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餐Eucharist灵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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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文译作“圣餐”一词(希腊文的本意是“感恩”),源自教父时期的作品,如《十二使徒遗训》(Didache),及伊格那丢等人,专指主设立的晚餐,或作主餐;在主设的晚餐,感恩是重要的一环,自第一世纪设立之始,感恩便成了圣礼的一部分,故名。
最后晚餐是圣餐的本源,它原属“大餐”(larger meal)的一部分,也就是逾越节筵席,在无酵饼节那星期举行的;但也有人认为,当初最后晚餐是在无酵节那一天,或几天前举行,主要根据是约翰福音十八28。主餐在城内举行,直到晚上,是半躺着吃,包括喝酒,以及解释所吃的有什么意义,因此与逾越节筵席有许多相同的地方,约翰特别记载了前三个特点。无论怎样,主餐是在逾越节节期内吃的。
有一个时期,圣餐仍属“大餐”的一部分,称作爱筵(agape,犹12),是由较富有的信徒为贫穷的信徒预备的(参林前十一20~22),这可解释为什么圣餐是每周举行,不是每月、每季或每年(徒二十7)。严格说来,圣餐共包括两部分,即吃饼的行动,和饮杯的行动;到了二世纪初,爱筵与圣餐分开举行,而圣餐中吃饼与饮杯两部分,则合并起来,两个感恩仪节亦联而为一,故早期圣餐礼仪上,就只有一个感恩和一个祝圣了。
“祝圣”(consecration)的意思是“分别为圣”,历来东西方教会对祝圣后的饼与酒变成什么,存着严重的分歧。东方教会认为祝圣是一“宣召”,是呼求圣灵降临在饼与酒的圣礼,自希坡律陀以来,便成为祝圣的礼仪;西方教会则认为,使饼与酒成圣的,是主的话;近代礼仪学家则加上第三个可能──感谢。要是我们认真看清楚,就知道圣餐与逾越节的分别,就只有主对饼与酒的解释,这是祂新加进去的,也是祂创立圣餐的语言;至于为餐祝谢,分饼与酒,拉比文学告诉我们,在他们吃逾越节的筵席中也有。犹太人吃逾越节筵席的时候,一家之主要向家庭成员解释,但他解释的,是所吃的食物与出埃及事件的关系,不是与基督救赎事件的关系。基督设立圣餐时所讲的每一句话,都要实行出来,但最特出者是祂解释的话,那是日后西方教会圣餐礼的主要部分;至于怎样了解,怎样用在圣餐礼仪,自然是各有不同。
圣餐的行动需要解释,因为它们都是具象征性的行动。加上解释的圣礼行动,能叫人产生信心,就像话语的服事一样,基督徒只要把信心与信仰配合起来,就能吸取灵泉,因基督而得到属灵的喂养(约六);换言之,象征的背后是有其实体的,这正是教父不断强调的一点。
不过教会发展到一个时期,就有人把圣餐的表征意义,等同了它所代表的实体,即所谓的变质说,指祝圣后的酒与饼,变成了基督真实的血与肉;大多数学者认为,首创此意的是拉得伯土,后为第四届拉特兰会议(Council320,Councils 会议, 1215)定为西方教会的正式教义。阿奎那则给予哲学的解释,说基督的血与肉是不能分开的,或说祂的灵魂与祂的神圣是相连的,故基督之血是附于其肉,吃饼即等于喝其血,这是领饼不领酒之根据。
改教家不赞同此说,路德主张“合质说”,在中世纪哲学中亦有讨论。按此说,基督的身体与血,是跟饼与酒同在,而不是取代了它们。但瑞士及其他改教家,严格划分表征与它代表的实体,结果改教家之间对圣餐,就有了严重的分歧∶慈运理与路德各处对立面,布塞珥及加尔文则采其中间路线,企图调和二者的矛盾。
有时慈运理甚至否认圣礼是恩典的媒介,这也是胡克尔采取的立场,造成基督教最深的分裂。但在较平和的时候,慈运理对圣礼的观点,与其他改教家的分别不是那么大,就如承认圣礼是恩典的媒介,基督是透过圣礼来赐给人,人要藉悔改和信心来接受,人若不悔改、不相信,那就是拒绝基督了。基督把自己赐给人,是客观地存在的,不是由人的信心创造出来;人若没有信心,又不肯悔改,也不能勾销基督的自献,只会为他自己招来审判(林前十一)。这种看法有时称作“接受主义”,因为它看重的,是人可藉着饼与酒,真正接受基督(但饼与酒的质没改变);与善功主义有关系,后者是指人接受饼与杯的同时,亦接受了基督在十架上成就的善功。
另一个引起争辩的问题,是关乎弥撒的献祭,或称作圣餐献祭。在这问题上,改教家不仅联成一线,抗拒罗马天主教的解释,他们之间的看法也一致。耶稣基督设立圣餐之始,的确用上许多献祭言语,但这些话都是特指即将临到祂的死亡而言的;祂设立的圣餐,不是关于祂血肉的献祭,而是一个筵席,人可以吃祂的肉、喝祂的血,是祂在十架上献上的;之后,祂就往前朝着十字架走去,正如教会以后要仰望十字架一样,因此献祭的地方,是加略山的十字架,而不是别的地方。同样地,逾越节筵席也不是再献上另一逾越节羔羊,而是享受在圣殿已然献上的羔羊。
但在最早期教会的圣餐,确是以献祭言语来描述圣餐,而不仅是指十字架;譬如在《十二使徒遗训》、殉道士游斯丁、爱任纽、希坡律陀等人的作品。他们献上的是感恩的祭,或圣餐用的饼与酒;到了四世纪,献祭语言开始用来指基督的肉与血,是饼与酒所代表的。加上日后发展出来的变质说,于是献上的饼与酒变成肉与血,是献给神的了;这样一来,十架上献的祭,便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下去,与希伯来书七27,九25~28,十10、12、14、18等经文有冲突。
西方教会在1562年的天特会议,正式把圣餐献祭定为正式教义∶“弥撒记念的圣祭,乃是以不流血的方式,献上同一的基督,正如祂曾在十字架上献上流血的祭一样……被献者是同一的,也是神父现在所献上的;惟一的分别只有献的方法……假如有人说,献上的只是赞美与感谢……却不是个代死的祭……愿那人受咒诅。”
近百年来,罗马天主教和安立甘大公会的神学家,均致力返回天特会议的议决;有些人避免反对基督的祭是一次又永远成就,不能重复的,而把重心转移到基督由死亡到在天上的代求;另些人则强调,神的道是不受限制的,或说圣礼的世界,与我们经历的自然界不一样,一个昔日成就的工作(指献祭),可以使它重现,却不是重复;也有人认为,最后晚餐就是基督献祭的一部分,圣餐亦可如是看。但最常见的解释是∶什么时候基督徒自献,就是基督自献,因为基督徒就是基督奥秘的身体。最后这一看法,与希伯来书的教导最少冲突,只不过基督徒的自献,不能限囿于圣餐内,我们即使说基督徒自献便是基督的自献,基督徒的自献也不具任何救赎功能;故这说法虽没错,却没多大意义。
很多人亦在“记念”(anamnesis)一词大做工夫,这是耶稣设立圣餐时的命令∶“你们要如此行,为的是记念我”(路二十二19;林前十一24~25)。在较晚期的礼仪中,它是指一种记念的献祭,与改教前期的祝圣祷文有关;但真正重要的问题是∶到底基督设立圣餐时说这话的原意是什么?有人认为这是神记念基督的献祭,不是人的记念;要决定到底是谁“记念”,就一定要从经文本身来看。我们若从逾越节的背景来了解,似乎是指人的记念,不是提醒神,叫祂记念基督的献祭(出十二14,十三3、9;申十六3);保罗在哥林多前书十一25~26用的katangello(“表明”或作“宣扬”),正是指此而言。近代一些神学家更指出,“记念”一词与思想功能毫无关系,它是指一种使昔日事件重现,使之成为今日一实体的行动;这种解释,在近代合一运动之礼仪学报告书中颇为常见,如圣公会与罗马天主教国际委员会报告书、利马之信仰与秩序会议。这种解释似乎在字源学上难找到支持,耶稣用此词的背景,可参斐罗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