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锡良

我写反思儒家文化的批判文章，其实并不是想要说服那些以儒家文化作为自己真诚信仰的人士，我以为，无论我说得多么有理，都不可能让他们信服我的道理。因为，一个人一旦将一个东西上升到真诚信仰的层次，那么，要想让他再学会理性的思考，学会分析与判断，用证据说话，面对历史与现实真相，恐怕是非常困难的。甚至我也不打算说服任何人，我只是将我的思考如实呈现，以作为一种思想资源，立此存照而已。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至少当有人企图重新搞儒术独尊，重新迷信古代的圣人的时候，还有另一种声音存在着，可以参考参考。我虽然很愿意以理性的方式，用学术的姿态与不同的人在儒家文化问题上作学术上的探讨，但是，我还是为自己划了一条界限，遇到这些人时，不和他们讨论。

第一，声称自己将儒家文化作为自己真诚信仰的人。这些人，我尊重他们的信仰，但是，不与他们作儒家文化的探讨，因为，世界上唯信仰、爱好与个人情趣嗜好无法讨论。正如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第二，不与女人作儒家文化的辩论。因为，孔子说过：“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如果一个女人连这句大白话，都没有听说过或者没有弄懂，就信了儒家文化，这叫听风就是雨，是没有脑子的盲从而已。儒家文化中经常提到“小人”一词，那是与“君子”相对立的，“宁为君子儒，勿为小人儒”。“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在这里根本不会有什么歧义，将小人，翻译成“小孩子”实在是太牵强附会了。将女人与无才缺德之人相提并论的圣人，却成了部分女人的崇拜对象，这只能够说，信儒家的女人天然就是有浓厚的奴才情结。

第三，不与没有任何官职的人作儒家文化的辩论。因此，辩论之前，要先问辩论的人现官居几品，这是很重要的。因为，儒家的核心观念就是读书做官，“学而优则仕，仕而优则学”，“学也，禄在其中；耕也，馁在其中”。儒家文化将人分成三六九等，一等人是官，二等是吏，你既不是官，也不是吏，在儒家文化中你已经很失败了。如果你不幸还是教师——在儒家文化中就是第九等人的孔乙己，排在第八名的妓女后面，如果这样，你还在为儒家文化辩护，确实是够悲剧了。当一个人成为了儒家文化中的下下人的时候，他还为之辩护，只能够说明一点，他愚蠢得够可以了。这种辩护可能有时会得到主子的赏识，但是，不会从根本上改变他的主奴处境。

第四，不与穷人辩论。每次有人要与我辩护儒家文化的优点长处的时候，我都先问他身价几何，家财多少，如果是富人，则与他讨论一下无妨，无非是在这个过程中，让富人学会感恩，懂得自己是幸运儿，因此，不要仗势欺人，为富不仁。也不是想说服他们放弃儒家信仰。因为，他们有充分的理由信仰儒家，他们是儒家文化中的既得利益者，没有理由不去信服孔孟。中国第一大圣人孔子在生在世时就是非常热衷于追求发家致富的。他说，“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也就是说，追求财富对孔子来说是第一位的，如果能够为官僚富人赶马车而发财，也干。如果实在没有什么发财的机会，再考虑做点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个人的理想情趣要让位于发家致富。汉•韩婴《韩诗外传》卷七云:“故家贫亲老，不择官而仕;若夫信其志、约其亲者，非孝也。”在儒家文化中，“孝”是最重要的核心观念之一，而一个人如果不去追求当官发财，那就是大逆不道的。如果追求了，但是，没有成功，也只能够算是鸟蛋一个。因为，在这里成则为王，败则为寇。一个人崇拜的圣人，这样追求财富，这样追求做官，而他却弄了一生还是布衣穷鬼一个，这怎么对得起自己的圣人的期待？怎么对得起自己信仰的儒家文化？这样的人还口口声声自己是儒家信徒，其实早应该自杀谢罪才对。因此，穷人没有资格信仰儒家文化。如果一定要信，那也是他的自由，不过，我也不会与他讨论。

第五，不与只生了女孩的人辩论，未婚未育或者已婚未育更不足论。每次辩论的时候，我都要先问对方，是生了男孩还是生了女孩，因为，孟子早就说过：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什么叫无后？不是说你生了三胞胎女孩子，就是有后了，要生出带把柄的小子才算数的。在儒家文化中，女人根本就不算人。无论生多少个，都是断子绝孙。这是三不孝中，最为不孝的。其他两不孝即：阿意曲从，陷亲不义；家贫亲老，不为仕禄，虽然也罪大恶极，但是，与没有生男孩子，断子绝孙相比，还算是轻的。

第六，不与背井离乡，却又没有与父母住在一起的人辩论。因为子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父母在，不远游”，游则必须升官发财才算是有方，一些儒家信徒，常常以房价贵，住不起房子为由把父母撇在穷乡僻壤的老家受穷，甚至还要啃老，这是大逆不道的。不能够怪房价太贵，只能够怪你没有升官发财。否则怎么可能会有房价贵，买不起房呢？按照中国儒家的古老传统，父母健在，子女尽量不长期在外地。作为子女，早晚请安，问寒问暖，尽其之孝道，使年迈的双亲安度晚年。另外，因为工作或者做官不得已常年在外，必须首先安顿好父母，或者把父母请到工作的地方以尽孝道，如果房价太贵，你就得想方设法做官，然后贪污受贿，买漂亮房子，以尽孝道。

也许有人会说，一个学术思想讨论还有这么多的身份限制吗？是的，我也反对以身份定人，但是，没有办法，儒家文化就是这样为每个人都定了一个身份，而且这些身份本身就是有高低贵贱的。你既然声称信仰儒家文化，那么，自己就得先按照儒家文化的要求去掂量一下自己在儒家文化中的份量与地位，做得好，才有资格来为儒家文化辩护。否则，自己都做得那么不堪入目，还谈什么儒家文化呢？

基督教徒信仰耶稣，而耶稣却这样告诉自己的信徒：

你们存心不可贪爱钱财。要以自己所有的为足。因为主曾说，我总不撇下你，也不丢弃你。

 所以我告诉你们，不要为生命忧虑吃什么，喝什么。为身体忧虑穿什么。

  生命不胜于饮食吗？身体不胜于衣裳吗？

 你们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它。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吗？

 你们哪一个能用思虑使寿数多加一刻呢？（或作使身量多加一肘呢）

何必为衣裳忧虑呢？你想野地里的百合花，怎么长起来，它也不劳苦，也不纺线。

 然而我告诉你们，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花一朵呢。

你们这小信的人哪，野地里的草今天还在，明天就丢在炉里，神还给它这样的妆饰，何况你们呢。

所以不要忧虑，说，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

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们需用的这一切东西，你们的天父是知道的。

所以不要为明天忧虑。因为明天自有明天的忧虑。一天的难处一天当就够了。

看看生活在哪种信仰中，更能够使心安理得，更能够将心灵的家园安顿好，其实比较一下就不难分辩清楚的。

2011年8月17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