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神学《慕迪神学手册》
2019-08-26
最少有两个新近的神学观,强调基督教信仰的社会改革观点。
盼望神学(Theology of Hope):莫特曼(Jurgen Moltmann)
莫特曼神学的历史发展
莫特曼(Jurgen Moltmann,生于1926年)在1960年代声名鹊起。在杜平恨大学(University of Tubingen)时,莫特曼遇上马克思哲学家布洛克(Ernst Bloch),他在很多方面影响莫特曼神学发展。那年代,杜平根大学常有基督徒与马克思学者的对话,对年轻人的思想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与马克思哲学发生相互接触后,莫特曼写了一本《盼望神学》(Theology of Hope?1967年在美国出版)。这本书一连串提到有关基督徒对将来盼望的圣经研究,里面的论题进一步在1969年出版的《宗教、改革及未来》(Religion, Revolution, and the Future)加叫阐释。
「莫特曼的释经学原理是末世论的。认为圣经的主题是盼望。」但莫特曼认为,教会透过与让会互动,特别是代表社会中的穷人,来塑造未来,提供希望。
莫特曼神学的教义观点
莫特曼神学概括而言有下列各点:神是时间过程的一部分,一直向前走。因此,神不是绝对的,但他正迈向未来;在那里,他的应许会实现。未来是神必然的本质。以历史的观点来看,耶稣基督的复活,是不重要的,基督复活的重要性是在于末世论的,同时应由未来着眼,因为这件事提供对未来普世复活的盼望。莫特曼不主张从空的坟墓看未来,他提倡只注视未来-- 这使基督复活合乎逻辑。我们也可以从未来的角度看人。「要了解人,就必须了解与神未来相关的、不休止的、常变幻的历史。」人的解决方法便是与神结连,「他在人性被丑化及摧残的地方显露了自己。莫特曼称这为十字架的神学。人分享十字架的神学,接受生命挑战,正如将未来日子分裂成为现在一样。」人须主动介入社会,带来改变。「种族、阶级、地位及国家教会」都必须消除。教会有能力塑造未来,同时也必须宣讲,以改变社会。教会必需有长远目光,不能只停留在「个人」救恩的境界,向不同人群之间的障碍及建制挑战。教会是神的工具,以带动改变,消弭贫富界限、种族及人为建制的界限。改革是可以由教会带动的。
莫特曼神学的评价
莫特曼强调未来,否定对历史的正常了解。他反对基督复活的历史重要性。他将历史结连于末世论,而否定了历史及历史事件的真正意义。至于对神的观念,他否定神是不变的(玛三6)。他提倡神并非绝对,而是「迈向未来」(moving to the future)的。
关于社会改变的看法,莫特曼受到布洛克(Ernst Bloch)的「基督教-- 马克思主义」思想的影响,尤为明显。解放神学的不少观点,无可置疑都是植根于莫特曼的改革,及社会改变的神学观。那种改变不能从个人救恩中得到,但可从教会关注社会的不公平问题中达到。
莫特曼对未来的盼望,也连系于乐观的人文主义及黑格尔哲学上。他认为过去(正命题)是混乱,未来(反命题)是盼望,而现在(综合命题)就是去影响和改变。总而言之,莫特曼神学受到马克思的影响比圣经的还多。
解放神学(Liberation Theology):五个观点
解放神学的历史发展
解放神学是一个运动,尝试将神学与贫穷及受压迫者关注的经济社会问题结合,特别是在中南美洲地区。从广泛的角度来看,这个运动也包括黑人(这可单独称为「黑色神学」)、妇解主义(这可单独称为「女性神学」)及其他。
解放神学的兴起有四个因素:(I)这运动借用康德(他强调个人理性优先于神圣启示)、黑格尔(他从正反合看社会变迁),及马克思的哲学论题(透过打破阶级的分野及障碍)。虽然罗马天主教在拉丁美洲多个国家势力强大,但无可否认,人群仍受到压迫,这使他们向马克思社会主义的意识开放。
(II)这运动同时也受到莫特曼的盼望神学影响,相信改革是实现未来盼望的方法。莫持曼也由马克思建立自己的神学观点。
(III)这运动主要是在拉丁美洲的罗马天主教会中发起。第二次梵谛冈会议以后,由于解放的驱势及人民需求更大的自由,很多教士就回到解放神学上去,以解决拉丁美洲的问题。
(IV)这运动主要是拉丁美洲的,因为人群受到富有的地主及独哉者的压迫,贫富极其悬殊。神学家把人们受到的压迫,与南美洲殖民化的初期连在一起看。
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某一些持解放神学思想的人,确实曾尝试把基督教神学,及社会主义的政治手法连在一起;对其他否定基督教神学的人来说,解放神学完全是一个政治运动。若简略地去区分,及探讨不同神学家及其观点,是不可能的,因为探讨只能尽量普及;对于某些特别的神学家,大家应参看其他的研究资源。
以下是一些有代表性的解放神学家,他们的信息大同小异,虽然有些神学家也注重圣经,但解放神学的重点,通常却是政冶性的,号召人去拯救受压迫的人群不受肉身的剥削。
解放神学的教义观点
科尼的神学:科尼(James H. Cone,生于1938年)是纽约市协和神学院的神学教授,他也许算是最主要的黑色解放神学学者。他曾写过一本《黑色解放神学》(A Black Theology of Liberation);书中明确界定基督教神学及解放神学,他将解放神学定义为:「从受压迫的社会存在处境,用理性方法看神在世界的存有;将解放的力量归之于福音的本质,那就是基督。」科尼把解放等同基督的福音,福音是援助那些受压迫的人。从圣经来说,科尼将他的解放神学建基于神拯救以色列民脱离压迫,及他在以色列民受压迫的社群中的作为。科尼的结论是:「以色列的预言的一贯主题是,耶和华关注社会上贫穷及失丧的人所受的社会、经济,及政治上的不公平。根据希伯来人的预言,耶和华不能容忍对贫穷人的不公平,他透过他的作为,让穷人得到申诉。再次的,神启示他自己是解放受欺压者的神。根据科尼,耶稣的到来,不是施行灵性的解放,而是将受压迫的人解放。基督复活的意思是,「所有受欺压的人都成为他的子民。。复后事件的意思是:神解放的工作,不止是为以色列家,也包括所有被权势所剥削及奴役的人。。著眼于未来的盼望,使人拒绝容忍今天的不公平。。使人看出地上不公平事情的矛盾。」
古提尔列斯的神学:古提尔列斯(Gustavo Gutierrez,生于1928年)是秘鲁利马的神学教授,他写了一本《解放神学:历史、政治与救恩》(A Theology of Liberation: History, Politics and Salvation),被称为解放神学的宪章。古提尔列斯的神学观,不以神学为无时间性的真理的系统,而是与其他事物的协调,「神学是一个动态的、不休止的运动,这包括对知识、人类及历史的洞察。。。这就是,在透过个人参与拉丁美洲的新社会主义社会的阶级斗争,而产生的一个特定历史处境中,所发现及形成的神学真理。」。古提尔列斯声称,解放神学是「建基于福音及人们在拉丁美洲受摧残的土地上,参与解放运动的种种经历。是透过共同努力,去除现有不公平处境,及建立一个不同的、更自由及更合乎人性的社会的过程中,所引发的一种神学反思。」方法是借著个人参与,以抵抗压迫者。基督被视为神所给予,解放他们的礼物。
波尼努的神学:波尼努(JoseMiguez Bonino),是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循道会神学教授。他写了一本书《在革命处境中实践神学》(Doing Theology in a Revolutionary Situation),书中他支持马克思社会主义,认为它是改变世界的适当方法。「阶级斗争是生活的事实,基督徒是蒙召认同受压迫者,并参与这场斗争。」
波尼努曾批评左右两派的神学,以自己为中间派。他批评基要派缺乏社会参与,又批评自由派忽略信心的信息。波尼努提出以下三个结论:(I)基督徒要为自己的政府负起责任,所以他必须创造出一些条件,使人接受福音。这包括消除那些制造痛苦及压迫的障碍。(II)教会必须透过爱心去服务世界,那就是说,要介入世界的问题。(III)教会必须参与「基督的工作」,创造「和平与秩序、公平与自由、尊贵与团结」。
司衮道的神学:司衮道(Juan Luis Segundo,生于1925年)是乌拉圭耶稣会的教士,他基本上是跟随田皮亚(Pierre Teilhard de Chardin)的神学观的。在《神学的解放》(The Liberation of Theology)一书中,他指出基督徒已经委身,对自己信仰作激进的重新解释,这不单是个人的事,也是教会组织之事。司衮道跟随田皮亚,提倡神学不应被视为学术科目,而是一种改变世界的改革力量。他说:「没有事前的政治委身,就没有基督教神学,或按基督徒诠释的福音信息。只有政治的委身,才能达到基督教神学。」这说法勾画出司衮道的释经方法学,他提议社会的演变,能建立及改变个人解释圣经的方法。人应该怀疑现行对圣经的解释,个人的意识在诠释中是最重要的。个人如果先没有委身的意识,他是不能诠译圣经的。「这里,他指出一个信仰(如基督教),和一个意识形态(如马克思主义)之间极为相似的地方。」
马兰达的神学:马兰达(Jose Portirio Miranda)是前耶稣会士,他曾写过一本书,名为:《圣经与马克思 -- 压迫哲学的批判》(Marx and the Bible: A Critique of the Philisophy of Oppression)。虽然马兰达作过对解放神学家的研究,是独立于其他解放神学家,甚至独立于莫特曼,但他的结论也是大同小异。马兰达在墨西哥穷人中寻求「基督徒社会行动」(Christian social action)。其后,他研究马克思的著作,他说:「圣经信息的精义,是基督徒及其团体所未了解的。特别出埃及记及先知书,是启示出一位超越的神,一位解放受压迫者的解放者。」这讲法和其他解放神学家,基本是相同的,他们利用出埃及记的记载,来作反抗现政府的根据。马兰达也看到圣经的中心论题,是社会公平,穷人得到救恩。神唯一想见得到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公平。马兰达研究马克思时,提出使徒保罗及马克思相连的关系:「他们都相信人可以不自私、不冷酷、不自顾,也能完成对邻舍的爱。」有一个评论者说,马兰达将「马克思与圣经传统的先知拉近」。
解放神学的评价
评价解放神学只能是一般性的。这运动中,有不同的声音,有些较偏激,有些较温和。保守派基督徒对解放神学有所保留,是有以下原因的:
(I)解放神学在圣经的普通意义(ordinary meaning)以外,提出次级意义(secondary meaning)。例如科尼就倡议,基督复活是全人类的解放,所指的是肉身从压迫中获得拯救。而将复活是从罪中得释放的历史意义忽略了。
(II)按解放神学,人的罪性、人需要属灵上的救主等方面均被忽略。罪的解放被忽视。反而将解放看成是政治性的。解放神学家看自己,是将压迫者推翻;这就是从不公平压迫者的罪解放出来。最大的罪不是违背神的标准,而是社会不公平。
(III)解放神学家的盼望,不是圣经中所提的,借着基督得到永生,而是与莫特曼的盼望观念相近;现在就确定对未来的盼望,以塑造未来(通常是用革命方法)。
(IV)对解放神学家而言,如古提尔列斯的神学,并不是命题真理所说,乃神的客观启示(这是传统的理解)。神学是涌流的、演变的、与社会不断的变迁有关的。这是马克思社会主义的「基督教外衣」。
(V)解放神学违背圣经罗马书十三章有关顺从政府的教导。
(VI)解放神学的方法论是有待商榷的,正如司衮道没有从圣经的归纳法研究开始(容许圣经自己说话),反而用人的政治意识,来诠释圣经。
(VII)正如韦拿(Peter Wagner)指出的,解放神学提出人们如享有较富庶的环境,就会更快对福音作出回应。这个假设是错误的。马兰达把使徒保罗与马克思相提并论,主张马克思的理论能引导人彼此相爱-- 完全不讲罪和基督的救恩。
总括而言,解放神学没有从正统的圣经观点,去探究神、基督、人、罪和救恩,反而以政治背景去诠释这些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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