离苦的捆绑。所以这个限制在苦难与罪恶中的事实,以及不甘愿受这个限制所约束以至于死的「求解脱」的心志,就产生了普世性的宗教动机。我们不能不承认,苦难与罪恶是事实;我们也不肯继续在苦难与罪恶的捆绑之下,直到死没有得到解脱。所以,愿意超
脱限制与矛盾,盼望可以超越苦难与罪恶,就成为宗教动机。
当然,宗教动机不一定要从这个消极的层面去了解,宗教动机也可以从更积极的层面去了解。什么叫做更积极的动机呢?比如说,当我们看见四周的大自然这么美,万有这么和谐地被造在一个整体的有机系统里面的时候,我们心里就想:「难道不是由一位奇妙、伟大、超自然、全能的上帝所创造出来的吗?」所以从这一方面去体会奥妙,从这一方面去赞叹设计,从这一方面去追认有一位创造主,也是宗教动机。所以我把宗教动机分成积极的和消极的两个层面。多数人对一切原有的,但是他不知道却已经享受的恩典,认为这就是「自然」。所以他认为:「本来是应该这样的嘛!我本来就应当这样享受的!」他就不从积极面去寻找宗教动机与神之间的关系,这是罪人一个很固定的形式,也是罪人已经败坏以后,没有办法解脱罪 性的一种惯性的生活。所以,在落入苦难之后,我们可能才开始思想宗教的问题。
请你注意,有很多人不等到病、不等到苦、不等到死,他就不会思想这生命以后、这现实以外、超脱这看得见的世界之上、看不见的那世界到底是什么?不但如此,有很多人在顺利的时候,认为「本来就是这样」,而在受苦的时候他就想出上帝来。但是他不是想上帝来解脱拯救,他只是想拿上帝来骂。顺利的时候他说:「没有神!有没有神与我无关。」苦的时候说:「就是因为上帝创造这世界不好,所以造成我的苦!」他就拿上帝来骂。所以当人认为没有上帝的时候,是因为他愿意做一个独立自存与神无干的生存者;但是,当一个人在苦难中假想上帝时,他就把上帝当成一个假想敌,然后在这里追讨他,为什么把痛苦给他。人是败坏到这个地步!我相信今天如果我们真正思想、了解人性的败坏,你应当痛哭流泪,求主赦免 我们!
宗教性与文化性
为什么有一些人在痛苦中会想到神?因为他在苦难消极的层面中,还有积极求助的心志。为什么有人在喜乐中想到神呢?因为他在现实美丽的世界中,想到有创造主奇妙的作为,而这两方面都是告诉我们,人心灵的深处,有一个绝对不可抹掉的本质,而那个本质就是宗教种子,是神放在人里面的。人之所以是人,因为人是有宗教性的活物;人之所以是人,因为人是有文化性的活物。We are religious beings. We are cultural beings. We are given the seed of religion and the nature of cultural understanding.
作为人而没有宗教性,作为人而没有文化性,这个人跟牲畜到底有什么分别,是没有人可以明白的。
我们有宗教性在里面生根建造,有文化性在我们里面隐藏存在,所以我们就在宗教与文化这两个层面中,寻求外在和内在的价值系统。我们要穿怎样的衣服?要怎样做人?用怎样的口气与人说话?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人?如果有对我不好的人,我要怎样回应才比较合乎正统的伦理道德?这些都是价值系统的建立。价值系统的建立,在文化里是外在的生活,而在宗教里则是内在的生活。我心灵的深处与永恒的关系,我心灵的深处与神的关系,我心灵的深处与自己之间的关系,我心灵的深处对伦理道德和我的责任感面对永世 --
就是我离开世界以后,我与我继续存在的那个世界之间的关系是什么,这些是有关于宗教的内在价值建立。至于外在我怎么生活、怎样的衣着、怎样的衣食住行,应当有怎样的礼貌、怎样的伦理生活与人的接触,这些是有关
于文化之间的层面。
这样,人在宗教性和文化性中间,建立了他的价值系统、做人的基础和生命的价值观。当我们论到宗教性的时候,积极的动机就是从伟大的被造界,想到一位伟大的创造者,以至于我们应当感谢他、敬拜他、仰慕他,然后在他面前寻求他给我们进一步的光照,使我们明白他更深的心意,这是积极的宗教动机;而消极的宗教动机,就是在苦难中、在罪的事实面前,我要有一个解脱,所以求那一位所谓的「全能者」,能给我解决这个问题,我就向他祷告祈求。
一个人向神祷告,或者向神感恩,或者向神求一些事的时候,他先知道自己是有限的,而神是无限的。有限者向无限者有所要、有所求的时候,这就变成宗教的一个表现,就成为神人之间关系建立的一个开始。所以,没有一个宗教是不祷告祈求的,没有一个宗教是没有向不可见的神明发出心中所要求的。这个要求和祷愿就表明他需要脱离矛盾以及限制,进到超越的一种人生的价值里。这种离开有限的、矛盾的、有罪的、痛苦的世界的心愿,以及盼望达到解脱、超越、完全、自由、驾乎所有限制和矛盾之上的那个终极性的福乐,这中间的距离就是宗教修养和宗教修炼,这是宗教情操的建立,是宗教经历的感受,也是我们整个宗教生活的实践。
人在苦难和罪恶中,思想人生的意义,因为他不愿意让这些苦与罪把自己埋没掉,这是很重要的思想。但是当我们遇到苦难的时候,就会问:「为什么要有苦难的存在?」我们遇到罪恶的时候,就会问:「为什么世界有罪的存在呢?」你说:「有罪的存在,是因为犯罪的人存在这世界上,才把罪带到这世界上来。」那么我就要问:「为什么人是一个不能不犯罪的人呢?为什么人一定是一个能犯罪的人呢?」如果你把人与上帝创造万有连在一起想,你就会问一个问题:「为什么上帝不创造一个不会犯罪的人?为什么上帝造人的时候,要把可能犯罪的这种自由和本能放在人里面?」「上帝啊!你能不能造一个没有罪恶的世界呢?」「上帝啊!你为什么不造一个没有犯罪功能的人呢?」「上帝啊!为什么你要造一个有可能犯罪、 有自由、又有犯罪本能的人,然后让人活在苦难之中受罪的折磨?」这是我们深入宗教情操中,很难避免发问的内容。这是所有伟大的文化里面,都不得不探讨的人性问题。
恶从哪里来?
这世界是人建立的,这社会是人组成的,而人是有道德功能的活物,人能恶也能善,就组成了这世界有善恶的存在。为这个缘故,我们问:「恶从哪里来的?罪为什么来到这世界?而我为什么是一个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定要承载一个能犯罪之自由的这种生命呢?我为什么是一个会犯罪的人?」「上帝如果是存在的话,他为什么不把罪除掉呢?上帝如果是全能的话,为什么不在人犯罪以前,使人的自由变瘫痪,或者使他临时遇到一些困难,不把这个爱犯罪的心付诸于行动呢?」「上帝啊!你到底能不能阻止人犯罪?」「上帝啊!你到底能不能造一个没有犯罪可能的人?」「上帝啊!如果人犯罪的可能,是因为你造人的时候放在里面的,到底你的存心如何?」你要这些答案吗?当然要!不过你通常想这些问题都没有想得这么深入,对不对呢?很多人有这些思想,只是略略闪过。很多人曾经被这些思想困扰一时,但是想得不彻底、也不追究,就常常暗自定论,然后就闪过这些问题,糊里糊涂地过下去。你说:「不是啦!我愿意终极性的了解,愿意很完满地得到解答,但是我问了牧师,没有答案;我问了和尚,也没有答案;我问了教父,也没有答案。我东找西找许多的宗教书籍,照样没有答案,所以我就不得不带着问题继续过下去。」
神与恶无关
事实上,这个问题是很多哲学家没有办法解答的,连许多神学家也无法给予满意的解答,但是其中隐藏的奥秘就在《雅各书》第一章里。我再告诉你,谈到这问题的重要性,《雅各书》是超过其他六十五卷《新旧约圣经》里的书卷,超过其他的作者所曾经想过的相关课题。我们要思想关于罪的问题、关于苦的问题、关于试探的问题,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几节《圣经》随便写下来,随便讲讲就完了。我绝不愿意在解经这件事情上随便,我愿意在这几次的聚会中很深入、很有机、很有架构、很负责任地,使你彻底明白关于罪恶源头的问题、关于痛苦的问题、关于试探的问题、关于私欲的问题以及关于死的问题。
这一段所讲的第十三节:「人被试探,不可说:『我是被上帝试探』;因为上帝不能被恶试探,他也不试探人。」第十四节:「但各人被试探,乃是被自己的私欲牵引诱惑的。」这里给我们很清楚的看见一件很特别的事情 -- 神与恶无关。神不是恶的本体,神不是恶的主动者,神也不是恶所试探的被动者,神与恶无关。有哪一个宗教家曾经这样简洁、直接、清楚地把「神与恶无关」的话,这样直截了当地讲出来?
雅各这几句话的意思,用反面的观念来读的话,好像是对你说,你不是常常在遇到试探的时候就说:「上帝啊!为什么你这样对待我?」当你遇到痛苦的时候,岂不是心里常问:「为什么神许可痛苦临到我?」「神哪!你是痛苦的源头;神哪!你是罪和试探的源头;你为什么试探我?」当你遇到苦难,遇到痛苦的时候,你也很可能从心灵深处说:「魔鬼试探我,为什么上帝不帮助我?」
雅各开宗明义地讲「人被试探」,意思是说:「当你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不论是苦难临到你或者是试探临到你,犯罪的可能性诱惑你,就在这最困难的当下,你不可以说:『我是被上帝试探。』因为上帝不试探人,上帝也不受试探。」这样简洁、清楚,这样直截了当地把答案提出来了。你不可以说:「上帝为什么试探我?」「因为上帝从来不试探人,上帝也不被试探。」这样一个神论建立起来以后,你就明白你要用别的路线去明白什么叫做「试探」?什么叫做「犯罪」?什么叫做「堕落」的事情?
上帝的全能 vs 上帝的全善
当我们提到苦难和罪恶问题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思想到,如果真的有上帝,为什么他与罪恶无关呢?难道他不能解决罪恶?或者他不能排除罪恶、不能拦阻罪恶、不能阻止试探者将试探临到我身上吗?所以这件事情就变成神学界、哲学界里很大的困难。这个困难就是对上帝的「全能」以及「全善」,两样中间不能兼具的那个难题。
「上帝啊!如果你是全能的,你的全能竟然不能改变这个有罪有苦的世界,那么你就不是全善。你有能力,但你不要做好事,所以你虽然是全能的上帝,你却让苦难、罪恶存在,所以你的心地不是全善的。」这是第一个结论。
第二个结论:「不行!上帝一定是全善的,他是良善的本体,他从来没有不好的动机。上帝啊!你是完全良善的上帝,但是,如果你是完全良善的上帝,为什么世界还有痛苦和罪恶、还有试探存在呢?你虽然非常良善,可惜你是心有馀而力不足,所以你不够全能。」
这样看来,当人遇到罪恶和苦难的问题时,所能得出的两个结论都是与神有关的:「上帝啊!如果你是全能的,你一定不够良善,所以你没有用你的能力来干预罪恶,没有用你的全能来除灭撒但的作为,你许可撒但存在,表示你的心不良善。我相信你有全能,但是你没有全善的心意。」或者反过来说:「你有全善的心意,你真是一位伟大慈爱、良善的上帝,但是因为你能力不够,所以爱莫能助。你有心,但是你没有力,结果显出你不是全能的。」今天对于神论,以及神对有罪恶与痛苦世界的关系,所能遇到的两个困难之处就在这里。
我不知道在这以前,你曾经听过有关于神论的这两个困难吗?我不知道你想过这些问题没有?这几堂的聚会是很重要的,因为要解决你很多关于神论、关于对基督教护教学所遇到的挑战以及罪人的需要,你要怎么样解答他们的难题?求主让你清楚了解之后,你能有把握地处理这些问题。Is God almighty? Or is God all good? 如果上帝是全能的,为什么他让罪恶存在?如果上帝是全善的,为什么他没有能力?「主啊!我原谅你,因为你实在很好,但是连你也没有办法。」或者转过来说:「你实在大有能力,但是你根本没有心要把这世界搞好,所以让这世界愈来愈坏。」当一个罪人可怜上帝的时候,你说这像不像样呢?「主啊!我相信你是有能力的,但是你不愿意嘛,那我就顺服你,既然你不愿意,表示你的心不大好,那我原谅你。」或者有的说:「主啊!你是大有慈爱、良善的,但是我也不能怪你,因为你能力不够,我原谅你。」当人站在「原谅上帝」这个地步时,人还像人吗?当上帝需要人原谅的时候,上帝还像上帝吗?所以这两者之中的一个,或者两个都一样,都是对上帝的不了解,是对上帝的侮辱,对上帝的本性很大的伤害。不但非基督徒常常掉在这两个矛盾中,就连基督徒本身在不明白神的时候,对神都有意无意的、或者下意识里隐藏着这种矛盾而不能调和。
请问你有这样的困难吗?你感觉上帝是全能的吗?你说:「是!我知道上帝是全能的。」我再问:「你知道上帝全善的吗?」你说:「是!我相信上帝是全善的。」
那么我要问:「全能的上帝,为什么不用他的能力解决这些问题?」你说:「我不能回答。」我问:「全善的上帝,是不是因为没有能力,所以他就让这些罪恶滋生呢?」你说:「我也不能回答。」我相信有许多不深入思想这些问题的基督徒,遇上一个很大的困难,就是盼望两个(即上帝是全善、全能的)都接受,但是却没有办法调和它。你的困难就是逃避理性的追讨,你的困难就是逃避逻辑上的冲突,你的困难就是没有深入思想就糊里糊涂地信下去。然后,你对那些提出这些矛盾问题的知识份子,说:「你不信!你是刚硬着心,你乱讲,这是侮辱我的上帝!」你就以轻看藐视的态度,没有办法真正了解他们所遇到的困难,因此就失去对他们传福音的可能性了。
今天为什么最聪明的人不在教会?为什么教会被世界上最有学问的人所轻看?因为我们不但不了解他们的困难在哪里,我们也根本没有预备心帮助他们解决困难。当我们预备心帮助他们解决困难时,发现我们自己根本不知道,我们所明白的困难是否比他们所明白的困难更深?相反地,许多基督徒对真理的思考肤浅到一个地步,甚至来不及明白对方到底想得多深,遇到的困难多大,就已经先轻看对方了。当教会有这种肤浅的领袖的时候,教会没有办法成为世界的光;当这些肤浅的领袖不能明白,连外邦人都比我们想到更深的一些问题的时候,我们只能自以为义,在教会里自己保守自己,我们就过一个夜郎自大、自以为义、只手遮天的生活来欺骗自己、欺骗世界。今天教会在这样的光景中是非常可怜的!
我再问基督徒:「上帝是全能的吗?」「是!」「上帝是全善的吗?」「是!」「如果是的话,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上帝竟然不让良善遮盖全地,而让罪恶继续滋生?如果他是全善的,那么他真的有能力来处理这个败坏的世界吗?」全能的上帝缺乏善意,或者全善的上帝缺乏能力?在这两个中间选择任何一个,都容易了解为什么这世界还有罪恶,这世界还有痛苦,这世界还有撒但、还有试探的存在。你们今天之所以说:「上帝是全能的吗?」「是!」 「上帝是全善的吗?」「是!」真正的原因是你不敢讲上帝不全善,你也不敢讲上帝不全能,因为跟你的观念起了冲突。但是你既然敢讲上帝全能又全善,请你写一篇文章:「全能又全善的上帝,为什么不让这世界可以过一个平静安稳、良善圣洁没有犯罪可能的世界的生活?」你要怎么写?你要怎么开始写?
这问题到了二十世纪的时候,英国的大历史学家叫做汤恩比(Arnold Joseph Toynbee, 1889-1975),在他的书里再次提出来,又再提醒哲学界和神学界,自古以来最困难调和的,就是上帝的全能和全善的问题。「如果上帝是全能,又是全善的,这位上帝两样性格都有,可能吗?」传统的基督徒受了牧师长久的教导,或者说用非基督徒的眼光来看,我们受了基督教这么久的洗礼,从小做礼拜到现在,这么久的薰陶,我们当然只能答:「上帝是全善的,又是全能的。」但是我们答完了以后,我们所讲、所交代出来的话,没有多少知识分子会对我们说:「我心服口服你所讲的,你解答了我的问题。」现在你看到教会的困难在哪里了吗?
预备要医世界的病,自己却不知道那病菌从哪里来,也不知道病菌有什么药可以医好,这就是今天教会瘫痪的原因。但是教会不但不感觉自己瘫痪,教会还用别的办法来遮盖、欺骗自己,以为派一些神学生到外国去读书,拿几个博士学位,我们就不输给人了。以为你是化学博士,他是音乐博士,我是神学博士,我们就同等了。这还是没有解决!因为当他们发出同样问题时,你照样不知道怎么应付,你只认为:「我也是博士。」所以就自己安慰自己说:「我是程度很高的人。」但是你仍然没有解决他的问题。
今天我为这样的事伤心难过许久,这几十年来我看见教会没有力量好好解答世界的问题,但是教会又自以为多读一些书,拿个博士学位回来,就可以瞒天过海对人家说:「我是有学问的人。」到底我们要怎么样解决世界上罪人所想出来的难题?怎么样解答他们对基督教所发出来的挑战?事情不是像那些没有思想的人所想的那样简单,因为没有思想的人只能想简单的事情;但是事情也不像思想很深入的人那样,深到没有答案能够处理清楚。所以这是知识分子给我们的一个非常困难、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功课。
上帝是全能的吗?上帝是全善的吗?这问题的要害在哪里?困难到这个地步怎么办?我们若把自己讲的当作真理,自己有所发现就夸大,这是最糟糕的。有很多作执事、作长老的没有受神学训练,会讲几篇道,讲错的时候没有人改正他,他愈讲就愈以为是真理。讲了几十次以后,没有人可以改正他了,因为他已经习惯自己想、自己评分,习惯自以为自己是真理,然后他就变成一个错误的领导人而不自觉。所以最会讲道的人,应当要有比他更会讲道的人,把他批评得体无完肤,他才能够继续有盼望走在真理里。
我还没有读神学以前,讲过八百六十多次的道。读神学院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最有经验的,因为神学生也有没讲过道的,有的《圣经》连一遍都没有读完,我已经从头到尾读了几遍。等到我一上台讲道,有几位比我资深的高班同学把我批评得体无完肤,而他们讲道都比我差,我那个时候又气、又羞、又恼、又恨。但是后来上帝对我说:「是的,就是因为你讲了很多次,你自以为一定是对,我用这个办法来磨练你,因为还有很多地方你看不见。」慢慢地我就懂得怎样用正统的思想去解释《圣经》的重要性,并以此来追讨自己。
「能」跟「肯」配合 -- 尊重神主权
现在我要归纳回来了,若上帝是全能为什么让罪存在呢?上帝的全能为什么不制止试探和痛苦?如果上帝是全能的话,那么他让这些问题存在,表示他没有善意去改善,所以这牵涉到他的道德问题,不是他的能力问题。我们要怎么样回答?我要从「能」与「肯」与「时间的过程」三个层面来思想:
第一、上帝是全能的,他有主权定一些因素,所以不可把神的「全能」和神的「主权」分开来讨论,这是第一个关键所在。当你听到我的答案和你所讨论所想的有所不同的时候,你要快快归正,因为这个问题太大了!
上帝有能力吗?有!为什么他不做?因为他有主权。所以一定要把上帝的「能」和上帝的「主权」配合起来一同思想这个问题,你才能找到答案。而这两件事 -- 「神的主权」跟「神的全能」之间的关连要怎样配合起来?《圣经》到底有没有提到这两件事应当是相提并论的?有!在哪里?很多处。「有一个长大痲疯的来求耶稣,向他跪下,说:『你若肯,必能叫我洁净了。』」(可一40)
这句话告诉我们这位长大痲疯的人知道上帝的儿子耶稣基督能,但是只等他肯,所以「能」跟「肯」的配合才是事情的成就。不是「能」跟「善」的问题,而是「能」跟「肯」的问题。你发现不同的地方吗?「主啊!你能医好,我相信你。你肯不肯医好我?如果你肯的话,你叫我洁净吧!」《圣经》说:「耶稣动了慈心,就伸手摸他,说:『我肯,你洁净了吧!』」(可一41)当主这样回答的时候,就是他的「能」跟「肯」结合起来。「我现在肯,我的能力显明出来,你洁净了吧!」所以当苦难还存在,当试探还在我们周围的时候,当邪恶还在猖獗的时候,你清楚的知道,神的「能」跟「肯」之间,有一个还没有达到时间配合的因素。上帝能,而上帝不肯这么做,为什么?这个问题就不是你可以强迫上帝回答你的,因为神有自由启示你,也有自由不启示你。
既然在不同的时间点,上帝没有把「肯」跟「能」配合起来,你说:「神既然能够,为什么神不肯做这事呢?」
你没有资格强逼上帝回答你。因为上帝有权保留他主权中不启示给你的一部分,所以你不能逼他现在回答你。「神啊!你到底能不能?」这个绝对不是「能」与「善」之间的问题,是「能」与「肯」之间的问题。一个没有主权的神还是神吗?一个没有能力的上帝还是上帝吗?而有能力的上帝,他不愿意在那时候施行他的能力,他没有这个自由和权柄吗?所以,我们在这件事上常常犯的罪,就是逼迫上帝:「如果你能,你就要做出来,才显明你是真的能。」第二样常犯的罪是:「如果你自己对我说,你是全能的,那我现在追讨你,你一定要照着我的意思,把你的全能表现出来。」你知道罪人犯罪犯到这个地步吗?我这里讲的「罪」,不是犯那种抽烟、喝酒、犯奸淫、说谎话的罪,这里所犯的罪就是你对神主权的干犯,你一点
不自觉,而且你用神自己的启示来追讨上帝。
干犯神主权的罪
一个人用传道人讲过的话来约束传道人,是常常发生的事情,「你自己说的嘛,现在你有没有做?」你犯过这个毛病吗?你对传道人讲那一句话的了解有多少?你就照着你对那句话很肤浅的了解来要求、来约束讲过那句话的传道人,你是多么残忍!正像一个人说:「上帝是全能的嘛!为什么他不医我?所以他不是全能的。」这里,他先听到一句「上帝是全能的」,然后他对「全能」很肤浅的了解,就是什么都能做嘛!然后他就说:「既然什么都能做,现在做,我现在有病,你医。如果你不医,你是骗人的,你就不是全能的,你讲话不算数,这种上帝我不要!」变成他审判上帝了,你明白吗?我们常常犯这种罪而不自觉。
上帝「全能」的意义和你对「全能」的那个观念是不一样的,虽然是同样的名词。这里面的奥秘你要听。上帝的全能不是说他能够什么事情都做,也不是他能够照着你要的每一件事情都做给你看。不是那种什么事情就照你所要的给你,才表示他的能力是真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上帝的全能」真正的意义是,凡是良善的,一切的能力都是从他来的,一切美善的恩赐是从他来的,一切善的能力之源头是上帝。而不是像你所想的,他什么事情都做,而且是现在做,因为他是全能的,所以讲话要算数!我们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上帝已经很久了。
所以你注意那些外邦人,他们以为骂上帝是合情合理的,认为反对上帝是很有理由的。他们引用《圣经》来指责上帝:「你讲了,为什么你不能做到呢?你这个上帝是什么上帝?」他们对上帝的追讨就是说:「上帝是全能的,上帝是全知的,你都知道我会犯罪,为什么你还创造我?你是全能的,为什么不解决我的困难?」他就用上帝讲过的话来追讨上帝,我们常常犯这种很幼稚的罪。用我们自己狭隘的观念来追讨上帝,要他照着我所知道的来行事、服务我。他们常说:「全能的上帝啊!请为我做这个、做那个……。」 那么,你说相信他是全能的,你又要指挥他的全能,你就是全能之上另外一个更高一级,超过全能的、指挥全能者的指挥官,你发现了没有?神从来不服务这样的人。「你知道我是全能的吗?我现在可以让你死!因为你讲这样的话,你不认识我还定我的罪,我就可以把你治死。」神是全能,他又能够克制他那可以审判你的权柄,来让你继续发问反对他,这就在他的全能范围之内。
我们今天对神的了解是肤浅到很可怜的地步,可能我们愈读《圣经》愈离开上帝,这就是法利赛人的毛病!他们把《圣经》从头到尾精通、烂熟,结果他们把所盼望等候的弥赛亚亲手钉在十字架上,为什么?因为他愈读愈不明白,愈读愈追讨上帝,愈读愈离开上帝原来的意思。你说:「这样很可怕啊!《圣经》到底可不可以读?读了可不可以真正明白?会不会我也是愈读愈不明白?我也是愈读愈离开上帝?」
倪柝声有一句话我很尊重,他说:「人自以为义的时候,就是他最大的罪,因为他认为自己比别人好。」所以耶稣救的是强盗,不是法利赛人;因为那些法利赛人是天天读经,天天以为自己最靠近上帝,而他们却是把上帝的儿子钉在十字架上、痛恨他的人。大祭司问:「我指着永生神叫你起誓告诉我们,你是神的儿子基督不是?」耶稣说:「你说的是。」大祭司就撕开衣服,说:「他说了僭妄的话,我们何必再用见证人呢?这僭妄的话,现在你们都听见了。」(太廿六63-65;可十四63;路廿二71)今天我们听道的结果是用上帝的道来绑上帝,用上帝讲的话来追讨上帝。「我就是因为你是全能的,才信了你,而我所以信你,就是要你用你的全能服务我所要的一切,你为我做了所有的事,我才相信你是全能的,我才信你的。」 上帝需要这样的「信徒」吗?而我们竟是这样的信!
你能不能对主说:「主啊!你是全能的,但如果你不肯,我还顺服你。」上帝说:「这是信徒。」因为「信」包含「顺从」,「信」不是用你所知的来指挥我、来约束我、来命令我、来控制我。我如果是全能的上帝,还要你来指挥才能做事,那么你不就是比全能者更全能、更大了吗?你看到宗教的吊诡性(the paradoxical nature of religion)了吗?这是很危险、很可怕的事情!你说:「如果你是全能的,你做吧!」上帝说:「我是全能的,如果我不肯做,你要怎么样?」你说:「那你为什么不肯做呢?」上帝说:「如果我不把理由告诉你,可以吗?因为你的理性太小,你没有权指挥我,你更没有资格完全了解我,特别是在我不愿意告诉你的事情上。」
这一位全能的上帝是反合性的,这一位全能的上帝不是因为他能,所以你就说:「主啊!为什么他瞎眼?为什么他耳聋?为什么他是哑巴?如果你是全能,医好所有人,都变成没有哑巴、没有瘸腿、没有耳聋、没有瞎眼的,才是全能的。」上帝说:「不是,我的全能不是这样了解。我的全能是我能用哑巴的人传出最好的信息,我能用耳聋的人写出最好的音乐,我能用瞎眼的人写最好的诗歌。」米尔顿(John Milton,1608-1674)写《失乐园》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失明十一年,虽然他眼目昏花,还能下笔生花,这才是上帝的全能。当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 1770-1827)写final three chorus,写《庄严弥撒曲》(Missa Solemnis),写第七、第八、第九交响乐的时候,已经完全耳聋,而耳聋的人能写这么伟大的音乐,才是上帝的全能。
我们对上帝的全能要从反合性去了解,所以你问:「上帝啊!如果你是全能的,为什么让他耳聋?为什么让他成了哑巴?为什么不医治他的病?」那是灵恩派肤浅的神学找出来的很羞耻的结论。上帝要反过来说:「这不是你问我,是我要问你,你看!我的全能使哑巴传出伟大的信息,失明失聪的海伦凯勒(Helen Adams Keller, 1880-1968)做了这么伟大的贡献,耳聋的人写了最伟大的音乐,瞎眼的人写下最伟大的诗,你的眼睛这么大,你做了什么?你耳朵听得这么清楚,你有什么成就呢?你嘴巴这么会讲话,却一天到晚乱讲,你还敢活在世界上?」所以罪人问上帝的那些问题,不是我们该问的,是上帝应该问我们的问题,你明白吗?我们不知羞耻,还以为正在为真理争战,让上帝服在我们的权柄下,是在侮辱上帝,还以为自己是基督徒。
这就是为什么耶稣宁愿救强盗,不愿意救祭司长的原因。你太明白《圣经》了,但你明白的都是错的!因为你读了《圣经》,就自以为义,而你真正了解我的全能没有?你从来不了解我。这就是耶稣对那些人说:「凡称呼我『主啊,主啊』的人不能都进天国;惟独遵行我天父旨意的人才能进去。当那日必有许多人对我说:『主啊,主啊,我们不是奉你的名传道,奉你的名赶鬼,奉你的名行许多异能吗?』我就明明地告诉他们说:『我从来不认识你们,你们这些作恶的人,离开我去吧!』」(太七21-23)上帝从仇敌的口中得到称赞,奇怪了!很奇怪的,但是等你明白了以后,你会感到很奇妙。耶稣上十字架前后,那些见证人都是外邦人、都是被轻看的人、都是局外人。讲耶稣是上帝儿子的不是祭司长,而是那个百夫长;祭司长是以色列人,百夫长是罗马人。祭司长说:「你敢说你是上帝的儿子,死吧!」罗马人说:「他真是上帝的儿子!」(太廿七54;可十五39)你看到没有?为什么得救的不是那些行善的人,最先得救的是十字架上的强盗?所以那里面都有反合性 -- 全能的上帝可以救最不可能得救的人才叫做全能,全能的上帝可以叫最卑微的人站到最高的地方,全能的上帝可以使看来最没有盼望的人,与他一同最先到乐园去享受,这个叫做全能。全能的上帝不是像今天灵恩派的人所说:「因为他是全能的,什么病都会好。」如果什么病都会好,灵恩派的领袖就不可以病死,他平常什么病都会好,最后一次病死,表示他信心突然崩溃,最后完全失败了。这种逻辑都还不懂的人是很可怜的,没有智慧也没有知识。
今天教会已经掉到一个很可怕的堕落中而没有觉悟。我们只有字面上搞玩意儿,然后完全曲解地说:「我被圣灵充满。」不是圣洁的灵充满,不是智慧的灵充满,而只是嘴巴说:「噜……噜……」是被这种古灵精怪的感情充满,他们把这个叫做「被圣灵充满」。认为被圣灵充满的记号是嘴里不断说:「哇噜……噜……」完全没有圣洁的记号、没有智慧的记号、没有神的话语能力的记号。对上帝全能的误解到一个地步,用一句话套住上帝,叫他什么都替你做,做你的仆人。全能的上帝不是听从你的,全能的上帝用他的权柄、用他的主权掌管你,不是听你指挥、让你利用。
苦难的价值与人的责任
第二、如果上帝是全能的,他又是全善的,为什么让苦难存在?这个问题牵涉到另外两个问题,就是你对苦难的价值不了解,以及对人的自由之责任不了解。上帝为什么一定要把苦难除掉才是他的全善?上帝能不能藉着苦难达到更大的善呢?如果你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的思想就太简单了!要求上帝现在就做,你就说:「照我的意思,照我的要求做,你就是好的上帝。」上帝说:「我宁愿放弃被你称赞我是好的,因为我的善不在你的范围所定的那个限制里,我的善有最大的意愿和在永世中的计画,不是现在照你的意思去做。」
「最好是这样。」有的时候我听人讲这话我会很气,因为他以为他的是最好。大家在讨论的时候,他一个人说:「我想最好用这个办法。」我很想问他:「为什么你的最好?你凭什么说你的最好?人家刚才讲的都不好,就是你讲的是最好?」如果说:「我提议好吗?你们考虑看看,如果这样行怎么样?」我还尊重你。「我想最好是这样。」除非你真的是权威,除非你真的被公认你每一次得到的结论、每一次提出来的,都是很难被超越的最好的方案,那你这样讲还算诚实,但还是有一点骄傲就是了。最怕呢,没有经验的人竟然常常要指挥有经验的人,不懂方向的人还常常要指挥清楚方向的人。
有一次我带一群牧师到欧洲去,是我的同工们十多人。其中有一个常常说:「从这里走,往那里走。」他没有去过,我去过很多次都不讲话,他第一次去就说:「要从这里走,往那里走,这个门进。」每次都讲错,为什么?他是照着一张地图,而那张地图常常方向错误,应当向前的它向后,同一条线嘛。有好几次发生这个事情,后来我叫他来对他说:「你少指挥别人好吗?因为你有许多次指挥错误。」我们每个人都爱发表意见,每个人都爱表示自己很会,我们每个人都爱指挥别人而且说:「我想最好这样,我想最好那样。」为什么要照你想的才叫做「最好」呢?我们最大的罪恶是「连上帝都要听我的指挥」说:「我想最好这样,最好那样。」上帝说:「为什么?」你说:「我想这是最好的。」
为什么要照你所讲的才可以?如果上帝许可一个人有苦难,你说:「上帝没有能力!上帝没有良善!」上帝说:「不!我的恩典够你用的,因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软弱上显得完全。」(林后十二9)让他在苦难中体会,什么叫做坚忍的能力,才叫做真正的能力。上帝的能力就是叫他经过苦难以后,他能得胜,而这个善意和善工,就是在苦难之上得胜的善工,不是现在解除苦难的善工。所以今天我们说:「如果上帝是全能的,为什么他不是全善的?如果上帝是全善的,为什么他没有全能的力量?」这问题就掉在第二个错误里面,就是不知道苦难的价值和人自由责任之间的关系。有很多人在苦难中是因为自己犯错,自己在自由中走错了路,就在苦难中,神就让他尝了自由当尽的责任,尝了他自由当受的苦果。神就藉着他在自由的误用中使他受许多苦难的磨练,让他学习怎样知道自己的败坏、自己的软弱,然后起来,这是第二样事情。
我盼望今天对你们所讲的,给你生命产生很大的波动、很大的影响,让你一生一世可以更老练、更成熟、更忍耐,在这些事情上显出智慧跟顺服。这些话是每个基督徒都要听的,但是现在有多少基督徒,特别是所谓「基督徒的领袖」,自以为知道了很多《圣经》,他们从来不想再多听一些。因为每星期都做礼拜,因为属灵的书买了很多,因为《圣经》读得烂熟。可是很多读了《圣经》的人是没有好好想《圣经》的。我敢在上帝面前说,上帝知道我怎么样多思想《圣经》的道理,那些问题与问题之间的症结、困难的地方,最拐弯抹角最难解答的是什么,每一步我都去想、去思考,然后继续不断供应。
这一段的《圣经》我讲了很多次,没有一次比今天讲得更详细。这些事情可能在你的脑海中闪过,但是你一生很少听到比今天更尖锐的问题解答。有关于「自由」我现在不谈,因为这还有一大段的事情,单单这个题目「自由的责任以及苦难的价值」,又可以发挥几个钟头的东西出来。
从时间神学明白上帝旨意
我要谈到第三点,就是永恒旨意与时间过程之中的调和。上帝永恒的旨意跟时间的过程是怎样调和?就是你一定要在时间中一步一步顺从,才能达到他永恒中所定的旨意。你暂时看到的不等于永恒,你怎么在暂时中看不到永恒,就认为上帝不是良善的?或者你今天看见很多事情没有成就,你就说:「上帝是没有能力的。」你太快下结论了!有很多的事情一定需要时间,而时间是一个过程,过程不是一个现象!
时间是一个需要忍耐的过程。譬如说你晚结婚,所以你对你的太太说:「因为我太晚结婚,请妳下个月就生孩子出来。」太太说:「你晚结婚是你的事,我早产是不可以的,因为上帝定的规律是要九个多月,我就要你等九个多月。如果你下个月就要做爸爸,请你到孤儿院里去抱一个过来就可以了。」你的晚婚不能构成要你的太太马上生孩子的理由,你懂吗?因为上帝现在不给你,所以上帝没有能力?上帝现在不做,所以上帝不良善?这样简单吗?这位上帝是创造时间的上帝,又是在永恒中定他美意的上帝,那么他要藉着时间的过程,把他永恒的美意,藉着已经定的和正在引导的配合来成全,为什么你有权要上帝马上照你的时间来做?
老实说今天很多人谈「上帝的旨意」,却从来没有联想到上帝的时间。我处理事情的时候比别人慢,有的人就说:「唐牧师,为什么这样坏的人,你不赶他出去?为什么你不讲话?」我说:「我的时间还没有到,我知道上帝的旨意,上帝的旨意我明白了,我就知道要怎么做了,但是上帝的时间还没有到,我不要现在做。」我的教会有一些同工慢慢体会到说:「哦,原来唐牧师有多方面的思考,不是单从一方面来定夺。」这个对、那个不对,你马上讲,讲完了事情可能更坏。很多事你太急了,你等一等好不好?你不满意的事情你等一等,因为它在一个蕴酿的过程中,而这个程序是必需的。许多时候你以为一刀就可以斩乱麻,马上解决问题,结果你发现更不简单。许多时候你以为马上切断就好,如果你没有找到这个癌细胞已经
蔓延到什么地方,马上这样切,那些被切断而不除尽的根,就会继续不断有再萌芽的机会,你没有办法收拾了,你听明白我的话吗?除非你找到所有的缘由才一刀割掉,把这个肿瘤拿掉,把癌细胞切掉。你说:「我看见这边有我就把它割掉,解决了。」那是你盼望快快解决,不等于你能够快快解决。很多事情我们以为这样做就好了,结果愈做愈坏!起初有事情,我们以为大喊大叫就结束了,许多时候我们以为骂上帝几句,世界就会更好,其实根本没有!上帝说:「我有我的时间,你以为我没有做是我不能吗?你以为我现在没有照你的时间做,就是我不肯吗?或者你以为我不照你的时间做,就是我不善吗?」这样想的话,你就太幼稚了!
摩西四十岁的时候,学会了埃及人一切的学问,说话行事都有才能。他以为:「上帝啊!这么有才干,全埃及最好的高材生,现在给你用,你还不用吗?」上帝说:「不!」「为什么?」「因为我要你再等四十年。你现在才干过人、才华充足,但是你的生命不成熟,你要等四十年。」大卫少年的时候被按立做王,马上做王吗?「不!你要等,等到你三十岁的时候才登基。而你注意,在这十多年的等候时间里,我要扫罗寻索你的命,使你像一条野狗被追赶在旷野,无处归家,那流浪可怜的情形,要十多年以后,慢慢等到扫罗死了,你才能做王。」「主啊!你若是全能的,为什么不是现在?如果你是全善的,为什么不是现在?为什么不照着我的方法?」上帝说:「你是上帝还是我是上帝啊?叫我顺服你,那你是上帝的上帝,你
在讲什么?」上帝的时间还没有到,没有人可以用「你是全能的,你是全善的,所以你照我的方法做」来命令上帝。
耶稣基督三十岁才出来传道,难道他十七岁出来的话,会输给司布真(Charles Haddon Spurgeon, 1834-1892)吗?司布真二十岁以前已经被按立做牧师,如果司布真二十岁以前已经按立做牧师,耶稣八岁就可以按立做牧师。为什么耶稣要等到三十岁,比司布真更迟十多年吗?不是!神的时间还没有到。在《圣经》里,耶稣说:「我的时候还没有到。」(约二4;七6)出现非常多次,这个叫做「时间神学」(The Theology of Time),是没有一个神学院教过的一课。今天的神学院把全本《圣经》归纳成六项大题,然后就在这六个题目下面,读完了就叫做「神学院毕业」。但是这些神学毕业生对「时间神学」不了解,他们对历史神学不了解,对苦难神学不了解,对文化神学也不了解。结果他们讲来讲去就是讲传统的那些大题目,但是要把这些有机地连结起来,引导我们进入更深一层解决困难的可能性,却都没有牵涉到。
今天你受试探的时候,常常掉在一个很可怕的罪恶里面,说:「是神试探我,苦难一定是从你来的,你是没有能力的。」雅各说:「你受试探不可说:『我是受上帝试探』;因为上帝不受试探,他也不试探人。」今天你一定得到了很多神给你的力量、亮光和了解。
请你们跟着我祷告,一句一句祷告:
「亲爱的主,我感谢你,你太伟大了!你不但是全能,你不但是全善,你更是引导历史、在时间过程中间,把人引导到你永恒旨意里面的上帝。求主赦免我的罪,求主赦免我幼稚的罪,赦免我自义的罪,赦免我以偏盖全的罪,赦免我不尊崇主的权柄、不顺从你的引导、不等候你时间的罪,求主从今以后引导我,更深入明白你的旨意,奉主耶稣基督的名。阿们。」
第二讲 -- 罪从哪里来?上帝?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