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乐与事奉灵修
《以弗所书》5章19节和《歌罗西书》3章16节是两节保罗论到圣乐与事奉有关的经文,短短两节经文中,保罗提到许多相关的理念,这些理念对于今日教会的圣乐事奉有着重要指导意义,本文尝试从四个方面进行分享。
一、用圣乐存记圣道
保罗说:“当用各样的智慧,把基督的道理丰丰富富地存在心里。”犹太人的传统很注重背诵神的话语,《申命记》中摩西曾吩咐以色列人说:“我今日所吩咐你的话都要记在心上,也要殷勤教训你的儿女,无论你坐在家里,行在路上,躺下,起来,都要谈论;也要系在手上为记号,戴在额上为经文;又要写在你房屋的门框上,并你的城门上。”(申6:6-9)这个嘱咐在以斯拉进行宗教改革时受到重视。因此在耶稣时代,那些虔诚的法利赛人会把衣裳的遂子做长了,为要在上面多写一些经文,为的是多多背诵神的话。当然他们中间有些人后来走向伪善,那是基督徒不可有的。但背诵神的话本身是好的,基督徒需要效法。
对于今天的神学生而言,要传讲神的道,首先得熟悉神的道,因此“用各样的智慧把基督的道理丰丰富富存在心里”很重要。在神学院读书期间,神学院要求学生有灵修祷告、灵修读经,有读经计划,及每个月有经文测试等,这些要求都是为了帮助学生更好地掌握圣经——熟悉、明白神的话语。笔者读神学的时候,曾花了很多时间在圣经的研读上。记得在读神学本科一年级时,笔者曾把学校图书馆里所有《希伯来书》解经书借出来,利用课后时间,一节一节查考,并写下查经笔记。花了两个月时间,完成6章《希伯来书》研读内容。在这过程中,自己对于这卷书就很熟悉。神学本科三年级读《罗马书》时也是这样。当时学校为我们开设了两个学期《罗马书研读》课程,为我们授课的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圣经研究学者。当时笔者除了把图书馆绝大部分的《罗马书》解经书看过一遍,每周还会另外用三个早灵修时间研读《罗马书》,并写下读经笔记。一年里写了两本《罗马书》读经笔记,因此对于这卷书也很熟悉。
除了这些方法,笔者认为学习圣乐的人,透过诗歌存记神的话也是很好的一个方法。比如说《哥林多前书》13章中“爱的真谛”,很多人单独背诵这段经文很困难,但用唱的方式,很快就唱出来了,因此黄大业先生谈及“圣诗的乐韵把歌词镌刻在记忆中”,说的就是这样的一个道理。对于今天的基督徒而言,我们可以通过圣乐的方式存记圣道。
二、用圣乐表达信仰
保罗说:“用诗章、颂词、灵歌彼此对说”“诗章”、“颂词”、“灵歌”是指什么?它们所表达的内涵又是怎样?从英文表达方式来说,诗章、颂词、灵歌英文分别是:Psalms、hymns、spiritual songs 翻译成今天的中文就是诗篇、圣诗(赞美诗)和灵歌。这三种是什么类型的圣歌呢?有人说它都是指诗篇,因为在旧约希腊文圣经七十士译本中,诗篇的副标题里这三个词都出现过。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保罗就不用三个词来表达,用一个词就够了。正如圣乐家艾森堡所说:“这三个分类的名词,表示了早期教会鼓励会众使用不同类型、有创造性的音乐和诗词来崇拜,如果教会不鼓励这种表达方式的话,最后,就逐渐变为只使用一个名词了。”因此笔者认为这是指三种类型的诗歌。
首先谈诗篇。旧约时代《诗篇》是以色列人在圣殿崇拜中用来颂唱的。当他们进入圣殿或是献祭的时候都会唱《诗篇》。如《诗篇》100:4 “当称谢进入他的门,当赞美进入他的院”这是一篇进殿时唱的诗;还有一些是与献祭有关的,如118篇“理当用绳索把祭牲拴住,牵到坛角那里”。(诗118:27)对于旧约时期的以色列人而言,他们献祭的时候是把祭牲牵到坛角那里,并且唱诗歌颂神。对于新约的基督徒而言,我们不再献牛羊为祭,因为基督在十字架上一次献上,就完成了救赎大功,但那种礼还在,因此彼得说“我们来到神的面前”,要“藉着耶稣基督奉献神所悦纳的灵祭”(彼前2:5),《希伯来书》也告诉我们唱诗是一种“颂赞之祭”(来13:15),这是圣乐对于信仰的表达。
第二种叫“颂词”(hymns),翻译成现代的用词就是圣诗、赞美诗。在加尔文进行宗教改革的时候,他让信徒只唱诗篇,不唱其它赞美诗。他认为赞美诗是人的作品,而诗篇是上帝的启示。这个做法有失偏颇,因为在圣经中,除了诗篇还有许多颂歌、赞美诗。如以色列人过红海之后,他们在红海边唱的就是赞美诗;底波拉得胜西西拉的军队之后,唱的也是赞美诗;新约时代更有马利亚颂、撒加利亚颂、西缅颂等,这都是诗篇之外的赞美诗,圣经中还有其它一些赞美诗,在此不一一列举。这些赞美诗和诗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圣灵感动作者所写下的表达信仰的诗歌。
在基督教两千多年的历史中,同样有许多非常宝贵的赞美诗,如明谷伯尔纳的圣诗、英国圣诗之父以撒华兹的圣诗、查理卫斯理所创作的圣诗、芬尼克罗斯比的福音圣诗等等,都是非常宝贵。他们创作的圣诗有几个共同特点,如1、内容忠于圣经;2、有尊敬和虔诚;3、是一首有韵律的诗歌;4、能表达属灵的意义;5、有完整的结构;6、建立在信徒共同的经历上等。因此笔者说圣诗是基督徒对于信仰的表达。
第三种是灵歌,灵歌的英文叫(spiritualsongs),这种灵歌今天很难去定义它。现在通用的黑人灵歌、或是赞美短歌用的就是这个词。但这个词的具体定义是什么?不同背景的人对其定义都不一样。笔者个人认为基督徒经历了神的新恩典、新作为后,受圣灵感动所写所唱出来的歌,可以称为灵歌或是新歌,这种灵歌也是基督徒对于信仰新体验的表达。
三、用圣乐造就灵命
保罗说:“用诗章、颂词、灵歌,彼此教导,互相劝戒”。圣乐可以起到教导的作用,这对于犹太人而言,是一件非常熟悉的事。诗篇中有许多篇幅是以色列人在崇拜中用于教导,如诗篇78篇“亚萨的训诲诗”,105篇“神与他的子民的关系”,136篇“感恩的启应诗”等,这些都是在以色列的崇拜中,借着诗歌进行教导的例子。他们透过诗歌提醒神的百姓,不要忘记神在历史上的作为,要纪念神为他们行过的大事,要爱他,遵他的诫命。
此外,大卫时代他也曾在利未人中挑选出4000人进行圣乐专职服侍(代上23:5),这其中有288人是善于歌唱的(代上25:7),用我们的话说,就是歌唱家。这288人分成24个班次,后来在所罗门所建的圣殿中专职服侍,并且做教导者。以色列人的传统就是这样一代代被传承下来的,正因为这个缘故,这个民族成为一个非常有智慧的民族。
圣乐用于造就灵命,其重点在于歌词的内容。因此基督徒在选用圣诗时,不只是关注圣诗旋律是否优美,更要注重它歌词的内涵。笔者曾写了一篇短文,谈到“圣诗的灵性价值”。其中谈到圣诗有“阐述信仰、唤醒灵魂、滋润生命”的功用,这是圣乐对于信徒灵命造就的功用。在这篇文章中,笔者还谈到学习圣诗的诸多益处,如:在文学方面,我们可以欣赏中外语言特色,了解诗词音韵结构,体会文句修辞布局;在音乐方面,我们可以学习音乐节奏旋律,体会和声曲式特性,窥探音乐历史源流;在信仰方面,我们可以寻找圣经话语阐释,认知系统教义真理,辨别神学思想源流;在历史方面,我们可以知道教会历史大事,了解社会政治变迁,接触各种阶层人物;在崇拜方面,我们可以体会教会敬拜礼仪,俯瞰教会事工层面,重整音乐事奉特质等,这些角度大部分是从圣乐歌词内涵性而说的。当然,从音乐的角度而言,好的音乐对于圣诗内容起到极大的提升作用,在美妙音乐引导下,歌词更能感动人心,这是音乐对于歌词的积极作用,在此笔者不做进一步展开。
关于圣乐对于灵命的造就,在《以弗所书》和《歌罗西书》中保罗还告诉我们,这种造就不只是对于别人,也是对自己而言。保罗说要“口唱心和的赞美主”,要“心被恩感,歌颂神”。“口唱心和”和“心被恩感”,从词义本身来说是一个意思。“口唱心和”谈的是心口合一,“心被恩感”是谈“由衷地,感恩地”歌颂。前几天去拜访圣乐家马革顺教授,交谈中,他说到圣乐合唱的要点是要用灵歌唱。什么叫用灵歌唱?首先是歌唱者对于诗歌内容要有深入理解,让心灵与其产生共鸣,再用适当速度、节奏、情感,色调等要求把它表现出来,那叫用灵歌唱。这样的歌唱才能更深地感动人,也能更好地造就自己的灵性生命。
四、用圣乐尊荣上主
保罗说:“用诗章、颂词、灵歌,彼此教导,互相劝戒,心被恩感,歌颂 神。”圣乐事奉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敬拜神、荣耀神。这让我想起有一套书——《圣诗人》。在这套书中,编者对于圣诗有个很好的定义:“圣诗是教会的宝贵财产。圣诗阐明信仰、唤醒灵魂、滋润生命。圣诗词句把教义写进人心,在人的灵魂深处讲述神的道。圣诗乐韵把歌词镌刻在记忆中,连连牵动人的情感——但圣诗的最大意义,是领人到神的跟前,感召人称颂神、敬拜神,因为唯有神配得一切颂赞。”圣乐事奉者不应是为了表现个人才干,或是为收获个人荣誉而做,圣乐事奉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把人领到神的跟前,让人与我们一同称颂神,敬拜神。因此,圣乐事奉者在台上献唱不是为了收获掌声,或是个人荣誉,而是为了荣耀神,这是圣乐事奉的最大意义。
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圣乐事奉者有时很容易骄傲。因为他们拥有的恩赐、技能是别人所没有。从常规角度而言,学音乐的人需要有一定的天赋,并且得花很多钱,付出很大努力,才能学得一技之长。这样的人是很容易骄傲,正因为这个缘故,圣乐人最需要被对付。
前几天与圣乐家马革顺教授交谈中,他特别强调圣乐路向的重要性,他说:“圣乐的路向很重要,你要引导好圣乐科学生”。他以前给神学院圣乐科学生上课时,常提醒学生“圣乐事奉不是为了自娱自乐”,他还以耶稣登山变相的经历为例,谈到当时彼得感觉“这里真好”,想在那里搭三座棚,一座为耶稣,一座为摩西、一座为以利亚,但这并不是上帝的心意。最后他们经历了“不见一人,只见耶稣”的灵性经验。今天我们也是如此,不可忘记圣乐事奉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尊荣上主。在今日世俗化日益严重的教会中,许多人越来越关注自身的感受,慢慢就忽略了圣乐事奉的最终目标。因此我们需要常常提醒自己,圣乐事奉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的荣誉,而是为了尊荣上主圣名。
以上所谈“用圣乐存记圣道、用圣乐表达信仰、用圣乐造就灵命、用圣乐尊荣上主”是笔者对于《以弗所书》5章19节和《歌罗西书》3章16节的解读。笔者认为今日教会圣乐事奉者需要回到圣经真理中,按照主的心意来服侍。不为个人荣誉,不为自娱自乐,乃为尊荣上主,也为造就他人与自己的灵命而事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