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审耶稣(The Case For Christ)- 第三部 - 研究复活L 史特博《灵修

作者:L 史特博 来源:网络 浏览:
第三部 研究复活 11.医学上的证据 - 耶稣的死是个假象,他的复活是一个骗局吗? 复活还是苏醒 访问十:亚历山大·梅恩里尔(Alexander Metherell)医学博士、哲学博士 十字架前的苛刻 十字架的痛苦 致死之因 回答怀疑派 最后论据 感情问题 讨论事项 12.失踪...

 

第三部 研究复活

11.医学上的证据 - 耶稣的死是个假象,他的复活是一个骗局吗?

复活还是苏醒

访问十:亚历山大·梅恩里尔(Alexander Metherell)医学博士、哲学博士

十字架前的苛刻

十字架的痛苦

致死之因

回答怀疑派

最后论据

感情问题

讨论事项

12.失踪尸体的证据 - 耶稣的遗体真的在坟墓中不见了?

访问十一:威廉·莱恩·克莱格(William Lane Craig)哲学博士、神学博士

保卫空墓

耶稣真的被埋在坟墓里吗?

亚利马太的约瑟是历史人物吗?

坟墓有多安全?

有守卫在场吗?

怎样解释那些矛盾?

差异能协调吗?

见证人值得信赖吗?

为什么妇女要去看坟墓?

为什么基督徒没提空坟?

肯定的证据吗?

别的学说又如何?

结论:坟墓是空的

13.耶稣显现的证据 - 耶稣死在十字架上以后,有人看见复活后的他吗?

访问十二:加里·哈伯马斯(Gary Habermas)哲学博士、神学博士

“死人不做那样的事情”

“使我信服它是信条”

五百人的神秘性

福音书的见证

《马可福音》缺少的结论

有任何别的说法吗?

可能之一:显现只是传说

可能之二:显现是幻像

“没有合理的怀疑”

德碧的复活

讨论事项

14.佐证 - 有什么事实可以从旁佐证耶稣已复活?

访问十三:J·P·莫尔兰德(J P Moreland)哲学博士

佐证一:门徒愿为所信之道而死

佐证二:怀疑派归主

佐证三:社会组织的改变

大事改革犹太人的生活

佐证四:圣餐与洗礼

佐证五:教会的兴起

采取最后步骤

讨论事项

11.医学上的证据 - 耶稣的死是个假象,他的复活是一个骗局吗?


一个医生候诊室的墙上挂着块铜牌,我驻足观看,上面刻的是:“请勿交谈,请勿欢笑,这是死亡乐于帮助生者的地方。”

显然这个医生很不平常。我是第二次拜访罗伯特·J·斯坦医生  --  世界著名的一位法医病理学家,一个派头十足、嗓音粗哑的医学侦探。他告诉过我,他在验尸时发现意想不到的线索的故事。对他而言,死人确实能讲话  --  从验尸查验到的东西,往往能使生者冤情得雪。

斯坦在长时期出任伊利诺州库克郡检查官期间,检验过两万具尸体,每次都一丝不苟地察看死者致死的环境。他的两眼观察事物细致入微,对人体解剖的知识像百科全书那样丰富,并具有超人般的查案直觉。以上种种均有助这位医学侦探重组受害者致死的情形。

有时清白无辜的人因他的调查结果,案情得直。但更加常见的是,斯坦的工作等于给被告的棺材敲进最后一口钉子。约翰·韦 恩·加西一案就是这样,他被处死,因为在斯坦调查之下,发现他犯有三十三项可怕的谋杀罪。

这就说明了医学上的证据有多么重要。它能断定一个幼儿是否死于虐待,还是因失足摔死。它能决定一个人是否死于自然原因,还是因为喝过加了砒霜的咖啡。它能维持或推翻被告当时不在现场 的辩护,使用一种巧妙的办法,测定死者眼睛里的含钾量,就能确定死亡的准确时间。

是的,即使对一个两千年前死于罗马十字架上的人,医学上的证据仍能作出重要的贡献:它能推翻那些说耶稣复活(他具有神性的最高证明)只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的人最不放松的论点。


复活还是苏醒?


耶稣没有死在十字架上的想法可以在《古兰经》中找到。《古兰经》写于七世纪;事实上,阿默底亚的穆斯林人硬说耶稣实际上是逃往印度。直到今天,克什米尔斯利那加还有一座坛纪念他埋葬的地方。

十九世纪初,卡尔·巴尔德(Karl Bahrdt)、卡尔·文图里尼(Karl Venturini)和别的人想为复活的事辩解,说耶稣只是在十字架上因精疲力竭昏了过去,或说有人给了耶稣一种药,使他看来像是已经死了,后来给坟墓里清凉潮湿的空气一薰,又活了过来。

主张耶稣复活乃属一种阴谋策划的理论家,支持这种假设。他们指出,耶稣钉在十字架上时,有人给他蘸了吸有液体的海绒(《马可福音》15章36节),耶稣很快就死了。彼拉多感到惊讶(《马可福音》15章44节)。因此,他们说耶稣的再现不是神奇的复活,只是幸运地苏醒过来,他的坟墓空着是因为他还活着。

虽然有声誉的学者已经驳斥了这所谓的昏厥学说,它在大众文学里还是不断出现。1929年,D.H.罗伦斯把这个主题写成短篇小说,他说耶稣逃往埃及,在埃及还和女祭司伊希斯坠入爱河。

1965年,休·舍恩菲尔德的畅销书《逾越节密谋》说,因为没有料到罗马士兵会向耶稣的肋旁刺一刀,他的复杂的逃脱钉十字架的阴谋才没有实现。虽然舍恩菲尔德承认,“我们没有说…(本书)讲的是实际上发生的事。”

昏厥假说在多诺万·乔埃斯(Donovan Joyce) 1972年写的《耶稣画卷》里再度冒出。据复活问题专家加里·哈伯玛斯说,这本书内一连串的荒唐故事,比舍恩菲尔德说的还多。 1982年《圣血与圣杯》增加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说有人贿赂彼拉多,在耶稣死前 把他从十字架上抬下来。纵然如此,作者承认,“我们过去不能,现在依然不能证实我们的结论。”

迟至1992年,一个没没无闻的澳洲学者巴巴拉·蒂尔琳 (Barbara Thiering)在所著《耶稣与死海古卷之谜》中,重倡昏厥学说,引起了小小的哄动。这本书由美国一个有名的出版商大肆铺张地推出 ,然后给埃默里大学学者路加·提摩太·詹森(Luke T. Johnson)嘲笑地指斥为“最地道的胡言乱语,是发烧头脑而非冷静分析的产物”。

以讹传讹,昏厥学说继续发荣滋长。我和圣灵的追求者讨论复活时,经常听到这种说法,但是这种证据到底证明了什么?在钉十字架时,发生了什么事?耶稣的死因是什么?他有什么办法挨过这场苦难?我希望医学上的证据能够帮助解决的,正是这一类问题。

于是,我飞到南加州去敲一个杰出医生的门,他对拿撒勒的耶稣之死,广泛地研究过历史、考古和医学方面的数据  --  尽管当事人的尸体已神秘失踪,他无法做验尸工作。


采访十:亚历山大·梅思里尔(Alexander Metherell)医学博士、哲学博士


我们所在的豪华环境,和我们将要讨论的问题,显然格格不入 --  我们正坐在梅思里尔的加州家中舒适的客厅里。那是一个柔和宜人的春日黄昏,温暖的海上微风在窗帘之间低语,而我们讨论的是一个无比残酷的题目。野蛮的鞭打令良心震荡,死刑的冷酷说明人对人的残酷无情。

我选择了梅思里尔,因为我听说他有资格在医学和科学上解释钉十字架。可是我还有另外一个动机:有人告诉我,他能不动感情、确确实实地讨论这个题目。这对我很重要,因为我要的是事实,不要夸张或蕴藏激情的语言,来影响感情。

梅思里尔拥有医学学位(佛罗里达州迈阿密大学)和工程博士学位(英国布里斯托尔大学),说起话来带有科学家的精确。梅思里尔是经美国放射学会检验合格进行诊断,并出任马里兰州贝塞斯达健康研究所顾问多年。

梅思里尔过去是专事研究的科学家,曾在加州大学任教。他编 过五本科学著作,并在《太空医学》和《科学的美国人》等杂志写稿。他对肌肉收缩具创意的论文,刊于《生物学家与生物物理学》杂志。他相貌堂堂,十足一个医学权威;他身材雄伟,一头银白头发,态度谦恭而严肃。

老实说,有时我很难断定梅思里尔心里在想什么。他有科学家的严谨,说话很慢但井井有条。他平静地描述耶稣死时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时,没有任何心情激动的表现。不管他的内心情况如何,不管一个基督徒在叙述耶稣遭遇最残忍的命运时,有多么痛苦,他都能隐藏在他的专业精神后面,这是实验室几十年训练形成的。

他只是给我事实  --  事实毕竟是我旅行了半个国家来寻找的东西。


十字架前的苛刑


从一开头,我就想让梅思里尔重点地描述一下耶稣死前发生的事。所以二人寒暄后,我把冰茶放下,转动了一下椅子,好使我们面对着面。我问他,“你能说说耶稣所遭遇的事情吗?”

他清了清喉咙。“事情开始于最后晚餐之后,”他说。 “耶稣跟他的门徒来到橄榄山,明确地说,是来到客西马尼园。如果你记得的话,他在那里祈祷了一夜。在这个过程中,他预料到第二天要来的事情。因为他知道他必须忍受大堆的痛苦,十分自然地担负着极大的心理压力。”

我举手阻止他。“哗!这正是怀疑派大肆嘲笑的地方,”我对他说。 “福音书告诉我们,他这时汗如血点滴在地上。现在,请快点告诉我,这只是想像力过于活跃的结果吗?会不会引起福音书作者记事正确与否的问题?”

梅思里尔不慌不忙地摇摇头。“绝对不是,”他回答。“这是‘血汗症象’,不大常见,但是与高度心理压力有关。

“情况是这样的,过度焦急使身体发放的化学分泌物冲破了汗腺中的毛细管,结果有小量的血液进入汗腺,使汗流出来时染有血的颜色。我们说的不是大量血液,那只是非常少的一点点。”

尽管我有点受挫,我继续追击。“这对身体有没有别的影响?”

“它只会是使皮肤异常脆弱,所以第二天耶稣被罗马士兵鞭打 时,他的皮肤会非常的敏感。”

好吧,我心里想,这就开始了。我打起精神,准备听取我知道就要淹没心田的阴森画面。我当记者时,看见过不少死尸、汽车出事、火灾,和黑社会报复中的死伤,但是听取一个人给狠心的刽子手任意施暴,引致最大的痛苦,另有一番叫人丧胆的滋味。

“请告诉我,”我说,“鞭打是怎样一回事?”

梅思里尔的眼晴从来没有离开过我。“罗马皮鞭向以特别残暴驰名。通常要抽三十九鞭,但是常常比这个数目要多得多,完全视乎司鞭兵士的心情。

“那个兵士使用一条用皮条编织的鞭子,里面装有金属弹子。鞭子抽到人身上,那些弹子会造成深深的瘀伤和挫伤;在不断抽打之下,当然会皮开肉绽。而且鞭子里还有尖锐的骨刺 ,会严重地刺伤皮肉。

“背部被抽得成丝成片,部分脊骨有时因极深的切口而裸露在外。抽打由上到下,一直从肩部打到腿部。实在可怕。”

梅思里尔停了下来。“继续说啊,”我说。

“-个研究过古罗马人鞭打的医生说,‘抽打不断进行,破口深入下面附在骨骼上的肌肉,产生跳动着的血肉模糊的肉条。’三世纪一个史学家名叫优西比乌,描写鞭打时说,‘受难者的静脉被揭开,他的肌肉、腱、内脏全部裸露在外。’

“我们知道,许多人还没有钉上十字架,就已死于这种鞭打,至少受害人要感受剧烈的痛苦,进入血容积减少的休克状态。”

梅思里尔用了一个我不懂的医学名词。“‘血容积减少休克’是什么意思?”我问。

“‘血容积减少休克’的意思是指患者大量出血的后果,”医生解释。“后果有四。第一,心脏抢着泵血,但是没有足够的血;第二,血压下降,造成晕眩或虚脱;第三,肾脏停止分泌尿液,维持剩下的液量;第四,患者口干舌燥,身体急需液体补充失去的血量。”

“你在福音书的记载中,看见过这种证据吗?”

“是的,当然看见过,”他回答。“耶稣挣扎着上路,前往髑髅地刑场,背着十字架的横梁时,处于‘血容积减少休克’状态。最后 他倒下去了,罗马士兵命令西门替他背十字架。后来我们读到耶稣说他口渴,这时有人给了他一点醋。

“由于这种鞭打的可怕后果,耶稣就是在铁钉贯穿他的手脚以前,毫无疑问身体已经陷入严重的危急状态。”

十字架的痛苦


鞭打的情景听来已经令人反感,我知道更加使人厌恶的见证还在后面。这是因为历史学家一致认为,耶稣那天挨过了鞭打之后,继续走向十字架  --  这才是真正问题所在。

今天,一个被判处死刑的罪犯,用绳索绑住注射毒药,或是拴在一张木椅上施电击时,过程受到严格控制。死亡来得很快,而且可以预料。医务检查人员可以仔细证明那人离开人世,见证人也可以从近处,从头到尾观察全部过程。

但是用这种粗糙、缓慢而且有点不确实的叫做钉十字架的方法行刑,死亡怎样才能确定呢?事实上,多数人不能肯定十字架怎样把受害人杀死。没有一个有经验的医学检查员正式证明耶稣已死。虽然受到残酷对待,流 着血,但是还活着,他会不会逃离现场?

我开始询问这些问题。“他到达钉十字架的刑场后,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他们会把他放在地上,他的双手会伸开钉在横梁上。这时,横梁和竖梁是分开的,竖梁牢牢插在地上。”

我很难想像那种情景:我需要一些细节。“用什么钉呢?”我问,“钉在哪里?”

“罗马人用有五至七吋长、一头粗一头尖的钉子钉。在手腕的部位敲打进去,”梅思里尔说道,指着左掌以下大约一吋的地方。

“等一下,”我插嘴。“我以为铁钉是从手掌里钉进去的;油画都是这样画的。事实上,钉十字架的图画都是照这个标准。”

“穿越手腕,”梅思里尔重复了一次。“手腕结实,可以把手锁牢。如果铁钉穿越掌心,身体的重量会把皮肤撕裂,人便会从十字架上摔下来。所以铁钉必须穿过手腕,当时的文字把手腕当作手的 一部分。

“还有一点,铁钉须穿过正中神经通过的地方。这是去到手部最大的神经,铁钉敲进去时,会把这条神经压碎。”

对于人体解剖,我的认识很粗浅,不能十分理解。“那会产生什么样子的痛苦?”我问。

“让我这么说,”他回答。“你有没有试过肘部被撞,碰到尺骨端时,感到的那种痛苦的经验?那里其实有另外一条神经,叫做尺骨神经。你无意中碰到这条神经时,所引发的痛苦非常难忍。

“好吧,设想你拿一把钳子挤压在这条神经上,”他用手势作出拧紧一把钳子的模样,说话时特别强调“挤压”这个词。其效果与耶稣所经历的不相上下。

那情景叫人心惊,我不安地在椅子上移动。

“那痛苦非常难受,”他继续说。“事实上根本没有一个字可以形容这种痛苦,他们造了一个新字‘excruciating’,意思是‘来自十字架的剧烈痛苦’。想想看,他们非得造一个新字,因为原有的字都不足形容钉十字架的极度痛苦。

“这时,他们将横木连接到竖柱上,耶稣已被举了起来,然后才把铁钉穿入耶稣的脚部。他的脚部神经也给压碎了,忍受与钉手时同样剧烈的痛苦。”

神经给压碎、撕裂已经够受了,但是我还要知道,挂在十字架上,会给耶稣的身体带来多少压力。

梅思里尔回答,“首先,他的双臂立刻被拉长,大概有六吋的样子,两肩因而脱节,你可以用简单的数学方程式算出答案。

“这就应验了《诗篇》第22篇所载的预言,早在十字架这种刑具实际使用之前几百年,就已说出‘我的骨头都脱节了’这句话。”


致死之因


梅思里尔把钉十字架所受的痛苦,说得非常具体透彻。但是,我还想知道受十字苦刑的人致死的原因,因为这是决定是否可以假装或避开死亡的关键所在。所以我直接向梅思里尔提出这个死因问题。

他回答,“一个人被钉十字架,直立着吊起来,是一种极痛苦、因窒息导致的缓慢死亡。

“被钉的人因肌肉和横隔膜所受的压力,胸部处于吸气状态,为了要呼气,那人的两脚必须向上推动,使紧张的肌肉得到片刻松弛。这样做的时候,铁钉一定会撕穿脚部,最后靠着跗骨挂住。

“那人勉强呼气,得到一下放松,再吸气进来。他又得把自己提起来呼气,用流血的背部擦着十字架粗糙的木板。这样继续下去,直到他精疲力竭,不能再提起自己呼吸为止。

“他的呼吸减弱后,进入所谓的呼吸酸血症  --  血液里的二氧化碳分解为碳酸,使血液里的酸性增加,终于导致心搏失常。事实上,耶稣在心搏失常时就知道死时到了,那时候他还能说,‘父啊,我将我的灵魂交在你手里。’说了这话,心脉停止,气就断了。”

这是我听到过有关钉十字架致死的最清楚的解说,但是梅思里尔还没有说完。

“就是在他死前,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  --  ‘血容积减少休克’会造成长时间的快速心率而引致心脏衰竭,产生一种在心脏周围聚积的液体,叫做心包渗液,还有一种叫做胸膜渗液的液体,聚积在肺部周围。”

“这个为什么重要?”

“因为有个罗马士兵走来,相当肯定耶稣已死,把一根长矛扎入他的肋旁来查实。大概是他的右肋,这不能肯定,可是从圣经描写的情况看,那大概是右侧,在两根肋骨之间。

“那支长矛显然扎穿了右肺进入心脏,当他把长矛抽出来的时候,有点液体  --  心包渗液和胸膜渗液  --  流了出来。那是看起来像水那样清澈的液体,后面跟 着涌出大量血液,正如目击者约翰在他的福音书里描写的那样。”

约翰大概不明白何以能看见血和清水流出。这当然不是一个像约翰那样没有受过训练的人能预料到的。可是,约翰描写的和现代医学所预料要发生的完全一致。这似乎证明约翰作为目击者的能力,可是也有一个重大的缺点。

我拿出圣经,翻到《约翰福音》19章34节。“且慢,医生,”我反对。“要是你仔细阅读约翰所说的,他看见‘血和水’流出来,他有意把两件东西按这个次序写出。但是照你所说 ,先出来的是清 澈的液体,这就有了一个很大的差别。”

梅思里尔轻轻一笑。“我不是希腊文专家,”他回答。“不过按照专家的说法,在古希腊文中,字的次序并不必然根据出来的先后,而是根据事物的显著程度。那就是说,既然血比水多得多,约翰先提到血就不足为奇了。”

我承认这一点,但记住以后再求证。“在这个时刻,”我说。

“耶稣的情况如何?”

梅思里尔和我四目相视。他的回答带着权威,“毫无疑问,耶 稣已经死了。”

回答怀疑派


梅思里尔医生的断言似乎有据可查。但是还有些细节我想问清楚。他的说明里至少还有一个弱点,很可能逐渐损害圣经记戴的可信性。

“福音书说,士兵把两个和耶稣一起钉十字架的罪犯的腿打断了,”我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假如要加速犯人死亡  --  安息日和逾越节就要来临,犹太领袖们必然想把这件事在日落前办完  --  罗马人会用短矛的铁柄打断犯人的下腿骨,使他不能用腿提升自己进行呼吸。用不了几分钟,犯人就会窒息致死。

“当然,新约告诉我们,耶稣的腿并未折断,因为士兵早断定他已死去,他们只用长矛扎肋旁去证实。这又应验了旧约关于救世主的一个预言,说他的骨头一根也没有折断。”

我又插嘴进来。“有些人想攻击钉十字架的记载,让人怀疑新约, ”我说,“例如,《哈佛神学研究》许多年前刊载过一篇文章, 结语说‘奇怪的是,很少证据证明被钉十字架的人双脚是用钉子刺穿的。’你难道不认为这会引起新约记载的可信性的问题吗?”

梅思里尔医生向前移动,直到他坐到椅子边上。“我不这么认为,”他说道,“因为考古学已经证明,使用钉子是确切的历史事实,虽然我也得承认,他们有时使用绳索。”

“有什么证据?”

“考古学家1968年在耶路撒冷找到三十六具犹太人尸体,他们死于大约主后70年那次反抗罗马的行动中。其中一个叫约翰南的受害人,明显是钉在十字架上死去的。他们找到一根仍然穿在他脚上的七吋长铁钉 ,上面连着一些十字架上的小块橄榄木。这是考古学上绝妙的证据,证实了福音书对钉十字的记载中的一个主要细节。”

一针见血,我心里想。“但是还有一个争论,是关于罗马人有没有本事断定耶稣已死的问题,”我指出。“这些人在医学和解剖的知识上非常原始,我们怎能知道他们在判断耶稣的死亡上,没有出错?”

“我承认这些士兵没有上过医学院。但是我们要记得,他们在杀人方面都是専家,杀人是他们的工作,他们也做得很好。毫无疑问,他们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时候死的。事实上,这也不难决定。

“此外,假如一个犯人不知怎的逃走了,负责的士兵本人要被处死。所以他们有很大的理由要绝对肯定,每个犯人从十字架上取下时已经死亡。”


最后论据


梅思里尔运用历史、博学、考古学,甚至罗马军规,杜塞了所有的漏洞:耶稣不可能活生生地从十字架上下来。但是我仍穷追不舍,“有没有任何可能的办法耶稣能死里逃生?”

梅思里尔摇头,为了加强语调,用手指指着我。“绝对没有可能,”他说。“记住,在他被钉十字架以前,由于大量出血,他已进入血容积减少休克状态。他不可能假装死亡,因为不能长时间假装停止呼吸。再说,扎人心肺中的长矛就已一劳永逸地解决了问题。 那些罗马人怎肯冒着自己性命危险,让他活着走出去。”

“所以,”我说,“如果有人对你说,耶稣只是昏厥在十字架上...”“我会告诉他们没有可能。那是没有任何事实根据、异想天开的说法。”

可是我还不准备让这个问题脱手。我冒着触怒医生的危险说道,“让我们猜想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耶稣不知怎么钉死后,还 能从裹着自己的麻布里逃出来,把坟墓门口的那块巨石推开,从站岗的罗马士兵前面走过。从医学的角度来看,他找到门徒以后,身体状况如何?”

梅思里尔不愿意玩这个游戏。“我还是说,”他强调,声音有点激动。“根本没有办法活过钉十字架。

“就算他能活着,铁钉已经贯穿他的两只脚,他怎能走来走去?不久之后他怎能在去以马忤斯的路上显现,那么长的路?他怎能使用已被拉长并已脱节的双臂。记着,他的背上还有巨大创伤,胸部还有矛伤。”

随后他停了下来,想起一件事情。现在他要对那个昏厥理论作最后一击了。这个论据自从1835年由德国神学家大卫·斯特劳斯 (David Strauss)提出以来,还没有人能把它驳倒。

“听着,”梅思里尔说,“处于这种可怜情况的人,绝对无法鼓舞他的门徒出去,宣布他是生命之主,已经战胜了死亡。

“你明白我说的吗?耶稣忍受了那么可怕的虐待,经历流血和创伤,他看起来是那样的可怜,门徒绝不会为他征服了死亡而欢呼。他们会为他难过,帮助他恢复健康。

“因此,说他的门徒看见他那种可怕的样子,还会受到激励,去发动一个遍及全世界的运动,而且盼望有一天,他们也会像他那样有个复活的身体,真是荒诞不经的。”


感情问题


梅思里尔有力、精彩地解决了这个案子,没有留下丝毫令人怀疑的地方。他之所以成功,是因他肯集中精力去解决“如何”的问题:耶稣如何被处死,如何证实他的确死了。当我们的谈话快要结束时,我觉得还缺少了什么。我挖掘出他渊博的知识,但仍未接触到他的内心世界。所以,当我们站起来握别时,我觉得我必须提出这个“为什么”的问题。

“阿历克斯,在我走之前,容我问一下关于某件事的意见,不是医学上的意见,也不是你的科学评估,只是一些从你心里说出来的话。”

我感到他的警觉放松了一点。“是的,”他说,“我试试看。”

“耶稣愿意走进背叛他的人中间,逮捕他时,他没有反抗;在审判中,他没有为自己辩护,显然甘心情愿接受你所描述的屈辱和痛苦。我想知道为什么。是什么动因能使一个人愿意忍受这样的刑罚?”

亚历山大·梅思里尔  --  这次是他这个人,而非医生  --  在寻找适当的字句。

“坦白说,我不认为一个普通的人能做到,”他最后回答。“但耶稣知道什么事要发生,愿意贯彻这件事,因为这是他能救赎我们唯一的办法  --  作我们的替身,付上生命,救赎我们脱离因背叛上帝而应得的死罪。这是他来到人世间的使命。”

他说过这话以后,我仍然觉得梅思里尔极其理智的头脑,继续在把我的问题压榨成最基本、不能再简单的答案。

“所以当你问我什么是他的动因,”他结尾说,“啊…我认为答案可以浓缩成一个字,这个字就是‘爱’。”

那天晚上我驾车离开时,心里翻来复去思想的就是这个答案。

整个说起来,我的加州之行非常有用。梅思里尔头头是道地证明了耶稣不可能钉十字架还能活着。钉十字架是一种可怕的死刑,所以罗马人不让自己的公民受这种刑罚,除非犯的是叛国罪。

梅思里尔的结论,和仔细研究过这个问题的其他医生的研究结果是一致的。其中有威廉·爱德华兹医生(William D. Edwards),1986年他给《美 国医学会杂志》写的文章结尾说:“历史和医学证据清清楚楚显示,耶稣在他肋旁受伤以前,就已死去...因此,认为耶稣没有死在十字架上的假设,是和现代医学知识格格不入的。”

想靠着耶稣没奋死在十字架上的说法,来证明耶稣并未复活的人,需要再找一个真能符合事实的说法才行。

他们还得思索那个萦绕我们脑际的问题:是什么动因,促使耶稣甘心情愿眨低自己,接受他所受的那种酷刑?

讨论事项

可供思索和团体讨论的问题

1. 考虑过梅思里尔的说明以后,你认为“昏厥说还有什么可信的地方吗?为什么有,为什么没有?

2. 两千年来十字架一直是基督信仰的象征。现在你读了梅思里尔的见证,你对这个象征的看法会有什么不同吗?

3. 你愿意为别人受难吗?为谁?为什么?有什么动因能使你替别人忍受苛刑?

4. 如果士兵骂你,屈辱你,拷问你,像他们对耶稣那样,你将如何回应?怎样能解释耶稣在极大的痛苦中还能说,“父啊,赦免他们”(路 23:34)呢?


12.失踪尸体的证据 - 耶稣的遗体真的在坟墓中不见了?


美国糖果大王的女继承人海伦·沃希斯·布雷赫,在一个清新凉爽的秋日下午,乘飞机来到世界上最繁忙的机场,步入人群之后,倏地失去了踪影。这个喜爱动物、心肠慈善的红发女郎,到底碰到了什么事情, 二十多年来一直使警察和记者们大惑不解。

调查人员相相信她已被谋害,但无法确定她死时的情况,主要是因为找不到尸体。警察厅向外散布了一些猜测之词,走漏一些引人入胜的可能性给报界,甚至还请了一位法官宣称此事为一件骗案。可是没有尸体,这件谋杀案仍然虚悬未决。谁也没有被控谋杀罪。

布雷赫疑案迟迟不能侦破令人丧气。我常常难以入眠,希望靠着少得可怜的证据,构思出事件的经过,却徒劳无功。我要知道真相,可是来来去去都只是猜测!

找不到尸体的情节可以在廉价小说和现实生活中找到,但是空坟墓的情况却难得一见。耶稣的问题和海伦·布雷赫的不同,他的问题并不在于人们看不兄他;他活着的时候被人看见,死后被人看见,复活后也被人看见。如 果你相信福音书的记载,这不是一个尸体失踪的问题。不是,而是耶稣依然活着的问题,甚至到今天仍然活着,尽管他曾被钉死在可怕的十字架上,其经过在上一章已经说过了。

空坟墓是耶稣复活的持久象征,是耶稣神性的最高表现。使徒保罗在《哥林多前书》15章17节中说,复活是基督教信仰的核心:“基督若没有复活,你们的信便是徒然;你们仍在罪里。”

神学家杰罗德•奥科林斯(Gerald O'Collins)是这样说的:“往深处想,基督信仰里头若没有耶稣的复活,不仅基督教不能延续,其本身根本就不是基督教。”

耶稣复活是他神的地位和他的教导得自天启的最高证明,也是他战胜罪恶和死亡的证据。这也预示凡信他的也会复活。这是基督徒盼望的基础,是所有神迹中的神迹。

怀疑派不信这是真的,他们说耶稣尸体的下落仍是一个谜,跟海伦•布雷赫的失纵案一样,没有足够证据得出确切的结论。

可是也有人断言,案子已经定谳,因为有确切的证据证明  --  复活节的第一天早晨坟墓是空的。如果你想找个人为此作有效的辩护,你最好去访问威廉•莱恩•克莱格 ,他是世界上公认的一位为耶稣复活问题最杰出的专家。


访问十一:威廉•莱恩·克莱格(William Lane Craig), 哲学博士、神学博士


我第一次看见威廉.莱恩•克莱格工作时,场面颇不寻常:我坐在他身后,看见他对着将近八千人,为基督信仰辩护。全美有一百多个无线电台广播这场辩论,听众难计其数。

辩论会由我主持,辩论一方是克莱格,对方是个由《美国无神论者联合会》发言人选定的一位无神论者。辩论进行时,克莱格一方面谦恭而有力地为基督信仰辩护,一方面把无神论者的观点 驳斥得体无完肤。从我所坐的地方,我能看到听众的面部表情。他们发现(其中有许多人是首次发现)基督信仰是经得住理性分析和严格检验的。

辩论结果是一面倒。那天晚上进礼堂时是无神论者、不可知论者和怀疑派的人士,走出礼堂时有百分之八十二的听众认为基督教一方的辩护令人心服,势不可挡。四十七个进来时不信神的人 ,出去时已成为基督徒。克莱格的辩论就是那么令人折服,尤其是在与无神论者证据贫乏对比之下。顺便提-句,辩论后没有人再说自己是无神论者。

所以,当我为写这本书前往亚特兰大访问他的时候,我急于要看他怎样回应关于耶稣空墓的挑战。

自从我几年前看见他以来,他没有什么改变。他还留着剪得很短的黑髭须,面庞瘦削,凝视的眼神,仍然是一派严肃学者的气派。他的话语中肯切题,思路毫无阻梗,回答问题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死死板板的神学家。克莱格带着满腔的热情投入他的工作。当他在构思精妙的主题和理论时,他那浅蓝色的眼睛在跳跃;经常以手势加强他对字句的了解和同意;他的语音变化多端,顿挫有致,时而因发现晦涩难解但 有趣的神学理论变得高亢,时而因思索何以有些学者不接受他十分肯定的证据而变得低沉。

总之,他思想敏捷,心地善良。他谈起和他辩论过的怀疑派,谈吐之间并无沾沾自喜,仇视对方。有时甚至宽怀大量地提到他们的好处。克莱格无疑是个雄辩滔滔、风雅有趣的演说家。

我们谈话谈到细微处,我觉得他并不是要用辩论击倒对方,他是在诚心诚意地把认为对上帝有用的人争取过来。他好像真的为某些人不能或不愿承认空墓而感到不解。


保卫空墓


克莱格穿着工装裤、白色短袜、红色圆翻领深蓝毛衣,躺在客厅里的花色长沙发上休息。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大幅镶了框子的慕尼黑风景画。

克莱格从三一福音神学院取得硕士学位,再从英国伯明翰大学取得哲学博士学位后,就在慕尼黑首次研究耶稣复活,后来又在慕尼黑大学取得神学博士。其后他任教三一福音神学院,之后在布 鲁塞尔附近的卢万大学哲学研究所任访问学者。

他的著作包括《合理的信仰》、《回答不易》、《耶稣复活真相》、《唯一智慧的神》、《神的存在与宇宙原始》,和与昆丁·史 密司合著由牛津大学出版社印行的《有神论、无神论与创世大爆炸 宇宙论》。

克莱格也给《知识份子为神仗义执言》、《受到攻击的耶稣》、《为神迹辩护》和《上帝存在吗?》等专题撰稿。他的学术论文散见各著名专业杂志。他是九个专业学会的会员,其中包括“美国宗教学会”和“美国哲学学会”。

虽然他在国际间以关于科学、哲学与神学交互关系的著作着称,无须敦促,他乐于和你讨论最心爱的问题:耶稣复活。


耶稣真的被埋在坟墓里吗?


在查验耶稣的坟墓是不是空的以前,先要决定他的尸体是否被埋葬。历史告诉我们,在一般情况下,被钉的罪犯不是留在十字架上被鸟群吞啄,就是埋入公冢中。这可能就是为何“耶稣研究会”的约翰•道米尼克•克罗桑会说,耶稣的尸体大概是给野狗翻出来吃掉了。

“按照习惯处理遗体的方法,”我对克莱格说,“难道事情不可能就是这样吗?”

“如果你只看传统习惯,是的,我会同意。”他回答。“但是你忽视了这件案子的特殊证据。”

“好吧,就让我们来看看特殊证据吧,”我说。跟着我指出一个立即发生的问题:福音书说耶稣的遗体交给了亚利马太的约瑟,此人是判处耶稣死刑的最高法庭  --  公会  --  的一个成员。“这有点难以置信,是不是?”我说话的口气比我想用的听起来要刻薄些。

克莱格在长沙发上转来转去,好像要飞扑过来答覆我的问题似的。“不是,如果你考虑到所有关于埋葬的证据,就不会这么说,” 他说。“让我来逐步为你说清楚。首先,埋葬这事是使徒保罗在《哥林多前书》15章3-7节中提到的,他在那里传授了教会最早的一个信条。”
我点头承认这一点,因为克莱格·勃鲁姆伯格博士在我们较早的访问里相当详细地描述了这个信条。克莱格同意勃鲁姆伯格的看法 ,那信条毫无疑问可以追溯至耶稣钉十字架后几年之内,不是保 罗归主后在大马士革,就是他后来访问耶路撒冷遇到使徒雅各和彼得时,接受这个信条的。

由于克莱格就要提到这个信条,我把膝上的圣经打开,很快地重温了一下那段经文:“我当日所领受又传给你们的,第一,就是基督照圣经所说,为我们的罪死了;而且埋葬了;又照圣经所说, 第三天复活了...”信条随后列举出耶稣复活后的几次显现。

“这信条为期甚早,所以值得信赖,”克莱格说。“基本上,这是个四行并列式的信条。第一行提到钉十字架,第二行提到埋葬,第三行提到复活,第四行提到显现。你看,第二行肯定了耶稣被埋葬。”

我认为这个说法过于空泛。“且慢,”我插嘴说。“他可能被人埋葬,但是葬在坟墓里吗?是通过亚利马太的约瑟埋葬的吗?是约瑟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把尸体领走的吗?”

克莱格镇定如恒。“这信条实际上是个总结,一行一行地符合福音书的记载,”他解释。“我们查考福音书时,能找到这个埋葬故事的许多独立的证明,四部福音都特别提到亚利马太约瑟。此外 ,《马可福音》中的埋葬故事非常早,不可能受传说影响。”

“你怎样确定它属于早期?”我问。

“基于两个理由,”他说。“第一,《马可福音》一般被认为是最早的福音书。第二,马可的福音书基本上所记的是一连串有关耶稣的简短轶事,好像穿在一根线上的珍珠,而非流畅连贯的叙述。

“可是当你读到耶稣生命的最后一个星期所谓受难的故事时,我们确实看到了按照事件先后次序排列出来的连贯叙述。受难事件显然是马可转述自一个更早的来源  --  这个来源包括耶稣被埋于坟墓里的事迹。”


亚利马太的约瑟是历史人物吗?


这些论点虽然言之成理,我却发现马可的记载里有一个问题。“马可说公会全体成员投票判处耶稣死刑,”我说,“如果真的如此,这就意味着亚利马太的约瑟也曾投赞成票。他事后跑来为耶稣安排体面的落葬,不是不太可能吗?”

抱同一看法的原来不止我一人。“路加可能有同样的不安,” 克莱格说,“这就能解释何以他要在福音书里加添一个重要的细节 --  投票时亚利马太的约瑟并不在场。这就说明了一切。但是关于亚利马太的约瑟,重点是他不是基督教传说或基督教作家虚构的那种人物。”

关于这个问题我要的不是结论,而是站得住脚的推理。“为什么不是?”我问。

“因为早期基督徒对那些力主钉死耶稣的犹太领袖怀有怒意和厌恶感,”他说,“要他们虚构出一个犹太领袖,居然做出把耶稣体面下葬的这种好事,是完全不可能的,特别是耶稣的弟子全都离弃了他的时候!再说,他们也不会捏造出一个特殊团体中的一位特殊人物,因为大众能查出其虚假而提出质问。所以毫无问题,约瑟是历史上确实存在的人物。”

在我追问以前,克莱格继续说,“我要补充一点,如果约瑟埋葬耶稣是后来才出现的传说,一定会有许多别的争奇斗胜的讲法流传下来,但是你根本找不到这一类的传说。

“结果,今天大多数新约学者都同意,耶稣埋葬的记载基本上是可靠的。已故剑桥大学新约学者约翰• A·T·.罗宾逊(John A. T Robinson)说,耶稣的光荣埋葬是有关历史人物耶稣最早及最可靠的事实。”

克莱格的解释使我满意,耶稣的遗体确实是放在约瑟的坟墓里。但是那信条留下了一个暧昧不明的地方:说不定即使在耶稣复活后,他的遗体还留在坟墓里。

“信条说耶稣钉了十字架,埋葬了,然后复活了,它并没有明确地说坟墓空了,”我指出。“这是不是留有余地,让人猜测耶稣的复活只是精神上的,他的身体还留在坟里?”

“信条说到复活时,明确地包含了坟墓是空的意思,”克莱格反驳,“你要明白,犹太人的观念是实体的复活。对他们而言,复活的主一定有骨骼  --  单有肌肉是不行的,他们认为肌肉容易腐烂。肌肉消失后,犹太人把死者的骨骼收集起来 ,放在箱子里保存,直到世界末日。那时上帝会叫以色列人中生前是义人的死者复活,然后 一齐活在上帝的国里。

“基于这种看法,要一个早期犹太人说某人复活了而他的尸体仍然留在墓里,是完全说不通的。因此,这个早期信条说耶稣埋葬了,第三天复活了,即十分清楚地说,留下来的是一座空 墓。”


坟墓有多安全?


既然有证据证明耶稣死后被埋在坟墓里,进一步需要了解的是他的坟墓有多安全。保安越严密,尸体给人随便运走的机会便越小。“耶稣坟墓的保安严密不严密?”我问。

克莱格着手描述这种坟墓的样式,尽可能按照考古学家发掘第一世纪场地得到的材料进行分析。

“有一个倾斜的槽通到坟墓入口处,一块圆盘状的大石就从这个槽里滚下去,堵住墓门,”他说,“然后用一块较小的石头把圆盘石顶住。把大圆盘石从槽里推下去容易,要移走这块大石头打开墓门,需要几个人。从这个观点来看,坟墓非常安全。”

可是,耶稣的墓有没有人把守?一般人都相信,耶稣的坟墓昼夜都有训练有素的罗马兵驻守,士兵如果疏于职责,自己也难逃一死。但怀疑派却质疑这一点。

“你相信有罗马兵守卫吗?”我问。

“只有《马太福音》说坟墓周围有士兵把守,”他回答。“不过无论如何,我不认为守卫在复活证据中占重要的位置。第一,现代学者对此甚多争论。我认为根据大多数学者能接受的证据立论 ,比较慎重,所以守卫说还是放在一边的好。”

我对他的想法感到惊奇。“这不会削弱你的立场吗?”我问。克莱格摇头。“老实说,有守卫之说在十八世纪也许相当取重要,因为反对的人指出是耶稣的门徒偷走了他的尸体。但是今天没有人信这一套了,”他回答。

“你读新约时,”他继续说,“毫无疑问,门徒是诚心相信耶稣会复活的,他们到死都这样传扬。把空坟说成是骗局、阴谋或盗窃的结果,今日已无人相信。所以警卫说已无足轻重了。”


有守卫在场吗?


纵然如此,我还想知道,马太关于警卫的记述是否有任何证据支持。我明白克莱格要把这问题放在一边的理由,但我仍追问他,有没有确实证据,证明警卫说是根据史实的。

“是的,有证据,”他说,“设想第一世纪时,犹太人和基督徒因耶稣复活反对与支持的声音来来去去:基督徒起初宣布‘耶稣复活了’,犹太人回应道,‘门徒盗走了他的尸体!’听了这话,基督徒说 ,‘啊,可是有警卫把守,怎样盗走?’犹太人回应,‘那是因守墓的警卫全都睡着了。’基督徒回答说,‘不是的,是犹太人贿赂警卫,叫他们说睡着了。’

“好,如果没有警卫守墓,争吵可能是这个样子:犹太人回应耶稣已复活的宣告时会说,‘没有复活,是门徒偷走了他的尸体!’基督徒会说,‘可是有警卫把守,怎样盗走?’那时犹太人会这样回答,‘什么警卫?你疯了!根本就没有警卫!’可是历史告诉我们, 犹太人不是这样回答的。

“这就说明真有警卫,有史可据,而且犹太人也知道,所以他们捏造出那个荒谬的故事,说警卫在门徒盗尸时睡着了。”

我有个驱之不去的问题再次促我插嘴。“这里好像还有一个问题,”我说,停下来想把我不同意的话浓缩得越短越好。

“首先,犹太当局为什么要在坟地设置警卫呢?如果他们预料耶稣会复活,或是他的门徒会捏造他复活的假话,那就表示他们对耶稣复活的预言比耶稣的门徒还要有更深的认识,因为门徒听到耶稣复活的消息都感到惊讶。”

“你说得不无道理,”克莱格承认。“可是他们派人在那里守卫,也许是为了防止盗墓或是在逾越节期间防止发生骚动,到底为什么我们不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论点,我承认它十分有力,但是我不认为它是不能解释的。”

是的,有无警卫确乎是个问题。这时我又想到另一项反对。“马太说罗马守卫向犹太当局报告,”我说。“这似乎不可能吧,因为他们是彼拉多的部下。”

克拉格的脸上浮现出浅笑。“如果你看得仔细些,”他说,“马太并没有说警卫是罗马人。犹太人去见彼拉多,请求吩咐人把坟墓把守妥当。彼拉多说,‘你们有看守的。’我问你,他的意思是说‘好极了,这里有一小队罗马士兵’,还是说‘你们有你们的圣殿守卫,可以派遣他们’呢?

“学者们曾为警卫是不是犹太人这个问题辩论过。基于你提出的理由,我起初认为应该是犹太人;后来重新想过,因为马太记述中用来提到警卫的字常常指的是罗马士兵而非圣殿警卫。

“再者,你要记得,《约翰福音》说奉犹太宗教领袖之命率领罗马士兵去捉拿耶稣的是一个百夫长,所以罗马士兵接受犹太宗教领袖的命令已有前例。罗马士兵派去守墓似乎说得通。”

我斟酌了证据之后,觉得我也相信有警卫守墓,但决定不再追问这件事,因为不管怎么说,克莱格已毋须靠把守的警卫来辩护。何况说在复活节早晨坟墓已空的主张,另有一个有力的反对,可以用来质询克莱格。


怎样解释那些矛盾?


很多年来,批评基督教的人攻击空墓说,指出福音书之间在此明显不一致。例如怀疑派查尔斯•坦普尔顿最近说,“四本书对事件的描写,在许多处有明显的差异,无论怎样从好处想,也无法取得一致。”

从表面看,这个反对的声音好像直捣空墓说的核心。

下面是波士顿大学的迈克尔·马丁(Michael Martin)博士写的摘要,我把它念给克莱格听:


在《马太福音》里,说到天快亮的时候,抹大拉的马利亚和另一个马利亚来看坟墓,前面有块大石头。地大震动,有一个天使下来, 推开了石头。《马可福音》说,两个女人日出时到了坟墓,大石头已从墓门口滚开。《路加福音》说,两个女人黎明时到达墓前,发现石头已经滚开了。

《马太福音》说一个天使坐在那滚开的石头上,《马可福音》说, 墓里有个少年人。《路加福音》说,墓里有两个人。

《马太福音》说,来看坟墓的两个女人是抹大拉的马利亚和另一个马利亚。《马可福晋》说,来看坟墓的女人是两个马利亚和撒罗米。《路加福音》说,是抹大拉的马利亚,雅各的母亲马利亚,还有约亚拿和别的女人来看坟墓。

《马太福音》说,两个马利亚急忙离开坟墓,又害怕又大大的欢喜,跑去要告诉其他门徒,并在路上遇见耶稣。《马可福音》说她们跑出坟墓,甚是害怕。《路加福音》说,妇女们把见到的事报告给门徒 ,门徒不相信,没人敢肯定她们遇到过耶稣。

“还有,”我对克莱格说,“马丁指出《约翰福音》在许多地方都和其他三部福音书不同。他在结论中说,‘总而言之,关于在墓地发生了什么事的记载不是互不一致,就是得用许多说不通的解释才能使它们一致。’”

我停下来,从笔记簿上抬头看他。我们四目相注,我一针见血地问他,“从这里所引的来看,如何证明空墓说是可信的呢?”

我立刻注意到克莱格的态度有点改变。随便谈话,或是讨论无关痛痒的相反意见时,他颇圆通。不过问题越尖锐,挑战越热烈的时候,他就越有生气、越专心。在这个时刻,他的身体语言告诉我,他已迫不及待地要接受这个难题的挑战了。

克莱格清了清喉咙说,“尽管我对马丁怀有敬意,”他说,“他是个哲学家,不是史学家,我不认为他懂得史学这个行业。以哲学家的角度来看,如果事情有点不一致,照矛盾律说,‘这不会是真的,放弃罢!’可是史学家看了这些叙述会说,‘我看到 一些不一致的地方,但是记不一致的地方有个共同点,它们都是细枝末节。'

“故事的核心是相同的:亚利马太的约瑟把耶稣的尸体埋葬在坟墓里,耶稣的一些女门徒在他钉十字架以后的那个星期天一早去看坟墓,她们发现墓是空的。她们看到天使,告诉她们耶稣已经复活了。

“谨慎的史学家跟哲学家不同,他们倒洗澡水,把洗澡的婴儿一起倒掉”。他说,“也就是说,这儿有个可靠、能作根据的史实核心,不管在次要的细节上有多少不同之处。

“所以我们能信赖这四种叙述所共有的核心,而且也会为今天大多数新约学者所同意,纵使在妇女的姓名、早晨的确切时间和天使 的数目等细节上有些差别。这一类细节上的差异,史学家通常会不以为意。 ”

就是通常持怀疑态度的史家迈克尔•格兰特,剑桥大学三一学院院士,爱丁堡大学教授,在其所著《耶稣:一个史家评论福音书》中承认, “空墓的发现有不同的说法,那是真的;可是如果我们以评论其他古代著作的标准去批评福音书,那么我们就有确实和说得通的证据,能得出坟墓的确是空的结论。”


差异能协调吗?


我在报导刑事案审判时,偶尔看见两个见证人作完全相同的供证,连基本事实的细节都一样,却给辩护律师把供证全部推翻,说他们在开审前私下勾通。因此我对克莱格说,“我想,如果四福音在细节上全都类似,那就会令人不禁怀疑,四本书是否在互相抄袭了。”

“是的,这一点很好, ”他说,“记载空墓的文字不同,说明关于坟墓是空的,我们有各种独立的证明。有时人们会说,“马太和路加只懂抄袭马可的,不过你要是仔细地读过那些叙述,你会看到不同的地方。那说明即使马太和路加读过马可的记载,他们仍旧有另外独立的来源,叙述空墓事件。

“有了这些多种独立的记载,没有历史家因记载中有那些次要的不同的地方,而不重视这证据。让我给你举一个世俗的例子。

“我们有两种关于汉尼拔越过阿尔卑斯山去攻打罗马的记载,它们既不一致,又互相对立。但没有一个古典史学家怀疑汉尼拔发动过这场战争。这是个非圣经例子,说明次要纠 细节上的歧异并不能推翻一件历史事实的史实核心。”

我承认这个论据相当有威力。当我回想马丁的批评时,以我看来,有些歧异似乎很容易化解。我对克莱格提起这件事,我问他,“有没有办法把这些记载中某些不同的地方加以调和呢?”

“是的,对了,”克莱格回答。“妇女去看坟墓的时间就是一个例子。一个作家可能描写天还未亮,另一个说天就要亮了,这就有点像乐观主义和悲观主义者辩论水杯是半满还是半空的一样。 时间在黎明前后,他们在用不同的字句描写同一件事。

“至于妇女的名字和人数,没有一部福音书说它的名单是完整的。所有的名单上都有抹大拉的马利亚和别的女人,所以去的人大概是批早期的门徒,包括那些有名有姓的,还有一些其他的人。我认为如果说这是矛盾,那就过于迂腐了。”

“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记载有所不同,又怎样解释呢?”我问,“马可说那些妇女没有告诉任何人,别的福音书却说她们告诉过别人。”

克莱格解释,“你看马可的神学,他喜欢强调人在神面前的敬畏、害怕、恐怖和崇拜。所以妇女在这里的反应  --  在恐惧和发抖中逃跑,因为她们害怕,对任何人都没有说什么  --  正是十足马可的文学和神学风格。

“这里很可能有一段短暂的沉寂,然后妇女才跑回去,向别人报告所见到的事。事实上,克莱格笑着总结道,“这个短暂的沉寂很重要,否则马可就没有时间把事情记下来了! ”

我接着提出另外一个众所周知不协调的地方。“耶稣在《马太福音》12章40节中说,‘约拿三日三夜在大鱼肚腹中;人子也要这样三日三夜在里头。’可是根据福音书的报导,耶稣其实在墓里只有一整天、两整夜和两天的一部分。这个例子岂不证明耶稣错了,他说的预言并没有应验?”

“有些善意的基督徒,因为有这节经文,就说耶稣是在星期三,而非星期五钉十字架,好让耶稣在那里有足足的三日三夜! ”克莱格说,“但是大部分学者都知道,照早期犹太人计算时间的方法, 一天的任何一个部分都算一整天。耶稣是星期五下午埋葬的,星期六一整天,和星期日早晨  --  依照那时犹太人计算时间的方法,这就算是三天了。

“这又一次说明, ”他在结尾中说,“只要知道一点时代背景,在考虑问题时不带偏见,许多这样的矛盾可以解通,至少在数量方面可以大为减少。”


见证人值得信赖吗?


四部福音书都说空墓是由一群追随耶稣,并是他好友的妇女发 现的。可是根据马丁的意见,这个事实使人怀疑她们的证词,因为她们不是“客观的观察者”。

所以我向克莱格提出这个问题:“那些妇女和耶稣的关系,是否引起见证不可靠的问题呢?”

我无意中落入克莱格的股掌中。“事实上,使用这个论据的人等于在搬石头打自己的脚,”克莱格回应说。“这些人当然是耶稣的朋友。可是当你了解妇女在第一世纪犹太社会的地位如何低下时,真正叫人吃惊的倒是在空墓说中,妇女竟成为发现空坟墓的人。

“一世纪的巴勒斯坦,妇女的地位非常低。旧日的拉比谚语说,‘宁把法律烧掉也不能把它交给妇女’和‘生儿子的人有福了,生女儿的人倒霉了’。妇女的见证被认为毫无价值,所以犹太法院不准妇女出庭作证。

“有鉴于此,空墓的主要见证人竟是妇女,确实是一件了不起的事。要是后来才有人描述此事,必会把男门徒说成是发现空墓的人,比如说彼得或约翰。福音书根据的是事实,记下妇女是空墓的最早见证人 ,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是她们先发现了空墓!这就显示福音书作者记录事情的忠实,尽管有点叫人难为情。这表示福音书作者尊重历史的真实性,不求取悦世人。”


为什么妇女要去看坟墓?


克莱格的解释反而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萦绕于我的脑际。那些妇女如果知道坟墓已经封闭,为什么还要去膏耶稣的尸体呢?“她们的行动合理吗?”我问。

克莱格想了一会才回答  --  这次他用的不是辩论者的口吻,语气要温和得多。“史先生,我认为不知道这些妇女对耶稣敬爱有加的学者,无权说自己能冷静地判断妇女的所作所为。

“妇女们伤痛欲绝,丧失了她们极端敬爱的人,抱着渺茫的希望 去到坟上给他膏沐尸体  --  她们又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为什么说她们不该去?”

他耸了耸肩。“也许她们想那里会有男人帮着把石头移走。如果有守卫在场,也许守卫会那样做,我不知道。

“跑到坟上去给尸体膏油,确实是古代犹太人的习俗;唯一的问题是什么人会为她们搬石头。我认为我们无权指摘她们呆在家里是不是才算做对了。”


为什么基督徒没提空墓?


为访问克莱格作准备时,我曾到几个无神论者的互联网站,去看他们用来反对耶稣复活的论据。不知道为什么,很少无神论者谈及这个题目。可是有一个批评家提出了一项反论,我要向克莱格提出。

基本上,批评家反对空墓说的一个主要论据,是没有一个门徒或初期的基督教讲道者曾提到它。他写道,“我们会认为初期基督教讲道者会说,‘你不相信我们说的?自己去看看那坟墓吧!它就在在第五道与主坟道的转角处,右首第三个坟墓。’”

然后,他说,彼得在《使徒行传》第2章的讲道里没有提及空墓。这位批评家在结论中说,“如果连门徒都不认为空墓有什么重要,为什么我们要那么重视它呢?”

我提出这个问题时,克莱格的眼晴睁得很大。“我认为所言有误,”他回答,声音带点惊愕。他拿起圣经翻到《使徒行传》第2 章,那一章记录了彼得在五旬节的讲道。

“在彼得的讲道词里找到了空墓,”克莱格坚持。“他在24节里宣布‘神却将死的痛苦解释了,叫他复活,因为他原不能为死拘禁。’

“然后他征引了一篇《诗篇》,讲及上帝怎样不让他的圣者肉身见朽坏。这是大卫写的。彼得说,‘我可以明明的对你们说,他死了,也埋葬了,并且他的坟墓,直到今日还在我们这里。’但是他又说,基督的灵魂不撇在阴间,他的肉身,也不见朽坏...这耶稣,神已经叫他复活了,我们都为这事作见证(徒2:29-32)。’” 克莱格读完圣经抬起头来说,“大卫的坟墓一直存留到今天,而这篇讲道词将大卫的墓跟大卫的预言对比。大卫说基督将复活  --  他的肉体不会朽坏,这显然在说坟墓是空的。 ”

然后克莱格转到《使徒行传》后面的一章。“保罗在13章29-31 节里说,‘既成就了经上指着他所记的一切话,就把他从木头上取下来,放在坟墓里。神却叫他从死里复活。那从加利利同他上耶路 撒冷的人多日看见他’,空墓在这里肯定是不言而喻的了。 ”

他把圣经阖起来,补充道,“我认为单因没有用‘空墓’这两个字,就说这些早期的讲道人没有提到空墓,要么就是有点头脑迟钝,要么就是不讲道理。毫无问题,这些讲者都知道耶稣的墓是空的,而他们的听众从他们的讲道里也都明白。”


肯定的证据呢?


我就空墓说向克莱格提出强烈的反对意见和驳辩的论据,已用去整个访问的一部份,但我突然发现没有给他机会说明他正面的立场。在这过程中,虽然他提到几个理由,说明何以相信耶稣的墓是空的,但我说,“为什么你不将最厉害的炮弹发射过来 ,用四、五个最好的理由说服我空墓是件历史事实?”

克莱格接受了挑战。他简洁有力地把论点逐一阐明。

“第一,”他说,“保罗在《哥林多前书》15章所说的是关于耶稣最早也是最可靠的历史资料,空墓说已在这个教会传统里加以肯定。

“第二,基督徒和犹太人都知道耶稣墓地的所在。假如不是空的,一个以耶稣复活为基础的信仰,是不可能在耶稣被钉和埋葬的同一个城里建立起来。

“第三,我们可以从马可对空墓,甚至耶稣受难的整个记载所用的文字、文法和风格上看出,他所根据的是一个很早的来源,未受后来传说的影响。

“牛津大学受人尊敬的希腊罗马古典史学家A•N•舍温 - 怀特(A N Sherwin-White)说,要传说发展得那样快而严重歪曲福音书的内容,这在历史上,不论在什么地方,都没有先例。

“第四,马可的空墓记载,文字非常简练。二世纪开始出现的旁经,含有各式各样的虚构故事,说耶稣既荣耀又有权柄地从坟墓里出来,人人看见,包括祭司、犹太当局和罗马守卫。这是传说的 写作手法。它们出现在几个世代之后,耳闻目见的人都已经死去。相形之下,马可的空墓记载简单明了,没有神学反思的粉饰。

“第五,全体一致都见证首先发现空墓的是妇女,这就说明记载十分可靠,因为要当日的男人承认这种事是很难为情的。如果是 传说,很可能就不让妇女露面了。

“第六,最早的犹太人神学的辩论,都以空墓的历史真实性为前题。那就是说,没有人说墓里仍然埋有耶稣的尸体。大家争论是尸体到哪里去了。

“犹太人提出那个可笑的说法,说是守卫睡着了。这当然不堪一击。但重要的是:他们一开始就假定坟墓是空的!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坟墓是空的!”


别的学说又如何呢?


我聚会精神听克莱格讲解,这六个论据加起来已经很了不起,可是我仍然要看看有没有漏洞,然后再决定是否无懈可击。

“柯索普•莱克(Kirsopp Lake)在1907年认为那些妇女找错了坟墓,”我说。“他说她们走迷了路,一个空墓的看守告诉她们,‘你们找的是拿撒勒的耶稣,他不在这里’,她们感到害怕便跑开了。这个解释讲得通吗?”

克莱格叹了口气。“莱克这个说法毫无说服力,”他说,“理由是,犹太当局知道耶稣坟墓的所在。即使妇女们走错了地方,当局当然乐于指出坟墓的地点。门徒开始宣扬耶稣已复活时,他们可以指出门徒的错误。我不知道今天还有什么人相信莱克的说法。”

坦白说,其他的学说也不见得有什么出息,门徒显然没有动机去盗尸,然后为说谎服刑。犹太当局也肯定不会把尸体搬走。我说,“现在只剩下一个说法,认为空墓是后来才形成的。这种说法流传开来,已无法推翻,因为坟墓的地址已没有人记得了。”

“自1835年戴维德•斯特劳斯(David Strauss)提出有关空墓的说法都是传说以来,这个问题一直存在。”克莱格回答。“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在谈话中提出这个所谓的‘传说假设’,同时提出在耶稣被钉和埋葬后不到几年就已有的空墓记载和证据,令‘传说假设’变得 一钱不值。即使在次要枝节里有些传说成分,整个事件的历史核心部份仍是稳稳当当站得住的。”

是的,对于这些学说,都有不能立足的解释。每一个学说经过分析,都被证据和逻辑推翻了。但还剩下一个,就是钉了十字架的 耶稣已经复活。有些人认为这个结论过于离奇,不能接纳。

我沉思片刻,斟酌如何措词向克莱格提出。最后我说,“尽管这些别的学说都有漏洞,可是和耶稣乃神成人身、因神而复活的难以置信的说法相比,不是更容易说得通吗?”

“我认为这正是问题所在,”他探身向前。“我认为推销别的学说的人们会说‘是的,我们的学说难以置信,但是它们并不像这个复活神迹说的那样荒谬可笑!’可是到此,这件事已不再是历史问题,而是一个哲学问题。问题是神迹有没有可能发生。”

我问,“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看法?”

“我认为上帝叫耶稣复活的假设,绝不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根据证据,它是对这件事最好的解释。不可能的是,耶稣怎么能够从死人变成活人。这个假设我得承认有点希奇古怪,任何假说都比说耶稣复活更有可能实现。

“但是神叫耶稣复活的假设并不牴触科学或任何已知的经验。它所需要的是有神存在,我认为有很好的理由相信他存在。”

说到这里,克莱格提出了决定性的论点:“只要神的存在是有可能的,那就有可能在历史上采取行动,让耶稣复活。”


结论:坟墓是空的


克莱格的话极具说服力:空的坟墓  --  这是个大得不得了的奇迹  --  由于有证有据,确实讲得通。但这只是为复活辩护的一部份。从克莱格在亚特兰大的家里,我准备去维基尼亚,访问一位研究耶稣复活后显现证据的著名专家,然后去加州和另外一个学者讨论关系重大的旁证。

我感谢克莱格和他的夫人对我的款待。我在近处反思,这位身着蓝色工装裤和白色短袜的克莱格,不像是个所向无敌、能把世界上评击耶稣复活最有力的批评家驳得哑口无言的人。但是我听过那场辩论的录音带,确实是真的。

面对事实,他们无法把耶稣的尸体放回坟墓。他们陷入绝境,他们挣扎,自相矛盾,拼命寻找特别的学说来证明。但是无论怎样努力,坟墓仍是空的。

有史以来才华盖世的一位法律学家诺曼·安德森爵士(Sir Norman Anderson),剑桥大学出身,后来任教于普林斯顿大学,被哈佛大学聘为终身教授 ,后出任伦敦大学法学院长,我记起他对空墓说的评论。

他毕生以法律眼光研究这个问题,所得结论可用他的一句话概括:“那么说来,空墓真的成了一块名副其实的巨石,所有从理性出发关于耶稣复活的学说,打在上面,如卵击石,一点作用也没有。”


讨论事项


可供思索及团体讨论的问题

1. 关于耶稣的坟墓在复活节早晨是否空置的问题,你的结论是什么?作出那样的判断,你发现什么证据最能叫人信服?

2. 犹如克莱格所指出的,古代每一个人都承认坟墓是空的,问题是怎样会如此。除了耶稣复活,你还能想出更合乎逻辑的解释吗?如果
像克莱格那样的人会对你的学说怎样回应?

3. 重读《马可福音》15章42节到 16章8节,这是关于耶稣的埋葬和空墓的最早记载。你同意克莱格的说法“简单明了,没有神学反思的粉饰”吗?为什么同意?为什么不同意?


 

13.耶稣显现的证据 - 耶稣死在十字架上以后, 有人看见复活后的他吗?


1963年,在美国阿拉巴马州伯明翰市,白人种族主义者轰炸教堂,有四个美籍非洲人不幸遇难。其中一个是十四岁的安迪•梅• 柯林斯,葬于伯明翰市。安迪的家人多年来常常到坟上去献花、祈祷。1998年他们决定改葬,把死者搬往另一个坟场。他们派工人去掘起尸体,可是工人带回一个骇人的发现:坟是空的。

安迪的家人当然十分困惑。墓地官员苦于记录不全,乱糟糟地抢着猜测原因,提出了几个可能性,主要原因可能是当日把她的墓碑立错了地方。

但是在猜测之后,有一个解释从未被人提出:就是没有人想到年轻的安迪已经复活,又在路上行走。为什么?因为只凭空墓并不能断定人已复活。

我和克莱格博士的谈话,已经提出强大有力的证据,证明耶稣被钉十字架后的那个星期日,耶稣的坟墓是空的。我知道这是证明他已复活重要而必须的证据,也知道单凭失去尸体 ,并不能断定耶稣已复活,要证明耶稣死后复生还需要更多的事实。

这就是我乘飞机去维基尼亚州的原因。当我的班机在长满树木的小山上方徐徐斜飞时,我正在速读中伤基督教的波士顿大学教授迈克尔•马丁的一本著作 ,我笑着看他写的话:“直到今天,能替 耶稣复活作最佳辩护的人,也许是加里·哈伯马斯。

我看了看表。飞机降落,我刚够时间租一辆汽车,开车到林奇堡,赶上我和哈伯马斯两小时的约会。


访问之十二:加里·哈伯马斯(Gary Habermas), 哲学博士,神学博士


两幅签了名的冰上曲棍球运动员照片挂在哈伯马斯朴素的办公室墙上。两个球员都在冰上竭尽力全战斗,一个是芝加哥黑鹰队不朽的鲍比·霍尔,另一个是绰号铁锤的戴夫·舒尔兹,他是费城队好争吵、硬如钢钉的前锋。

“霍尔是我最喜爱的曲棍球运动员,”哈伯马斯解释。“舒尔兹是我最喜爱的斗士。”他露齿而笑,然后补充道,“其中有一点区别。”
留有胡须,有话直说,粗犷质朴的哈伯马斯也是一个斗士 --  学术界的斗士,看起来像个夜总会里的保镖,而非象牙塔里的知识分子。他满肚子犀利的论点和历史证据,从不怕出来战斗。

世界上名列前茅的一位无神论者安东尼•福卢(Anthony Flew)对哈伯马斯深有认识,因为两个人曾就“耶稣真的复活了吗?”这个问题进行大辩论,结果一面倒。五个来自各大学的独立哲学家应邀任评判,其中四个说哈伯马斯胜出,一个说不分胜负。一个裁判这样说道,“我对福卢的立论那么软弱感到惊讶(用震惊就更贴切)...我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既然反对耶稣复活的抗辩没有比安东尼•福卢提出的更有力的,我认为现在是我认真相信复活的时候了。” 另外五个评价辩论双方辩论技巧(又是哈伯马斯胜出)的专业辩论裁判,其中一个不得不写:“我的结论是,那个历史证据尽管有缺陷,已足够引导讲究理性的人作出基督确实复活的结论...哈伯马斯确已提供‘十分可能的证据’证明复活是历史事实,反对它的自然主义证据没有一个说得通。因此我认为哈伯马斯赢了这次辩论。” 哈伯马斯在密歇根州立大学取得哲学博士后,又在英国牛津大学伊曼纽尔学院得到神学博士学位。他写过七部有关耶稣复活的 书。包括《耶稣复活之理性探索》、《为耶稣复活辩护》、《历史上的耶稣》、《耶稣从死里复活了吗? 》和《耶稣复活大辩论》。最后一本根据的是他和安东尼·福卢的辩论。哈伯马斯的其他著作有 《应付怀疑》和与J.P.莫尔兰德合着的《超越死亡:不朽证据研究》。

此外,他和别人合编《为神迹辩护》,给《受到攻击的耶稣》和 《实现你的信仰:弥补心脑之间的罅隙》写稿。他的百篇论文分别由通俗刊物(如《星期六晚邮报》)、学术杂志(如《信仰与哲学》与《宗教研究》)、和参考书(如《拜克神学辞典》)刊出。他还是福音哲学学社的前任会长。

我在前面介绍哈伯马斯时,并不是说他不分青红皂白地一味好勇斗狠;他在闲谈中非常和蔼谦逊。我只是不愿在冰上曲棍球赛或在辩论中和他打对手而已。他有一副天生如雷达般的头脑,帮助他痛击对方的弱点。他也有温柔的一面。这是我在访问结束前无意中发现的。

我在自由大学一间严肃的办公室找到他。他在那里是名教授,哲学与神学系主任,与护教学研究生的导师。办公室里排列着黑色公文柜、仿木面钢办公桌、磨光露底的地毡,和给客人坐的折椅 ,绝对不是什么可供参观的地方。这间办公室十分朴实无华,跟它的主人一样。


“死人不做那样的事情”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哈伯马斯,卷起领尖钉有钮扣的蓝色衬衣的袖子,看着我打开录音机,开始访问。

我以检察官般直率的口吻问,“耶稣的复活真的没有目击见证人吗?”

“正是这样,没有耶稣复活的文字记录,”哈伯马斯回答,他这样说可能叫对这个题目所知不多的人感到惊讶。

“我小时候读过 C S 鲁益士写的一本书,他说新约关于耶稣的复活,什么也没有说。我在书边上写了好大的一个“NO ! ”字。后来我知道他说的是没有人在墓内,亲眼看见尸体开始颤动,站起来,把裹尸麻布撕开,折了起来,推开挡在墓口的大石头,把守卫吓了一跳就离开了。 ”

这看起来的确是个问题。“这妨碍你证明复活是件历史事实吗?”我问。

哈伯马斯把椅子向后一推,好坐得舒服些。“不会,一点也不会妨害我们的立场,因为科学讲的是因果关系。我们看不见恐龙,但我们研究化石。我们虽然不知道疾病的根源,但是可以研究病症。也许没有人看见犯罪,警察仍能在事后凭证据破案。

“所以,”他继续说,“我是这样审查耶稣复活的证据的:第一,耶稣有没有死在十字架上?第二,后来他有没有向人显现?假如你能确定适两件事,你便有理,因为死人一般是不能做这些事的。”

历史学家同意,有许多证据证明耶稣被钉十字架;在前面一章,亚历山大•梅思里尔医生证明,耶稣经过酷刑还能活下来。这就剩下问题的第二部分:后来耶稣真的显现了吗?

“有什么证据证明有人看见过他?”我问。

“我先提那个差不多所有爱吹毛求疵的学者都承认的证据,”他说着把那本放在他面前的圣经打开。“没有人质疑《哥林多前书》是保罗写的,我们读到他在两个地方断言曾亲自遇到过复活的基督。他在《哥林多前书》9章1节说。‘我不是使徒么?我不是见过我们的主耶稣么?’又在《哥林多前书》15章8节里说,‘末了也显给我看 。。’”

我记得后面一句引言也是写在我和克莱格•勃鲁姆伯格已讨论过的早期教会信条上的。正如克莱格所指出的,信条的第一部份(3-4节)说的是耶稣被杀,埋葬和复活。

信条后一部份(5-8节)说的是复活后的显现:“并且显给矶法看,然后显给十二使徒看;后来一时显给五百多弟兄看,其中一大半到如今还在,却也有已经睡了的;以后显给雅各看;再显给众使徒看”;保罗在下一节补充道“末了也显给我看;我如同未到产期而生的人一般” 。

从表面看来,这是不可思议地具有重大影响力的见证。耶稣的确在死后活着并且显现过。这里有看见过他的个人和团体的名字, 写的时候如果有人要证实,仍旧能查证。既然这信条在断定复活上十分重要,我决定从严审查这个信条:历史学家何以相信它是信条?它的可靠性有多大?它可以推溯到什么岁月?

“你介意我在这个信条上仔细向你查问吗?”我问哈伯马斯。他伸出手来似乎邀请我发问似的。“请便,”他客气地说,“问吧。”


“使我信服它是信条”


保罗写信给哥林多教会,信里写着这段话。一开始我就想断定何以哈伯马斯、克莱格、勃鲁姆伯格等人坚信这段话是初期教会的信条,而并不只是保罗说的话。

我对哈伯马斯的挑战简单而直接:“请说服我相信这是信条。”“好吧,我可以给你几个充分的理由。第一,保罗用了‘领受和传给’的字眼,这是犹太拉比的专用语,意思是我在传递一个神圣的传统。

“第二,”哈伯马斯说,低头看着双手;每说一点,为了强调,就扳一个手指,“文字的并列形式和内容叙述的格式,说明它是一个信条。第三,原始的经文用了彼得的另一个名字矶法,那是他的亚兰文名字。事实上,凭亚兰语就说明这段经文的起源很早。第四,信条使用了其他几个始创的字句,是保罗通常不大使用的,如‘十二使徒’,‘第三天’,‘复活了’等。第五,有些字的使用,类似亚兰文与希伯来文古典的叙述方法。”

指头不够了,他抬头看我。“我应该继续下去吗?”他问。“算了,算了,”我说,“你是说这些事实使你这个保守的福音信仰基督徒深信那是初期教会的一个信条。”

哈伯马斯对我这个显然带刺的话感到有点生气。“不只是保守的基督徒信服,”他愤怒地坚持,“这是广阔的神学领域中,各色各样的学者们共同的评估。著名学者基姆•杰里迈亚斯(Joachim Jeremias)说这个信条是‘传统之中最早的’,乌尔里克•威尔肯斯(Ulrich Wilckens)说它‘毫无疑问可以推溯到初期基督教历史上 最早的阶段。’ ”

这引起了这信条到底有多么原始的问题。“你能把它推溯至什么年代?”我问。

“我们知道保罗写《哥林多前书》是在主后55到57年之间。他在《哥林多前书》15章1-4节中说,他已把这些信条传给哥林多教会,那就说明一定是在主后 51年他访问哥林多以前。因此,那信条在耶稣复活之后二十年内即已使用 ,可以说是很早的了。

“可是,我也同意有些学者把它推溯到更早,例如推到耶稣复活之后 2到8年之内,也就是主后 32到38年,那时保罗不是在大马士革就是在耶路撒冷接受了它。所以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非常早的材料 --  原始而没有修饰的见证,证明复活的耶稣显现给怀疑的人如保罗、雅各,也显现给彼得和别的门徒看。”

“不过,”我提出反对,“其实这并非第一手记载。保罗提供的是第二手或第三手的名单。这岂不减少了它作为证据的价值吗?” 哈伯马斯不以为然。“你要记住,保罗亲自证实耶稣也曾向他显现,这就提供了第一手的见证。而且保罗也不是从陌生人手里取得这份名单。可靠的看法是,他直接从见证人彼得和雅各手里拿到这份名单,还不辞劳苦地去证实名单是否可靠。”

这是一椿重要的事实。“你怎么知道?”我问。

“我同意那些学者的意见,他们相信保罗在归主后三年得到这份名单,那时他去耶路撒冷和彼得、雅各会面。保罗在《加拉太书》1章18- 19 节描写过那次旅行,他在里面使用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希腊字 --  historeo(认识山川人物)。

我不清楚这个字的意思。“这个字为什么重要?”

“因为它指出,他会见他们不是为了闲聊,那次旅行是为了验证他听到过的事。保罗担当的是考查员的角色,他要仔细查明此事。所以保罗亲自向信条里特别提及的两个见证人  --  彼得和雅各  --  查明,使信条变得格外重要。为数甚少的犹太人新约学者之一平查斯·拉皮德(Pinchas Lapide)说,支持这是信条的证据十分有力 ,可以考虑把它当做目击者的陈述。”

我还没来得及插嘴,哈伯马斯补充道,“后来保罗在《哥林多前书》15章11节里强调别的使徒同意传讲同一福音,也就是关于复活 的同一信息。也就是说,目击者保罗所说的和目击者彼得和雅各所说的完全相同。”

我得承认,所有这些听起来相当有说服力,不过我对那信条还有保留,我不愿因哈伯马斯满怀信心的说词就不去刨根问底。


五百人的神秘性


《哥林多前书》15章里的信条是古代文献中仅有的地方,记述耶稣一次显现给五百人看。福音书没有旁证,也没有一个世俗史学家提过。以我看来,这需要查核。

“如果真有此事,为什么没有别人谈起过? ”我问哈伯马斯。

“你以为使徒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谈到这件事。正如无神论者迈克尔•马丁所说的,‘我们只能得到这样一个结论,这种事极不可能发生’,因此,‘间接对保罗是不是一个可靠的来源产生怀疑。’ ”

哈伯马斯听了这句话,觉得不安。“对保罗产生怀疑实在愚不可及,”他回答。听他的口气,好像他在为居然有人抱这样的意见感到惊讶,也感到厌烦。

“我的意思是,让我说明一下!首先,就算只有一个来源报导,碰巧又是最早的经过证明最可靠的文件,这总有点价值吧。

“其次,保罗显然跟这些人有点接触。他说‘其中一大半到如今还在,却也有已经睡了的’。保罗不是认识其中些人,就是有些认识这些人的人告诉他,他们仍然走来走去,愿意接受访问。

“现在停下来想想看:除非你绝对相信这些人会证实他们曾见过活着的耶稣,你决不会把这句话加进去。我的意思是,保罗无异在邀请人们自己去查证一下!假如他不能肯定这些人会支持他 ,他就不会说这句话。

“第三,当你只有一个来源,你可以问,‘为什么没有更多的来源?’但是你不能说,‘只有这一个来源,所以没有价值,因为没有人注意它。’你不能这样眨低一个来源的价值。因之不能对保罗 产生任何怀疑。相信我,马丁当然乐意做到这一点,但是他不能老老实实说出来。

有些批评家想左右逢源,这就是一个例子。一般而言,他们眨低福音书关于耶稣复活的记载,却又赞同保罗,因为大家都认为他是权威。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他们质疑保罗,因为他们一开始就不信任那些经文。他们用的研究方法不是大有问题吗? ”

我仍然难以想像耶稣能向这样一大群人显现。“和五百人见面应在什么地方举行?”我问。

“啊,加利利乡下,”哈伯马斯猜测。“假如耶稣能叫五千人吃饱,就能向五百人传道。而且马太确曾说过,耶稣在一个约定的山上出现,也许聚集在那里的不只是十一个门徒。”(参看太28:16) 我在心中设想当时的画面,不禁纳闷为什么没有人报导这件事。“这样大的事难道约瑟夫没有提到吗?”

“我认为不太可能。约瑟夫的史书写于60年之后。局限于一地的事件能流传多久才会消失? ”哈伯马斯问。“所以不是约瑟夫不知道这件事(这是可能的),就是他不想写下来(这也讲得通),因为我们知道约瑟夫不是耶稣的追随者,他没有理由去为耶稣宣传。”

我片刻间没作出回应,哈伯马斯接着说道。“你瞧,当然我巴不得有许多来源,可是我没有。但我有一个出色的来源。这个信条精彩得叫德国史学家汉斯•冯•坎彭豪森(Hans von Campenhansen)说,‘这个记载符合成为可靠历史的所有条件,而你对这样的经文也只能有这样的要求。’此外 ,我们无须靠这五百人去见证耶稣曾复活。我通常就不会使用它。”

哈伯马斯的回答似乎合乎逻辑。可是信条另一面的问题还压在我心上:信条说耶稣首先向彼得显现,可是《约翰福音》说,他先显现给抹大拉的马利亚看。事实上,信条并未提到任何妇女,但她们在福音书的记载里占有显著地位。

“这些矛盾不会影响它的可信性吗?”我问。

“啊,不会,”他回答。“首先,仔细看看信条,它并没有说耶稣首先显现给彼得看。它只是把彼得的名字列在名单上的首位。既然妇女在第一世纪犹太文化里认为没有资格作证,她们在这里没被提到,也就不足为奇了。按照一世纪做事的方法,她们的见证不可能有什么份量。所以把彼得的名字放在前面,表示逻辑上的优先,而不是时间上的优先。”

他在结尾说,“这又一次说明信条的可信性依然完整。你提了一些问题,但是难道你不承认信条为期极早,没有受到传说的影响吗?此信条一点也不含糊,清楚透彻,而且是以目击者的记载为根据。”整个说来,我不得不同意他说得很对。证据的份量清楚而有说服力,支持信条为耶稣复活显现强而有力的证据。

这是非常有力的证据,复活问题专家克莱格(我在前一章访问过他)说,“澳尔夫哈特•潘能伯格 --  这位可能是现今世上最伟大的系统神学家  --  震撼了现代德国怀疑派神学,因为他把自己整套神学理论,明确地建立在由保罗的显现名单所提供的耶稣复活的历史证据上。” 我对《哥林多前书》15章内信条是否基本属可靠资料感到满意以后,是开始研究记载有关耶稣复活后多次显现比较详尽的福音书的时候了。


福音书的见证


我请哈伯马斯描述在马太、马可、路加和约翰等福音中耶稣复活后的显现情况,然后开始提出福音书一系列的问题。

“四福音和《使徒行传》记载了耶稣对大批不同的人有过几次不同的显现  --  有些是个人,有些是团体,有时在室内,有时在户外,有的是好心肠的人如约翰,有的是怀疑者如多马。”他开始。

“有时他们接触耶稣,或是和他一起吃饭。经文里总是教导,说他是实体在场。显现前后进行了几星期。我们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些记载,因为这些描写不带任何神秘、虚玄记述的意味。”

“你能为我列举出有关的显现事件吗?”

哈伯马斯凭记忆一个个叙述出来,耶稣显现

·给抹大拉的马利亚(《约翰福音》20章10-18节);

·给别的妇女(《马太福音》28章8-10节);

·给革流巴和另一个门徒,在去以马忤斯的路上(《路加福音》24章13-32 节);

·给十一个门徒和别人(《路加福音》24章33-49节);

·给十个使徒和别人,多马不在场(《约翰福音》20章19—23节);

·给多马和其他使徒(《约翰福音》20章26-30节);

·给七个使徒(《约翰福音》21章 1-14节);

·给门徒(《马太福音》28章16-20节);

·升天前和使徒在橄榄山(《路加福音》24章50-52节,《使徒行传1章4-9节)。


“特别有趣的是,”哈伯马斯补充道,“剑桥大学学者多德(C.H Dodd)仔细分析了这些显现,在结论里说,其中有几个根据的是极早的资料,包括耶稣与那些妇女相遇(《马太福音》28章8-10节);他和十一使徒相遇,相遇时给了他们‘大使命’(《马太福音》28章16-20节);他与门徒相会(《约翰福音》20章19-23节),在那里把手和肋旁指给他们看。”

我们可以读到很多与耶稣见面的记载。不是一两个人匆匆瞥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而是耶稣多次向许多人现身。有几次的显现不是由多过--本福音书提到,就是由《哥林多前书》15章的信条证实。

“还有任何的佐证吗?”我问。

“只要看看《使徒行传》就行了,”哈伯马斯回答,他指的是那卷新约里记录建立教会的书。《使徒行传》不仅经常提到耶稣的显现,而且提供了细节。门徒是所有这些事的见证人,这个主题几乎在每一章里都能找到。

“关键是,”哈伯马斯说,“《使徒行传》1到5章,10章和13章里的若干记载也包括了一些信条,跟《哥林多前书》15章的信条一样,报导了一些非常早的有关耶稣的死和复活的事。”

说到这里,哈伯马斯拿起一本书,念了学者约翰•德雷恩(John Drane)的结论。


关于耶稣复活我们有的最早证据,几乎可以肯定地推溯到复活后不久。这就是包含在《使徒行传》早期讲道词中的证据…毫无疑问, 在《使徒行传》的前几章里,作者保存了取自早期来源的资料。


真的,《使徒行传》到处都是耶稣显现的资料。使徒彼得在这方面特别坚持。他在《使徒行传》2章32节里说,‘这耶稣,神已经叫 他复活了,我们都为这事作见证。’他在《使徒行传》3章15节里重复‘你们杀了那生命的主,神却叫他从死里复活了;我们都是为这件事作见证。’他在《使徒行传》10章41节向哥尼流证实,耶稣和别人‘在他从死里复活以后,...同吃同喝。’

“保罗也不甘后人,他在《使徒行传》13章31节记录的一篇讲演词里说,‘那从加利利同他上耶路撒冷的人多日看见他,这些人如今在民间是他的见证。’ ”

哈伯马斯斩钉截铁地说,“耶稣复活毫无疑问是初期教会开头就传扬的中心信息。最早的基督徒不仅接受耶稣的教导,也坚信看见他在钉十字架之后仍活着。这是他们的生命有了改变和建立教会的原因。当然啦,既然这是他们最中心的信念 ,必须绝对是真的。”

所有这些福音书和使徒行传的证据 --  一桩桩、一件件,细节复 细节,佐证之上又有佐证  --  确乎沛然可观。纵然我曾尝试,也想不出古代历史上还有比这更加彻底得到证实的事件。

然而,还有一个需要提出的问题,这个问题与大多数学者认为是第一部记载耶稣生平的福音书有关。


《马可福音》缺少的结论。


我开始研究耶稣复活时,遇到写在我的圣经页边上的叫我困扰的评语:最可靠的早期抄本和其他古代见证,都没有《马可福音》16 章9-20节。换句话说,大多数学者相信,《马可福音》在16章8节结束时,只说到妇女发现墓是空的,可是没提到耶稣向别人显现,不能不令人困扰。“连这部最早的福音书都没有报导耶稣的显现, 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我问哈伯马斯。

正好相反,他看起来并未感到有何问题。“没有,”他说当然,如果马可有一张耶稣向人显现的名单,那就更好。但是这儿有些值得思考一下的东西,就是《马可福音》在那里结束前(这一点并 非每一个人都相信),仍然报导了墓是空的,有个穿白袍的少年人宣称,‘他已经复活了!’告诉那些妇女耶稣即将显现。所以第一,你已经听见复活已成事实的宣告;第二,得知显现随后就到的预告。

“你可以把心爱的小说阖起来说,‘我不信作者不告诉我故事后 来发展的情节’,但是你不能合起书来说,‘作者不相信下面的情节’。马可必然相信。他肯定相信复活已经发生。他在书卷结束时写到,那些妇女已经知道耶稣将在加利利出现,后来有人证实他的确在那里显现。”

按照教会传统说法,马可是目击者彼得的同伴。“那不奇怪吗?”我问,“假如真有其事的话,马可为什么不提耶稣向彼得显现的事?”

“马可没有提任何显现,所以没有提彼得就不足为奇了,”他说,“可是你要注意,马可的确特别提过彼得。《马可福音》16章7 节说:你们可以去告诉他的门徒和彼得说,'他在你们以先往加利利去;在那里你们要见他,正如他从前所告诉你们的。'

“这和《哥林多前书》15章5节符合,那节经文证实耶稣确曾显现给彼得看;另一个初期教会信条  --  《路加福音》24章34节也说,‘主果然复活,已经现给西门看了。’西门就是彼得,所以《马可福音》关于彼得的预告,在初期教会两个非常可靠的信条里,以及彼得自己在《使徒行传》里都确定了这件事。”


有任何别的说法吗?


毫无问题,耶稣复活后显现的见证和确证,数量之大,实在惊人。为了对这数量有个正确的认识,我们来作个假设。假如每个见证人出庭作证,接受盘问15分钟,你得昼夜不停地盘问,从星期一吃早饭起一直问到星期五吃晚饭,才能把所有的人问完。连续听了 129 小时目击者的证词以后,有谁还能带着不信的表情扬长而去呢?

我作过法庭记者,报道过数百宗刑事和民事案件,不得不同意爱华•克拉克爵士的评价。他是英国一位高等法院的法官,对第一个复活​​节进行过彻底的法律分析:“以我看来,证据能为我们带来定论。我在高等法院内一再作出裁决,其所根据的证据都没有像这样的确切。作为律师,我毫无保留地接受福音书的证据,是诚笃君子对能证实的事实的见证。”

然而,是不是还有讲得通的其他说法,能解释耶稣复活后的多次显现呢?这些记载在性质上可不可以是传说呢?那些见证人看到 的是不是幻像呢?我决定向哈伯马斯提出这些问题,看看他如何应对。

可能之一:显现只是传说


假如《马可福音》的报导原本是在显现前已结束的话,那就有理由说明,福音书之间在成书期间有了渐变性发展:《马可福音》没有记录,《马太福音》记录了一些,《路加福音》记录较多 ,《约翰福音》记录得最多。

“这是否可以证明显现只是传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积越多?”我问。

“不是,基于多种理由,不是越积越多,”哈伯马斯向我保证。“首先,并非每个人都相信《马可福音》是最早的福音书。有些学者,当然只占少数,相信《马太福音》最先写成。

“第二,即使我承认你的说法不错,那也只能证明传说随着时间增加,但不能解释原先耶稣死后复活的信念。一定有些事发生,令使徒宣布耶稣复活是初期教会的中心思想。传说理论不能解释那些最早目击者的记载。换句话说,传说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怎样逐渐扩大,但不能告诉你 这件事是怎样开始的,只有参加者也是目击人, 才能及早报导。

“第三,你忘记了《哥林多前书》15章的信条。这信息宣告耶稣显现比任何福音书都要早。事实上,那宣告涉及一个最大的数目  -- 一次有五百人看见耶稣活着,其他都是根据这个最早的来源!这给‘传说发展论’带来 了麻烦。传说论不可信的最好理由是因为《哥林多前书》15章信条里的记载和《使徒行传》,二者都早过福音书。

“第四,还有空墓呢?如果耶稣复活只是一个传说,墓里就该有遗体。可是它在复活早晨就空了,那又需要制作另外一个假说来解释。”


可能之二:显现是幻像


也许目击者真心诚意地相信他们看见了耶稣,也确实地记录下发生的事。可是他们看见的是否只是幻像,以为看见了耶稣,其实他并没有显现?

哈伯马斯听了这个问题,莞尔一笑。 “你认识加里·科林斯吗?”他问。

这个问题使我猝不及防。我回答我认识他。“最近我还去过他的办公室,为这本书访问他,”我说。

“你认为他是个合格的心理学家吗?”哈伯马斯问。

“是的,”我小心翼翼地回答,因为我看得出他在设陷阱捉弄我。“心理博士,当了二十年的教授,在心理问题方面写过十几本书,全国心理学家协会会长。是的,当然,我认为他合格。”

哈伯马斯递给我一张纸。“我曾向加里请教显现是幻觉的可能,这是他的专家意见,”他对我说。我开始看那篇文章。

幻觉是在个人身上发生的事件。由于幻觉的性质,只有一个人能一次看到一个幻觉,绝对不会被一群人同时间看到,一个人也没有可能用任何方法使另一个人产生幻觉。既然幻觉只能存在于个人的主观,显然别人无法眼见。

哈伯马斯说,“这是‘幻觉说’的一大问题,因为圣经中有的是耶稣向众人显现的记载,他们报道的是同一件事。

“此外,还有几个别的论据,证明幻觉不能解释显现,”他继续说。“那些门徒在耶稣钉十字架后,又害怕,又怀疑,而且处于失望状态;但是发生幻觉的人心里得充满期待或盼望。感谢上帝,彼得是个头脑清醒的人,雅各是个怀疑派,他们绝对不是看见幻觉的好材料。

还有,幻觉比较少见,通常是由药物或身体衰弱引致。很少幻觉不是由这两个原因引起的。‘幻觉说’的主张者要我们相信,在几个星期之内,有各种各样背景、脾气,来自不同地方的人,都经历了幻觉。用这个假说作为解释岂不太牵强了吗?

“再者,如果我们确定福音书的记载是可靠的,怎样解释门徒和耶稣同吃同喝,又接触他的身体呢?他怎样在去以马忤斯的路上和两个​​门徒在一起走呢?还有那座空墓怎样解释呢?如果人们只以为他们看见了耶稣,他的尸体应该还在坟墓里啊!”

好吧,我心里想,如果不是幻觉,也许那是更加微妙的东西。“这是不是集体思维的一个例子。在集体思维里,人们互相劝 说,使彼此看到一件实际上并不存在的东西?我问。“正像迈克尔•马丁所说的,‘一个充满宗教热情的人,可以看到他或她要看到的,而不是实际上存在的东西。’”

哈伯马斯笑了起来。“你知道,和我辩论过的一个无神论者安东尼•福卢告诉我,他不喜欢使用这个别的无神论者使用的论据,因为使用它会两败倶伤。福卢说,‘基督徒相信因为他们要信,无神论者不信,因为他们不要信!’

“事实上有几个理由,基督不会因为门徒互相谈论而被看到。复活是门徒信仰的中心,得失攸关,他们不惜以死去护卫这信仰。如果是集体思维的结果,难道其中没有人日后重新思考,觉悟前非而悄然离开?还有雅各呢?他并不相信耶稣;保罗是基督徒的迫害者。他们怎样能受言谈的影响去看见某种并未发生的事物?再说,空墓又怎样解释呢?

“更重要的是,这个方法不能说明《哥林多前书》15章的信条和其他段落中直截了当看见耶稣的记述。目击者至少坚信他们看见了活着的耶稣,‘集体思维’说不能提供清楚的解释。”

哈伯马斯停下来取出一本书,用著名神学家和历史学家卡尔• 布拉滕(Carl Braaten)的一句话结束他的辩论:“即使是比较倾向于怀疑的历史学家同意,对初期基督教而言...耶稣死后复活是历史上的真实事件,是信仰的 整个基础,而非出自信徒想像出的神话。”

“有时,”哈伯马斯结尾说,“人们临急跳墙,能抓住什么便抓什么来解说耶稣的显现。但是没有什么比耶稣已经复活的解释更能符合所有证据。”


“没有合理的怀疑”


耶稣死在十字架上的一系列过程,亚历山大•梅思里尔刻画得非常清楚。复活节早晨,他的坟墓是空的,克莱格也毫不怀疑。耶稣的门徒和别人在他复活后看见过他,接触过他,和他同吃同啦,加里•哈伯马斯以丰富的证据证实了此点。

正如著名英国神学家迈克尔·格林所说的,“耶稣的显现是历史的事实,证实无讹•• •没有任何合理的论据能质疑它们 是否 发生过。早期的基督徒何以对耶稣复活那样肯定,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他们能满怀信心地说,‘我们看见过主’,他们知道是他。”

关于此事,证据多得很,不能一一列述。我已订了机票到美国另一边去拜访一位专家,寻找另一种证据,证明耶稣复活是真实的历史。

在我离开哈伯马斯的办公室以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老实说,我问这个问题时有点踌躇,因为问题的答案过于明显,我猜想他一定会给我一个熟悉的回答。

问题涉及耶稣复活的重要性,我猜想他会给一个标准答案,说复活是基督教教义的中心,基督教信仰用以转动的轴。我没有猜错  --  他确实给了我一个现成的答案。

不过,使我惊讶的是,这不是他全部的答案。这个实是求是的学者,这个高大、结实、心直口快的辩论家,这个勇于战斗、严阵以待的信仰维护者,竟让我探索他的心灵。他的回答来自他经历过的最深的失望之谷。


德碧的复活


哈伯马斯摸一摸他黑白参半的胡须,连珠炮式的节奏和雄辩家锐利的词锋,现在没有了。不再引证学者,不再列举经文,不再收集证据。我问他耶稣复活的重要,哈伯马斯决定不顾内心的感受,回忆1955年,那年他的妻子德碧缓慢地死于胃癌。因为说话情境突然变得如此轻柔,我能做的只有洗耳恭听。

“我坐在门廊上...,”他开始说道,眼睛漫无目标向旁边望着。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我太太在楼上,奄奄一息。除了少数几个星期,她一直躺在家里,那个时候实在难过。那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他转过身来瞪着我看。“可是你知道最惊奇的是什么?我的学生打电话给我,不是一个,而是几个,他们说,‘在这种日子里,想到复活你不开心吗?’尽管那时的情况那样暗淡,有两件事令我不得不粲然微笑。首先,我的学生想用我教他们的东西鼓励我。第 二,这个办法起了作用。

“我经常坐在那里,设想约伯经历千辛万苦,向上帝提问,可是上帝转而问了他几个问题。

我知道假如上帝来到我这里,我只会问他一个问题,‘主啊,德碧为什么要病在床上?’我想主会轻轻向我回应,‘加里,我不是曾叫我的儿子从死里复活吗? ’

“我会说,‘算了吧,主,我为这个题目写过七本书!当然,你曾使你的儿子从死里复活,不过我问的是德碧!’

我想他会不断同样回答,‘我不是曾叫我的儿子从死里复活吗?’

‘我不是曾叫我的儿子从死里复活吗?’直到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耶稣复活这件事说明,如果他能在两千年前复活,复活也可以在1995年德碧的身上实现。你知道后果如何?当我坐在走廊上的时候,它对我发生了作用,今 日对我仍然起作用。

“那是我情绪上极可怕的时刻,但是我晓得了一件事:复活是她吃苦受难的回答。我仍然忧虑怎样独自教养四个儿子。但一想到这个回答,我就得到安慰。

“失去妻子是人生惨痛的经验,可是复活的盼望能使我度此难关,我也就能度过任何困难。在主后30年如此,1995年也是如此,以后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哈伯马斯和我四目相注。“这不是什么说教,”他平静地说。“我全心全意相信。有复活就有天堂。如果耶稣死后复活,德碧死后复活,我有一天也会复活。

“那时我就能见到他们两个。”


讨论事项


可供思索和团体讨论的问题

1. 哈伯马斯把耶稣的复活浓缩成两个问题:耶稣死了吗?后来他复活了吗?根据现有的证据,你怎样回答这两个问题?为什么?

2. 《哥林多前书》15章的信条,对你评估耶稣复活后真的为人所见,有 多大影响?在你的研究中,你认为它重不重要?理由何在?

3. 花点时间看一看哈伯马斯列举的一些福音书中的显现记载。以你看,它们真实吗?作为耶稣复活的证据,你怎样衡量它们?

4. 哈伯马斯谈到耶稣复活对他个人的意义。你有生以来丧失过亲人吗?耶稣复活的信仰怎样影响了你对丧失亲人的看法?


 

14.佐证 - 有什么事实可以从旁佐证耶稣已复活?


没有谁曾目击蒂莫尼•麦克维把两吨炸药搬上一架出租卡车。没有人看见他把卡车开到奥克拉荷马城联邦大厦门前,把炸弹引爆,炸死了一百六十八人。没有电动摄影机拍摄到他逃离现场。可是陪审团却能裁定他有罪,犯了美国历史上最丑陋的恐怖罪行。为什么?因为事实接事实 ,证据接证据,证人接证人,铁案如山,检察官利用旁证证实他有罪。

被传召出庭作证的137个证人,没有一个目击麦克维犯案,他们的见证却提供了罪行的间接证据:一个生意人说麦克维租了一辆卡车;一个朋友说麦克维跟他讲过,因痛恨政府所以要炸那座大楼;一个科学家说,麦克维被捕时衣服上沾有残余炸药。

检察官又用七百多件证物支持他们的控告,从汽车旅馆和计时汽车的收据到电话记录、卡车钥匙、一家中国餐馆的帐单。他们花了18 天时间,织就了一张证据网,将麦克维捕捉在网内,无法脱身。

目击者的见证叫做直接证据,因为目击者宣誓后,叙述他们亲眼看见的被告犯罪的经过。虽然这种证据不容你不接受,可是有时吃亏在证人记忆消退,存有偏见,甚或完全捏造。相形之下,旁证是由间接事实构成,用理性方法从事实中抽取出来的。它们累积起来的效果 ,可以和直接证据比美,在许多情况下还能胜过直接证据。

问问蒂莫尼•麦克维。他也许以为避开了目击者,把案子做得干干净净,不过还是招来杀身之祸,因为周边的事实犹如目击者的供证,对他同样具有杀伤力。

我们已经研究过空墓的证据很有说服力,也研究过目击者对复活后的耶稣的记载,现在是时候来寻找一些旁证,支持耶稣复活的事实了。我认为像耶稣复活那样的大事,如果真的发生过,历史上一定会有大量旁证来支持它。

这种追求使我又一次来到南加州。这次是去看一位教授,他了不起地揉和了历史、哲学和科学的专长。


访问之十三:J·P·莫尔兰德(J.P. Moreland),哲学博士


J•P•莫尔兰德的深灰色头发、银白胡须和金丝眼镜,使他看起来大过他五十岁的实际年龄。他精力充沛,说话时声音雄壮、热心。他坐在旋转椅上,为了加强语势往往探身向前,看起来好像要跳起来用论据把我掐住似的。

“我喜欢讨论这个,”在访问中的一次短休时,他大声说出来。我看得出他喜欢,但说出口来只有这一次。

莫尔兰德组织得井然有序的头脑,能有系统地、合乎逻辑地工作。他好像可以毫不费力,就能用完整的句子和完整的段落建立起论据,不浪费一个字或非必要的思想,就像一篇文章已写好,只等校对付印了。我的录音带停下来,他会中止,给我时间换新的带子,然后就在停止的地方继续说下去,还维持原来的节奏。

莫尔兰德虽然是位声名卓著的哲学家(他是南加州大学的哲学博士),优游于德国哲学家康德和丹麦神学家祁克果的观念世界,他并非完全沉浸于抽象概念。他的科学背景(他有米苏里大学的化学学位),和他对历史的掌握(他的杰出著作《攀登世俗城》可为明证),使他置身于现实世界,不致耽于纯粹空洞的思想。莫尔兰德还是达拉斯神学院的神学硕士,现任塔尔博特神学院教授,教硕士研究生哲学与伦理学。

他的文章在三十多份学术杂志上发表,其中包括《美国哲学季刊》、《形而上哲学》与《哲学与现象学研究》等。他写过、与人合

 




著过、编过十几本书,包括《基督教与科学的本质》,《上帝存在吗?》(与凯·尼尔森的辩论记录)和《辩论生死》、《创造论》、《死亡之后》、《探索不朽证据》、《围攻中的耶稣》与《全心全意爱上 帝》。


和莫尔兰德在他小而舒适的辨公室里坐定后,我已经知道旁证是复数而非单数。那就是说,旁证是由一块砖一块砖砌起来成为一个坚实的基础,可以满怀信心地在上面安放结论。

所以我以单刀直入的问题开始访问。“你能不能给我五件旁证,证明耶稣从死里复活?”

莫尔兰德聚精会神地听我发问。“五个例子? ”他问,“谁都不能争辩的五件事?”

我点了点头。这时莫尔兰德把他的椅子从办公桌那里向后一推,提出他的第一号证据:门徒改变了的生命,愿意为复活了的耶稣而死。


佐证一:门徒愿为所信之道而死


“耶稣被钉时,”莫尔兰德说,“他的门徒极为沮丧,情绪低落。他们不再相信耶稣是上帝派来的,因为凡是被钉十字架的人,都为上帝所咒诅。由于他们也相信上帝不会让救世主死亡,于是四处逃散。耶稣的运动险些就此停止。

“后来,过了很短一段时间,我们看见他们放下自己养生的工作,重振旗鼓,献身于传扬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  --  耶稣基督是上帝差来的救世主。他死在十字架上,但复活了,他们都亲眼见到。

“他们愿意献出一生为此作见证。从人的观点来看,没有任何物质方面的好处,没有华厦在地中海滨等他们去享受。在他们面前的只有艰苦的生活。他们常常挨饿,居无定所,被人嘲笑,殴打,坐监。最后大部分死于酷刑。

“为了什么?他们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不是的,只因为他们毫无疑惑地坚信,他们看见死后复活的耶稣。这么特别的一群人,若没有亲历基督的复活,怎能有这种坚定的信仰呢?除了这,没有别的充足的解释。”

我用“是的,但是”打断他的话。“是的”,我同意道,“他们愿意为信仰而死。但是,”我接着说,“穆斯林、摩门教、吉姆•琼斯与戴维德·科里什的信徒也是一样啊!耶稣的门徒也许是狂热份子,但我们应面对事实:这不能证明他们信的是真理。”

“且慢 --  请仔细想想其间的差别。”莫尔兰德旋转坐椅和我面对面,把两只脚稳稳放在地上坚决地说。“穆斯林可能愿意为相信真主曾向谟罕默德显现而死,但是这种显现并非出现在大家能看到的地方,所以他们可能有错。他们可以诚心诚意地相信那是真的 ,但是他们不能说那确是事实,因为他们没有亲眼看见过。

“可是使徒们愿意死,因为他们亲眼见到、亲手摸到。他们的立足点很独特,他们不仅相信,而且确切知道耶稣死而复活。当你有十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没有别具用心的动机,无利可图,损害却很大 ,全都见证他们亲眼所见,你想用什么歪理来推翻,可真不容易。”

我笑了,因为我明知他是对的,却一直在提出反对,扮演唱反调的角色。事实上,这种重要的区别跟我自己的心路历程也极有关系。

我得到的体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果真正知道所信的是真的,可以为所信而死;如果知道所信是假的,便不会这样做了。大多数人只能凭信心来相信所信的是真的,使徒们却有坚实的基础,确切知道耶稣是不是死而复活。他们见证看见过他,和他说过话,和他同吃同喝。如果他们不是绝对肯定,他们就不会为了传扬耶稣确实已复活而甘心情愿让人折磨至死。“好了,这个我完全相信,”我说,“但是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佐证二:怀疑派归主


“另一件旁证,”莫尔兰德继续说,“是有些死硬怀疑派在耶稣钉十字架前不信耶稣,而且在一定的程度上坚决反对基督信仰,但在耶稣死后转过来信了基督教。没有充足的理由可以解释,除非他们看见了复活后的基督。”

“你显然在说耶稣的弟弟雅各和后来名为使徒保罗、出生于大数的扫罗,”我说。“不过你真有可信的证据,证明雅各曾怀疑过耶稣吗?”

“是的,我有,”他说。“福音书告诉我们,耶稣的家人,连同雅各在内,由于耶稣说他就是所声称的那人,感到有失体面。他们不信他,和他对抗。在古代的犹太教里,一个拉比的家庭若不能接纳他 ,是非常丢人的事。若非真事,福音书的著者不会捏造家人不信他。

“后来,历史学家约瑟夫告诉我们,耶稣的弟弟雅各成为耶路撒冷教会的领袖。雅各因为相信了他的哥哥,被人用石头打死。雅各的生命为什么会改变呢?保罗告诉我们,复活的耶稣曾向他显现。没有别的解释。”

真的,我想不起什么解释。“那么扫罗呢?”我问。

“他是法利赛人,讨厌一切破坏犹太传统的东西。在他看来,这个叫做基督教的反抗运动,若不制止,会一发不可收拾。事实上,他一有机会就迫害基督徒,好发泄不满。”莫尔兰德回答。

“突然间,他不只放过了基督徒,还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啊,人人都同意保罗写信给加拉太人,在信里告诉我们,他怎样作了-百八十度的转弯,成为传扬基督信仰的舵手。他说他看见复活的基督,还听见基督呼召他作门徒。”

我在等莫兰德提出这一点,那我就能用基督教批评家迈克尔•马丁的异议向他质疑。马丁说,如果你把保罗的转变当作耶稣复活的真实证据,你就应该把谟罕默德的归依伊斯兰,当做耶稣没有复活的真实证据, 因为穆斯林否认耶稣复活!

“基本上他说的是,保罗的转变和谟罕默德的转变在作为证据的价值上已互相抵消了,”我对莫尔兰德说。“老实说,这似乎言之成理,你不认为他说得对吗?”

莫尔兰德没有反驳。“让我们看看谟罕默德的转变,”他声音里充满自信。“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谟罕默德自己说他进入一个洞穴,有了一次宗教上的经验,阿拉把《古兰经》传授给他。没有目击者证实此事。漠罕默德也没有提供大家见得到的奇异迹象证实。

“有人很容易为了某些原因追随谟罕默德,因为伊斯兰教成立之初,主要是靠战争来传播的。谟罕默德的信徒在他们用武力征服并‘归信’了伊斯兰教的农村里取得政治影响和权力。

“不妨拿这个来和包括保罗在内的耶稣早期门徒的目证对比一下。他们说看见彰彰在目的事,别人也都看见。这些是在他们的心脑以外发生的事,不只发生在他们的心里。

“此外,保罗写《哥林多后书》(没有人怀疑不是他写的)时,提醒哥林多人,他以前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曾行过奇迹。如果他们知道他没有行什么奇迹,他这样说便未免太笨了。”

“你的观点呢?”我问。

“记住,”他说,“保罗归信不是件简单的事。你必须解释,他怎能有这样特殊的转变;而所信的和他的教养背道而驰,他怎能在一个公众场合看见复活后的基督,还有别人在场,可是他们并不明白;他怎样行奇迹来支持他是使徒。”

“好了,好了,”我说,“我明白你的观点了。而且我承认那是个很好的观点。”说到这里,我打了手势请他继续讲下一件旁证。


佐证三:社会组织的改变

 

为了解释下一个旁证,莫尔兰德先得说明一些关于犹太文化的 背景资料。

“在耶稣的时代,犹太人已经给巴比伦人、亚述人、波斯人迫害了七百年,现在又受到希腊人和罗马人的迫害,”莫尔兰德解释。“许多犹太人分散在这些国家里,过着被掳的生活。

“可是今天我们仍能看到犹太人,却已经看不到赫人、比利洗人、亚们人、亚述人、波斯人、巴比伦人和当时生活在那一带别的部落。为什么?因为这些人给别的民族征服,互通婚姻,便不再成为一个民族。

“为什么犹太人就不会这样?因为使犹太人成为犹太人的那些东西,也就是他们独具的社会结构,对他们有无比的重要。犹太人会把这些结构传给子孙,在每个安息日的集会记念它们,用他们的仪式加强它们。他们知道,如果不这样做,不久之后就没有犹太人了。他们会给掳去,被别族同化,成为另一个民族的组成部分。

“这种社会结构所以如此重要还有一个原因:他们相信,这些体制是上帝颁给他们的,而且深信如果抛弃这些体制,就有死后灵魂被打入地狱的危险。

“现在有一个名叫耶稣的拉比,来自社会下层。他传道三年,聚集了一批中下阶层的信徒,跟当局发生冲突,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另外有三万犹太人在这期间也被处死。

“但是在他钉死十字架五个星期以后,有一万多犹太人跟随他,奉他为一个新的宗教创立者。请注意这一点:他们愿意放弃或更改五种重要的社会体制,这些制度他们从童年起就被教导,认为在社会和神学上都极为重要。”

“这等于说,有重大的事在进行,”我说。

莫尔兰德大声说,“非常重大的事在进行!”

大事改革犹太人的生活


我请莫尔兰德说明这五种社会体制,并解释耶稣的信徒怎样更更改或放弃了它们。

“首先,”他说,“从亚们拉罕和摩西的时代起,他们所受的教养要求每年献祭赎罪,上帝把他们的罪转到所献的牲畜身上,因而罪得到赦免,恢复原来的地位。可是,突然间,那个拿撒勒的木匠死了以后,那些犹太人就不再献祭了。

“第二,犹太人遵守上帝透过摩西传下的律法。这是使他们能和异教徒国家区分的地方。可是耶稣死后不久,犹太人开始说,只守摩西的律法,并不能够成为犹太社区中完美的成员。

“第三,犹太人小心谨慎地遵守安息日,他们在星期六除了静修以外,什么也不做,这样才能在上帝面前站立得稳,保证家人得救,国泰民安。可在拿撒勒木匠死后,这个持续了一千五百年的 传统突然有所改变,基督徒改在星期日礼拜。为什么?因为耶稣在那天复活。

“第四,他们信奉一神教  --  只信一个上帝。可是基督徒却教导:三位一体的上帝,说圣父、圣子、与圣灵三位一体。这就和犹太教所信的完全不同。他们认为若说某人是神同时也是人,无异是异端之极致。可是犹太人在基督教的最初十年内已开始敬拜耶稣为神。

“第五,这些基督徒认为,弥赛亚救世主是一位为世人的罪吃苦受死的人,而犹太人所受的教养,则认为弥赛亚是一位能摧毁罗马军队的政治领袖。”

莫尔兰德把五项体制的内容说明以后,开始振振有词,痛下杀手,用他那强烈不动摇的眼神盯着我看。“史先生,”他说,“你如何解释,为什么在很短的时间内,不只是一个犹太人 ,而是成万人的犹太群体,愿意放弃这五个社会上和神学上已流传了这么多世纪的基本习俗?我的解释非常简单:他们看见耶稣死后复活。”

虽然莫尔兰德的论点极其深入引人,但要现代人去理解它是有问题的。我对他说,要二十世纪的人去了解这种激烈的转变十分困难。

“以美国人来说,他们的信仰流动性很大,”我说,“他们在基督信仰与‘新时代’的信念之间摆来摆去。他们涉猎佛教,东拉一点,西扯一点,探索出自己的一套。对他们来说,你所提到的那些转变,算不了什么大事。”

莫尔兰德点头。他显然听到过这种反对意见。“我会问你所说的这种人:‘什么是你最宝爱的信仰?你的父母是不是最善良的人?杀人是不是不道德?想想事情要激烈到什么程度才能使你改变或放弃你极为重视的信念。现在我们接近了。’

“要记住这是整个社区的人放弃珍视的信念,这些信念代代相传了好几个世纪,而且他们相信是来自上帝的。他们却要作出改变,即使危害到自己的福祉,即使做错了会冒灵魂打入地狱的危险也在所不惜。

“还有,他们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们有更好的新意念来替代旧的。他们对旧日的传统非常满意。他们抛弃这些传统,是因为他们看见了无法解释的神迹,逼使他们以另一种角度去看世界。”

“我们是西方的个人主义者,喜欢科技和社会的改变,”我说, “传统对我们并不那么重要。”

“这一点我承认,”莫尔兰德回答。“但是这些人重视传统。他们生活的那个时代认为越古的东西越好。事实上,一个观念若能推溯得越古,这个观念就越真。所以他们接受新观念跟我们今天的情况不同。

“相信我, ”他在结尾说,这些对犹太社会结构产生的改变,并不是随便进行的小小调整,而是翻天覆地,其程度绝不小于一次社会大地震,而地震没有原因是不会发生的。”


佐证四:圣餐与洗礼


莫尔兰德指出,圣餐与洗礼这两项仪式在初期教会中兴起,也是耶稣复活是事实的旁证。可是我有些怀疑。

“一种宗教要创立独特的仪式和习俗,不是很自然吗?”我问,“所有宗教都有自己的仪式和习俗,这如何能证明复活呢?”

“啊,让我们先探讨一下圣餐,”他回答。“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初期信徒聚在一起,并不是为了记念耶稣的教导或是他崇高的为人。他们经常聚在一起,为了一个理由举行爱筵:纪念耶稣被一种丑陋而耻辱的公开方式处死。

“用现代的事为例来说,如果有一群人喜欢约翰 F.甘迺迪,他们可能定期聚会纪念他和苏俄的对抗,他提倡人权,和他极有魅力的性格;但不会将李•奥斯德杀害他的事当作主题来记念他!

“可是,这和初期基督徒做的极其类似。你如何解释呢?我是这样解释的:他们认识到耶稣被害是取得更大胜利的一个必要步骤。他被害不是终结,终极点是他从死里复活,为我们所有的人战胜死亡。”

“至于洗礼呢? ”我问,

“初期教会从犹太教的传统中采纳了一种洗礼,叫做改宗礼。在接受摩西律法时,犹太人会奉以色列上帝之名给他们施洗;可是在新约里,人们奉圣父、圣子和圣灵的名受洗,那意味着他们已经把耶稣抬高到与神完全同等的地位。

“不仅如此,洗礼和圣餐一样,也在纪念耶稣的死。你走入水中时,是在纪念他的死;被拉上水面,是在纪念耶稣从死里复活,使信他的人得到新生命。”

我插嘴问道,“你认为这些圣礼仪式不只是从所谓的神秘宗教承接过来的?”

“我有很好的理由,”莫尔兰德回答。“第一,没有坚实的证据 证明,有任何神秘宗教相信神会死,又会复活,这是新约以后的事。因此,如果有任何借用的话,是神秘宗教向基督教借用。

“第二,洗礼的习俗来自犹太传统。犹太人最反对让外人或希腊人的观念影响他们的崇拜。第三,这两项圣礼仪式可以推溯到最早的基督徒社会  --  早得任何别的宗教无法影响他们对耶稣之死的了解。”


佐证五:教会的兴起


莫尔兰德在最后的开场白中说,“一个主流文化发生改变时,史学家总要寻找能解释这种改变的事件。”

“是的,这很有道理,”我说。

“好吧,让我们考虑一下基督教教会的建立。毫无疑问,教会始于耶稣死后不久,发展得极快,在大约二十年之内,已传到罗马该撒的宫廷。不仅如此,这个运动还战胜了若干和它竞争的思想运动,终于淹没了整个罗马帝国。

“假如你是个火星人,在第一世纪时向下望,你认为基督教或罗马帝国能生存下去吗?你大概不会把钱投资在一群无财无势的人身上,他们最重要的信息只是有个来自默默无闻的小村庄的木匠 ,曾被钉死十字架,后来死而复活。可是这个运动居然如此成功,到今天我们会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叫彼得、保罗,给狗起名叫该撒和尼禄。

“我喜欢剑桥大学新约学者 C F D•莫尔(C F D Moule)说的话:‘如果那个拿撒勒人的出现(这已经无可否认得到新约的证实)将历史打开了一个大洞,形状和大小都像耶稣的复活 ,请问一个史学家能用什么来填补这个大洞?’ ”

虽然这不是莫尔兰德最强的一点,因为别的宗教也突然兴起并流传,旁证并不完全靠一个事件的影响,而是若干事件影响的积累,合在一起产生决定性的结论。对莫尔兰德而言 ,这个结论是清楚的。

“你瞧,”他说,“如果有人研究这个旁证,得到耶稣并没有从死里复活的结论,那很公道,但是他得提出一个新的解释,对前面讲的五种事实要全都有效。

“你要记住,毫无疑问这五种事实都是真的,问题是怎样解释它们。我还没有听过哪个解释比耶稣复活更好。”

我在心里重新把那五种佐证想了一次:门徒愿意为他们的经历效死;怀疑者如雅各和扫罗的生命出现一百八十度的改变;被犹太人热爱了几个世纪的社会体制发生剧烈变更;圣餐和洗礼突然出现;教会的兴起和惊人的发展。

有了五项无可争议的事实,我必须同意莫尔兰德的论点:复活,只有复活,能解释这些事;没有别的解释办得到。这只是间接的证据,加上耶稣的空墓和复活后的显现等有力证据,案件似已 定谳。

此外,还有才华横溢、知识渊博的律师莱昂内尔•勒克胡爵士(Sir Lionel Luckhoo)的评语。勒克胡有连续使二百四十五宗谋杀嫌疑犯获得无罪开释的惊人记录,他的事迹载入《健力士世界记录大全》,为世上 最成功的律师。他两次被伊利沙白女皇封为爵士,这位前任法官和外交人员对耶稣复活的历史事实进行了前后几年严格的分析后宣称:“我可以毫不含糊地说,耶稣基督复活的证据势 不可挡,不容你不接受。这些证据全然无懈可击。”

可是等等,还有别的证据。


采取最后步骤


访问完毕,我一面拔下录音机插头,收拾记录,一面和莫尔兰德谈论足球。虽然我要赶去搭班机飞返芝加哥,他的话语使我不得不停下来。

“还有一种证据你没有问到,”他说。

我在脑子里重温全部访问。“我想不起来了,”我说,“那是什么?”

“那是与复活后的基督不断的相遇  --  在全世界、在所有的文化里发生的事;在有着各种各样背景和个性的人  --  受过很好教育的人和没受过良好教育的人,富人和穷人,思想家和探索者,男人和女人  --  身上发生的事,”他说,“他们全都要见证 ,在他们的生命里,没 有一项东西能像耶稣基督那样改变了他们。’

莫尔兰德探身向前强调他的观点,“对我而言,这的确是个证据  --  不是唯一而是最后证明一切的证据  --  耶稣的信息能打开大门,让人去和复活的基督直接相遇。”

“我猜想你有过这样的相遇,”我说,“请告诉我。”

“1968年我是米苏里大学主修化学的一个愤世嫉俗的学生。我认为如果我对耶稣基督采取批评但胸襟开阔的态度,就会找到足够的证据让自己去相信。

“所以我凭信心跨出第一步,朝着证据指给我的方向走去,接受耶稣为我的救赎者和引导,开始和他  --  这位复活了的基督建立关系,一种持续不断、进入生命的关系。

“三十年来,我在祷告中得到成百上千的确实的答覆,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不是凭自然可以解释的,我的生命经历了超出我想像的改变。”

关于这一点,我要提出抗议,因为人们在别的宗教信仰里也能改变生命,而那些宗教的教义是和基督教相左的。“根据自己的主观经验作决定不是很危险吗?”我问。

“让我来说明两点,”他说。“第一,我不是说,‘只相信你的经验。’我是说,‘平心静气地使用你的头脑衡量那些证据,然后让经验成为证实了的证据。’第二,假如这证据指向的东西是真实的,那就是说所有这些证据确实指向耶稣复活,证据本身就会要求经验来进行测试。”

“请给这个名词下个定义,”我说。

“经验测试是‘他现在还活着,和他有连系便能知道。’如果你是陪审员,听了足够多的证据证明被告有罪,你没有理由停下来不去采取最后的步骤  --  裁决他有罪。你接受了耶稣复活的证据,而不采取最后的步骤去体验,就会迷失方向,得不到这证据要你得到的 东西。

“所以,”我说,“如果证据明显地指着这个方向,跟随它进入体验的领域,应是合乎道理和逻辑的。”

他点头称是。“正是这样,他说,这是证据的最后证实。事实上,我要适样说,那证据会力求经验测试。”


讨论事项


可供思索或团体讨论的问题


1. 门徒处于独一无二的境地,确实知道耶稣已从死里复活,他们愿意为所信的而死。你能想到历史上有任何人明知是谎言,仍然愿意为谎言卖命吗?你需要何种程度的肯定才愿意为一种信仰效死?你要怎样彻底地研究一件事,才肯把你的性命放在上面?

2. 什么是你最珍爱的信念?要怎样才能使你放下或剧烈改变这些宝贵的信 念,特别是在你相信如果走错了,灵魂会有遭受毁灭的危险?你的答案,和成千上万的犹太人在耶稣钉十字架后不久突然放弃了五项主要杜会与宗教体制的历史事实,有什么相同之处?

3. 除了耶稣复活,你能想到别的说法,能同时解释莫尔兰德讨论的五种证明吗?你认为像他那样的人会怎样回应你的假设?

4. 莫尔兰德在访问中最后谈到经验测试。在你自己愿意采取那个步骤前,必须经历些什么阶段?

 

第二部 - 分析耶稣 结论 - 历史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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