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顺服——兼复小杨弟兄灵修
核心提示:小杨弟兄平安:您2006年11月30日(北京时间?)的来信收到有几天了,请原谅我这么迟才给您回信,一如您一定会原谅我竟然忘记您给我写过2-3次信了 ,那个呵呵因此也应该由我填注在这里。迟复为歉不仅是因为我要顺服神学院的日常安排,也因为您提出的问题使我很胆怯去回答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在福音问题上越...
小杨弟兄平安:
您2006年11月30日(北京时间?)的来信收到有几天了,请原谅我这么迟才给您回信,一如您一定会原谅我竟然忘记您给我写过2-3次信了 ,那个“呵呵”因此也应该由我填注在这里。
“迟复为歉”不仅是因为我要“顺服”神学院的日常安排,也因为您提出的问题使我很胆怯去回答——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在福音问题上越来越使我恐惧战兢,有限且有罪的人以教师的身份向邻居来阐明无限真理的奥妙,无论如何都该三思而后行。我一直很拒绝“炫耀谦卑”那种“伪属灵”的做作,愿神的灵能为我见证这种内在的恐惧。我可以对很多世俗问题信口开河,诸如政治神学,救人救国之类,我有那种学术“自信”(这个词又该让文士们矫情了),但谈到福音真理,我的无知超过我自己伪装出来的“谦虚”。也许我应该在此一并告诫那些福音问题上好为人师的现代拉比们,无论是出于爱意绵绵的语重心长,还是出于世俗公义的一本正经,都应该站在天国大门的旁边恭敬肃立,而不是一味扮演天国售票员、导游和门卫的角色。
这样说来并非要我们对一切福音问题缄默不言。神让我们开口讲话,只是这舌头如今“顺服”在真理下面,传基督,而不是传自己,自责、悔改、赞美、祈祷,分享,劝勉……新人新语言有两个特点:“话语权力”关系或垂直关系,仅仅被建立在人与神的关系上;而“对话关系”或平行(平面)关系,就成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这平行关系中,没有人可以站在神的位置上“垂直地指教”别人。对话中我们可能接近真理,因为我们所信的神是三位一体的神,圣灵上帝会临在于我们的团契——然而即使碰巧我们的话语被神使用了,那也并非因为我们(偶然)是神,而是因为我们的神是神,并是爱我们的神。
因此让我们祈祷神怜悯、使用和帮助我们的对话,在我与你分享我关于“顺服”的见证之前,请允许我全文引述你的问题: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可能在这几年经历了一些艰难的事情吧。 现在心里面总有一个撒旦的声音。就是我很反感“谦卑 顺从”这样的字眼,一听到这样的字眼就想到“奴隶 白痴”等,好像我活着象个奴隶一样,要完全的顺从。好像我消失了,我没有了一样。 不是有人说: 我思故我在吗。可是现在就是里面有这样的抗拒神的声音,就是象赛14章里面,撒旦的样子。甚至里面会有这样的声音“为什么你是神 ,我不是神 。为什么你创造了我,不是我创造了你? 为什么我不是自有永有的? ” 我感到很可怕,因为这个完全就是撒旦的样子。可能我对于神的创造还是有一些误解吧。一想到,我活着就是为了荣耀神,就在抗拒--好像他得了荣耀,我成了工具而已。象奴隶一样了。....您知道尼采说“上帝死了”是吧,我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但是我觉得我好像很理解他。为什么我会这样呢,我该怎么办呢?……
这无疑曾经是我的问题。而且我相信,这也是“启蒙时代”以来,人本主义统治下的所有现代人共同的问题。前不久在一次圣经小组学习上,一位十几岁的小女孩就站起来问我:任叔叔,为什么基督徒总是主啊,主啊的,一点都不平等,人好象奴隶、好象仆人似的,基督教怎么会这样?当时我马上想到多年前我在编辑《新语文读本》的时候,也遇到过同样的问题。提出这个问题的不是小女孩,而是非常有名气的北大中文系教授。他旁听了我们几位”慕道友“和南京师范大学一位基督徒的讨论,他最后发言说:我不能接受基督教,就是因为我无法接受在我上面有一个更高的存在——多年来,骑在我们头上的那个“神”(毛泽东等)给我们的教训还不够吗?这个问题在知识分子中当然更广为信奉,因此它一直在追捕我,直到今年年中在美国开文革讨论会的时候。会议结束后,一位与会学者礼貌地(压抑着对我的发言的反感,当然,特别是对另外两位“政治神学”后起之秀那时候的相关言行)痛心地对我说:我对你们的言论感到害怕,感动恐惧,文革就是鼓吹顺服绝对真理——他言下之意是:基督徒崇拜基督如同红卫兵崇拜毛泽东,而我们这些迷信者、现代精神奴隶,因此使他这位自由主义者,人文主义者,科学主义者感到遗憾。不过感谢神,在我的一生中,这种充满“同情”的目光我遭遇过很多次了——他们总是好心地把研究生毕业论文推荐给我再抄写一便,由于他态度的诚恳使我每次都不忍心告诉他们,我不做小学家庭作业已经很多年了。不过这批朋友比下面这些朋友要友善:有些老君子和新愤青在他们幼儿园的手工中向你吐口水,然后把你的沉默和宽容演绎成“被骂得哑口无言”而到处在鸭子们中间炫耀。不过这些朋友比下面的朋友仍然友善得多:有一些意见领袖总是把漂亮话说在每一个公共广场中,把杯盘的外边搞得干干净净,却只在暗地里雕刻梁木,你即使不沉默不语也无言以对。
所以我当然更愿意回答第一类朋友的问题。作为基督徒,对这个问题似乎有非常明确的答案:我们所崇拜和顺服的真神,不是他们所说的假神。然而这个简单的回答不会令他们满意。事实上,也不会使你满意,不会使很多基督徒满意。问题比这要复杂深刻得多。我们可以把这个问题简单归结为:为什么要顺服神?这个问题涉及两个子问题:第一:什么是神?第二、什么是顺服?
第一个问题:什么是神
有一位神学家(应该是巴特,以及在他之前的齐克果)说过:所有异端都产生于试图缩短人与神之间无限距离的那种努力。这一思想实在非常深刻。人对神所有的误解,特别是受儒家人本主义(人神信仰)、希腊神话、自然神论、释道禅及其神话的影响,他们所说的神,基本上是人按人的形象造的神。这个神只是在“功夫”上,间或在某些“道德”方面高于我们“一点点”。在这一前提之下,再加上个人崇拜带来的理性抗议,人类当然拒绝成为那个比我们“稍为大一点点”的“高老头”的奴隶。由于这些文化背景,一些中国基督徒所信的“基督”,无疑是另外一位“菩萨”,甚至仅仅是一个“大写的人”。
因此我们首先必须明确:基督徒所信仰的神,与上述的人造神没有任何可比性。神并非比人高出很多的那个“更高存在”——神就是存在本身,或者更准确地说,神是存在之在。如果这些充满思辩的概念令人反感的话,我们可以直截了当地说,神不是高出人很多的那个相对性的存在,祂就是绝对,神与人之间真正的关系不是大和小的关系,而是无限和有限的关系,是绝对和相对的关系。当然,问题因此出来了,有限的理性无法定义无限,所以严格来说,我们不知道神是什么。这就是为什么希伯来人不敢称神的名的原因之一。然而这并非说我们不知道自己信的是谁,甚至导致不可知论。正相反,恰恰是因为人根本不知道神,所以神“只能”通过“启示”来让人认识神。这就是启示真理与理性真理的根本区别。神对摩西说:I AM THAT I AM(出3:14,和合本翻译是:我是自有永有的。希伯来文是:אהיה אשר אהיה)我确实相信,什么时候,汉语人本主义学者们真正成功地将这句希伯来文翻译成中文,他才能知道圣经所说的神到底是哪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